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其实很简单,我先出了这桑国公府,按之前所说先到手工作坊,我藏身于作坊内,桑莫离预先安排好人手和两辆马车埋伏在那儿,再找一身形与我相像的侍女,待得那侍女从后门上了马车往北去,引了夏府的暗士追过去,我再坐车一路往西。
声东击西,最简单,但最有效。
眼下只一个问题,畅儿怎么办?我如何摆脱这个小魔王?
桑莫离显然和我想到一块,她起身走至卧榻的边柜,拿出一包药粉,递给我,“这药服后会使人昏迷三个时辰,你待会见机给他服下。”
“这药不会对身体有坏处吧?”
“只是让人昏睡,不会有其他坏处。”
“我走后,望你一定把畅儿安全送到夏府。”
我轻轻关上了门,走了出来,畅儿在院子中间低着头认真的打弹子,显然对刚才我们所谋之事无一点察觉。今日天气很好,惠风和畅,不禁雀跃起来。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我哄畅儿喝下混有药粉的茶水后,把他放在作坊一处放置工具的木架后,自己也立马找了个隐蔽之处藏身,待桑莫离安排的侍女乘坐马车离开后,我才上了另一辆马车,快马加鞭往西边行去。
我幽闭在夏府的那段时日里,时常叫夏成忠拿些关于历史的书籍给我看,其中一本《南海地域志》上提到;“西靖,小国也,居南海大陆西南,间于永、寅,事永哉,群峰壁立,屋舍依山而建,遍植奇花异草,民喜着青衫,隐于林。
既然西靖是永国的臣国,那夏之彧的势力或许还没伸到这样远,再加上那儿美景众多,我刚好可以去云游一番。
正当我心中暗自打算时,马车的座位下面传来一阵响动,吓了我一大跳。
“阿年,阿年!”又是一阵敲打声。
这普天之下叫我阿年的还有何人,我赶紧掀开坐凳盖子,畅儿咧着嘴朝我笑道,“你再不放我出来,我就要闷死在这里面了。”
我一时间懵了,这小祖宗不是喝了那杯茶水呼呼大睡了吗?什么时候爬上这马车了!
畅儿看我这样吃惊,很是得意,“你以为那小小的一杯茶水就能让我瞌睡吗?我可是夏府的小公子,夏府除了是长戟高门,权倾朝野的世家,用毒解毒也是一等一的,这你不知道也是自然,并没有多少人知晓。”畅儿说起自己的家世,眉飞色舞,那说话的语气哪像个8、9岁的孩童。
try{mad1('gad2');}catch(ex){}我已瞠目结舌,若是自己跑了,也就算了,现在还把这金枝玉叶的夏小公子“拐带”了出来,夏之彧如何能饶得了我,这下要抓住我岂不是要把我千刀万剐。
“我的小祖宗,你怎么知道我要逃走?”
“从你带我到桑府的时候我就知晓。”,畅儿假装劝慰的抚了抚我的头发,“你告诉我彧哥哥快成亲了,那桑府的二小姐是我的新嫂子。但你可知道,彧哥哥跟我夏国文心王姬已有婚约,这夏文心是我们国主的小女儿,只待她行笄礼后就和我夏哥哥完婚,再加之我在门外偷听了你和她的对话,就更确定了。”
说完这番话畅儿还邀功似的侧头看着我,那神情分明是要我好好夸夸他。
我白了他一眼,也没了心思想夏之彧婚约之事,更懒得与畅儿多言,他见我不理他,就躺在一旁睡着了。
此时我已走了两个时辰,如若坐着马车连夜赶路,恐怕更引人注目,我见前面不远处有一处村落,就嘱咐车夫将我们在村中放下,离开前又叫他驾着马车往东赶去下个村庄,把马车丢弃在那里再自行离去。
下了车,我又带上面纱,嘱咐畅儿进村后不要多言,在村庄里找了一处人家借宿一宿,又要了两身布艺同畅儿换上,畅儿见衣衫粗陋当然不肯,我哄他若不换了衣服就不带去游历,他也只得乖乖听话。
我借宿的这户人家主人姓丁,已年过六旬,满鬓白发,身子骨倒还轻健,他的妻子看起来要年轻些,很是和善,见我们一日未吃,将家中一只下蛋的母鸡杀了,又炒了几个小菜,畅儿显然饿狠了,一顿狼吞虎咽。
席间,丁叔询问我和畅儿的来历,我谎称自己是云织城南人士,姓苏,名青君,面有恶疾,故一直纱巾遮面,家中只这一个小弟,名唤苏澄,因父母落罪,家道中落,特去西靖投奔外祖。
丁叔让我再安心住上两日,两日后是去临近的景阳县城赶集的日子,到时他送我过去,城中或可寻到商队前往西靖。
我眼下别无他法,只能暂住此处。
这两日我寝食难安,所幸并无异样,也不曾有官府之人前来询问,我想夏之彧可能是身处永国有所顾忌,我又是在逃之人,就并未大张旗鼓前来寻人。
try{mad1('gad2');}catch(ex){}第三日一大早我就起床穿戴好衣衫,在院落寻了处偏僻的地方将昨日换下的衣服裹好埋在土里,又将睡梦中的畅儿拖下床,帮他洗漱好,悄悄在枕下放了几块碎银子。
吃完早饭,丁婶将打包好的干粮塞进我的包袱中,“我听别人说,这儿离西靖还有几千里路,我做了些饼子,有时候要吃不上饭可以拿来填个肚子。”
这话听在我耳中,很是一番感触,我来到这世界已有一些时日,平时只樱桃与我交好,这可能还有些主仆之情,眼下这陌生人的关心更显得难能可贵,我眼里有些湿润,勉强忍了下去,握住丁婶的手道,“他日我若脱离着困境,定会回来寻你们,以报今日搭救之恩。”
等我一起准备妥当出了门,丁叔已套好驴车,车子后面装着些农家果蔬和手工编制的竹具,我拣了一顶竹编斗笠帽子给畅儿带上。
“我不要带!”
“你不带,我就把你丢下来,让那些坏人把你抓了去!”我摁住他,硬把帽子给他带上,畅儿撅着嘴爬上驴车,不肯再与我多说一个字,我看着这昔日的锦衣玉食的小公子变成了如今这副灰头土脸的样子,不禁失笑,他见我这样打量他,更是生气,扭过头背对着我。
我向丁叔道了谢,也上了驴车,一路向景阳城走去。
一路上,群山横卧,绿树葱茏,一些村落点缀其间,因为还是清晨,炊烟四起,晨曦灿然,风儿吹过树木沙沙作响,远处的溪流顺着山势蜿蜒而下,一路上遇到些赶集的人,有认识的人,丁叔也不停车,就远远的打个招呼。
出了村庄走上了去景阳城的官道,丁叔跟我提到,他住的村庄叫鹅岭,前去的景阳城虽小,却是通往西边的交通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