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跪在原地没敢吭声,等了片刻见从安仍未开口这才小心翼翼的道:“皇上,就算是您也不得不听太后娘娘的旨意。”
从安气的直接把手边的茶杯照着他丢了过去“放肆!”
茶杯脆在刑部尚书身前,茶水和碎茬子更是溅了他一身,若不是顾念他身子虚弱从安这一下定热要砸在这位尚书大人身上!
刑部尚书被吓得浑身哆嗦不顾面前的茶水直接伏跪在地“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来人!”从安大喝。
门外顿时进来两个侍卫冲着从安行礼“在!”
从安冷哼一声指着刑部尚书爆喝“既然你如此听太后的话那便净了身子到太后那侍奉吧!”
“是!”那两个侍卫领了命上前拖着刑部尚书便走。
刑部尚书在官场上摸爬滚打那么多年自以为很是了解这个小皇帝的脾气,没想到他在暴怒之下竟是这幅模样吓得腿肚子直打颤儿。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刑部尚书连连高呼,声音里尽是恐慌。
“怎么,尚书大人的意思是伺候太后唯太后命是从不好么?”从安眯着眼问。
那两名侍卫走的极慢,现在见从安开口说话更是停下来站在原地一左一右的拖拉着刑部尚书。
“皇上恕罪,臣不敢了、臣再也不敢了皇上!”刑部尚书挣脱侍卫连连求饶“求皇上念在老臣这么多年勤勤恳恳的份上饶过老臣吧,皇上。”
“苟鸿风征战多年,论起功劳来就算十个你也抵不上。”从安抿了口李承德新端上来的茶“你害他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他也是勤勤恳恳一心为朕的呢?
刑部尚书也知晓今日的皇上与往日不同故而没敢再耍花腔只是一个劲的求饶。
“朕问你。”从安给那两名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两人立刻退了下去。
“太后给你的懿旨可牵扯到政务?”
“是。”刑部尚书立刻道,他哭哭啼啼的声音很是委屈。
“那这份懿旨可曾命令你闭嘴不要向外透露?”从安又问。
“回皇上,没有。”刑部尚书瑟瑟发抖。
这种小事从派人一查便知,的确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那朕可是快要驾崩神志不清了!”从安一拍桌子爆喝一声。
“皇上龙体康健。”刑部尚书依旧是抖个不停。
“既然是后宫旨意又而朕又健在你又为何知情不报啊!”从安的语气更加阴寒。
刑部尚书更是连连告罪心知今日自己算是倒了大霉碰了铁板了。
“朕才是九五之尊北辰独一无二的皇上!”从安缓缓站起身来“往日觉着你们是父皇留下来的老臣故而对你们多加忍耐如今你们却连该听谁的旨意都忘了!”
“臣不敢,臣不敢啊!”刑部尚书哭诉又是连连求饶。
“朕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若是还分不清数是非就别怪朕翻脸无情!”从安冷哼一声一挥手“刑部尚书欺上瞒下罚奉一年降为三品侍郎。”
这对于刑部尚书来说已经是一个天大的恩赐了,于是他再次叩首“臣,领旨谢恩。”
从安这一出雷声大雨点小倒是把刑部尚书、不对,现在应该称他刑部侍郎了,倒是把刑部侍郎唬的服服帖帖的。最起码近日应当不会生事。
从安这边刚松了口气等了片刻却不见萧允辰冒出来于是有些好奇的问一边的李承德“皇后呢?”
“这。”李承德犹豫了下才道:“皇上,皇后娘娘约莫是朝着慈宁宫的方向去了。”
从安听了不由自主的便打了个哆嗦,萧允辰那厮想干啥?
换过来之前一个德妃就叫她头疼现在萧允辰又想得罪太后不成?
从安只觉着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压得她脑壳疼。
“摆驾慈宁宫。”从安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站起身来。
“是。”李承德忙上前去扶住他。
从安刚到御书房门口萧允辰便走了回来与他撞了个满怀。
“你没事吧?”从安立刻抓住萧允辰的肩膀。
她的手上用了些力道捏的萧允辰生疼。
“我能有什么事?”萧允辰有些莫名其妙。
从安松了口气把他牵了进来,李承德颇有眼色的退下顺手帮他们关上了屋门。
“那太后没事吧?”从安小心翼翼的问。
“她能有什么事?”萧允辰更加的莫名其妙。
“那,你去慈宁宫干什么了?”从安也有些纳闷。
“哦,我把太后骂了一顿。”萧允辰说的一脸若无其事。
从安看着他一脸惊悚“你得罪了太后!日后叫我怎么活!”
