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季师爷有些为难的看着他咬着牙道:“老朽不会描德亲王的字。”
逍遥王眯眼看他,方才不是还打算写得么?怎么又不会了?
“我说你写。”逍遥王干脆直接堵了回去不给季师爷多说的机会。
季师爷叹了口气不晓得逍遥王到底想干什么。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逍遥王吟诵“德幼时征战,归国便见幼弟,怦然心动,只一眼便再不能忘却。”
逍遥王当真好文采,一封情书诉尽衷肠也不知他是怎么就随口吟来的。
这封情书写得露骨,倾慕之心昭然若知。
替他描写的季师爷出了一头冷汗皆是被这情势给吓得。
足足写了大半张纸逍遥王才停下来。
“王爷?”季师爷提笔等了许久都不见逍遥王说话便抬头试探着问“可是完了?”
“再加一句。”逍遥王迟疑了片刻才深情的道:“入骨相思知不知?”
季师爷干笑一声打了个哆嗦才添上去。
逍遥王不等他收拾好便抢了过来吹了吹未干的墨痕仔仔细细的将内容通读了一边啧着嘴道:“本王当真是好文采。”
“王爷。”季师爷小心的开口,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逍遥王打断。
逍遥王随口叫了个侍卫进来“你带着他去见见亲人。”
“是。”那侍卫好不废话立刻做出请的手势“季师爷请。”
季师爷的身子有些颤抖立刻便站起身来急匆匆的便随着侍卫出去。
逍遥王又看了眼那封信满意的吹了声口哨拿出准备好的信封将信装好。
搞定了这些他又去了趟德亲王府。
德亲王见着他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大哥。”逍遥王笑着便贴了上去。
“逍遥王过府可是有事么?”德亲王的脸色并不好。
“嘿嘿大哥。”逍遥王扯着德亲王的袖子就像是在撒娇一般“皇上交给礼儿查些事情,礼儿实在是没了法子便只能来求大哥帮忙了。”
德亲王不动声色的瞄了他一眼“皇上既然交给你来查便表明你有这个实力,大哥可帮不了你。”
“大哥”逍遥王接着道:“这是母后叫我来找大哥的。”
听到逍遥王搬出太后的名头德亲王冷静的脸色果然出现了一条裂缝。
“既然是母后叫你来,我也不能太绝情。”德亲王装模做样的说着将他朝书房引“你且说说是什么事,大哥看看到底能不能帮得上忙再说。
“大哥出手哪里有帮不上忙的时候?”逍遥王奉承着“皇上命我查苟家和孤独家的案子,可是我哪里会查什么案子?”
“这桩案子不是交由三司了吗?”德亲王装傻。
“就是啊!”逍遥王满口的不情愿“也不知皇上是怎么想的还叫我密查此事,把我调去三司哪里让我看着场子多好。”
德亲王听了这些依旧是不动声色的。
到了晚上逍遥王才闯进宫去,美名其曰案子有了进展特来复命。
只是从安看着某人狼吞虎咽的样子实在是觉着某人蹭饭是真复命是假。
“查的怎么样了?”从安好不容易等到逍遥王吃的七七八八张口便问,一边问一边心疼被逍遥王整只抱去的那只烧鸡。
堂堂一个王爷,怎么跟多少年没见过肉似得?逍遥王在从安心中仅剩的那一丢丢形象彻底崩塌,碎的连渣渣都不剩。
“差不多了。苟家和孤独家来往的书信都查到了。”逍遥王抹了下嘴巴毫无形象的说。
从安白他一眼“这些孤独尚书上奏的时候便作为证据一并呈交哪里用的了你去查?
“这样啊?”德亲王似乎是一愣又接着说:“没关系,那我接着查。”
逍遥王一边吃一边嘟囔“倒当真是奇怪,按照信上说的怎么着两人收的银钱也是比大数目啊!怎么连个账本都找到不到?“
从安一听眼睛微亮,这的确是个问题。
按照奏折上上报的内容来看,两人涉及的银钱如此之多怎么会找不到账本呢?
