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客厅后,看到了罗峰和melinda,她揶揄地说道:“又是你们啊?”
“周太太还记得我们是吧?那我们就不用再做自我介绍了。”
“上次来,一直都是你在说话,而这个女士却一个字也没有说。”
melinda开了口,“那我这次多说一些,让你多听听我的声音,可以吧?”
“你想多说一些,是吗?你想说的是什么呢?”
“自然是想问周太太或周先生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
“一开口就问出自己想问的,恐怕太直接了,我们迂回一下,想问一些别的。”
四个人坐在了两张沙发上。
罗峰和melinda坐在一起,周天振和宋晓雯坐在一起,不过,他们中间隔开了一个很大的空隙,似乎是要故意保持一定的距离。
宋晓雯说道:“想问什么,就问吧。”
罗峰问道:“在你们的女儿出事之前,她有没有过什么特别不寻常的表现。”
周天振说道:“没有在意。”
“也就是说,就算她有什么不寻常的表现,你们也因为没有在意而没有发现,是吗?”
“可以这么说。”
“你们不感觉……作为孩子的父母,你们很失职吗?”
“人都死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宋晓雯揶揄地说道:“是啊,害死女儿的是你的妈妈,而她已经自首关进监狱里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周天振微怒道:“这种事发生在谁的身上,都是不幸,难道发生了不幸就应该表现出自己的难过,让自己恸哭一场才算正常吗?”
“如果没有这样的表现,你认为自己还是一个正常的人吗?”
“你的表现倒是很正常,依然上班,依然逛街,依然去勾搭男人,深更半夜才知道回家……这些表现,真是太正常了!”
“你岂不也是吗?知道是自己的母亲害了倩倩,还在公司里开会,开过会后,又去了夜店找女人喝酒,那一夜连家都没有回……”
……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吵了起来。
坐在他们对面的罗峰和melinda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都写着无奈和暗嘲。
再这么吵下去,似乎就没休没止了。
melinda打断了他们的争吵,插了话,说道:“我们想知道,周倩出事的那一晚,你们都在干什么。”
两个人先是一愣,停止了争吵,然后目光都落在了melinda的身上。
melinda接着说道:“那一晚,你们两个人肯定是有一个人在家的,或者是两个都在,是不是?”
宋晓雯说道:“我到了大半夜才回家,他一夜未归。”
“回家之前,周太太,你去了哪里?”
“我有必要回答这个问题吗?”
“你可以选择不回答。”
宋晓雯想了想,说道:“我跟一个男人在一家宾馆里。”
没想到她会那么坦言,罗峰和melinda对视了一言,眼睛里有着相同的东西。
罗峰接着问道:“你是几点出的宾馆?”
“大概是晚上十一点出了宾馆。”
“几点到的家?”
“回到家,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回到家之后呢?”
宋晓雯没有回答,而是反唇相讥道:“当你累得精疲力尽的时候,除了躺在床上酣睡,你还想干什么?”
“所以,你就是躺在床上,一觉睡到天亮,是不是?”
“是。”
“有没有人能证明你所说的这一切都是属实的?”
“当然有,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是谁?”
“一个在酒吧里认识的,相谈甚欢后,开了房的男人而已,不知道姓名,更不知道他的身份和职业,以及别的。”
“也就是说,就算是找,我们现在也找不到他了?”
“我对他没有什么印象,除非还记得他的床上。。。功夫比较好一些之外,几乎什么也不记得了。”
宋晓雯说着这些时,像是在说一些家常事。
坐在她旁边的周天振陈压在身上的怒意如火一般,几乎把他的脸全都烧红了。
妻子在他的面前说着自己跟一个男人一夜情的事,他怎么可能置若罔闻?
尽管两个人已经分居了好久,抬头不见低头见,一见就是吵架,但他们本是名义上的夫妻,妻子这么无视他的感受,他怎么可能不愤怒?
气氛有些尴尬。
而melinda非常满意现场有这样的气氛。
她问周天振道:“周先生,那晚你干了什么呢?”
周天振微微收了一下情绪,道:“下了班之后,我陪老总去了一家夜总会,在那里跟顾客谈一些生意。”
“从那家夜总会出来之后呢?”
“我带顾客去了宾馆,自己也住了下来。”
“你们的顾客……是男人,还是女人?”
“我有必要回答这个问题吗?”
“没有必要,不过,有谁能证明你那晚是一直在宾馆里,到了第二天才离开的呢?”
“没有人能证明?”
“哦?”
“那晚你是一个人睡的?”
“是的。”
“又有谁能证明你是在第二天离开的呢?”
“我们的顾客和宾馆的工作人员都可以证明,而且……那里有摄像头,你们可以调一下监控,看我所说的是不是属实。”
“不用调查,我相信你所说的话,不过有一件事,我没法想明白。”
“你所想的是什么?”
“既然在那晚,你的母亲带着孙女回了你们的这个家,她肯定是知道你们总有一个人在家的,不然,把周倩送了回来,她如何进家门?”
“……”
“而在你和你的太太刚才的说辞里,足可以说明一点,邹老太根本不知道那晚你们都没在家,既然如此,她怎么可能再把孙女送回家里呢?”
“……”
“从这一点上来看,你们两个人,肯定有一个人在撒谎。”
坐在对面的那一对夫妻,脸色都变了。
宋晓雯抢了话,说道:“那晚,我是回去了的,虽然有些晚了。”
melinda说道:“如果邹老太知道你那么晚回去,她也是不可能把孙女送回家的。”
“……”
“周倩的溺水时间,是在晚上七点到八点之间,如果邹老太送她回去,恰是那一段时间,而如果她明知道你们都不在家,我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还要送孙女回家呢?”