萧允辰便给从安递了个节哀顺变的眼神,看他的样子大有以后你自求多福的意思。
从安一脸憋屈。
“刑部尚书的事你解决的如何?”萧允辰不咸不淡的问。
“按照你的吩咐,降为侍郎罚奉一年。”从安道眼神默默地移到别处。
“你不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萧允辰看她一副心虚的样子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没什么,只是我顺便吓唬了他一顿。”从安有些心虚。
“你怎么吓唬的?”萧允辰眯着眼睛看着她心中不详的预感更甚。
“我就说你这么听太后的话而不听皇上的话不如。”从安看了萧允辰一眼有些吞吞吐吐的。
“不如什么?”
“不如净了身子送到慈宁宫去。”从安嗫嚅,萧允辰险些吐出一口老血。
从安看他这样连忙道:“我就是吓吓他,你顾忌他们老臣身份不错但是这种欺上瞒下的人最是可恨。也不知道到底是太后的人还是你的人。”
萧允辰看了她一眼半晌才开口“太后短时间内应当不会再干涉政事了。”
从安目瞪口呆的看着萧允辰“你怎么做到的。”
萧允辰敲了她的脑袋一下“要你管,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回去休息!”
从安的嘴角抽了抽“你不是还没改完折子么?”
萧允辰一听顿时有些郁闷,刚想做到书桌后提笔奋战又停了下来“你去叫李承德把今晚发生的事散播出去。”
从安哦了一声灰溜溜的出去,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回来,回来时还端来了两碗茶一碟点心。
“你现在是皇上,别再做这种事了。”萧允辰抬头看她一眼微微皱了皱眉头。
“方才李承德端来的,我顺手拿进来罢了。”从安解释了一句又乖巧的说:“以后不会了。”
萧允辰看了她一眼“这么好脾气?有什么事?说吧。”
“不是说有我爹爹和孤独太师相互传递消息的书信么?我想看看,研究一下。”从安嘿嘿一笑。
“有什么好研究的?”萧允辰反问一句又随意的一摆手“你叫刑部把东西送来吧。”
“好嘞!”从安立刻道。吩咐完了又实在是没是,干脆把逍遥王带来的那封情书又看了一遍。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从安看就算了还念出声来。
萧允辰看奏折的动作顿了一下头也不抬的说:“闭嘴。”
从安看着看着却又轻咦出声“钜学鸿生的鸿是哪个字?”
“就是苟帅姓名里的那个。”萧允辰头也不抬的说。
从安哦了一声又问“那德亲王写字的时候会辟这个字么?”
萧允辰有些好奇的看了她一眼“德亲王为什么会辟这个字?”
