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目光就那么的含笑在空气中交锋,柳氏脸上是执着的:“既然,茶水被你不小心洒了,也罢,琴儿,再上一杯相同的茶来!”
柳氏着重的加深了相同两个字!
邵洵美的唇角冷冷的,翘起,那么的冷:“母亲,您不要多费心思了。洵美已经缠绵了病榻五年,那时候真的是要快死了,然后,人忽然就想通了。这人啊,高兴一天是过一天,你愁眉苦脸还是过一天。既然如此,那我为何端着那病体的架子杞人忧天呢?倒不如,随着自己的心意,痛痛快快的活一场罢了!”
既然早晚都要死的,那么不如随自己心意而活,这是邵洵美给她的信号。
而柳氏对这番话,亦或者是有些看起来示弱的话,并不领情,亦或者是冷心冷情,反正邵洵美又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她不需要心慈柔软:“如不如意那是你的事情,你无须我说清楚。”
邵洵美呵呵冷笑,目光如刀锋淬了幽蓝的毒光:怎么?强制性的结束人的性命,还如此的理直气壮?
所以,她就那么的轻轻的开了口道:“既然,我邵洵美只是一个若有若无的存在而已,那么你们又何必非要执着我这条小命呢?哦,不对,看来我的存在竟然成了你们成功路上的绊脚石呢!所以,你们这是要迫不及待的要把我这个绊脚石给搬开来了?”
而柳氏根本不会和谢姨娘似的,惊慌失措的问她她已经都知道了或者想起来什么,明知故问的废话。只是优雅的喝了一口茶水润泽了一下丰唇,淡淡道:“谁让你恰恰就做了那块绊脚石呢?”
柳氏就那么高高在上,轻描淡写的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杀大权,仿佛夺一个王妃的性命,简直不要是太容易的事情。
邵洵美简直有些激动的,或者是绝望下的歇斯底里,吐露真言:“柳氏,我从来就没有妄想过做那块绊脚石!而流言也终究只是流言而已!陛下的身体哪里能是我一个小妇人能够根治的?”
可是,柳氏对此根本不信,亦或者是邵洵美的这些话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那又如何?洵美,这世界上,也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分的!”
而事到如今,邵洵美算是和宁国公府彻底的,撕破了脸皮,再也没有了互相的遮遮掩掩和试探!
而邵洵美听了这话,更是笑的讽刺而带着一丝狰狞的气息:“想要我的小命?我不给又如何呢?难道你要我就要给?没那么便宜的事!想要我的命?那本事来换!”
而柳氏对她的反抗挣扎和桀骜不驯没有太多的诧异:不然的话,她也不会忽然的,就病好了!不然的话,也不会竟然出手给陛下治病!
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而琴儿已经姿势优雅的再一次端着一杯茶走了出来。与她同时出现的,还有四个五大三粗的婆子,邵洵美再怎么说也是个女人,所以柳氏不可能让外男进来她的房间对付一个女人,这样就是对她自己的名誉也不好。
而邵洵美看着这一幕,却并没有惊慌,仿佛对这一景象并不吃惊。却见她忽然的,竟然身影极快的,在任何人想不到的情况下,竟然一把把姿势优雅含笑而残忍的看着这一幕的柳氏从椅子中拽了个趔趄。
再一下秒,柳氏就已经到了邵洵美的手中,却见邵洵美手持一根闪闪的银针,而她的银针此时正散发着湛湛的寒光,就那么的出现在了柳氏脖颈中的大动脉上。
却见她唇角勾起一丝寒意,眼中更是毫无畏惧,有的只是自信而果敢:“不要过来,再过来的话,你们的国公夫人恐怕要挨上一针了!”
柳氏这人虽然狠毒,手上沾染了不知道多少人的血腥,但是那都是别人的,一旦当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胁,危在旦夕的时候,吓得当真是骨子里都酥软了。
所以,她的身子从刚上来的僵硬逐渐的变软。但是,这人却是面上不动声色,没有表现出一点恐惧,或者大喊大叫等不雅的事情,所以,邵洵美就这么的用银针比划着她的脖子,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国公夫人果然好涵养呢,即便小命在我的手里,却还没有叫喊出来做掉价的事情呢!”
下一刻,柳氏的唇颤抖着,她出声,可以听出是努力的压抑抖声后的结果:“邵洵美,你想干什么?”
邵洵美像是有些疯魔似的,声音有些大,甚至整个房间都簌簌有声:“国公夫人,我想干什么?你说呢?你想要我的命?那我就拉你一块当个垫背的!那样也不亏!”
而琴儿几个人,就那么的僵硬在了当场,因为忌惮邵洵美手中的柳氏,所以并没有扑上来!
柳氏还端起了国公夫人的架子道:“我命令你,赶紧放开本夫人,要不然......”
“要不然你不放过我?呵呵,那都是事后的事情而已,而我,现在在离开宁国公府前,不会放过你!”
