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洛刚刚将烤兔肉切好,苏郁郁便立刻伸出了她的魔抓。
苏郁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手抓过一只兔腿,一只递给了同样咽着口水的秋桐,另一只刚放到嘴边。
下一秒,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眸光悄悄扫了一眼身旁两位男子。
他们两人。
一个半倚在身后的树干上,闭目养神,修长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抖。
另一个用小刀劈开竹篾,看似慢条斯理地指尖翻飞,可是一个竹编的架子很快便在他手上出现了雏形。
苏郁郁将兔腿举到他两面前,却又不知道该先向谁开口,于是有些游移不定。
墨辞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将芭蕉叶子卷成锥,盛满了清亮的泉水,然后放在了竹编的架子之上。
温润一笑,道:“兔肉凉血,吃完之后要多喝些热茶。”
看着翻动的火舌缓缓舔着芭蕉叶底部,苏郁郁扬起嘴角点了点头,露出唇边两个浅浅的梨涡。
她正要心满意足地将兔腿收回来,一只素手陡然出现在她面前,不由分说地将她手中的兔腿拿了去,直接吃了起来。
苏郁郁倏地一愣,下一秒,满是怨念的眸光,直直地落在了南宫寂珏的身上。
南宫寂珏似乎全然不查,嚼了一口,淡声道:“烤的有些老了。”
“是,卑职下次一定注意。”蒙洛面色一紧,忙垂首道。
“奴婢觉得还不错啊!”秋桐一大口塞了满嘴,小声嘟囔道。
苏郁郁翻了个白眼,不知道这个家伙那根筋又搭错了。
既然有蒙面人的追杀,可见江南沿海之事,藏着猫腻。
有人并不想让南宫寂珏查出什么。
一行人赶了几天的路,风餐露宿,终于来到了江北樊水城。
这里与他们要去往的陵江城,只有一水之隔。
因为这几天都在山里,全靠野果和野味果腹,肚子还算说得过去,可是其他方面就确实就不那么方便了。
又因为几人身无长物,住不得兴福镇那般的高级客栈,于是苏郁郁当机立断,强烈要求住进樊水城的官驿中。
南宫寂珏不便暴露身份,大家只得依靠着童桑榆的印信,入住了驿站。
想不到必要时刻,童桑榆还有他的作用。
奈何天色已晚,驿站的南面正屋被某个官家公子全然包了下来,南宫寂珏的身份又不方便摆上台面,所以就剩下东西两面三间厢房可以入住。
“小姐,奴婢要跟你住一起!”秋桐眼眸一转抢先道。
苏郁郁点了点头,自然表示认可。
可是这剩下的两间……
苏郁郁嘴角抽了抽,目光不自觉地掠向面前的四人。
两两男子共处一室,这洗澡睡觉,还真是让人忍不住遐想连篇。
“卑职自然要守护少爷的安全。”蒙洛不着痕迹地从童桑榆身边挪开,拱手道。
蒙面人追杀的血腥场面,一度是童桑榆最不愿回忆的场景。他这一路上,一心只想跟着蒙洛。他觉得唯有蒙洛大人能保护他的人生安全。
一听蒙洛如是说,童桑榆的脸上自然有些挫败之色。
驿承看出了苏郁郁的疑虑,笑眯眯道:“几位官人,东西厢都是两人房间。洗澡和睡觉都是分开的。诸位不用太过担心。”
苏郁郁挑了挑眉,顿时失去了八卦的兴趣。
蒙洛跟着南宫寂珏,童桑榆自然是与墨辞同住一间。
因为第二天一大早还要继续赶路,大家简单用了一些清淡的小菜和米粥,便早早休息了。
因为是官家驿站,不能对开开门做生意,每年只等着上头拨款修缮,所以条件也算不得太好。
屋内点着油灯,光线有些暗淡。
苏郁郁无心睡眠,忽然听得前厅传来阵阵嘈杂之声,于是来了兴致。
拉着秋桐一道出了房门,缓缓向前厅走去。
堂内狭窄的楼梯间里,油灯明亮,吵杂之声便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几个驿卒模样的人挤在一张临时架起的木头赌桌子前,各个摩拳擦掌,眼泛绿光,嘴里不停地传出连连的吆喝之声。
色子每一次撞击骰盅的声音,都引得他们兴奋不已。
“走,咱们也瞧瞧去。”一向喜欢热闹的苏郁郁,自然不能放过这样的场面。
秋桐却是一把拉住了苏郁郁的胳膊,胆战心惊地问道:“咱,咱们……真的要过去吗?那,那些人凶神恶煞的,奴……奴婢害怕。”
苏郁郁云淡风轻道:“怕什么,他们又不能把咱吃了。再说了,咱们现在不是没有银子嘛!”
“没银子还拿什么堵啊!”秋桐从一开始就退意萌生,此刻更是拉住苏郁郁的胳膊不放。
苏郁郁挑眉道:“咱们又不是去什么乌烟瘴气的赌坊。这里是官家驿站,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快松开,咱们也去瞧瞧热闹。”
“我不放,不去!”秋桐噘着嘴,硬是不肯撒手。
或许是两人的争执声引起了楼梯间那帮“赌徒”的注意。蓦地,那些因为兴奋而传出来的叫喊之声,一瞬间停了下来。
一个粉衣男子探出了脑袋,眯起眼眸,懒洋洋地看着门口两个丫鬟打扮的女子。
“秋桐,你快松手。你这么拽着我,多丢人啊!”苏郁郁看了一眼面前的众人,不由得低声提醒道。
秋桐也拧巴着小脸,压低声音道:“小姐,殿下可就在后面啊!要是被他知道了,肯定会狠狠责罚奴婢的。”
南宫寂珏责罚人的手腕,秋桐心中早已一清二楚,尤其是当时纳兰云絮的事,让她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悸不已。
苏郁郁深深吸了一口气,好言道:“咱们又没说赌钱,就是去见识一下嘛!再说了,咱们都人没出驿站,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秋桐眨巴着双眼,拉着苏郁郁的胳膊,仍旧不想放弃:“咱们……”
“我说,两位姑娘到底要不要堵,这一局可马上就要开了。”粉衣男子托着下巴,看向门口犹豫不决的两个女子。
“你们两到底压不压,不压就走,别在这影响我们心情。”其中一个驿卒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女人就是晦气!”另一个驿卒啐了一口,恨然道。
苏郁郁这才发现,粉衣男子的面前已经摆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不光有碎银子和铜板,还有几个成色一看就不怎么样的玉坠子。而那几个驿卒面前,早已是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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