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姬,我问你一个问题。"白玲玲眼含笑意地看着她。
"娘娘尽管问,只要林姬知道,必定回答。"林姬拭了拭面颊上的泪花,强忍着哭泣道。她是名门之后,嫁入二当家府上做妾虽不是说有多下贱,可不过是区区一个妾而已,她早在其他地位尊贵的女人之间抬不起头来。而如今却连妾都做不成,要被遣回家去,这何止是抬不起头来,简直是她的羞耻,更是林家的羞耻。
"你爱二当家么?想被立为正神之后么?"
"贱妾……"林姬听了这句话,一双水眸瞪得大大的,她不过是想在被二当家遣退后有条好路走而已,没想到白玲玲竟问自己是否想成为正神之后。她兴奋地回答道:"贱妾,贱妾真的能成为正神之后么?"
"我家露主子的计谋多着,当年她用计谋将整个天下都收入大当家的囊中,今日,用计谋将你推上正神之后的位置还不简单么?"白玲玲直言道。
林姬听说懿露有心推她为正神之后后自是欣喜不已,可这欣喜之余也不忘揣摩她的所想。"三当家这般施舍贱妾,可是有什么目的?"
"林姬好生聪明,露主子果然没看错人。"白玲玲掩嘴大笑:"目的自是有的,不过三当家的目的与二当家与你都不会冲突,所以你也无需过问。一句话,应了或是不应。应了你便是母仪天下的正神之后,不应,就回林家去,羞耻地躲在深闺中过不老不死的日子吧。"白玲玲这一席话说得林姬既是欣喜,又是胆寒的。
她连忙颔首低眉地跪在白玲玲跟前,颤抖着声音道:"只要贱妾能永远待在二当家身边,贱妾定为露主子尽心尽力。"
白玲玲的粉唇扬起满意的弧度,她虽在懿露面前是个小辈,可若要同这情缨府上的妾室们比较,她倒是活得更长,她虽至今未相中意中人,可要看透这些个女人的想法其实也不难。
懿露随着情缨在他的府上行了好一阵,他的府邸不仅外观大,这其中也是真材实料的,她随他转了不少弯,过了不少庭院,却还没到他放置紫玉环的地方。
这时间花费了许久,懿露却觉得颇值,一是情缨的府邸景色甚是优美,二是一路上还能看见些赏心悦目的美姬妾。姬妾们见了情缨与懿露,都十分有礼,大概是都听闻了方才自己教训雪姬一事。这神漠,什么都不快,唯有八卦是非,传得那叫一个迅猛。
今儿个早上张三的老婆叫李四的弟弟调戏了,今儿个下午,这消息便会传遍神漠的任何一个犄角旮旯,何况区区一个情缨府呢?
"情缨君真是好福气,得了整整一个府的美人,只可惜,几日后要全然遣散,哎,可惜啊……"懿露触景生情,不由叹道。
情缨俊脸一僵,冷冷道:"要美人,六界多了去。府上的妾室们大多不过是替我暖暖床罢了。"
他这席话说得甚是无情,一阵微风拂过,温暖的春日里竟让懿露觉得寒气横生。
情缨情缨,因情欲而生,本该是世上至情之人,可谁道却如此绝情。
又路过了几道廊子,两人来到一间看起来十分朴素的木屋前。情缨府中的建筑大多以白色为主,却饰以雕花,清冷又不失华贵。而这木屋却毫无修饰,虽不是白色,却看起来清冷至极,这样清幽的境致倒是很衬情缨的冷绝,可放在府中,却显得突兀。
情缨推开门进去,屋里面没有什么陈设,置有一张木桌,木桌上置个木盒。
"紫玉环便在盒子里,露君连盒子一同拿去罢。"
懿露拿起盒子,细细端详,这盒子是当初她将紫玉环赠与他时,便用来装紫玉环的盒子,算来也有十几万年的岁月了。这木头比不得其他材料,较为脆弱些,不大经得起岁月的腐蚀,再者这木盒子也并非什么特殊的木材所造,能放个两三百年已然是谢天谢地了。
她轻轻抚摸着盒子的菱角,缓缓说:"这盒子你倒护得很好。"他却是护得很好,她甚至可以感觉到盒子周身弥漫着他的神气,想必,这十几万年来他一直用神气护盒,才让它不至于被虫蛀侵蚀。
