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离原本是想要去看看鬼车留下的血迹,却意外看到了这样一出比武。躲在房檐上的她隐身着,将下面的一切情况都看得真切。先明明是云家那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孩占了上风,但是意外的是,那个叫做昔释的夜叉竟然这么厉害,可以从地狱召唤出“绿魔”来。
这绿魔,足有三丈之高,体宽丈五有余。如此庞然大物,威风凛凛然。粗大四肢塌在地上,则可使得地动山摇,呼吸一口气则使风吹草动。它扬着头,一双极大的眼睛看着在自己面前的小孩。浑身如同燃烧的蜡烛一般,不停的流淌着绿色的熔浆。滴在地上,只见土地顷刻间被腐蚀了。
月离看着它,想起了她曾在一本早已失传的书中见过这种怪兽。叫做绿魔。它是来自地狱的鬼兽。
在地狱中有着八大鬼兽,分别是——白泽,赤火,澄凤,黄龙,绿魔,青子,蓝麟,紫薎。
白泽原先乃是昆仑山的著名神兽,它浑身雪白,能说人话,通万物之情,晓得万物之理。这是一只可以使人逢凶化吉的吉祥之兽。它狮子身姿,头有两角,山羊胡子。白泽知道天下所有鬼怪的名字,形貌和驱除的方术。传说当年女娲娘娘与四只灵兽麒麟、白矖、腾蛇、白泽的帮助之下,战败了以朱雀为首的四大神兽,最后白泽被废除法力,流落人间。之后被地狱判官崔府君所救,从此甘心守护着地狱。
而赤火,澄凤,黄龙,绿魔等皆是白泽的分身。因此地狱有着八大鬼兽。而这绿魔就是其中之一。
“昔释,为了对付这一个小子,你也把我召唤出来了?”绿魔说道,这声音极其粗犷。
云之澈举起湛泸,对着绿魔。他没有被绿魔给吓倒,无论是谁,他都要与之一战,他——不怕他。
绿魔看着云之澈那无畏无惧以及冰冷的眼神,心中也为之一动。一般人若是见了他,定然会腿脚发软,他倒是不怕。已然有几分欣赏
“这小子难缠得很。他倒不是很厉害的角色,只是他手中的剑,乃是湛泸,本身就很有灵性,看样子是云紫宵临死之前将自己一生的修为都强行注入剑中,才令这剑威力如此之大。”昔释说着。
云之澈自然也是听见了昔释的话,才明白过来,原本是父亲,在保护着他。
父亲,让我与你一起战斗。
云之澈在心里呐喊着,然后,以剑在空中比划着,“借月。”于是只见月光形成一道光束,洁白圣洁的光一下子即将打在绿魔身上,绿魔和昔释一跃,避开了那道光,“砰”的一声,打在了地上,形成了一个大窟窿。直径有四丈。
绿魔终于认真起来,“小子,你的剑确实是很不错,不过,你也仅仅只限于此了。”然后他突然间飞向了天空。
它张开了大嘴,对着云之澈呼出一口气,只见绿色的液体如同瀑布般就想着云之澈袭击。
云之澈躲闪不及。月离看着这样的情况更加是心中一紧——不要。她害怕的闭上眼睛,即使是一个不认识的小孩,她也觉得怪可怕的,她知道绿魔喷吐的绿色熔浆温度足以将金子融化,何况是一个小孩子呢。怎么这么残忍。
“昔释。”一旁看着的流鬼急切得喊着昔释的名字,他们的任务是带云家这个小子回去,如果被熔浆吞噬,来个死无全尸,烟消云散。他们讲如何交差啊。昔释,你真是个蠢货。
然而当绿色的熔浆流淌地上的时候。众人都吃惊了,一团坚硬的岩石如同一座小山一样赫然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此乃云家剑法第七式,“岩壁”原本这是用来困住敌人的,但是就在方才,云之澈灵机一动,将此术数向着自己发动。他也是姑且一试,没想到还真起了效果。
原来云家剑法意在于只攻不守。但是,这一招在云之澈的想法之下,竟然突破了常规,居然成为坚持的保护盾,抵挡住了绿魔的攻击。
月离也睁大了眼睛,一双眼睛突然间散发出了金色的光。她是知道云家十八式的,她知道这是十八式需要层层递进,而且威力是越来越快。她也知道云家这套剑法的精髓在于一旦处于上风,攻势只会越来越频繁,令对手无招架的能力。所以只会攻击,不会防守。
但是,此时——这个与自己一般大的男孩却反其道而行。
绿魔的眼中都有些欣赏了。但是,它还是再一次发动了攻击,将包围着云之澈的岩石用它那粗大的手臂敲碎了。
云之澈看着湛泸。小小的身子呼吸极其不均匀。他一直在喘息着。
绿魔击碎了岩石之后,将手拍打了云之澈右手臂。云之澈感到疼痛,放开了手中的湛泸。绿魔准备在一次发动攻击。
昔释大声一喝,“绿魔,住手。”
绿魔仰天长啸。
“行了,绿魔,你已经打败了他,剩下的事儿就交给我吧。”昔释说道,然后擦掉了手中的符号。
绿魔消失在了院子里。
昔释按着云之澈的,在他身上猛地一拍,暂时锁住了云之澈的法力。
此时,云之澈“扑”的一声,朝着地上吐出一口鲜血。他神情悲伤至极,他冰冷的眼神如今十分空洞。
流鬼走进了,“昔释,方才你真是吓死我了。”他向着昔释说道。
昔释也恢复了他原本的面貌,俊美的脸看着云之澈神色有些疑惑,方才,为何这个小孩没有再次发动攻击了。他刚刚看到,虽然绿魔的速度很快,但是以先前这个小子发动攻击的速度来说,完全是可以再与绿魔战斗两三个回合的,为何,方才他放弃了?看他样子他不像是一个会放弃的人啊。
昔释无所谓的笑了笑,“云家灭门了,他一个人苟延残喘活在这个世界上岂非更加痛苦。何况,如果他这么轻易就死去,夜叉王要他何用?”
