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因为良辰、佳期在,凤无极无法随心所欲,只得强忍着,挠挠身边女子的手心过过瘾。
良辰瞧出王爷心里郁闷,道:“公主,马车里有点憋闷,奴婢和佳期到外面坐会儿,吹吹风。”
佳期不太想出去,道:“外面就那么点儿位置,我们两个都出去,坐得下吗?”
“你这小身板,还能占多大点儿地方?走吧。”
良辰硬拽着她出去,坐在车夫旁,低声道:“王爷想什么你不知道吗?你还想待里面妨碍不成?”
佳期恍然大悟,连续“哦”了几声,“幸亏你把我拉出来。”
“还是良辰有慧根。”
凤无极低沉一笑,将她抱在怀里,而她也不客气,直接跨坐在他腿上。
苏轻亦含笑睨他,“你臭着一张脸,她还看不出来,还怎么在我身边混?”
“方才我好像看见永阳公主了。”他略略皱眉。
“我也看见了。寒香冷也在呢,看来,你的桃花都凑在一起了。”
“我的桃花,只有你这一朵。”
话落,凤无极吻住人面桃花,绵密痴缠地吻着。
由于天热,不多时,他们就衣衫凌乱,情不能自已。
迷乱中,苏轻亦尚存一丝理智,绵软地推开他,“好了,这是在马车上呢,她们就在外面。”
“她们怎么会进来?”
他的嗓音暗哑得可怕,好似随时会崩断。他禁锢着她,不让她起来,轻啄她的香肩,“轻儿……”
这声呢喃,彻底让她投降,筋骨酥软,化成一汪春水。
热浪袭人,苏轻亦依了他的意,在他怀里施展十八般武艺。
良辰、佳期听见里头咯吱咯吱的声响,掩嘴偷笑。
王爷还真是迫不及待,这外出的路上还这么激情四射。
策马在一旁的绝情公子也听见了声响,不由得摇头失笑,这王爷啊,一旦尝到了甜头,就再也离不开爱妻了。
而永阳公主的车厢里,只有她与心儿两人。
心儿见公主不言不语,提议道:“公主若是乏了,可趴在奴婢腿上眯会儿。”
这几日,虽然公主重燃斗志,但到底与以前不一样了,话少了很多,时常发呆,有时还会不知不觉地流泪。
心儿满腹心疼,只能尽全力劝慰。
这时,不知何故,马车停下来了。
心儿打起帘幕问车夫,前方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车夫不知。
迎面走来一个女子,却是左相府嫡长女寒香冷。
心儿疑惑,她来做什么?
“我过来陪陪公主。”寒香冷温婉道。
“好。”心儿拉她上来,说不定有人说说话,公主会开心一些。
永阳公主看见一个陌生女子进来,眉心深深地蹙起来。
这女子有点面熟,哦对了,在面见兰皇后的时候见过。不过,她是……
寒香冷柔婉地自我介绍道:“公主,我是寒香冷。”
“不知寒大小姐来此,有何指教?”永阳公主知道她与兰皇后关系匪浅,不过,她再怎么得兰皇后喜欢,也只是大臣之女。
“不敢。”寒香冷瞧出她的冷漠与些许敌意,“我想与公主说一些真心话,还请公主屏退左右。”
永阳公主眸心一动,示意心儿。
心儿会意,到外面坐着。
寒香冷坐到永阳公主旁边,压低声音道:“我知道公主对秦王一往情深,实不相瞒,我自小就决定,此生非秦王不嫁。”
永阳公主闻言,敌视地瞪她:她也要跟自己争?
“公主无需紧张。”寒香冷不介意,淡淡地挑眉,“你我不是敌人,不过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公主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
“你是说苏轻亦?”提起那贱人,永阳公主的眉目就涌现一丝厉色。
“这还有疑问吗?虽然公主与我都不愿承认,但王爷心里、眼里只有东海国凤凰公主。”
“你究竟想说什么?”
“她霸占了王爷,你我便是伤心人。那么,你我何不联手,把王爷抢回来?”
“到时候把王爷抢回来,你不是一样会霸占王爷吗?”永阳公主冷笑。
“公主,既然你我联手,便要坦诚以对。公主出身高贵,倘若今后嫁入秦王府,便是当之无愧的嫡妃。而我,只要能嫁给王爷,侧妃还是侍妾,我都不在意。”寒香冷语声温婉,神色冷静,好似女谋士,正商谈国家大事。
永阳公主不太相信寒香冷会这么大方,“你当真不介意?”
