“赤那?”
“赤那是亳州的达鲁花赤的儿子,也就是蒙古镇守官的儿子,与简章有些……”
“好。”
因他听乔琚问过一句“赤那?还是宋人?”才特意回来试探。
此时得到的消息虽不多,但似乎已足够了。
总之,事情办妥,李瑕心中的压力消了不少,看桌上的菜肴不错,下箸如飞,连着夹了许多肉。
周南说到这里,忽然,听得外面有人喊叫起来。
“快跑啊……走水啦……”
“简章……简章……还在吗?!”
李瑕转头一看,拿油布把桌上的四条羊排仔细打包了,装进包袱里,这才从容走出来,与他们一道逃出酒楼……
大火一着起来就不可遏制,很快,整座花戏楼都被吞噬在火海里。
“轰!”
“还找什么啊?姐夫肯定死啦!是让赤那干掉了,哼,蒙古人杀夫抢亲,杀到我们张家头上来了!”
名字叫“文婉”,她却一点也不温婉,挥舞着藕一般的胳膊复又叫嚷起来。
“还不快把二姐送回去,小小年纪整天‘老娘’‘老娘’的,把人关好了……”
“给,羊排,冷了点,还能吃。”李瑕也不客气,道:“随你。”
“办成了。”
“嗯。”
屋子里响起林子啃羊排时咂吧嘴的声音。
他闭上眼,回溯着整件事,思考着是否还有遗漏。
“外紧内松,乔琚走了,却把我们堵在寿州做什么呢?那只能是……他算到了我们会去颍州,他要提前埋伏……聂仲由,我们一定要去颍州吗?”
“太危险了,一到颍州,我们必死无疑。”
“天时地利人和全在对手那边,我们斗不过他。”
“对,我怕他,他占了先手,我们没机会的。”
办法?
“教练,怎么说?”
“有。”
“老头,不看我比赛,又看三国?”
“去睡吧,一会我替你下载下来,你明天慢慢听。”
“好,现在下……原来这是明代杨慎的词……杨慎杨同修……”
“张家重文教,张柔攻入汴京时,金帛一无所取,唯独进入史馆,取走《金实录》及秘府书籍……”
“颍州属邸家,不归张家镇守,亳州才是……”“……”
“巧儿,再帮我梳个头。”
“白茂,去给我偷张通行凭证。”
“林子,你骑术好,相貌又最普通,你来骑马带我去亳州,再扮成我的仆从。”
……
“釜底抽薪。”
“我先去亳州把乔瑕杀了。这是我们赢他唯一的机会,只有在亳州他才会没有防备,等到了颍州,我们绝不是他的对手。”
“不,出其不意,这是最安全的办法。你们在此等着,等寿州关卡松懈再去颍州,领了新的身份,我们再会合……”
“林子,走吧……”
“陵川先生的弟子啊,周远疆、乔简章、林安道三人最是交好……”
“久仰远疆兄大名,在下杨慎,字同修……”
……
但没办法了,在当前的处境下,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婚书上,写着一个女子的生辰八字。
李瑕想把它丢掉,想了想,最后还是重新收进怀里……
与此同时,范渊正连夜带人从废墟中挖出一具烧焦的尸体。
范渊吸了吸夜风中的灰烟,擤了一条长长的鼻涕甩在地上。
“那是?”“是。”
“你们几个,接下来贴身保护我,记住,一定要形影不离。”
“可惜喽,可惜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