她又打开了盒子,那环儿也是完好的,光鲜亮丽。
"紫玉环拿到了,露便先告辞了,这番来君府上闹了一番实在对君不住,过几日君成为正神后,露会另当送份大礼。"懿露朝他屈膝一礼,便要离去。
他薄唇一抿,鬼使神差地就将她拉住,说道:"现下也不早了,懿露君不如留在这儿吃了晚膳再走?"他一双冰眸里倒是诚诚恳恳。
懿露微笑着拨开他的手,甚有礼地道:"露谢君好意,不过过几日露便要与大当家成婚,今日留在贵府吃膳,天色也不早了,不大妥当。"
"也是,那本君送你罢。"他的眸暗淡了许多。
"不必劳均大驾,露自来记性不差,即使是贵府这般蜿蜒的路子,露也是记得清楚的。"
言罢,懿露便自顾自走出了木屋,徒留情缨一人留在那儿。她去方才的侧堂,唤了白玲玲一并离开。
路上,白玲玲向懿露言了方才与林姬一事,这事倒是让懿露甚为欢喜,欢喜得当场就允了白玲玲朝她讨个心愿。
白玲玲也开心,她的主子从不与别人承诺愿望,能得她一个承诺,简直就像是得了天下。
两人行到半路,懿露便谴白玲玲自己回府,她自己则折道儿,三步并作两步,到了肃罪的神殿上。
她刚行到门口,就被一群侍卫拦住,非要让她在那儿等他们去通报。
懿露倒也不恼怒,一是她自知窝在府中的时日太久,难免有后生小辈不认识她。二是她此时心情大好,喜多于怒,便也没什么与这些个侍卫犯冲的兴致。
可谁知还不待通报的侍卫进去,就闻殿中传来声低沉好听的男声:"可是露露来了?无需通报,直接进来罢。"
众侍卫一听,脸色煞白煞白的,感情他们将未来的正神之后,如今神漠的三当家给拦了。
知晓她身份后,侍卫们毕恭毕敬地为她开了殿门,殿门内,侯着八个小仙婢,她们个个低着头面带红晕,见她走来,便轻声道:"三当家,奴婢为您引路。"
懿露微微一笑,扫了一眼这八个面色红粉的小仙婢那玲珑剔透的颜,感慨万千。这一个二个,若放到凡间去,都是倾尽天下的美人啊,到了神漠,却成了引路的婢女,真真是暴殄天物,方才情缨府上一屋子伶仃娇弱的美娇娘已经让她头晕目眩了,谁知到了正神殿,才明了,情缨府上,美人的待遇甚好。这做神,何故得奢侈成这样?
懿露不曾来过正神殿,正神殿建于三百多年前,刚好是几十万年六界大战的完结之日,自那日起,懿露便开始在自家府上韬光养晦,不谙世事了。
正神殿相较情缨府,豪华了不知多少倍。情缨府上有的,正神殿有,情缨府上没有的,这正神殿还有。正神殿上的过道回廊更长更宽,正神殿的院落更大更雅致,正神殿上的摆设,乃是六界上下,四海八荒的至宝。
若情缨府是个隔绝凡世尘嚣的清幽之地,那正神殿则是经纶事务,官场心机云集的权贵之处。
几十万年前的肃罪若还有一颗野心,这几十万年的战争后,必定也消磨殆尽。懿露是个明眼儿人,肃罪八九不离十是早厌倦了这世间的尔虞我诈。凡界有沉迷于权贵抱负的人,神漠亦是如此。肃罪生来便是个慵懒性子,若不是身不由己为了六界上下考虑,他怕是早就一头扎进深山老林中,过隐居的悠闲日子去了。
依肃罪的性子来说,日夜生活在这样的殿中,难免是个煎熬。
懿露暗暗叹息。
这七拐八折地,就被仙婢们引到了一个雅致的殿堂门口,众仙婢纷纷转身,脸上的红色愈发明显,神色也愈发不自然。
这殿堂门口,烟气缭绕的,一抹香气隐于氤氲之中,甚为迷人。
再看殿内,一面巨大的屏风,挡住了众人的视线。懿露一看便知这是肃罪沐浴的处所。
"三当家,大当家喧您进去说话,奴婢们先退下了。"一个仙婢娇怯怯地说,语毕,她们便挪动步子,一个个散了去。
懿露脸上莫名其妙地滚烫了起来,他到底是想做甚?