“不想这些了。”逍遥王忽然道,接过宫人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手而后从怀里摸出封信来递给从安“哥,我今天去了大哥那,这是趁他不注意从他房间暗格找来的,你看看?”
从安微愣,而后挑了下眉头顺手接过来。
按理说这种暗格里藏得东西大多是见不得光的。
从安打开信开头便看到那句‘心悦君兮君不知’当下心头一跳抬头对着逍遥王笑道:“朕当是什么,这怕是德亲王写给小姑娘的情书啊!”
从安说的毫不客气,当下便想收了信想要还给逍遥王“既然是求爱的信件还是还给德亲王吧。”
“可是。”逍遥王有些委屈刚想说些什么萧允辰却伸手抢走信件。
‘
“等等。”萧允辰道直接把信件打开“看一下又不会少一块肉。”
“你们能不能尊重下别人的隐私。”从安脸上写满了无奈。
“你不看拉到。”萧允辰,没好气的说并且跟两眼放光的逍遥王凑到了一起。
从安刚想凑过去便察觉到萧允辰的脸色变得铁青。
“怎么了?”
萧允辰一章把桌子拍的震天响“简直过分!”
从安缩了缩脑袋。
小心翼翼的看着萧允辰远去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的嘀咕“怎么发这样大火?“
“哥,依我看嫂嫂这是吃醋了吧?”
“啥?”从安一脸懵,逍遥王便将信塞到从安手里“你好好看下。”
从安微愣,这次信件打开后便直接朝着落款处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吓得从安险些丧命。
“这是?”从安的脸色有些慢看“德亲王写给皇上的情书?”
从安这段时间来第一次这般错愕。
这封情书写得大胆,从安硬着头皮将信看完。难怪皇上这次这样生气了。
“你继续往下查。”从安有气无力的道:“朕去安慰安慰皇后。”
逍遥王利索的一点头“哥,你叫嫂子放宽心。大哥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不会和她抢你的。”
从安的嘴角又抽了下,心里只想把这货打出去。他说的话可不像是在安慰人啊。
“得了,这信我先收着,你回去吧。”从安打算早点把逍遥王送走。
逍遥王站起身来一咧嘴“话说皇兄,德亲王其实也挺好的,长得也不赖。”
“滚。”从安惜字如金的吐出个字来。
“对了。”逍遥王又从袖子里摸出个东西来“今天我在城门口看到了这个。”
从安接过来,还没等她打开逍遥王便一溜眼跑没影了。
从安随手将那东西踹到怀里打算先安抚下炸毛的萧允辰再说。
出乎意料的是萧允辰竟没有在生闷气而是一如既往地在批折子。。
“喂,你大哥当真对你有非分之想?”从安凑过去好奇的问。
萧允辰的脸更黑了几分。
“这也不对啊!”从安有些纳闷“德亲王府中不是有不少姬妾的么?”
“嗯。”萧允辰放下手中的折子对着她道:“事情越积越多,你去召来太医问问,可以的话三日后便开朝。”
“好。”从安利落的答应立刻起身打算叫人。
许是她方才没有把东西装好,逍遥王给她的东西立刻掉了下来。
“那是什么?”萧允辰瞄了一眼眼皮不由得一跳,这种纸的材质怎么看着那般眼熟?
“逍遥王方才给的,我还没看。”从安道,弯腰将东西捡起递给萧允辰。
萧允辰接过那张折叠着的纸心头一跳“这该不会是他从城门上撕下来的吧?”
从安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萧允辰一扶额,还真是。
“这种纸材质粗糙一般只有衙门贴告示才会用。”萧允辰一边解释着一边将这张纸打开。
当他看到纸上的内容时似乎被吓了一跳死死地盯着那张纸。
“怎么了么?”从安凑过去,萧允辰却一把将纸揉成一团。
“没什么。”萧允辰干笑道:“是允礼胡闹。”
“他可是说了是从安城门旁撕下来的。”从安眼疾手快抓住了萧允辰的手腕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萧允辰忽然觉着手上一点劲都是不上来,拿着的纸团轻轻松松便到了从安的怀里。
从安得意的冲他扬了扬手将纸团打开,顿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不是朕下的令!”萧允辰立刻出声。
从安点了点头“我信。”
萧允辰没有想到从安会说出这两个字当下便愣在原地。
从安出乎意料的没有同他理论,只是脸色依旧难看。
“三司那边还没出结果,逍遥王哪里也同样。”从安冷静的道:“到底是谁下的令?”
