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少本名王锦,从上这艘游轮之后,玩过的所有赌局都是纸牌类型。
他之所以在船上宾客中有这么高的知名度,因为在他这几天超过百次的赌博中,竟然没有一次败绩
从海妖赌局开始一直到现在,王锦这张牌桌上赢了不下十个人,若不是他每次都承诺会赌上自己的全部筹码,再加上在场的人都已经被赌博欲侵蚀了理智,恐怕早就没人敢和他玩了。
王锦酷爱美人,更喜欢在赌局上胜过美人,然后把他们变成自己的奴隶。
但他特意花费唯一一次的机会挑战梁斐的原因,并不局限于梁斐的外貌。
今早他碰巧围观过梁斐和孙强的赌局,从头到尾见证了梁斐是如何反败为胜,将孙强耍得团团转的。
对于这样不论是外貌还是实力,都出众得耀眼的人,王锦只想亲手将他们摧毁,再收入麾下调教成他的奴隶藏品。
一想到能有这样的美人跪倒在自己脚下的模样,他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精光。
梁斐被这人露骨的眼神看得一阵恶心,也不由感到有些疑惑。
这么多人站在这里,怎么偏偏就选中了他
“来一局德州扑克,怎么样”王锦上下打量着落座的梁斐,表情变得越发满意。
王锦使用了挑战的机会,梁斐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力,只能接受这个明显对王锦有利的赌局。
荷官为梁斐简单介绍了一下赌博的规则,梁斐仔细听着,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
海妖赌局里的德州扑克和他所了解的德州扑克规则差不多,都是游戏双方比较手牌大小的赌博规则。
一轮赌局玩家有两张只有自己可以看见的底牌,和至少三张所有人都能看见的明牌。每一轮发牌都可以选择加注或者弃牌,最后一轮比较双方的手牌大小,获胜者拿走所有筹码。
这种类型的赌博包含一定的运气元素,但取胜的关键是另外两个要素心理战和筹码数量。
如果王锦不是什么万里挑一的欧皇,他能够连续取胜的原因就在后两个要素上。
要么他的心理素质极强,不但擅长控制自己的情绪,还擅长与人打心理战,要么他的对手都是穷人,筹码数量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根本无力抵抗他雄厚的资本。
从王锦的实战成绩来看,这两点要素他很可能都占。
梁斐以前和朋友玩过几次德州扑克,在观察人的表情方面有一点小技巧,就不知道这点小技巧在王锦面前够不够用了。
他从荷官处接过扑克,检查了一遍确认扑克没有被做手脚之后,拿出了他的全部筹码一共二十个。
和王锦堆成两座小山的筹码比起来,梁斐的身家渺小又可怜。
王锦脸上自信的微笑更甚,他拥有几十倍于梁斐的筹码数量,不但能有更多的容错机会,还能给梁斐造成极大的心理压力。
这一局,他必然会赢
游戏开始,梁斐和王锦分别看了看自己的底牌,脸上的表情维持着看牌时的模样,丝毫没有泄露出任何信息。
两人分别下注后,荷官为他们依次发下两张明牌。
“你说这局谁会赢”一个中年围观者拉了拉身旁的胖子。
这胖子正是准备挑战王锦的那人,不过梁斐“半路截胡”了。王锦突然改变主意去挑战另外的人,将他忽视在一边,无疑让他感到十分丢脸。
胖子不屑地看了王锦一眼道“王锦这小子这么嚣张,迟早会翻船”
“那你的意思是王锦会输了”中年围观者露出不赞同的表情。
胖子脸上嫌弃,嘴巴还是很诚实道“我说他迟早会翻船,没说他这次就会翻船。你看他现在的对手才几个筹码拿什么和王锦比”
“这也说不准。”两人背后忽然有人插嘴道,“王锦的对手我见过,上午这人和孙强赌过一把,就是他让孙强掉进了鲨鱼池。这人的实力很强,王锦说不定这次真的会栽。”
