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个为夫还能不知道吗?那些银两可是我亲自放进去的。”胡三满脸笑容的说道。自己有多久没有看到夫人这种小女人的娇态了。以前是自己只顾着花天酒地,让夫人愁眉不展,对自己冷冰冰的。现在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重担,压的夫人都喘不过气来,哪里还有闲情雅致跟自己开玩笑。
胡刘氏把荷包向发呆的老爷一丢,在他耳边悄悄的说道:“老爷,你可要看仔细了,那可是整整一千二百两。现在可以踏踏实实的去看郎中了吧!”
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的胡三,冲着晓凡消失的地方,喃喃地说道:“真是老天爷不绝我胡三呀!真是一个好人呀!”晓凡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一时兴起的打抱不平,竟然救了自己一条小命。这是后话,不在此细说。
“什么,这些药材你是买给我的?这怎么可能?”冬雪望着桌子上这些昂贵的药材,难以置信的问道,这些药材,怎么着也得值上几百两银子,自己何德何能,让人家萍水相逢的姑娘如此破费。
晓凡轻描淡写的说道:“这些是一个和我交好的深山中采药的老爷爷送给我的,只是象征性的收了几两银子。他说这个东西内服外贴可以治好你的脸。”
冬雪赶紧摆手拒绝道:“晓凡姐姐,你和冬雪萍水相逢,冬雪怎能要你如此贵重的东西,这是万万不行的。我是绝对不能手的。”
晓凡看着冬雪脸上的疤痕,歪着头郑重其事的问道:“冬雪,你现在还这么年轻,难道你真的不在意你这张脸吗?难道你真的不想治好你的脸吗?”
脸色苍白的冬雪。扑通一声瘫软在身后的椅子上,眼泪刷的模糊了视线。当自己的脸被他们逼得划花了以后,自己就再也不敢照镜子了。也不知道在多少个梦牵梦回的夜晚,自己的脸好了,自己抱着镜子笑呀跳呀,咯咯的笑声把自己都给吵醒了。可是当自己睁开眼睛,摸到自己凹凸不平的脸上。绝望地泪水不知道打湿了多少枕头。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晓凡笑着说道。
“晓凡,你可知道我是一个不祥之人?听完了我的故事。你还愿意帮我再说吧!”冬雪满脸悲苦的说道。
晓凡知道,脱胎换股的冬雪,在自己离开的这半年中,生活肯定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人世间的世态炎凉抹去了他所有的棱角。也不知道她在相府究竟经历了什么?小辣椒她们有没有受到什么牵连,过的好不好!故意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一个不愿意跟别人分享的秘密。你如果不愿意说,不要勉强自己。”
冬雪抹了一把眼泪,惨然一笑道:“我都成了这幅鬼样子,还有什么愿不愿意的。我本是堂堂相府夫人身边的一等大丫鬟……”
原来自己离开后。真的发生了好多意想不到的事情。没有想到自己当时匆匆的诈死,竟然让小紫灵她们那么痛苦。不仅小紫灵主仆几人,每天以泪洗面。竟然连大少爷也大病了一场。在床上整整躺了一个月,差点儿误了她的婚姻大事。新来的少奶奶刘氏。望着每天抑郁寡欢经常买醉的丈夫,是丈二合适摸不着头脑,最后通过自己的明察暗访,才知道自己这个玉树临风的丈夫,竟然钟情于一个小庶女身边的小丫鬟。不禁怨恨管教不严的小紫灵,捎带着对掌家多年的徐氏也是百般的看不上眼。而徐氏望着日渐消瘦整日抑郁寡欢的儿子,对连自己丈夫的欢心都讨不了的儿媳,也是百般的看不顺眼。
在一个阴雨蒙蒙的清晨,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刘氏,再一次在满脸黑线的丈夫面前蹭了脸。望着行尸走肉般的丈夫,再一次逃也似的离开了自己。
