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两人时难运舛,在蛮荒当中兜兜转转闯荡了半年之多,只猎到十几只一阶妖蝠和一些不值钱的灵草。这些日子好不容易追踪到几只二阶玄蝠藏身之所,欣喜之余一个失察竟踏入方才这伙修士的陷阱。若不是他们逃命本领高强,又加上陈风笑禁阵接应,怕是一准要交代在那里边。
陈风笑乍一听闻“玄蝠”,登时面色大变一骨碌爬将起来,惊问:“什么玄蝠,兽潮又来了么?”两股颤颤几欲奔走。
杨猛见他惊恐模样,不禁咦道:“你不是来猎取玄蝠的?”
陈风笑急道:“猎个什球!它们不来猎我们就算撞大运了。快走,快走,再要耽搁就来不及啦!”说话时候便要运使“神行符”。
旁边吕泉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肃容斥道:“慌什么!兽潮早就过去年许,你小子不知么?”
杨猛哈哈笑道:“就这胆量也敢来蛮荒,也不知你小子是怎么过来的!”
陈风笑毫不理会,心说:“这憨熊,要是当初换做是你在现场。方才不吓尿你,老子跟狗姓!”又见吕泉面色郑重不似说笑,这才长舒一口浊气,退身坐下来,尬笑道:“过去了就好,吓我一跳!”
吕泉眉眼一挑,沉声问道:“听你言语似乎心有余悸,难道你小子之前遇到过?”
陈风笑傲然道:“那是自然,何止是遇到,我还打死不少呢!两阶以上的都曾交过手!”
杨猛屑道:“也不怕吹牛闪了舌头,老子倒是好奇你当初是怎么从葬魂谷出来的,又如何到了这里!”
陈风笑知道他们肯定要查问,当下真真假假讲了一遍。当然事涉机密之处,尽都被他搪塞隐瞒过去。他以前久在市井厮混,说起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条理清晰道理明白,任是江湖老手若非事前经历过,誓难辨知真假。
最初时候,陈风笑只推说自己被禁阵卷进去之后侥幸无恙,并且正好孟海通几人闯荡进来的响动被他听去,因此早做了准备。危急时刻躲到丹犀台下蚣蝮之上,待两伙人都进去享殿这才偷偷沿着原路偷偷回返。
这时候葬魂谷内早已大乱,劫杀横虐,暴戾恣睢,他本想着要死了,没想到一路上有惊无险竟让他侥幸逃脱出来,当下便直奔白冢镇清越门驻地寻求庇护。
可偏巧商队这时候正缺人,自己又是门内锻堂中人,与他们都认识,便被生牵活拉弄到了蛮荒。这不还未到地方就遇上兽潮,稀里糊涂就被冲散了。他独自一人在山野当中养了一年伤,练至三层境才敢往出来回返。
中间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说得娓娓动听如临其境。吕杨两人听完不禁啧啧称奇,都说他运气隆盛历劫无恙。
陈风笑稽首道:“两位前辈,小子冒昧问一句不知往下有何打算?”
杨猛想也不想张口道:“这还用说,自然是去冥化门七派比斗上声援岳盟主啦!岳盟主早就与其它几个修真世家商量好一致对敌的策略,断要讨个说法出来!”
吕泉见他面露逡巡,试探问道:“怎么,陈小子你有何想法?”
陈风笑苦着脸道:“我原先也曾听过这个比斗,都称‘七曜法会’,能选去赴会的那都是一等一的俊杰。里头规矩甚多,若无门内大修前辈引着,即便是去了怕是也难近前!我看咱们……。”
话未说完登时惹得杨猛不爽,当即大声嚷嚷道:“什么狗屎规矩,猫尿制度!实话告诉你,老子们这趟去就是去找事的,七派的狗贼再无礼霸道也堵不了天下幽幽之口!”
吕泉也道:“此次七派堵了诸散修与修真世家的上进之路,可谓事涉生死存亡。我等虽言轻力微,却不得不发声还击。陈道友若要这时回归门内,我两人怕是不能成行了,万兀怪罪!”
事涉纷争陈风笑可不想去无端去掺和,心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热闹凑不得!老子还是安然回去,潜心修炼为好!”便笑道:“两位前辈救命之恩已是莫大,小子岂敢再祈望……。”
杨猛就不爱听他说这些,当下摆手喝断道:“唉,莫说这些甜屁!你小子也知道冥化门还在东南方,这会儿顺道来蛮荒撞运气的散修不在少数,越往外走撞见的机率越高。便是我跟老吕遇上了也得绕着道走,不想死的你就去吧!”
吕泉附和道:“老杨说的可非是恫吓之言,经由蛮荒转道的散修不在少数。陈小子你可要想清楚了,这个时不比寻常。诸散修都是拉帮结伙势力颇众,很多憋了一肚子邪火,见人就劫杀见物就竭罄,事涉生死万兀多做谨慎考虑!”
陈风笑难得见他们盛情模样,登时思绪万千心里打了个“突”,便故作意态踌躇不去回应。
过不一会儿旁边杨猛好不耐烦,拍着手嚷嚷道:“我就说这小子的钱没这么好赚,到最后兜兜转转成了我们求他去了!”又伸着三根指头道:“若让我们保着你回去也可以,每人三丸增气丹半点也不能少!”
陈风笑这才恍然大悟,什么“散修大义”、“讨个说法”什么的都是惑人的废话,心说:“我就知道这两人无利不起早!”不过心下又自一想,吕杨两人倒是说的不无道理。要知道即便是没有“七曜法会”这档子事,蛮荒诡异凶险危机四伏,他自己一人穿行出去也颇为不易。
想及此,便苦着脸期期艾艾的道:“小子哪有这么多增气丹,就是把我买了也值不了这价钱呀!少点,少点,每人两丸如何?”
杨猛摆手愤愤道:“不行,不行,少了半点也休要谈!上次被你平白诓去四丸,减去这些,算下来只消出两丸就可,小子你自己度量度量,天底下到哪里能找这好事!”
吕泉亦笑道:“如若一时不够,倒也无妨。以后拿禁阵来抵便是,你且尽管放心老夫绝不会做那些仗势欺人趁机压价的勾当!”前后左右都给考虑周到,果然是个买卖人。
陈风笑心中大骂“奸诈、无耻”无奈笑道:“吕前辈对小子可真是爱护有加,如此……以来,便依了两位就是!不过咱们得立个誓约,需把我护送到门内前辈处,方才算是,不知两位前辈以为如何?”
杨猛喜道:“好,好,理应如此!”
三人当即击掌盟誓,嘻嘻呵呵好不欢喜。如是休息了三五日,三十亏损得补,便一齐往南行去。
山中无岁月,一走就是七八天。这一日霞染西天暮夜渐起时候,忽然听闻前方密林当中喧哗隐隐,似有争斗搏杀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