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很普通的大马车停在状元楼前,面目清秀的赶车小子熟练跳下车掀开车帘,等候里面的人出来。门口小二跑上前把马牵住。
小二不经意看了一眼从马车里出来的公子。哇噻!比赶马车的小子还要俊,瓜子脸,白白净净的,大眼睛闪亮有神,比女人还女人!江浙府哪来这么俊俏的贵公子?
贵公子下车时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散发逼人贵气,缓慢且高雅!在赶车小子的搀扶下缓缓走下马车,紧跟着从里面又出来一个小子,同样俊俏逼人。小二看呆了,直到三个公子走进状元楼里,才回过神,慢慢把马牵走,不时回头看看。
胖掌柜早就迎了上来,开了几十年客栈要是连什么样的人都看不出来,那还混个屁,不如回家卖红薯,笑眯眯说道:“三位公子是住店还是用膳?”
贵公子看了看里面的环境对赶车的小子点了点头。
“老板给我们开间上房,最好是四楼,等我们上去后把饭菜送上楼。”赶车小子带有不可抗拒的语气对胖老板说道。
“有……有……有。我这就带您上楼。”象他们这种,不是有钱家的公子,就是朝中大臣子弟,小小的状元楼得罪不起,胖老板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回答道。哎!跟这些公子谈话提脑袋呀!
“三位公子,到了。这个是本店最好的房间。”胖老板把三位公子带上四楼第二间客房说道。
贵公子看了看屋里的摆设,轻声细语道:“隔壁可有人住宿?”可能觉得这个房间比不上隔壁,所以问道。
“有。有有人住。是宦溪镇刘遗忘刘公子住在里面。”胖老板如实回答道。
又是这个刘遗忘,进茶馆听到的是他,路上行人议论的是她,住个店还跟他是隔壁,这两天在江浙小镇耳朵都听出茧了,贵公子皱皱眉头,说道:“就这间吧!”
胖老板唯唯诺诺走出房间,没注意撞上正准备出门的黑娃。老板身材好,把黑娃撞得够呛。
刚才在里面忧闷得紧,两个小妞只差大打出手,好不容易逃出来,又被胖老板撞上,心头不爽,没好语气说道:“掌柜的,你是去赶场呀!”声音不大,绝对有穿透力。
贵哥哥!好象是贵哥哥的声音,房间里的贵公子惊呼道,白白的脸蛋升起红云,耳朵不由竖,静静聆听房间外的谈话声。
胖老板抬头看是刘遗忘刘公子,堆起笑脸道:“刘公子,是您呀!实在是对不起,刚才没注意。”
黑娃不是那种得了便宜又卖乖的人,掌柜人还不错,就没多计较,只是干笑笑,二话不说下楼去。
“公主。公主。”月儿叫了二声。
“小月,你刚才听见没有?好象是贵哥哥的声音,特别是那个呀字!”贵公子还在想刚才那个门外人是声音,说出来的语气特别激动。
小月刚才收拾行李,没注意听,以为公主思念成疾,轻声说道:“公主。您听错了,刚才是那个刘遗忘在跟掌柜的说话,不是贵哥哥的声音。”
明明听见好象是贵哥哥的声音,怎么会?贵公子不相信月儿的话,打开房,外边空无一人,连掌柜的都不在,贵公子露出一丝遗憾一丝失望,缓缓把门关上。
柳大人居住的地方离状元楼大概二公里的样子,黑娃赶到已经快日落,到了府前让下人通禀告一声,说宦溪镇刘遗忘前来赴约,下人一听是刘公子,直接把他带进府里,看样子是柳士程早有交代。
柳府在江浙算得上大户人家,几进几出的院子,宽敞的庭院,无不显现出富贵。想不到一个七品官就能够有这么好的待遇,看来陆老让他考秀才是没错,黑娃边看边想,很是羡慕柳士程过的日子。
柳士程一家十多口人,一个正房,三个姨太太,对黑娃相当客气。说了不少恭维的话。特别是他那两个十四五岁的女儿,一口一个刘哥哥的叫,搞得黑娃怪不好意思。到临走时不得不帮她们裁了几件公主群的样式,算是几声大哥哥的代价。
回到状元楼已经很晚了,在柳士程府上不敢放开量喝酒,毕竟有家眷在场,出洋相就糗大了!胖老板知道他去柳大人府上,特地派小二在店门口侯着等他回来。
咚。咚。咚。敲了三声房间门,里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坏了!出门的时候只想到远离争吵,忘记帮小妞安排房间,她们三个不会都走了吧!
