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杀来的四人眼见追之不上,一发定住身形,当中一个矮瘦汉子的恨声道:“这两个怂货真是滑不溜湫难缠的很,我们这么多人竟还是让他们跑了!”
当中领头的那个老者道:“走了也好,这两个人一看就是‘又臭又硬身上没二两肉的货色’,别到时候东西没捞着多少,净惹了一身臊!”
矮瘦汉子连声附和“是,是!”说话时候又仰头对着方才阻截陈风笑那个红脸汉子埋怨道:“冯老哥,你怎连一个毛头小子也拦不住?”
红脸汉子梗着脖子道:“你道我不想么!这小子是清越门的人,来时隐藏了修为,身法又精妙,一时半会儿哪能拿得下?”
矮瘦汉子阴阳怪气的道:“吆喝,清越门了不起……。”
领头老者摆手斥道:“莫吵吵,反正这几只玄蝠也跑不掉,我们再守些日子,兴许还有大鱼。到时候还请诸位戮力同心,若不其然休怪王某人不客气!”说罢大袖一挥地上狼藉倏然尽都抚去,又是先前自然模样。
只说陈风笑被那两人夹在当间,一口气奔了半天,行到一处幽僻之处,这才敢驻身收了神行符。当下跌在地上喘着粗气道:“不是冤家不聚头,咱们可真是有缘分!”
这会儿旁边两人都是衣袍凌乱血染斑斑,好不狼狈模样,仔细一看样貌颇为熟悉,不是吕泉与杨猛是谁!
杨猛瞪眼喝道:“还真是缘分,你怎么无端在这里?”
吕泉白眼长息道:“我道说怎么这么背时,这小子就是咱们的灾星,到哪里哪里倒霉!”
陈风笑闻言气恼,大声质问:“嘿,你这人脸翻的真比翻书还快!怎么着我也是两位的救命恩人,哪能这么没良心!”
吕泉笑道:“若不是我跟老杨在前面扛着,你小子早被他们分食了!”
陈风笑恨声道:“好,好,咱们且不说这回!上次在葬魂谷时候,你们招呼也没打一声丢下我便跑了,是不是没义气!”说完又道:“咦,老冯呢?他去哪了?”
不提此事还好,话音未落杨猛眉眼倒竖,声色俱厉大声道:“嘿,他奶奶的,你倒我们愿意……!”
吕泉连忙隔开他,肃容道:“陈小子你别嫌老杨犯浑,弃之早就陨落了……。”
当下便细说那时经过,原来吕、杨、冯三人从裂隙当中逃出不久,便又撞上后面进来的那老者为首的五人。这五人眼见肥羊过侧,如何能放过他们,万幸的是五人正急着追寻孟海通等人的踪迹,不敢多做耽搁。吕、杨、冯三人都知道他们为财起意,当即丢下兜囊拼死之下竟让他们侥幸挣脱出去。
他们先前在禁阵之前早就受了创伤,还未多做喘息又遇虎狼搏斗。可惜冯弃之功力在三人当中最浅,战乱当中一个闪避不及被老者击中心脉,过不多会儿便饮恨毙命途中。这会儿外面早便大乱,杀劫四起祸害无常,吕、杨两人哪敢久留此地,当即舍了冯弃之,缩手缩脚如履如临费尽手段才脱出生天。
出得葬魂谷外便径直躲进一处山谷隐蔽处疗养伤患,两人四目一瞧经年心血毁于一旦,心下不禁俱都黯淡晦丧。好不容易挨到稍稍伤愈,去到黄杏谷一打听,才知道葬魂谷前些日子已被周边七派派严严实实封锁住,心底那丝侥幸这才彻底崩塌。
要知道他们这些散修虽说有时候也会做些别的杂事赚点辛苦钱,但基本上都是依着葬魂谷里面的灵草、灵物过活,除非是像陈风笑一般有技能傍身的,或许能免于劳神奔波安心赚取资粮修炼。
可如今朝夕之间竟然连生存上进的着落都没了,却如何不让他们这些散修愤慨。两人再一问询,原来散修之间早就有了对策,说是有白冢盟盟主岳行啸前辈出头,广集群修誓要打破封堵。这个岳行啸据说是已是练气十二层大修,半只脚已踏入筑基之列,一身水灵功法十分了得。众散修见有这等人物领头,不消说顷刻俱都聚于麾下,在葬魂谷入口安营扎寨与七派对峙。