插嘴的人说的有几分道理,但胖子和中年男子并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里,毕竟只是赢了孙强,一个喜欢使用暴力犯规的流氓而已,怎么可能和全无败绩的王锦比。
“弃牌。”
这边三人正讨论得火热,牌局才刚刚发到第二轮,梁斐就扔出了手牌,损失了一个筹码。
王锦维持着脸上的微笑,看了看梁斐扔出的几张牌,脸上做出了夸张的遗憾表情。
“可惜了,这轮我的手牌明明很差,小美人要是再坚持一点,说不定就能赢了呢”王锦微笑道。
梁斐被这个称呼恶心得一声鸡皮疙瘩,他冷冷道“我叫梁斐。”
王锦看清了梁斐眼中的厌恶,心里更加激荡。他一脚踢向跪在他脚下的奴隶“去拿点酒来。”
奴隶顺从的爬起来,由于一直在地上跪着,起身时膝盖一软,脚下无力就往王锦的方向栽倒。
王锦来者不拒,见这奴隶的模样看着还算顺眼,一把将人揽进怀里。
“算了,你去拿酒。”王锦踢了一脚跪在地上的另一个奴隶。
见地上的奴隶连滚带爬地离开之后,他将手伸进怀中奴隶的衣服里,不知揉搓了那个位置,让坐在他身上的奴隶发出一声惊呼,随后变得满脸通红,趴在他身上低低地喘息。
王锦对怀里的奴隶又揉又捏,眼睛却目光灼灼地盯着梁斐,将露骨的欲望暴露无遗。
梁斐看见王锦如此作态,第一反应是感觉嘉越又要来蒙他的眼睛了,等了半天动静,转头看见嘉越坐在前侧方,只留了一个后脑勺给他。
如果他多一丝好奇心凑过去看看,就能看见嘉越凝视王锦的眼神有多么恐怖。可惜梁斐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错过了一个发现嘉越另一面性格的机会。
去拿酒的奴隶快步跑回来,带回来了两个服务员,服务员手上拿着红酒和几个杯子,分别站在牌桌两侧为梁斐和王锦服务。
王锦一手在奴隶身上摸来摸去,一手拿着酒杯,对刚回来的那个奴隶勾了勾下巴。
奴隶低垂着头,掩下了隐忍的表情,走向梁斐的位置。
梁斐以为王锦有什么东西让奴隶带给他,没想到这个奴隶抬脚就想往他腿上坐还伸出细瘦的手臂来够他的脖子
咚
不等梁斐做出什么动作,奴隶突然向后一倒,重重地摔在地上。嘉越挡在他面前,看起来十分生气。
梁斐冷下脸色“王少,你这是什么意思。”
“和聪明人玩牌,当然得玩久一点。”王锦就像是根本没看出梁斐的怒意,理所当然道,“这么长的牌局,加点其他乐子岂不是更好”
“不需要。”梁斐冷淡拒绝道。
王锦就当他是不识抬举,转眼看见挡在梁斐前面的嘉越,脸上忽然露出惊艳的表情。
难怪不需要他送的奴隶,原来已经有了更好的。
“这艘船上的人,多少都听过我的一点名号。能被我挑战的,你还是第一个。”王锦冷笑道,“能在这艘船上对赌也是一种缘分,给王某人一个面子如何”
王锦话音刚落,周围的讨论声又一次热烈起来。能让王锦说出这种话,让围观者对梁斐的来历变得更加好奇。
窃窃私语的声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王锦一副不给面子就拖时间的架势,让梁斐不得不做出些许妥协。
他接过了服务员递过来的红酒,浅浅的地尝了一口,示意荷官继续发牌。
王锦并不配合,看着仍旧倒在地上的奴隶。
梁斐脸色沉了下来,原本还打算息事宁人,稍微赢两局就算了,现在他打算把王锦的全部筹码都赢过来。
他一把拉过还在瞪人的嘉越,将人搂在怀里,刚刚还怒气冲冲要咬人的小奴隶瞬间就被顺了毛,顺从又乖巧地搂着他的腰。
嘉越双眼亮晶晶地抬头看他,嘴角压抑不住地上扬,完全看不出刚才的凶狠模样。
在围观者眼里,大家都以为嘉越是梁斐奴隶,正楚楚可怜地贴在他身上讨好他。只有梁斐自己知道,箍在自己腰上的那双手臂力道有多大。
这根本就不是小奴隶在小心翼翼讨好他,反而像是他被人强行搂在怀里无法反抗
按捺住这种矛盾的想法,梁斐将注意力转移到牌桌上,他沉声道“王少的东西还是收回去吧,我想要的东西,会自己拿。”
王锦似笑非笑地看着梁斐和搂着他的嘉越,知道自己没有理由再往他怀里塞人了,便拿起底牌继续游戏。