"肃罪君,露到了"懿露朝堂内唤道,声音小得让她自己都震悚,她平时的从容不迫哪儿去了,竟光是想想就如此慌张。
"到了?怎么光站在门口也不进来。"肃罪的声音自大堂传入她的耳畔。
懿露呀一咬,眼一闭,僵硬地迈开步子,跨了进去,走到那张巨大的屏风下,住了脚。
"露露可是进来了?本君怎么看不见你?若看不见你,本君怎么与你说话?"
懿露被这番话说得甚惆怅,他这不明摆着要耍弄她么?说他个头呀说!
她咬牙挪步,极不情愿地绕过屏风,刚走过去没几步,便被水沾湿了鞋子。
屋内十分宽广,雾气升腾,一片白色的氤氲之中,倒是隐隐浮现了一具极具诱惑的男性背影。
肃罪背对着懿露,靠坐在巨大的池沿,双手搭在岸上,白皙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有些微微泛粉,精壮而肤质细腻的背部垂着他丝丝缕缕柔顺的红色长发。
这令人血脉喷张的香艳场景,看得懿露心魂不定的。
肃罪知道她进来了,也不换姿势,只是将头微微一偏,红眸一移,便盯上了她。
见他眉眼如丝地望过来,她脑内霎时间爆开了,昏昏沉沉的,一时间竟没有站住脚,两腿一软便朝池中跌进去。
肃罪一笑,长臂一揽,将她稳稳当当地接入怀中。
迷蒙之间,她听见他在自己耳旁叮咛细语:"本君才离开你的府邸一个时辰,你便忍不住了来找本君,这番心意,你说本君得怎么回报呢?"
“君……”懿露的脑子里早已是颠三倒四,一片混乱了。现下的她哪儿还有什么理智。
她常骂他情缨是个登徒子,可她自己又未尝不是个女色狼。
"露露,你这模样甚诱惑,本君想要你了,怎么办?。"他柔声说着,将她软绵绵的身子摆成跨坐在他身上的姿态,微微抬起头望着她。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将她的迷茫吓走了大半。她惊呼一声,看了看肃罪赤身裸体的模样,正欲逃走,却被他箍住腰肢,动弹不得。
"肃罪君,这,这,这,这,这。"她这了半天,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哦?本君未来的后,竟是个结巴?"他玩味地凝着她满面桃花,十分娇怯的小脸。
与她对峙了片刻,他终于是忍不住,将她的头向下按,按倒自己唇边,狠狠地吻了下去,他原本只想与她开个玩笑,可却没料到她羞怯的表情对他有如此大的诱惑力。
懿露眯着眼睛,感觉到下身被硬物抵着,心里一紧,眼睛瞪大,可对上的,却是他一双灼灼的暗红色眸子。
"君,还有几日,露便是你的,不要急,不要急。"她慌慌张张地推开他,却还是无法逃离地跨坐在他身上。
"可本君现下就想要了。"肃罪露出个极委屈的模样,浓密的睫毛下波光流转,让人心疼。
懿露扶额,似要晕眩了过去。几十万年来,谁人不知他肃罪十分沉稳,平日里面带微笑,却正色得很。而如今,他未着丝缕,这本该城府的面上闪过少年似的委屈,竟是如此勾魂。
"君不要这样,您明知六界无人可抵御君的美貌。"她推拒的手愈发无力,倒是显得有几分欲迎环拒的意味。
他却毫无放过她的意思,撩起她的一缕发丝,拿在手中把玩,笑道:“本君的三当家也抵御不了么?”
是啊,他肃罪的美貌,乃是六界上下无人可比的,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连情缨那淡漠的人第一次见了他都有些把持不住。她懿露一个正常的女神,不过是城府深了些,又怎能在这张脸面前有几分矜持。
他是有情,她道有意,现下天时地利人和的,可还得忌讳世人的说道不是。
改日若一些碎嘴小仙互相唠嗑什么:“昨日,三当家终于按耐不住,到正神殿上,将正在沐浴的大当家霸王硬上弓了。”诸如此类的话,这叫她情何以堪?
肃罪倒是知道她心里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只见他意味深长一笑,就将她拦腰抱起,两人脱离了池水,她浑身被水沾湿,衣袍,鬓发纷纷湿漉漉地贴在羊脂般的肌肤上,绝美的面上染了些桃红,好不风情迷人。
“勾住本君的脖子,你这样容易掉下去。”他在她脸上啄了一口,将她抱得更紧。
“君,现在是要干什么?”她仿佛着了法术一般,勾上了他的脖子,整个身子与他贴得更紧,那赤裸的胸膛间的火热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他眸光暗了暗,哑声道:“做些实在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