寒香冷淡淡道:“我所求不多,只要王爷心里有我,怜惜我,珍视我,我便知足。可是,现在王爷被凤凰公主迷得鬼迷心窍,眼里根本没有旁人!”
最后一句,咬牙切齿。
这话引起永阳公主的共鸣。
她迅速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轻声问道:“你想在夏狩期间下手?如何下手?”
寒香冷凑过去,在她耳畔低声说了几句。
“你确定能一击即中?”永阳公主质疑地问。
“不试试,如何知道成不成?”寒香冷的清眸缭绕着一缕缕的寒气。
永阳公主也知道,若不试一试,永远不会成功。
她向来骄纵任性,胆大妄为,何曾想到过后果?因此,她答应了与寒香冷联手。
只不过,哪日下手,在哪里下手,另行商讨。
队伍继续前行,寒香冷回到自己的马车,冷冷地眨眸。
此行到北狼山,大约需要两个时辰,抵达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
三年前,北狼山修建了外表简朴、内里颇为典雅的猎宫,不过只是几间殿室,供皇帝陛下与宠爱的后妃享用。因此,西绝国皇帝与兰皇后住在猎宫里,而其他人在四周搭起营帐。
搭营帐的搭营帐,埋锅造饭的埋锅造饭,收拾的收拾,一时间,猎宫附近热闹喧哗,火热朝天。
仆从搭建好营帐,良辰、佳期便收拾东西,把床榻铺好,把矮几支好,把衣箱整理好。
凤无极拉着苏轻亦走入温馨的小窝,扫了一眼帐内的光景,笑道:“佳期的本事,本王越来越佩服了。”
这偌大的营帐,整理得井井有条,不见一丝脏乱。
“多谢王爷夸赞。”佳期福身笑道。
“王爷,奴婢也收拾了呢。”良辰“不满”地求赞赏。
“嗯,良辰也不错,观察力不弱。”他笑赞。
“谢谢王爷。”良辰笑得眉目盈盈。
“哎呀,这营帐就跟王府差不多。公主,小的可以借佳期小半个时辰吗?”
人未支,声音先到。
绝情公子洒脱不羁地进来,屈身一礼,“小的营帐可是简陋得很。”
苏轻亦笑道:“借人可以,不过本宫可不能随便把人借给你。”
绝情公子一听有戏,立马来了精神,道:“公主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她狡黠道:“本宫这两个侍婢可是百里挑一的好姑娘,你有几个得力的下属,给本宫找来,本宫要为她们挑夫君。”
“啊?”
良辰、佳期震惊地瞪大眼,接着垂下头,又羞又窘。
他毫不避讳地说道:“小的还以为是什么事,这事好办。要说王爷的得力下属,不就是小的吗?公主瞧着小的应该配得上良辰和佳期吧。”
良辰、佳期闻言,齐刷刷地脸红了,头垂得更低了。
“你嘛,本宫还要考察考察。不过,你只有一人,本宫可是两个侍婢。”苏轻亦道。
“那更好办,小的一起收了。”绝情公子大言不惭地说道。
“你想得美!”她含笑瞪他,“佳期,不许帮他!”
“你小子比本王胃口还大,是不是皮痒了?”凤无极冷了脸道。
佳期、良辰脸红心跳,一齐扭身出去了。
绝情公子见她们走了,连忙追出去。
凤无极拉着苏轻亦坐下来,“你把她们嫁出去了,以后谁伺候你?”
这几日,苏轻亦动了这个心思,想为良辰、佳期寻个好夫婿,“如若你的下属里有优秀的,良辰、佳期嫁给你下属,那不是最好吗?”
他赞同地点头,“好是好,不过你看得上我那些下属吗?”
“所以要挑呀。”
“行,你好好挑。”
“绝情公子是不错,不过佳期、良辰会看得上他吗?”苏轻亦玩味道。
“不好说,说不准都看上他了。”凤无极笑道,方才良辰、佳期那窘迫的模样,倒不像是寻常时候的娇羞。
这时,外头有宫人来报,自称是相思姑姑差来的,陛下与皇后娘娘请王爷和凤凰公主过去用膳。
苏轻亦惊诧,“我也要去?”
凤无极在她耳畔低声道:“莫非你想抗旨不成?”