气的无计可施的刘氏直跺脚。无事于补的刘氏不得不拖着蹦的酸疼的双脚,去给自己那个无能的婆婆去请安。走到花园散步的徐氏,看到一大早就无精打采的儿子,心中就对刘氏恨得牙根痒痒。本想着通过她,能让颓废的儿子,再换上朝气蓬勃的生命力,没有想到,嫁进来一个没用的东西。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的徐氏,顶着满脸寒霜走进了自己的院子。
“母亲大人,下着小雨拖着个身子还到外面去溜达,真是好雅致呀!”要不是摊上这么一个不靠谱,治家无方的婆婆,养出了这么一个专会勾引男人的小狐狸精,自己怎么会在度蜜月中,就经常独守空房。
徐氏不满的瞪了一眼满脑袋都是浆糊的刘氏,真是一个无用的东西,竟然连一个死去的小丫鬟斗争不过,害的自己的儿子每天像丢了魂似的昏昏噩噩的,自己这个当娘的看见了,心疼的眼泪直掉。夹枪带棒的说道:“只有雅致的女人,才会讨得丈夫的欢心!谁愿意跟一个僵尸一般的木头呆在一块儿。”
本来心情就不好,满肚子邪气没处撒的刘氏,听到婆婆如此露骨的讽刺自己,脸上挂不住了。冷冷的说道:“婆婆,儿媳还真不懂你所谓的雅致。难道让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身边的丫鬟,勾引自己的儿子,这就叫雅致吗?儿媳还真是不敢恭维!”
本来这就是徐氏的一块心病。那个该死的晓凡,活着的时候,不仅是自己最大的仇人,害死了自己最亲的奶娘,还让自己在相府中的地位一日不如一天。死了还不消停,不仅让自己的宝贝儿子失魂落魄的夜夜买醉,竟然让凤儿一直钟情的东方牧,也整天行尸走肉般的混日子。恼羞成怒的徐氏,把手中的茶杯冲着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刘氏抛了过来。
躲闪不及的刘氏,被滚烫的茶水泼了一身,疼的直跺脚。被头上大大的孝道死死压制住的刘氏,怎么也不敢上前动已经撕破了脸的徐氏一根手指头。只好口不择言的大骂道:“你就是一个市井中的泼妇。难怪爹爹喜欢到温文尔雅大家闺秀的张姨娘那里去。你这个破地方,我多待一分钟就觉得恶心。我们走!”
年轻貌美的张烟儿,一直就是自己最大的敌人,自己的亲儿媳,竟然说自己像个泼妇,竟然把张烟儿那个狐狸精抬得那么高。照顾不好自己的心肝宝贝儿子也就算了,竟然舔自己最大敌人的屁股。真是岂有此理。这样脑袋被门挤了的蠢货不要也罢了。虽手拿起冬雪刚刚换来的新茶。就又向要扬长而去的小贱人身上扔去。
早已经吃过一次暗亏的刘氏,怎么可能让这个老妖婆再一次得逞。年纪轻轻手脚灵便的刘氏,轻易地就躲过了身子笨重的徐氏的攻击。
气的两眼冒火的徐氏。看到这个小贱人竟然敢躲开自己,还敢用充满不屑鄙视的眼光看着自己。失去了理智的徐氏,抄起茶壶就要像刘氏身上扔去。没想到用力过猛,自己也被巨大的惯性带到了。满脸惊恐的徐氏眼睁睁的看着锋利的瓷片插进了自己已经隆起来的肚子。
吓傻了的刘氏望着地上汩汩而出的鲜血,连哭都不会了。直接眼睛一翻昏死了过去。吓得肝胆俱裂的冬雪,立即跑上前去,死死地按住像泉眼般喷涌而出的伤口,扯着嗓子喊道:“来人呀。夫人跌倒了。”
更让好不容易保住一条小命的徐氏,耿耿于怀的就是,杀死自己宝贝儿子的凶手。自己竟然动她不得。小贱人竟然被郎中诊断出了有喜了。更讽刺的是,刚刚还满脸悲凄的死老婆子。老爷等人,哭着喊着要为自己没有出世但已经长成人形的儿子报仇雪恨。但是听到小贱人有喜了,变脸比翻书还要快,尤其是死老太婆,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自己的宝贝孙子,就屁颠儿屁颠儿的大声吆喝着,把所有的补药都搬到星晖院。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对自己说。