“可是。”从安把手中的情书给萧允辰看“这里鸿字的最后一笔减了笔画。”
“是不是不小心带上了?”萧允辰不以为意拨开了从安的手接着看自己手中的折子。
从安也不知道怎么了,通篇的情书不去看偏偏盯着这个鸿字犯了癔症。
许是前刑部尚书刚刚才犯了事被降了级的缘故这一次刑部的活儿般的特别利索。
从安接过那些信件立刻就翻看起来,一连看了几封才停下了没有皱的更紧又去看剩下的那些。
“你动作轻点。”萧允辰有些不满的抬头“你这样算是毁坏证物。”
“不是的,你来看这里。”从安抱着一堆杂乱的信件拍到萧允辰桌前。
萧允辰顺着她指的地方看去脸色也变得有些阴沉起来。
狱中的苟鸿风本在打坐却忽然睁开了眼睛。
“大帅。”苟两对着苟鸿风行礼。
“你怎么来了?”苟鸿风有些错愕。
苟两从怀中掏出一张叠好的纸递给苟鸿风“大人,皇上要杀你。”
苟鸿风展开那张纸看到那张崭新的告示双手不由得有些轻微的颤抖。
过了许久他才放下那张纸长长的叹了口气。
“爹。”苟从忠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大帅,跟我走吧。”苟两劝道。
苟鸿风却连想都没想便摇摇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大帅,您。”苟两似乎有些错愕。
苟鸿风却一扬手“你回去吧。”
苟两深深地看了苟鸿风一眼忽然叫了声“大帅,得罪了。”
苟鸿风还没反应过来苟两便忽然捏住牢门的锁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钥匙想要把门打开。
他才刚刚把钥匙插到锁眼里便有一只手忽然伸出捏住了后者的手腕。
“大统领。”苟鸿风有些错愕的看着来人。
苟两没有松开手也没能继续,百尺微微使劲将苟两甩的后退了三步才停下。
“苟大人。”百尺看着苟两却对着苟鸿风道:“太后朝刑部下旨要杀你,方才被皇上发现,龙颜大怒。”百尺口气平淡“皇上怕有人提前下手便派我来暗中保护,没想到等来的却不只是要杀你的人。”
“大统领。”苟鸿风道。似乎想为苟两求情。
“苟帅并不是皇上认定的恶人,在此之前小兄弟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百尺没等苟鸿风把话说出口便道:“否则苟大人的罪名就算是坐实了。”
苟两眼中光芒流转,似乎把百尺的话听到了心里。
“多谢大人。”苟两对着百尺一抱拳又对着苟鸿风行了个礼而后便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百尺看了苟鸿风一眼接着道:“大帅好好休息。”
说完百尺又退缩到阴暗的角落里去了。
苟两出去后直接奔着苟府去了,苟府门外还贴着封条却又一个院子隐隐的还能听到人声。
苟两出现后这人声似乎更大了几分也更为凄惨了些。
百尺守了整整一夜,期间来了两三波人都被他带的禁卫军打了回去。对待那些一闯进来就直接对着牢中的苟鸿风三人下死手的人百尺收拾起来毫不客气。
待得天已大亮百尺才对苟鸿风抱拳行礼带着埋伏的人退下,只留下飘散在空气中久久不散的血腥味儿。
美美的睡了一晚的逍遥王却在早上被一股难闻的味道熏醒。
“外面什么情况?”逍遥王不满的嚷嚷,他屋里素来是不留人的,此时自然是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逍遥王随便披了件一副打开屋门却在自己门前不远处看到了一团黑色的不明物体,这团不明物体还散发出一股子难闻的恶臭叫逍遥王不由得掩了口鼻。
“这是什么?”逍遥王有些嫌恶的看着那团东西随便指了个刚跑来的小厮去看,小厮皱着眉头虽然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但依旧乖乖听命绕着这团不明物体来来回回走了几圈才有些不确定的跑回逍遥王身边。
“你别过来。”那小厮离逍遥王还有两米远便被一脸嫌弃的逍遥王命令道:“你就站在那里,说那是什么?”
“王爷,这似乎是几个人。”小厮有些不确定的说,这一大团东西的味道实在难闻,就算是这个小厮平日里见到的那些在街边乞讨的乞丐身上的味道也比这些人好闻,
“人?”这下逍遥王有些傻眼了“你确定?”
“确定。”那小厮似乎也有些犹豫,若说这些人是人的话那怎么会是这幅尊荣?
逍遥王掩了口鼻上前几步,那小厮立刻上前颇为不情愿的抓起其中一个人的脑袋掀起后者蒙面的头发露出张狼狈不堪的脸来。
“还真是几个人。”逍遥王犹豫了下觉着事情没这么简单但是又是在不愿意在散发着浓浓的臭味的人面前多带更别提去问些什么问题了。
“是死是活?”逍遥王捂着鼻子。
那小厮探了下手边人的呼吸冲着逍遥王道:“是活的,约莫是晕了过去。”
“把他们带下去洗干净。”逍遥王实在不愿意多管闲事,但是这些人就死在他屋子门前他又不得不管。
能在不惊动他这一王府的人的情况下把这些人弄来,这得是多大的本事才能办的到?
逍遥王有些心惊,又实在是觉着晦气。
“你们晚上都是怎么守得夜?”逍遥王训斥道:“这么一堆子人来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