“你可以这么去理解,她是有意这么做的,在她的心里,早就有了害死倩倩的想法。”
“可是,在我们的调查里,只发现了一点,邹老太一直都是待孙女很好的人,周倩也几乎把她变成了自己唯一的依靠。这样的一对祖孙,只能相亲相爱才对,怎么可能有一个人会有伤害另一个人的想法呢?”
“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呢?”
“是啊,有些人的心,不用隔着肚皮就能看清楚,又该有什么说法呢?”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倩在这个家里所受到的待遇,不用我说,你们自己比谁都清楚吧?”
“你怀疑我们是杀害自己的女儿的凶手?”
“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之下,周倩的死,尽管在法律上你们是没有什么责任的,但在道德上,你们本应该负最大的责任。”
“……”
“在这样的一个可怕的家庭里,女儿死了,母亲竟然没有表露出一丝伤心,父亲也是铁石心肠,无动于衷,就算是陌生人,也会留下几滴同情的泪,而你们根本不能算是什么人,禽兽不如,仿佛魔鬼。”
“我们该有什么样的表现,不需要你指指点点……你在这里明着骂我们,是什么意思?你这种行为,是对我们人品的侮辱,对我们人格的诽谤,我告你去。”
“事到如今,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真是无可救药了。”
“我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不需要你管,你算是什么东西,来我家里说三道四?”
“别管我算是什么东西,我最后问你们一句话,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致使一个幼小的生命死去,而那个疼她爱她的老人,也因此深陷悔愧,主动投案自首,不敢苟活在那个看起来比较自由的社会里?”
“我们怎么知道?”
“也许你们确实不知道,我错怪你们了,不过……我需要向你们提一个醒。”
“你想说什么?”
“跟你们生活在一起的周倩,早就有了杀死你们的想法……也就是说,你们一直都跟一个想要杀死你们的人生活在一起,而且浑然不知。”
听到她的这番话,宋晓雯和周天振吓得都是浑身一震。
而罗峰却满是失望,为melinda唐突地说出这样的话感到不安。
melinda没有理会他们的表情变化,接着说道:“我想,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你们比谁都清楚吧?有些事情,放在心里,就是一个秘密,但这个秘密也许是不可能永远隐瞒下去的,早晚有一天,会有人知道,除非你们把秘密藏得特别深,别人根本触碰不到。”
“你……你想说的是什么?”
“有一年,一个丈夫忽然消失了大半个月,从此他从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变成一个总是与妻子吵吵闹闹的人,一个妻子忽然对自己的女儿的态度有了惊人的逆转,不再对她有什么感情,于是,这一家三口虽然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关系却堪比陌生人。”
“……”
“那一年的那一段时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才使得这一对夫妻把这个家庭破坏成现在这个样子。至于是什么秘密呢?天知地知,他们知,他们还认为不会再有别人知道。不过,我告诉你们,既然那个秘密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早晚有一天,我会知道。”
“……”
“我深信,周倩的死,跟那一年的那一段时间发生的事即便没有太大的关系,也脱离不了关系,——你们是怎么认为的呢?”
“……”
坐在这个客厅沙发上的四个人,像是制造了一个战场,虽然还没有开始厮杀,却已经让人感受到了必然会出现的弥漫的硝烟,嗜尽人性的血腥。
1
“危言耸听,无稽之谈!——这位记者兼侦探,你能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吗?”
周天振故作镇定地说道。
“我可以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负责。”melinda很坚定地说道。
“你所说的一切,不过是你的猜测,在你还没有看清事实之前,你敢这么肯定吗?”
“当然。”
“我真想知道,你哪来的勇气,敢有这样的信心。”
“想知道吗?”
“是啊,说来听听。”
“说说是可以,你让我说哪一件事?”
“就说我们的女儿周倩,为何会有想杀了我们这一对父母的想法吧。”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吗?”
“我想知道,你怎么会知道她有这样的想法。”
“这事要从鸣凰桥说起……”
melinda粗略地把自己和罗峰沿着河流去找周倩放入水里的纸船的事说了一遍。
周天振的脸色更是不好看了。
宋晓雯也低着头,不敢看人,似乎是怕别人看穿了她此时的心声。
melinda对周天振说道:“说实在的,如果不是亲眼看到那些纸张上写下的文字,我还真不敢相信那么小的一个孩子,会有那种可怕的想法。”
“谁能想到呢?——谁能想到呢?”
周天振暗自低语。
“从这一点上来看,足见周倩这个小女孩对你们这个家有多失望了吧?”
“如果她真把自己的想法付诸行动,我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在这个不像样的家里,她是唯一一个不会让人防备的人。”
“你们之所以对她毫无防备,不仅仅是因为她是一个孩子,还因为她在这个家里无足轻重吧?”
周天振没有回答。
他问出了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当年的那一段时间,我突然消失了一个多月的呢?”
“是你的母亲‘告诉’我的。”
在梦境里挖掘出邹老太内心的秘密,不知道算不算是她告诉了自己一个他不想被别人知道的秘密。
不过,既然是从邹老太那里听到的,说成是她告诉自己的,也不为过吧?
“她怎么知道我在那一段时间消失了一个多月呢?”
“自然是周倩告诉她的。”
“那个时候,周倩还小,而她已经搬离了我们这个家……”
“所以,这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认准以下网址其他均为仿冒↓
(=老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