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方说:“那日袭击我的人确实长得奇怪,他头发是灰白色的,看起来许久没有修剪过了,手伤指甲比较长,而且十分坚硬,所以这样才会被人误认为天狗的吧。”
展昭听完,好奇地问:“卢大哥也不认为有天狗这个物种吗?”
卢方失笑地说:“展大人可能不知道,我从小在松江府长大,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传闻,而近日能够传播地如此之快,我相信里面肯定有人在作怪。”
展昭点点头,随后卢方继续说道:“那个人杂乱头发下面目还清秀,只是这个人看起来好像有病。”
闵秀秀问:“怎么说?”
卢方挠着后脑勺说:“那人一开始行为举止还有些逻辑可寻,很快他就像癔症发作了一样,神志不清起来,四处乱撞。”
“我刚想上去帮忙,没想到那人看见人就咬了上来,牙尖嘴利的,我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闵秀秀听完,狠狠瞪了他一眼:“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还敢上前凑,逞英雄下场知道了吧?”
卢方朝闵秀秀讪讪笑着:“是我的错的,这几日岛上还好吧?”
闵秀秀狠狠啐了他一口说:“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因为你中毒了,那些水寨的人就以为能欺负我们陷空岛,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就是他们害的五弟受了内伤淋了雨,现在还伤着呢!”
卢方听到白玉堂因此受了伤,连忙正色道:“真有此事?等我好了以后,一定去找水寨报一报这仇!”
闵秀秀翻了白眼说:“得了吧,自那日以后,那水寨的军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其他人也散的七七八八,现在哪还有什么水寨了。”
卢方没办法,只能嘿嘿笑了两声。
看着他们两人蜜里调油,展昭莫名想念起白玉堂来。
随后终于知道一点线索的展昭,又来到县衙,想要查询一下天狗这个谣言的出处,但没想到他却得到了另一个消息。
昨日张掌柜被杀已经证实了与隔壁县五个锁匠被杀一案是相同的线索,而那里的县衙师爷听说展昭展大人已经到了松江府,主动将案子的详情交递了过来。
想必这个师爷就是公孙先生的同窗了。
展昭看了看案子,从案件情况来看,所有锁匠都是被一剑毙命的,从伤口来看,剑术高超或者力气大的人都能够完成这个举动,而在现场里都查到了同一个大小的脚印,所有锁匠的家中都被翻箱倒柜,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从这个相同的线索来看,这些人都是被同一个凶手所杀。
展昭心中好奇,为什么会有人要杀这些锁匠?
从六个锁匠之间的联系来看,只有两个锁匠相互认识,其他人既不认识,生活中也没有交集之处,凶手是究竟为什么杀了他们?
锁匠也会涉及到一些秘密,难道说凶手是因为其中的一个锁匠,而做出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人的心思吗?
可这里面究竟暗藏了什么呢?
前有天狗袭人案,现在天狗案有了不少线索,但展昭还是对白玉堂那日遇见的天狗有些好奇。
从卢方的叙述来讲,真正的天狗其实是一个神志不清的人,虽然说具有攻击性,但最终还是没有杀人,展昭只要等着天狗出来,将他抓住就可以真相大白了。而白玉堂那日遇见的天狗,带有明显的杀意,再加上那人有很强的目的,很可能是抱着伪装天狗的意图,将所有的罪名都推给一个神志不清的人。
所以展昭觉得有必要去看看聂成和张小胖。
因为报案的缘故,张小胖家中的惨案也流传了出去,在松江府这个大地方,现在人们都因为惧怕天狗不敢出门,言语间讨论的话题就多了起来,还有更多人看见张小胖从凶手手下活了下来,说不定凶手现在也知道了这件事情,想要找张小胖呢!
展昭从衙门出来,四处看了看转向西面了。
因为白玉堂带着他来过一次,记性好的展昭总算是顺利来到了张家的屋子。
只是看起来,张家因为是案发现场的缘故,张家家门都被封了,白色的纸条虚虚粘住了摇摇欲坠的大门,却不知道张小胖现在在哪里。
展昭四处转悠了一下,莫名觉得张小胖会待在聂成家中。
因为听聂成说起,他与张家关系不错,两个现在已经无父无母的小娃娃说不定在一起相依为命。
于是展昭加快了步伐朝聂成家里走去。
展昭敲门,果然听见了里面聂成警惕地在里面问:“外面是谁在敲门?!”