梁斐和王锦的牌局有输有赢,双方的水平表现平平,甚至让围观的群众感觉有些无聊。
“我赌梁斐会赢。”一直在旁边围观的徐悦琪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对张云安道。
她拿出了一个筹码作为赌注,马上就有一个荷官赶过来为她和张云安作见证。
张云安心领神会,配合道“我赌他输。”
赌约成立,两人的筹码都被荷官收走,无论是梁斐和王锦中的任何一人取得胜利,都算他们完成了一次的赌局。
船上的宾客都是好赌之人,再加上海妖的蛊惑,几乎不会有人像他俩这样利用规则回避游戏。荷官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逃避赌博的情况,并没有对他们近乎作弊的行为提出异议。
然而徐悦琪的小聪明并没有发挥她想要的效果,她面前忽然站定一人,对她充满恶意地笑着“徐小姐,还记得我吗”
徐悦琪当然不认识这人,没等她做出回应,那人就狞笑道“想逃避赌博可惜了,我现在就要挑战你。”
徐悦琪脸色一白,她根本不擅长赌博这种事情,张云安面色不善地看着挑战者,却被荷官拦住了视线。
海妖赌局里的挑战规则是绝对的,荷官不会允许有人企图使用暴力逃脱赌博。
十数个服务员从黑暗的角落里窜出来,将张云安团团围堵,让他只能无力地看着徐悦琪被荷官带走,和挑战者开启一局赌局。
另一边,梁斐的手上还有二十二个筹码,比他最开始多了两个。
看起来是梁斐在赢,事实上这样的成绩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优势。
王锦有几百个筹码,即使输给梁斐二十个,对他来说也不痛不痒。然而如果梁斐输了二十个筹码,这场赌局就会以梁斐的失败而告终。
双方的牌局已经进行了好几轮,梁斐利用这几轮的时间仔细观察过王锦的面部微表情。
王锦对于面部表情的控制还不错,但并没有达到尽善尽美的程度。按理说通过这么多轮的游戏,梁斐已经可以拿到获胜的优势了。
然而他一旦表露出要增加押注的意思,王锦就会马上做出应对。只要他拿到好牌,王锦马上弃牌,如果他拿到散牌,王锦马上逼迫他加注。
直到上一轮的时候,梁斐甚至感觉整场牌局的节奏,已经被王锦掌控了
“唔”
一个温热的脑袋忽然往他脖子上蹭了蹭。
梁斐微微低头,发现嘉越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满脸通红意识模糊地倒在他怀里了。
嘉越面颊发红,身上有淡淡的酒气。梁斐转头一看,这小奴隶竟然趁他不注意,把杯子里的红酒喝光了。
这杯酒他先喝过一口,不存在被下药的可能性。嘉越模模糊糊地瘫在他怀里,这是喝了一杯红酒就醉了
喝醉的小奴隶根本不像看起来那么老实,脸上乖巧闭眼,手上却在他身上蹭蹭摸摸。
梁斐一把将乱摸的手抓住,被这么一打岔,压抑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他又一次弃牌,开启了下一轮赌局。
然而牌局上的形势并没有如同他的心情一样得到转换,王锦对牌局的把握越来越精准,时常逼得梁斐做出最糟糕的选择。
手边的筹码来换转换,王锦的运气并没有变好,取胜的次数却越来越多。
他自负又期待地看着梁斐,还能分出一部分心力去逗弄怀中的奴隶。
这种狂傲仿佛在宣誓着他必胜的信心,周围的气氛在他的感染之下再度热烈起来,关于王锦胜率百分之一百的讨论越来越猛烈。
这些人崇尚着赌技超然的强者,对成为垫脚石的败者不会有丝毫同情。
嘲讽,鄙视,幸灾乐祸各式各样的负面情绪萦绕在梁斐周围,像是在为他注定的败局祭奠。
当梁斐再一次不得不弃牌时,他突然发现,手上竟然只有四个筹码了
王锦微笑地看着他,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