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曹一片“诚心”之下,袁绍“感况下,与其费死力北上并州借道匈奴,亦或是南下汉中以求蜀地,都不如攻袭阻力相对来说最为薄弱的潼关容易。毕竟潼关新陷不久,除了降了秦旭的樊稠所率三千部曲之外,尚有万余被颜良兵势强行压制的西凉辅兵,倘若乱起,或可轻易而破。况且只要过了潼关经武关而入宛城,同西凉军另一大将张绣合军,依武关之利,便可据山川之险而守弘农,控南阳之地而东摄兖州,威压新野而南压荆州,这样的话,西凉军所面对本是一盘死棋的局面也就活了。
因此,在长安攻破二贼必然东奔之际,如何成功的防卫潼关,便成了重中之重。
可就在这个关键时候,袁绍竟然说他已在来时密令颜良到时候不开关门,放任西凉十余万铁骑对上仅仅有一万余西凉降兵的秦旭,虽然曾经被“欺负”惨了的曹也恨不得秦某人早死早超生,但这件事情上却是让曹见识了袁绍的“谋略”。好歹也得在成功袭破李傕郭汜二贼之后,再寻个由头“做事”,让吕布对秦旭之死有口难言才能算是妙计啊!这般直接拒绝秦旭大军入关,将之放在十倍于己的骑兵面前送死,这样傻子都看的出来是算计秦旭的计策,还将他曹给拉进了局中,不是典型的坑那啥,损人不利己么。
不过好在袁绍也算是及时的认识到了若是私纵了二贼的严重“后果”,急急欲派人快马去告知颜良计划取消,曹也只能希望在这个时候,恨极了秦旭的颜良不会私心作祟,搞出什么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把戏吧。否则,倘若秦旭战死,二贼逃脱,惹得青州吕布怒发,这好容易才等来了些稳定之机会的大汉,说不得又要再陷战火了。
“秦将军,西门火起,城中已乱!想必主公同袁冀州已然得手,眼下我等距离长安已不到三里,是否准备回军潼关以应来敌?”长安城中杀声震天,秦旭等人在数里之外依然可以听得清楚。而见秦旭在这个时候尚且没有要回军的意思,被曹委以暂时听命秦旭的徐晃,脸上闪过几分喜悦同伤感混杂的神色,至于秦旭马前问道。
“公明以为我等还能回的去么?”秦旭笑的古怪,说道:“潼关现在的守将颜良,怕是早就得了那袁绍的密令,要致秦某于死地呢!”
“这……怎么可能?袁冀州谦谦君子,看来乃是温厚之人,此番秦将军舍身为饵,助袁公同曹公共破长安,又怎么会……?”袁绍的表面功夫一向不错,至少那副礼贤下士的姿态,给徐晃的观感就相当不错。听了秦旭所言,徐晃下意识的就反驳说道。
“有什么不可能的?冀州同青州之间,虽然明面上互不相犯,但私下早已成不死不休之势,想必公明也知,昨天在曹将军帅帐之内,那袁绍也好,颜良也罢,可是恨不得杀了秦某呢。眼下这么好的机会,只需随便找个借口,使得潼关大门不开,就可将我等连同这一万余西凉降兵,置于十余万西凉铁骑面前,瞬间可成齑粉。战场之上,本就生死由天,如果既能报了私仇,又能不沾因果,倘若我是袁绍,必然也会这么去作!”秦旭笑意不减,可说出来的话中寒意,却是让徐晃脸上都挂上一幅凝重之色。
“袁公应该没有这么下作吧?”徐晃皱眉思虑了良久,看了眼身后一万西凉降军,语气不太自信的说道:“况且曹公在侧,倘若得知此事,必然会劝袁公以大局为重。而且,我等若是不回潼关据守,倘潼关有失,那秦将军你……”
“多谢公明为秦某着想!”秦旭笑道:“颜良的一万骑兵虽然在此前抢占潼关之时被射伤了不少马匹,但只要不贪功冒进,不给只是强行压制住而尚未心服的潼关那些西凉辅兵机会,守住潼关还是绰绰有余的。那李傕郭汜等人率众虽多,但多是骑兵,根本不可能随身携带攻城器械,这潼关当初曹将军苦攻了一月尚且未下,若无萧墙之祸,必然可以阻二贼东进!而且潼关距离长安仅三十里距离,就算生乱,长安追兵瞬息可至,只要那颜良不是傻子,就不用我等回去添乱!”秦旭笑着安慰徐晃说道:“长安城中贼兵加起来有近二十万,仅战兵就有十余万,倘若要东逃,必然能腾出足够的时间来安排他事,这段时间,也是我等有可为之时。徐将军,孟德公将你等托付秦某,眼下可敢同秦某去做一件大事?”