“虎妞。是我,快开门。”有些急了,要是小妞把虎妞赶走了怎么办?或者小妞想不开离去又怎么办?管不了那么多,使劲推了推门。应该有人在里面,门是栓上的,黑娃松口气,接着敲了几下。
从外看到里边长上灯,有个身影朝门边过来。虎妞把门打开,睡眼蒙蒙,揉揉眼说道:“大哥哥,回来了。”连打几个哈欠。
“虎妞。你怎么让他进屋?你……你。快出去。”红纱帐传出小妞羞怯的声音。
借着灯光看去,纱帐里卷缩两个身影,大红缎被盖得严实,只露出两个头,是小妞跟月儿躺在床上。黑娃看过去时,两个脑袋同时缩进去。
一床被子铺在地板上,刚刚在门外从身影上已经看出,虎妞是睡在地板上的。黑娃面无表情摇摇头,一言不发坐到桌边。
窝在缎被里的小妞等了很久,听不到半点声响,从被子里钻出来,看见黑猪摆一张臭脸坐在桌边,表情严厉骇人,好象要吃人,小妞从未见过黑猪有这样在表情,一时间被吓到,怯生生望着不语的黑猪问道:“你怎么啦!”
“怎么拉!你难道就是这样跟虎妞相处的吗?你们睡在床上,虎妞睡地……还问我怎么啦!哼!”黑娃冷冰冰说道。
这头黑猪竟然为了那个虎妞对我用这种口气,不就是睡个地嘛!有什么大不了?刁蛮劲上来的小妞也顾不上自己衣着单薄,从床上跳下来,冲着黑娃大吼道:“你有什么了不起,是虎妞说她习惯睡地上。”
“习惯睡地,哪个人习惯睡在地上?我看你就是胸大无脑,典型的猪头。笨蛋……”声音比小妞还大,他气呀!两个大女人睡床,让小孩睡地,就不是他娘人干的事,想都不想就开骂。
小妞半张小嘴呆了!黑猪竟然骂她,骂胸大无脑,骂猪头。瘪瘪嘴,眼泪刷的流出来,要多伤心有多伤心。
虎妞拉起黑娃手,轻声说道:“大哥哥。你错怪姐姐啦!姐姐她们一直是让我睡床,我想等你回来就没有答应。大哥哥你真的错怪大姐姐。她是个好人的!”虎妞看到小妞哭得那么伤心,忍不住掉眼泪。
妈妈的!我错怪小妞了!这下好啦!现在怎么办?黑娃摸摸头朝小妞看过去,想跟她道歉。
单薄的纱衣无法遮挡小妞妙漫的身姿,胸前两点若隐若现,光洁如水的臂膀遮住眼睛还在抽泣,黑娃呼吸也些加快,直直看着小妞,眼睛挪不开。
藏在床上的丫鬟小月,在他们争吵的时候偷头把衣服穿好,刚好看见黑娃色狼眼神,拿件小妞的衣服跑过来帮小妞披上,小声说道:“小姐。小姐。你的衣服……”
小妞抬起头正好与黑娃的眼神撞在一起,低头看了看胸前。啊。的叫了一声,脸上红霞飞,逃跑似的钻进被子,哪还想到刚刚受得委屈。
眼睛里的人没了!黑娃摇摇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下,刚才自己肯定是很色很色的样子,要不然不会把小妞吓跑,这样也好,懒得再废口水跟她道歉。
憨憨笑了下,小声对虎妞说道:“床上睡得下三个人,去睡吧!”
虎妞摇摇头,不愿意跟小妞睡在一起,轻声道:“大哥哥。我们睡地上好吗?”以前两人经常睡地板的。
“不行。今天晚上我到门外睡,你要不去床上睡,大哥哥就没有被子盖了。”黑娃从地上抱起被子,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