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黄忠尸首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回来,刘真一大早就带着数名捕快在彭府门外等候。
“哥,让我跟你们一起去!”彭正在前厅里,对着李信苦苦哀求。
“不行。”李信一口回绝。
他们这次跟刘真去荷县雾林,能为林晓洗去冤屈自然是最好,但如果事与愿违未能为她洗脱嫌疑的话,李信也唯有带着她从此亡命天涯。
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但也不能累及彭府。彭府的一切都是义父多年的心血,必须有人继承下去。
“阿正,明天就是慈善之日。这一年一度的慈善义举是当年由义父牵头,之后每年都由彭府主持操办,这次也绝不能例外。”李信意味深长的看了彭正一眼,“我不在的时候,你得好好做,千万别闹出贻笑大方的事情来。”
李信说完,便回身向站在一旁的林晓伸出了一只手。
林晓看着那五指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掌,明白她一旦握住它,就等同于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交给了它的主人。尽管害怕、担忧,但她还是没有一丝犹疑的握住了它。
如同李信无条件的相信她一样,林晓也无条件的信任李信。不管是洗脱嫌疑也好,还是从此当个逃犯也罢,只要有他在,她就一定能生存下去。
李信朝林晓坚定一笑,然后牵着她朝大门走去。
“哥!”彭正冲上去拦在他们面前,“慈善日每年都有,今年错过了还有明年。你就让我跟你们去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啊!”他是担心万一真要跟刘真对抗,李信带着不会武功的林晓,难以全身而退。
李信明知彭正的苦心,却仍然摆出一副严肃的脸:“阿正。经商如同打仗,你一旦守不住自己的位置,别人就会一步步的对你强攻掠夺。彭府的主导地位,任何时候都得守住。”
“哥……”
“彭正,你还不明白吗?”李信拍了拍彭正的肩膀,“从今天起,彭府的家业就全部交给你了!”
其实在那些坊间流传的黑李信的话当中,有一些也是对的。李信毕竟没有改随义父之姓,严格来说他跟彭府并没有一丁点的关系。说难听一点,他在彭府充其量就是一个寄人篱下的住客。所以即便他真得罪了官府那也是他自己的事,与彭府没有一丝牵连。
然而,李信的临别托付对彭正来说却仿如,一声惊雷!
哥他……已经做好回不来的准备了吗?所以要他留下来,一个人把彭府撑下去吗?彭正顿时倒抽一口气竟难以迈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信和林晓离开。他含着泪朝那双背影喊道:“你们必须给我活着回来!”
宋管家守候在彭府的大门前,看到李信和林晓从前厅出来,便将二人的包袱交到李信手中。老人家也是老泪纵横:“大少爷,林姑娘,请多多保重!”
大门外的刘真正在踱着步,反复翻阅师爷给他的案件笔录。也许是长了年纪就不长记性了,他对这个案件有很多地方老是记不住,比如疑凶的样貌、名字、身份等,都得靠师爷的案件笔录才能重新有了印象。没办法,他只好把师爷的笔录随身带着,一有空就多看几眼。
直到李信和林晓出来,刘真才略显尴尬的把笔录收好:“二位,马车已经备好,请。”
刘真只备了一辆马上,里面相当宽敞足够四人乘坐。马车前后还各有两名捕快骑着马保驾护航。李信看这阵仗,分明是防止他们伺机逃跑。
再看车队的最后头,另有两名捕快押送着一名随行的囚犯,那囚犯正是指控林晓杀人的黄勇。他被锁在一个铁笼里,正面目狰狞的盯着李信和林晓。
李信是不太在意,但他身旁的小女人却始终愁眉不展。他不禁伸手轻点一下林晓的眉心,然后朝她微微一笑,示意她不要太担心。
“我扶你上去。”李信轻扶林晓的腰助她轻松上了马车,然后自己也跟着一跃而上,挨着林晓坐下。
林晓的女儿身份虽然已经暴光,但为了出行方便她还是选择了穿着男服。以至于李信的这番绅士举动,在旁人眼里就走了样了。刘真靠着案件的笔录,算是个知情人,也就见怪不怪的也钻进了马车。但那几个捕快就不一样了,个个对李信和林晓的互动都为之侧目,有的甚至真以为堂堂彭府大少爷有断袖之癖,别过头掩着嘴巴偷笑呢。
对于刘真能记着自己,林晓也很是疑惑。她趁刘真进马车之前悄悄问李信:“刘大人也和你一样,能记住我?”
“不。”李信贴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他是靠李师爷给他的笔录才能对你有印象。”
林晓马上明白过来。别人只要把跟她有关的事情抄记下来,第二天即使忘记了也能通过笔记重新获得记忆。唉,这个规律本该靠她自己去摸索发现的,却叫李信先找着了。她不禁佩服起李信来,这个男人的观察力和分析力,都不容小觑。
而李信没说的是,自从他在郭裁缝那儿得知,笔记是记着她的最好方法后,他便开始每天写日记。万一哪天他突然记不住了,也可以通过日记再重新想起这个女人。
刘真等一行十人日夜兼程的来到了荷县,快到渔村的时候已经入夜了。
考虑到众人一路上舟车劳顿,刘真决定在附近找个客栈住一晚上。
“这附近没有客栈。如果大家不嫌弃的话,可以到我家去。我家就在前面的渔村。”林晓提议说,“地方是有点小,但大家挤一挤将就睡一晚的话还是可以的。”
此地周围确实有些荒芜,刘真也不想大晚上的到处找人家借宿打搅百姓,于是便点头应允。他似是闲话家常的向林晓问道:“林姑娘在渔村生活很久了?是渔村的人?”依他看,林晓一点也不像个渔家人。
林晓没料到他会突然提问,一下子就愣在当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