薄情寡义的老爷,一点儿都不念及夫妻父子之情,只是对自己冷冷的说了一句:“这都是命!这个孩子福薄,成不了我陈家的子孙。你都是一个快要当祖母的人了,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就匆匆的走了。
一心想着为子报仇的徐氏,拖着虚弱的身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想让自己的父兄,为自己母子讨回公道。没有想到自己的生身父亲,竟然冷冰冰的对自己说:“胡闹。璇儿有后了,应该是高兴地事情,再说这样的疯言疯语,用不得踏入徐家半步。”
就连自己一奶同胞最疼爱自己的哥哥,也满脸不苟同的百般告诫自己,不要做众叛亲离的傻事。
既然别人不帮自己,自己就是拼了命也要自己报仇,自己的儿子被这个小贱人害死了,她想要平平安安的生出自己的儿子,我看她就是白日做梦。
当走火入魔的徐氏,带着一把淬了毒的匕首,想要走进小贱人屋子的时候,竟然被外面的粗使婆子阻拦,口口声声的说:“老祖宗有令,夫人身子虚弱,不易踏进少奶奶的房中。”
钻了死牛角尖的徐氏,心中冷笑道:“这辈子还是死老太婆最了解自己。知道为了自己夭折的儿子,自己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为了保护小贱人和她肚子里的小杂张,竟然连她的院子都不让自己进了。”
徐氏每天像打了鸡血似的,无时不刻的盯着小刘氏的行踪,无奈老奸巨猾的老祖宗看的太紧,一直没有下手的机会。老虎都有打盹的地方,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早孕反应特别大的小刘氏,这几天被肚子里的小祖宗折磨的死去活来,喝一口凉水都得吐上好几口,有时胃中没有什么东西了,就只吐墨绿色的胆汁。圆乎乎有点儿婴儿肥的红脸蛋,早已经变成了蜡黄的瓜子脸。吐得眼泪鼻涕齐流刘氏,恶心的实在难受。烦躁不安的她就没有听老祖宗的话,只带着两个贴身丫鬟到花园,散散心透透气。
守株待兔的徐氏听到了消息,带着自己的工具就向花园冲来。有备而来的徐氏,趁着虚弱的刘氏正懒洋洋的躺在贵妃椅上晒太阳,拿出啐了毒的匕首就冲着刘氏的肚子刺去,狰狞的喊道:“儿子,娘今天就要为你报仇了。”
“大少奶奶,小心!”眼疾手快的丫鬟翠花,立即扑在刘氏的身上,锋利的匕首一下子就没进了翠花的胸膛。翠花惊恐的张大了嘴巴,自己胸口流出的血竟然不是红色的,竟是黑色的毒血,只觉得身体越来越凉的翠花,还没留下一句遗言,就香消玉殒了。
像疯了似的徐氏,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根棍子,就冲着吓得屁滚尿流尖叫不断的刘氏抡去。幸亏有冬雪和丫鬟红叶两人死死地抱着夫人的腿不放松,才让刘氏捡了一条小命。
不放心出来寻找的子璇,听到这边凄厉的惨叫声,立即奔了过去。看到母亲像疯了似的大喊大叫着:“小贱人,还我儿子命来!”
子璇虽然不喜欢刘氏,心中心心念念的都是古灵精怪的晓凡,可是她肚子里毕竟怀着自己的骨血,紧紧地把吓得花容失色的刘氏紧紧地抱在怀里,望了一眼流了满地黑血早已没有了气息的翠花,冷冷的说道:“母亲,她是璇儿明媒正娶的妻子。古人说的好,妻债夫还!母亲想要为未出世的弟弟报仇,就直接杀了璇儿吧!想要动云儿,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眼睛通红的徐氏,拼命地挣扎道:“璇儿,你给我让开,今天我要亲手宰了这个小贱人,为你一奶同胞的弟弟报仇。等杀了她,让老祖宗再给你找个好的妻子,这个蛇蝎心肠的小贱人怎能配的上你!你不要逼我,赶紧让开。小贱人,今天你死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