“唔?”见秦旭这般自信的模样,连带着本因为秦旭的话道出的局势而心中沉重的徐晃也自一愣,略顿了顿,眼神复杂的看着秦旭,重重的点了点头,郑重的抱拳说道:“只要不违背主公前令,秦将军但有所命,晃定然效死!”
“公明无须如此郑重,此事其实容易的很,而且倘若功成,说不得曹将军还会给公明一个此战首功呢!”秦旭笑的回了徐晃一句,像是不经意间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对了,不知道公明在长安时,可曾识得天子之面?”
“这……”徐晃当真搞不懂秦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回答说道:“晃曾随大帅参拜过陛下,因陛下当时对杨将军有亲厚之意,所以晃曾经有幸面觐过天颜。”
“那便好办了!传令,全军熄灭火把,回军潼关两侧山下准备设伏。这潼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半中仅容只马,西侧虽缓,但也不通马匹,西凉军若来,必会于山下扎营,弃马步攻,并佐以萧墙内乱之策,而此正是我等觅机行大事之时!”秦旭面色一肃,吩咐说道:“公明,你且带一千人马去潼关,诓言我军被追击之事,试探下颜良的反应。倘若其开关相迎,便以此计告之,倘若有所迟疑,或巧言托词,便不必去理他,速至山左同秦某于樊将军等会和!死猫,那颜良曾经见过你,此番你随公明同去!”
“诺!”虽然不明白秦旭既然已经“怀疑”到了袁绍头上,认定其必然已经安排好了颜良之事,却还要行如此之事。而且秦旭话里竟然还牵扯上了天子,更是徐晃有些难以理解。曹同袁绍不是去救援天子了么?怎么秦旭还会如此问?但刚刚话已说出,而且徐晃也自认这事不过是秦旭自保之道,并不同曹的军令违背,当即也答应了下来。
十余万人欲要撤出一座城池,没有个把时辰是完事不了的。更何况自长安城西门处还有越来越多的涌进来的敌兵攻势越来越猛,李傕郭汜自知不可能将这近二十万人全部带出,但为了不至于用以断后的西凉兵士气溃散之际,给了四家联军可乘之机,在见天子同朝臣已然被自家亲信李蒙和郭汜麾下杨定裹挟而至,事急之下,索姓一面命郭汜带大军护两人驱天子及众臣快速出城集结向东,意在挟骑兵之威冲破率西凉降军以作疑兵而在东的秦旭本阵,一面带本部固守东门两侧,并且亲登城墙督战。
不得不说,李傕的智计虽然被汉末这些名臣神将们的光芒掩盖的黯淡无光,也曾经做过不少让人啼笑皆非的谋算,诸如白白送掉了长安西门之事,但好歹也是被人称作“孙坚不如”的人物,这一举动,倒是也使得因为长安城破而导致低落异常的士气略有回升,倒是果真一时阻住了四家联军涌入长安城的攻势,只须防有奇兵自南北两处绕城而击,足可腾出足够的时间,从容撤离长安。
“主公,李将军同您已生不睦,此番却又亲自为您断后,其中用意究竟会不会……”李傕的这个举动,不单单是郭汜,甚至连郭汜心腹,此番被安排去做那掳掠公卿之事的杨定,也对李傕突然变得“仗义”的举动颇为不解。
“慎言!你且记住,稚然同某之间,纵有嫌隙,也不过是兄弟之争,在临大事之上,却还是足可托付的!”郭汜闻听杨定所言,眼眸中也闪过几分犹疑之色,但随即说道:“眼下天子、公卿皆在我等之手,必然引得拿曹袁绍等人来袭,便是那领降军为疑兵的秦旭小儿,据说也不是个善茬,虽然兵少又多是我军新降之人,但曾经也有凭借降兵击溃曹孟德数万大军的先事在,我等务需慎之又慎!丝毫马虎大意不得!唔,再有听说那颜良乃是袁绍麾下第一的猛将,又有大军在握,如此战时想必防卫愈紧,便是我等有取关别路,但恐怕轻易数十人也奈何不了他……”
“主公且放安心!依末将看,有数十人足够了!潼关所在不啻天险,想那樊稠镇守一年,也未曾有察觉。那颜良初次把持如此易守难攻之雄关,就算是再谨慎,短时间内也不会察觉到竟有别路直通潼关之上,数十人虽少,但有被强制在潼关内的我军辅兵做为内应,不须其他,只要能制出些乱子,只十息间,便可打开潼关西侧之门,到时里应外合之下,纵使那颜良有万夫不当之勇,也难逃乱戗之危。”杨定见郭汜不欲在李傕断后之事上多做言论,也知趣的不再言说,在听得郭汜问及潼关之事,杨定信誓旦旦的说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