流鬼呵呵大笑,提起跌坐在地上的云之澈,“什么话都有你说的。”
月离在听见他们说那个云家小孩一个人活着世上,她突然间想到了自己的身世,她们月氏一族惨遭灭门。她是月氏一族唯一的血脉,却不能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小心翼翼的游走在天地之中。
她那个父亲,从未出现在她身边。不过幸运的是,她自己还有一个百般呵护自己的爷爷,并且将他所知的天地间的学问都倾囊相授于她,虽然封住了她的法力,不让她修炼法术,却也是为了避免她身份的暴露。
但是,眼前那个男孩,却是真真正正的,在这世上再也没有至情至爱之人了。
昔释看着地上的湛泸,想到这剑居然如此厉害,伸手想要将剑拾起来细细观看。就在快要接触到剑的时候,那剑居然发出一声哀鸣,然后昔释的手一阵刺痛,像是被火烧了一样。他竟然没有办法触碰这剑?认主吗?
“流鬼你试试?”昔释似乎是相同证明自己的看法。
流鬼自然看见了昔释被弹开的手,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试就试。”然后将手伸向了湛泸,结果一样的情形,他的手也被弹开了,火辣辣的痛,“老子的。真是信了这个邪了。”然后看见昔释的笑,他知道了,原来昔释自己在试的时候就知道这剑认主了,还要他试,他朝着昔释怒吼,“昔释!”
“嘘。”昔释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小声点。”
云之澈见流鬼也被剑给阻碍了,他着急的弯下腰,将剑拿起来抱在怀中,一双大眼睛直直的盯着眼前的两个人,冰冷的眼神仿似再说不要碰我的东西。但是他不再说话了,他不再问眼前两个人是何人,为何要来绑他。
昔释看着云之澈那充满警惕与恨意的眼神,他觉得很好笑,由他吧,只要把他带回去交差就好了。他何须理会这么多。
月离也看到了,那剑仿似只允许被云家的那个男孩触碰一样。原来神剑真的认主。一激动之下,她的眼睛又再次变成了金色。
一道光,恰好被直觉敏锐的昔释发现了。
有人,在屋檐上。
昔释突然间看向了月离。
月离的眼睛变作了正常的眼神,她方才与昔释四目相对,她知道,对方已经发现了她的存在。完了,刚刚才逃离虎穴,现在估计又要进狼窝了。
只见昔释背后出现了一对晶莹的翅膀。然后飞向了月离的方向。后面传来了流鬼的声音,“你又在干嘛?”昔释只当没有听见那个白痴的话,像老鹰抓小鸡一样,将月离给抓了下来。
月离摔倒在地上,看着眼前的三个人。唉,早知道自己就不要来看鬼车的血了嘛。
“你是谁?”流鬼问着,他可气自己居然没有发现她的存在,更让他不能容忍的是昔释居然发现了。所以他说这话的时候,有些阴阳怪调的。
“我是——我是——。”月离该说什么呢,随便编一个身份,怕这两个人本就心狠手辣,她见了如此场景,怕是不会让她活下来。但是也不能说出她的真正身份,该说什么好呢?她灵机一动。
月离看着云之澈,突然间呜咽地大喊出一声,然后抱住云之澈,“云哥哥。小离好害怕。”一双本就水灵灵的大眼睛如今泪眼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