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狱卒头儿痛得在地上不停的哀嚎打滚。其余四人也吓得浑身发抖,赶紧扔下林晓然后颤着手在腰间摸索着自己的配刀:“你、你、你别、别过来!”
哐啷!
李信把手中沾满鲜血的刀扔到他们的脚下,吓得他们往后连退数步。
若不是考虑到林晓还有冤情待雪,估计李信也不会就此轻易放过他们。
李信把林晓从地上抱起,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她的状况,她却破天荒的一把环抱住他的脖子,就像遇溺者找到了浮木一样死抱着他不放。
“李信……救我……”林晓惊魂未定,犹如一只小猫般缩在李信的怀里不停颤抖,直到昏厥时抱着他的手也未曾松开。
李信抱着林晓离开,师爷几欲拦下却因胆怯而踌躇不前。倒是李信开口了:“林晓是我彭府的人,一日未经定罪都理应交由我彭付看管,刘大人却私自将她关押,此为一错!”
李师爷连忙解释道:“李公子,关于这一点刚才刘大人也跟你解释过了,实在是林姑娘未能如实上报户籍,我们才唯有暂时将她关押候审。如果她早点说出是你未过门的夫人,我们定然会将她送还府上候审的。”
李信对他的说辞不置可否,继续说道:“刘大人对手下管教不力,纵容手下欺压民女,此为再错!李师爷,有劳代李某问刘大人一句,若我晚来一步,他将如何还我一个完好的娘子?今日我为救娘子砍下一个狱差的双掌,若然有罪李某甘愿承担。但他们五人身为官差,竟联手意欲毁去我娘子清白的罪,我绝不轻饶!”
李信的这番话,李师爷自知理亏无从反驳:“李公子,我们必定会严惩他们几个!眼下最重要的,是令夫人的伤势啊!”
刚才那五名狱差的所作所为李师爷也是有目共睹。那狱卒头儿身为官差却知法犯法,双掌被砍也是活该了。但倘若此事传了出去只怕刘大人的一世英名也就一朝尽丧了。
作为官方代表的一员,李师爷只求李信能尽快熄怒,不再追究,哪还敢跟他啰嗦砍伤狱差的事。
林晓再次醒来时,发觉自己已经回到彭府,李信就坐在她的床边,彭正则站在李信身后焦急的等待着。
李信的声音自她的头顶轻轻传来:“你醒了?”
“嗯。”林晓看着房间里熟悉的摆设,有种错觉刚才被困牢房以及遭到狱卒调戏的种种,不过是一场恶梦。
幸好李信及时赶到,不然这场恶梦就会成真了。
林晓尚未完全从惊恐中走出来,声音还有点抖:“李信,谢谢你救了我!”
“阿晓,你有没有觉得怎么样?”彭正见她醒来也凑了过来,“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
“这跟你无关,你不必自责。”林晓慢慢的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一直紧紧握住李信的手。
这一次,竟是她主动握紧他温暖有力的大手。
她立刻尴尬的松开,苍白的脸微微泛红。
“阿晓,有件事我想先跟你说明白。”李信替林晓理了下粘在脸上的几缕发丝,“女子若犯了事一般会交由夫家或家属看管候审,如无家可归者则收监候审。为了能把你接回来,我向刘真谎称你是我未过门的娘子。此乃情非得已,希望你能谅解。”
林晓当然明白李信此举是权宜之计:“刚才若不是你及时赶来救了我,我可能……”她可能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她真的不敢再往下想。
仿佛读懂她的心声一般,李信适时安慰她道:“你现在已经安全了,就别再想了。”
林晓点点头:“谢谢你救了我。”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你不也救过我吗?”李信朝她笑了笑,“倒是关于黄勇的事……”
林晓一时情急,打断了他的话:“我没有杀人!真的没有!”
“我相信你。”李信说,“去接你之前,刘真已经将关于黄勇的事向我说明过了。黄勇的说辞疑点重重,令人难以信服。不过毕竟事关人命,刘真已经命人向荷县的新任县官送出书函,如果那边真的在雾林找到黄忠的尸首,我们就得跟刘真到雾林走一趟了。但你不用害怕,我会陪你一起去,定然不会让你再含冤受屈。”
“李信,你真的愿意相信我、帮我吗?”尽管李信说得轻松,但林晓对此事并不乐观,“在这里,我不知道该如何证明自己没有杀人。万一……万一我被叛有罪,我会再次被关起来吗?还是……会被斩首?”
“我们绝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没等李信开口,彭正就已经冲口而出。先别说阿晓和他哥是生死相连的关系,即使只念在她曾救过他哥一命,他也会尽全力救她。
彭正说:“阿晓,你再详细说说你遇到黄勇那两兄弟之后的事吧,或许能从中找到什么蛛丝马迹证明你的清白呢。”
林晓若能细说详情当然最好。虽然黄勇对林晓做过什么,李信已略有所闻,也能理解她为何一直女扮男装以求安全感,但让一个女儿家再度忆述难堪之事实在有些残忍。
李信看着林晓,默默补充了一句:“如果你愿意说的话。”
林晓点点头,隐去了遇上海难从现代穿越到明朝的部分后,便将遇到黄氏兄弟的事完整讲述了一片。
李信听得双拳紧握,尤其听到黄勇的恶行时,他那双眯得细长的眼睛凶光难掩,连连后悔昨夜没有当场杀掉黄勇。“我看那个黄勇根本就是贼喊捉贼。极有可能是他记恨黄忠坏他‘好事’而冲动杀人。”
彭正对李信的分析很是认同,所以越听越愧疚。在整个事件当中,阿晓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受害者。他之前竟然仅仅因为她的“与众不同”而怀疑了她,实在是愚昧至极。
他认识的阿晓,是一个为了救人不惜牺牲色相,以口为陌生男子续气活命,甚至甘愿留在疫城救助疫民的善良女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