展昭回答道:“是我,展昭。”
顿时门“吱呀”一声就开了,面朝展昭的是一个欣喜若狂的聂成,激动地扑上来保住展昭半个身子说:“展大侠!是展大侠!”
这还是展昭的小粉丝呢!
展昭失笑地看着聂成朝屋里喊道:“张小胖!别怕了,是展大侠来了!他会保护我们的。”
屋里慢慢吞吞走出一个人来,那人展昭也见过,还是他将这个小子从安全屋里面带了出来。
因为见过展昭的缘故,张小胖没有那么羞涩了,乖乖喊了声:“展大侠。”
说来也奇怪,张小胖明明一点也不胖,还有些瘦不拉几的,这几日恐怕因为父亲被杀的缘故,更是茶不思饭不想,脸色苍白了很多。
聂成对展昭说:“展大侠,这就是张小胖了,你可别听他名字叫小胖,他一点也不胖。”
再一次见到偶像,还没有白玉堂那个冷面阎罗在旁边,聂成兴奋地说道:“张小胖其实一直生病,怎么吃也吃不胖,所以掌柜就叫他小胖,想让长胖一些。”
说道这里,张小胖又开始滴眼泪了。
聂成顿时住了嘴,自责道:“对不起,我又提起你爹,让你伤心了。”
张小胖擦着眼泪摇摇头说:“没什么?是我自己忍不住。”
展昭看着这两人,觉得他们十分懂事,体谅对方,都是好孩子。想起开封府的善堂养育了不少向他们这样的孤儿,总比一个人在外生活要好。
心中这么想着,说道:“你们两个小孩住在这里也不方便,要不然跟我开封府怎么样?”
聂成自然是愿意的,他一直就很向往说书中的开封府,那里有大公无私的包公,还有传说中的三铡刀和精通医术的公孙策,当然还有他的偶像展昭了!
但是他不确定张小胖是否会同意,本来想高高兴兴答应,却转头看向张小胖说:“小胖,你觉得怎么样?如果你不想去的话,我就陪你一起!”
展昭失笑地看着他们两个,没想到这个聂成还挺有义气的。
果然见张小胖喏喏地说了句:“我……我想留在松江府。”
聂成失望地说:“那好吧……”
展昭忍不住摸了摸他们两个头,揉了揉说:“你们先别急着下结论,不如这样,我还要在松江府待一段时间,我先把你们送到陷空岛去,如何?”
张小胖显然是没有意见的,但是聂成却撅着嘴巴说:“陷空岛,你是说锦毛鼠白玉堂的地盘吗?我可不可以不去?”
展昭好奇问:“你为什么这么讨厌玉堂?他分明没做什么事吧?”
聂成说:“说书的都是那么说啊,你们两个是死敌,猫和鼠怎么可能和平相处。”
也就是说,他喜欢展昭自然就讨厌白玉堂了?
展昭也不知道这是谁说的书,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只能说:“说书的都是骗人的,我跟玉堂关系很好。”
岂止是好,这都好过头了。
“好吧……”聂成勉强答应了下来,至少他见过展昭跟白玉堂相处,确实不像是仇敌的样子,打蔫着脑袋。
忽然,说道一半,展昭正色着让他们进屋去收拾东西。
聂成似乎从他的脸色感觉到了不妥,最终还是害怕占据了上风,被展昭推进了屋里,留展昭一个人站在屋外。
看着聂成和张小胖躲好了,展昭转头朝着四周看了看,用内力凝聚一声喊道:“不知道是到的是哪位前辈,在这里埋伏小孩子算什么本事?”
“桀桀!这里不是还有一个南侠展昭吗?”那声音嘶哑说道,不过以展昭的经验来说,这人肯定是不想让人听出来,或者十分谨慎,压着气改变了自己的声音。
展昭持剑大大方方站在原地说:“既然如此,前辈是不是要下来跟展某过过招?”
那嘶哑的声音说:“算了算了,就当我给南侠一个面子,今天就不找这两个小子麻烦了。”
听声音,看上去像是大发慈悲,但展昭知道,对方肯定没想到自己居然有如此实力,这么远的地方就探查到了自己的气息,江湖人可从来不讲什么客气,而讲起来的时候,肯定是实力不如对面的时候。
那人话语中已经存了想要跑的心思,展昭自然不能让这人跑了,从怀中拿出一枚铜币,刚想用内力将其甩了过去。
就听楼上哎呦一身,一个白发人抱着另一个黑衣人从隔壁房屋落了下来,顿时将屋顶瓦片纷纷带落,那两人更是狠狠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