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幽幽从睡梦中醒来,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不是应该在知府长廊上等着展昭的吗?为什么现在他已经到了床上?
白玉堂刚刚想从床上醒过来,就感觉到自己的腰上有一条手臂将他束缚住,白玉堂转头一看,发现那居然是展昭。
转头看去,展昭座靠在床上,而他躺在展昭怀中,展昭一只手臂还将他死死揽在怀里,就连刚刚动一下,展昭很快就醒了过来。
“玉堂?你醒了?”
展昭被怀中挪动的人吵醒,就知道他已经醒了,睁开了眼睛。
“我怎么在这里?”展昭送了手,白玉堂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抬头往外面一看,看见天边都渐渐亮了起来,听着鸡鸣破晓,白玉堂疑惑道,“我不是在知府县衙的吗?”
展昭探了探他的额头,发现温度比自己手心的温度低了不少,想起闵秀秀的嘱咐,因为练的是寒性的内力,白玉堂天生温度就要低上许多,平时体温也要低一些才是。
这样一来白玉堂应该是康复了。
白玉堂看他探自己额头的温度,就知道昨日失去意识是怎么回事了,扶着额头幽幽问:“难道我昨日是发热失去意识了?”
展昭点点头,自嘲道:“我还嘲讽别人不了解你,连你昨日发热我都没看出来。”
白玉堂不忍心让他说出自责自己的话,将手伸出去,挡在了他的唇边,随后感觉到那柔软的温度,臭着脸说:“这本来就是我的问题,我平时体温低,连自己都没有发现昨日有发热,不是你的错。”
展昭见两人这样下去,恐怕要推脱来推脱去没完没了了,于是下床去拿了一碗还飘着热气的药进来说:“别说了,先把药喝了吧。”
白玉堂把眉头皱得紧紧的,一脸如临大敌地看着展昭手中那碗药:“……可以不吃吗?”
展昭早就从闵秀秀嘴里得知白玉堂不爱吃药,因为挑剔的缘故,所以他就算是将药灌下去了,也会因为胃娇气得很,将药吐出来,于是他准备齐全地将白开水和用来去味的蜜饯也拿来了,正色道:“不行,你这个病就是受内伤加上淋雨造成的,大嫂特意叮嘱我让你把药吃了。”
白玉堂抿着嘴不说话。
展昭就在一边哄着说:“喝了吧,特意熬干了水,一口气就喝完了。”
白玉堂最后还是不能拒绝展昭的好意,最后臭着脸将药碗拿了过来。
展昭连忙在一边说:“别闻,直接喝了。”
白玉堂刚想凑上去闻一闻,这么一听,顿时屏住呼吸,一口饮尽,随后展昭端上一碗水,白玉堂连忙喝下一口,洗净了嘴里苦涩的药味,然后展昭又噻进嘴里一口蜜饯。
蜜饯顿时让翻腾的胃消停了下来。
这还是白玉堂第一次这么顺利地将药吃了下去,顿时还有些意外,就看见展昭一脸夸奖的模样。
白玉堂一张俊脸冷了下来:“这药有点苦。”
展昭刚想收走白玉堂手中的碗,这会停下动作,疑惑地闻了闻碗里的味道:“没有吧,还好?”
白玉堂抿着嘴说:“都吃下去了,你肯定闻不到了。”
展昭知道他有些不服气,失笑地去拿他手中的碗,只是白玉堂坐在床边,而旁边的凳子忽然翘起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展昭差点就要往白玉堂怀中摔去,但所幸他动作矫捷,堪堪扶住了床边,手中两个碗也抓得牢固。
就是刚刚他感觉到唇边擦过一个柔软的东西,转头一看,就看见白玉堂装作没事地擦了擦唇边。
展昭站起来,忍不住舔了舔唇边说:“还好啊,挺甜的。”
白玉堂没想到自己心血来潮的恶作剧居然闹出了这么一个笑话,顿时气得不想说话了。
两人还没什么反应,就听见门外一声轻咳:“咳咳!你们两个也不要门开着就做这些事啊,没羞没臊的!”
来人的是闵秀秀,展昭之前拿药回来也没有关门,闵秀秀就这么站在大门敞开的门口站了许久,展昭和白玉堂居然都没有发现,顿时这么被说着,两人都有些害羞了。
这让白玉堂忍不住反驳道:“平日里见大嫂跟大哥亲密得很。”
闵秀秀这会愣了。
白玉堂突然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大哥现在还昏迷不醒,中的蛊毒还没有一点办法,恐怕戳到大嫂的心里,让她不高兴了。
顿时想要开口解释:“大嫂,我不是故意的……”
闵秀秀只是因为白玉堂居然也有一天跟她对着干的时候,顿时摆摆手说:“你不用担心你大哥了,我这次过来就是想要告诉你,展大人带来的药很有用,你大哥已经醒了。”
白玉堂立马激动起来:“真的吗?”