她略略收拾自己,跟着他前往猎宫。
凤膳房的宫人为陛下炮制了野味大餐,西绝国皇帝与兰皇后一边慢慢地吃,一边等。
“陛下想见见凤凰公主?”兰皇后问,想到上次墨轻亦欺瞒自己,心里堵得慌。
“你总说她这样、那样,朕倒是想见见。再者,无极对她一心一意,想必她有过人之处。”西绝国皇帝笑道,拍拍她的肩,“你是皇后,理当大度些,对小辈包容些。”
“臣妾还不够包容吗?”她不乐意地冷哼,“陛下还没见过她呢,就开始为她说好话了。”
“朕是觉着,正因为你对无极太过在意,反而失了公允。”
“哪有啊?”
兰皇后嘴硬道,但心里还是蓦然一动,或许他说得对,自己对无极太过紧张了。然而,对凤凰公主,她真的没有轻视之意,只是对于欺瞒身份一事,耿耿于怀。
西绝国皇帝笑道:“凤凰公主是东海国公主,咱们不要太过苛求,否则就让人觉得欺负人。”
她没好气地笑,“好好好,臣妾不苛求。”
凤无极和苏轻亦来到,先行了个礼。
西绝国皇帝和气地让他们坐下,而兰皇后还是板着脸,一副对这个准儿媳妇很不满的模样。
“无极,这位就是东海国凤凰公主吧。”
西绝国皇帝含笑道,俊朗的外形、尊贵的气度与霸气的王者风范,浑身散发出成熟稳重的中年男人魅力。
苏轻亦觉着,凤无极跟这个皇叔虽然长得不像,不过气质、气度上有几分相像。
凤无极正式介绍:“陛下,这位便是东海国凤凰公主。”
她点头行礼,略略含笑。
西绝国皇帝招呼进膳,要他们不要拘束,就当作是家人一起进膳。
接着,他见兰皇后面容冷淡,便为她夹了一只兔子腿,“皇后尝尝烤兔子,朕觉得味道不错。”
她温柔地笑起来,知道他是提醒自己,要和善一些。
席间觥筹交错,她也恢复了笑容,只是不是对苏轻亦笑。
西绝国皇帝暗暗观察苏轻亦,觉着这个凤凰公主不仅貌若琼雪,而且用膳的礼数滴水不漏,完全符合皇室的礼数标准,并没有给无极丢脸。
这样想着,他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兰皇后见她谨守礼数,是皇家公主的范儿,倒是看得顺眼了,只是心里那口气一直发泄不出来。
“无极,听闻你去找礼部尚书王大人协商大婚事宜,操办得怎样了?”西绝国皇帝笑问。
“大婚各项事宜都已敲定,王大人说准备得很顺利。”凤无极回道。
“陛下放心吧,臣妾早已吩咐宫人准备。”兰皇后莞尔一笑,“无极大婚是件大事,臣妾不会让那些宫人潦草敷衍的。”
西绝国皇帝点点头,对凤无极道:“无极,东海国这边……”
苏轻亦怎么会不明白?他这意思是东海国陪嫁了多少东西过来。
凤无极道:“日前东海国皇帝送来书函,送嫁使臣与陪嫁之物不日便会启程。”
西绝国不好追问下去,兰皇后径直问道:“凤凰,你父皇最宠爱你,不知这次为你备了多少嫁妆?”
苏轻亦清然笑道:“父皇来信对凤凰说,十车东海国物产,十车金玉珍玩,十车绫罗绸缎,其他的杂物大约有五车。”
虽然西绝国皇帝见惯了大场面,但还是暗暗咋舌,东海国皇帝为了这个女儿,当真舍得下血本,陪嫁了三十多车!这在史上为数不多的两国联姻里,公主出嫁的陪嫁是最多的,可谓一骑绝尘。
兰皇后眉梢微动,不情不愿地说道:“陛下,东海国皇帝对凤凰的宠爱可见一斑。”
苏轻亦淡淡道:“父皇只是想让凤凰过得舒心些罢了,让陛下、娘娘见笑了。”
西绝国朗声大笑,“两情相悦的恋人能够举案齐眉、白头偕老,这才是弥足珍贵之处。”
……
“太子考虑清楚了吗?”
这声音很低沉,而且有一种诡谲之气,令人毛骨悚然。
太子凤无忌坐在书案前,本是靠在椅背上假寐,听见这话,他猛地睁开眼,望向书房的门。
一阵强风自外扑入,房门“砰”的一声打开。
一缕黑烟急速卷进来,犹如一条魔化的黑龙,幻化成一个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