吕、杨探问时候距离此事已过去半月有余,杏黄谷内修士多半都去了。他俩不放心又在谷内仔细转了一圈,确实发现人行稀疏,只剩下些走不开的店家与低阶修士,料想此人言语不假。
两人见此情形当即立断就往葬魂谷投去,他俩都是久混的人精,知道如今正是混脸熟的时候。白冢盟毕竟有练气十二层的前辈领头,即便是抗衡不过这些名门大派,聚集起来却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如若果真能分一杯羹,事后再进到队列当中定然万难。反正去到那里凡事不往前冲,跟在后面小心猥琐便是,即便是真正打起来,到时候再见机逃跑也不迟。
两人径直来到葬魂谷,方到外面峰林山口处便听得前面古林之内喧哗热闹。循声过去放眼一看,就见各派竖起大旗、行辕遥遥对峙,这其中以白冢盟散修人数最众,层层列座不下数百人之多。
吕杨两人低眉顺眼小心过去,还未行到近前便被盟内守卫截住问所何来。两人讲说缘由,便被带到旁边录了玉牌。果然如他们所料这次不再只是简单的发白冢盟牌子,而是颇似陈风笑身上的身份凭牌一般都要存气甄别,如此看来还真有些郑重其事的阵仗。
两人领了玉牌便在人后寻了一处角落坐定,也正好趁此机会暗自养伤。如是坐了四五十天之久,忽闻峰林里面大响塞空,紧接着天动地遥如地震一般。此情景一连持续了月余才渐渐歇止,众散修被阻在峰林之外俱都不知情形,只道是里面有异宝出世天生异象。
却哪里知道七派中人不知何时竟在出入衡门之前加了一道阻隔大阵,算是彻底绝了众散修的心思。做定此事之后七派众徒一夜之间尽去,只留下各自值守阵法之人。一众散修被晾在当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端得是好不狼狈折磨。
好在此时岳行啸及时出来主持这才稳住军心,言说七派与白冢盟以及周边修真世家都是争执不定,说也巧再过十个月便是七派九年一行的比斗法会,这回正好轮到冥化门做主,在场诸派主事之人便一齐决议把此事推迟到此比斗法会再做定论。在这期间只好暂时先行布阵封存住出入口,待议定之后再开启。
岳行啸讲明此事,当即便与白冢盟诸执事率领大家回到白冢镇。升座开坛先像模像样的讲了一些修炼之法,然后自然不忘去鼓动、勉励。这人口齿极好辩引庞博,言辞切切,又加上众人正是同仇敌忾时候,一番长篇大论下来直说得诸修群情激愤不能自已。可惜义愤归义愤总不能舍命杀上七派吧,当下只好都依言散去静候佳音。
这期间似是旁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积蓄,节省着撑个年载都是没问题。可惜吕杨两人偏巧此事茕茕只身,腰间连半块灵石都无,却如何能坐的住。
正好此时坊间传出来消息说蛮荒边境兽潮泛滥,其中不乏妖兽之属。他们久在此地混迹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蛮荒险远又有灵机压制,以前时候有葬魂谷在侧,谁都不想费那憨力。而如今再非先前,逼不得已只好来这里撞撞运气,万一苍天垂怜猎到几只尚好妖兽、灵草什么的就可小发一笔外财。
其实与吕杨两人做同样念想的修士不在少数,他们亦都听闻蛮荒这次兽潮闹得甚是凶烈,与往常大不相同。其中的诸多妖兽之属,用来炼丹、炼器都是珍惜之物,反正离七派比斗还有十个月之久,便三三两两走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