萧允辰沉默了下“应当是太后,除此之外,没人可越过我下令。”
从安点头,又看那告示上的内容。明日处斩的字样看着格外刺眼。
“召来刑部尚书问问,现在便解决此事。”萧允辰道,并没有理会刑部尚书现在的身体状况如何,究竟适不适合面圣。”
“先等下,我怕他们会提前下手。”
萧允辰想对她说不会,但是依旧忍了下去“先叫百尺去天牢守着。”
从安点头毫不犹豫。
刑部尚书并没有缓过虚弱的劲来,从安派了顶软轿去接他将他一路送到御书房前。
刑部尚书这才在旁人的搀扶下进到御书房中。
刑部尚书立刻便跪地行礼,从安冷冷的看他一眼并没有叫他起身而是直接将那揉成一团的纸砸到后者身上。
“刑部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啊!”从安语气平静,平静之中又蕴含着浓浓的怒火。
刑部尚书颤颤巍巍的将纸团展开而后又对着从安道:“老臣不明白皇上的意思,望皇上明示。”
你还敢嘴硬?还敢叫我明示?从安在方才面对萧允辰时忍下的怒火恨不得全都撒在刑部尚书身上。
“明示?我问你,是谁教你贴的这张告示?是谁许你处死苟家父兄?”从安的语气中充满怒火。
“皇上,臣冤枉啊!”刑部尚书见皇上生气立刻张嘴喊冤“臣只是依旨而行啊!”
“放屁!朕几时下过这样的圣旨!”从安直接爆了粗口。
“皇上,苟帅的案子虽清楚明白但苟帅军功累累,若无旨意臣怎敢擅做主张啊!”
听了刑部尚书的说辞从安不由得眯起眼睛,这个人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给苟鸿风扣帽子?
“那你说说你奉的是谁的旨?”从安眼中的愤怒之色更盛口气却柔和了些。
“自然是您的旨意。”刑部尚书小心翼翼的道。
“那是谁传的旨啊?”从安拖长了音调。
刑部尚书犹豫了下却没有回答。
“怎么,难不成这圣旨时爱卿假冒的不成?”从安的口气突然变得极为凌厉。
“不不不,自然不是!”刑部尚书连连摆手,他的额头明显浮现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只是臣一时想不起来传旨的公公究竟是哪一位,所以。”
“想不起来?”从安冷哼一声“这好办。李承德!”
“奴才在。”
“把今日出宫的太监都给朕召来,叫尚书大人挨个看看想想。”
“是。”李承德得了圣令一行礼便要退下,刑部尚书惊得满头大汗忽然就叫道:“臣想起来了,皇上,臣想起来了。”
“尚书大人真是好记性,这便想起来了。”从安阴阳怪气的道:“当真不用看看好好认认人?”
“不用,皇上,臣敢确定!”刑部尚书张嘴就道。
从安给李承德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便接着站到从安身边。
“说吧。”从安微微抿了口茶。
“给臣传旨的自称是海公公。”刑部尚书立刻道只是声音却小了几分,豆大的汗滴沿着他的皮肤滑下。
“海公公?”从安有些疑惑,直接看向身边的李承德。
“皇上,慈宁宫倒是有个大太监唤做海公公。”李承德思索片刻便道。
“对!对!就是他!”刑部尚书张嘴便道。
“太后身边的人怎么会去刑部传朕的旨意!”从安一拍桌子恶狠狠的说:“尚书大人奉的到底是慈宁宫的懿旨还是朕的圣旨啊!”
“皇上!皇上明察,只是太后懿旨臣不敢不从啊!”刑部尚书连连叫饶。
“如此说来,你堂堂刑部尚书奉的不是朕的旨意而是太后的懿旨了?”从安的声音愈发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