然后,邵洵美就那么的拖拽着柳氏软软的身子,往外而去。这国公府有些大,邵洵美就那么的看着四位粗实的婆子笑道:“四位,你们现在的任务不是要拖住我,而是要送我一程!要不然,事情大了,让别人知道宁国公府的人竟然丧心病狂的想要自己家人的命,而国公夫人更是如此狼狈的,被人像是死狗似的拖着,相信,不出几个时辰,整个京城都会知道,你们宁国公府就会出名了,虽然这种出名的方式让人很是不敢恭维。”
说罢,尖尖的下巴望向了不远处的肩舆,那几个婆子看了看神色焦急的琴儿,又看向邵洵美手中被挟持的柳氏。而琴儿最后果断的下令:“按照王妃说的办!”
说罢,又给了四个婆子一个眼神,让她们在抬着邵洵美的过程中,尽量的把夫人解救出来,并且要把王妃给抓住。如今,算是撕破了脸皮,所以,这位定王妃,宁国公府一定会不得不除!
而邵洵美洞察人心的看出了琴儿的想法,脸上带着一抹温柔而妩媚的笑容,对几人道:“你们千万不要想在半路上因为身子不稳把肩舆歪掉哦!那样我的银针很可能会因为一个手不稳而扎入夫人的大动脉中。嗯,也许不会死人,不过,刚刚本夫人的银针貌似在琴儿姑娘的茶杯中沾了一些茶水呢!”
这下,柳氏的面色更是变了,甚至身子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那茶水中是鹤顶红啊!见血封喉的剧毒!估计用银针扎上,会死的更快!她从未想过,那杯本应该送邵洵美去西天的毒药,此刻竟然摇身一晃,变成了她的催命符!
而琴儿仔细回想,当时好像定王妃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她手中茶盏中的茶水摇晃了一下,有寒光闪过,原来那竟然是定王妃的银针沾过茶水时泛出的寒光!
心内不禁有些讶然:定王妃出手的速度好快!
最后,邵洵美就那么拖着柳氏娇软的身子坐上了肩舆,肩舆慢慢悠悠的,很快到了宁国公府的后门口!邵洵美蹙起了眉,就那么星眸漫声道:“你们是打算用后门做遮掩来做你们宁王府的遮羞布么?”
她倒是低估了宁王府的无耻程度!
而柳氏忽然的就喊了一声:“不要放她离开,无论如何要把人截回去!”
邵洵美看着忽然冒出来的众多的家丁和婆子,轻轻的笑了起来:“柳氏,难道你觉得,我真的不敢要你的命么?”
说罢,忽然手上的银针就那么的,狠狠地往柳氏的脖子中扎了下去!
柳氏不敢置信的看了邵洵美一眼,不敢相信,她竟然真的对她出手了!她只觉得脖子上一阵剧痛,随即,人就这么的晕了过去!
完了,她中了鹤顶红的毒,大约是要死了!而她谋了一辈子,奋斗了一辈子,竟然就这么的死了么?她不甘心啊!好不甘心!
随之,邵洵美从肩舆上跌落下来,琴儿就那么的赶紧的赶到了柳氏的身边,摸了摸人还有气,登时放下心来,指挥众人道:“夫人没事,你们把王妃拦下来,夫人找她有重要的事情相商。而定王妃却是不领情,反而劫持了夫人要离开!”
如此的振振有词,如此的遮羞!
而后门的门口,外面的天地,就在触手可及之处。
邵洵美看着有人迅速上来把柳氏抬了下去,看到她自己被众人而包围,然后她的眼神就那么的看着后面的某一处,轻轻笑着,眼尾高傲而不羁的上挑着:“呵呵!琴儿姑娘找的这借口挺好的。只不过貌似这遮羞布不够大,遮不住你们宁国公府满身的腐烂枯朽的味道。”
很快的,于是,宁国公府那虚伪恶心的面具,就被邵洵美毫不客气的这么揭了下来!而她的眼神还是盯着后面的某一处道:“有本事就出了这个宁国公府的门口再来要我的命!把我骗进你们府中,高高在上,不容置疑的来个下鹤顶红,算什么本事?”
然后,周围的这些人面面相觑,忽然就觉得毛骨悚然,觉得自己闯进了什么惊天大事之中!这国公夫人竟然要用鹤顶红来谋害定王妃!
抛开定王妃的身份不说,她还是国公夫人的女儿啊!是宁国公的人啊!
在他们听来,这件事情无异于和天方夜谭差不多。
邵洵美满意的看着众人的疑惑的目光,不紧不慢声音悠然的再一次加了一把柴火:“你们这些人,在听到如此骇人听闻之后,大约也是不会活着了!不,是肯定被灭口的!”
那些人蠢蠢欲动,马上停了下来,再一次的面面相觑,并且开始议论纷纷,然后一致对向邵洵美的步子就这么的滞留了下来。
邵洵美看到这个间隙,松了口气,要的就是这个时候,她提起裙摆,就那么的忽然的,往一米远之外的门外奔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