闵秀秀点点头,转头看向展昭,福了福身子说:“还要多谢展大人赐药。”
展昭摆了摆手:“大嫂先不急着谢我,这都是公孙先生给我的药,只是这药无法解蛊,只能起到缓解的作用。”
闵秀秀摇头说:“只要外子清醒就好了,这几日依靠我的医术只能堪堪缓解蛊毒,看来这毒只有公孙先生能解了。”
闵秀秀忽然又说道:“听闻展大人这次来松江府是为了查天狗案的。”
展昭看向白玉堂,点了点头说:“是的。”
闵秀秀说:“既然外子醒了,恐怕从他嘴里也能打探到天狗的下落,展大人不如跟我一起去建外子。”
这确实一条线索,只是展昭还想等卢方休息好了,再去问他这件事情,不过现在看来闵秀秀并不介意,并且也想找出凶手是谁。
所以展昭朝白玉堂点头示意,准备跟着闵秀秀一起去看卢方。
白玉堂看着他两人完全没有喊自己的意思,连忙想要下床说:“我也想去看看大哥。”
然后眼前的两个人一致转头对他说:“你好好躺在床上休息吧。”
白玉堂瞪着他们,你们是认真的吗?
闵秀秀走过来将他按在床上说:“你就是不注意自己,连自己发热都没有发现。你看你风寒刚刚好,就在床上睡一睡,好好歇息吧。”
白玉堂被大嫂一推,也只敢盖上被子,朝着展昭投向了求救的眼神,只是展昭在闵秀秀后面做了无辜的表情,随后两人一起踏出门了。
白玉堂虽然随时可以起床跟上去看看,可是大嫂的叮嘱他却不敢不遵循,再加上风寒刚好的他还有些虚弱,在床上躺着躺着,又悄然睡了过去。
——
展昭来到卢方房间时,他已经被丫鬟扶着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是卢方看起来精神还不错,甚至还想打一套拳,但躺着几天还有些体弱他连忙被丫鬟制止了。
当他看见闵秀秀和展昭来到时,卢方冲上来迎住了闵秀秀,双眼盈眶握着她的双手道:“秀秀,这几日让你担心了!”
闵秀秀更是一脸娇弱地依了过去:“只要郎君没事就好,郎君不知道,你昏迷这几日出了许多事。”
展昭现在终于知道白玉堂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因为他现在也体会到了。
索性闵秀秀不会当着外人与卢方亲密太久,很快两人就分开过来,卢方看着展昭说:“这难道就是展大人吗?”
展昭惊讶了片刻,他看着闵秀秀根本没有介绍过他,为何卢方一眼就能看出来?
卢方大笑着说:“五弟经常来信跟我讲过你,说我只要看你第一眼就能认出来,看来我果然没有辜负五弟的期盼。”
这卢方也是个奇怪的人,若是别人认出他来了,那人肯定会说这跟心中说的一样,而不是像卢方一样,居然说自己没有辜负白玉堂的期盼。
果然不愧是宠着弟弟的老大哥。
两人续了一下久,然后由闵秀秀不时在一旁补充,随着两人聊天,占地转移到了屋内。
当卢方从闵秀秀那里听到了展昭和白玉堂的绯闻时,卢方特意看了看展昭。
展昭头痛地刚想要解释:“卢大哥,这个事情是这样的……”
闵秀秀就挡在两人中间说:“五弟之前淋了雨又受了伤,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受了风寒发了热,还是展大人把五弟抱回来的呢!”
话是这么说,但是展昭总觉得他们以为自己跟白玉堂暗地里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关系一样。
于是卢方恍然点头,随后又问:“五弟又受了风寒?他还是那样不会照顾自己,现在如何了?我去看看他。”
明明自己伤的更重,居然要去探望受了寒的白玉堂,这个哥哥果然是真心关心白玉堂的了。
也幸好闵秀秀将他拦了下来说:“你现在去做什么?我已经让五弟歇息了,你都睡了那么久了,你再让他睡会吧。”
卢方又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说:“也对,让他好好休息吧。”
展昭趁机会大好,便问:“卢大哥,可否告知,你当日受天狗袭击之时,发生了什么?”
听着展昭的询问,卢方陷入了沉思,半晌才说:“当日我遇见天狗时,发现有一点怪异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