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去夏家提亲这件事。
临出门前,维罗妮卡拉着夏福心的手又是一通不舍,最后被儿子冷眼看着,只能忍痛收回手,换了个话题道,“小星星你真是厉害,居然能飞上飞下,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等我回来,你一定要告诉我啊!”
夏福心点头,“会的,伯母你放心。”
维罗妮卡忍不住提醒,“要叫妈咪。”
夏福心面皮抽动了下,“……母亲你慢走。”
维罗妮卡虽然有点小遗憾,但是听到她喊母亲还是挺高兴的,拥抱了她一下,眉开眼笑地跟着严仲恺坐上车往机场方向去了。
在他们离开后不久,眼里带着血丝但全身上下却并不显狼狈憔悴的菲力回来了。
他昨天和老程合力将严老夫人送回美国,现在又赶着回来解释事情始末,想来也是累得够呛。
夏福心给他倒了杯浓缩咖啡,菲力倒了声谢,几人就在沙发上坐下。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严以劭皱着眉,坐在夏福心身边,抬眼朝菲力看了过去。
“我也不知道,照理说老夫人应该已经没有来找你们的念头了,毕竟催眠的时候我已经将她的记忆抹掉了。”菲力疲惫地伸手捏了捏鼻梁,显然也没想到会突然出现这种事。
“那她怎么会突然想起来了?”夏福心和严以劭对看一眼,“难道催眠被解除了?”
“不好说,毕竟当时我也不在庄园里,所以并不清楚老夫人到底遇到了什么人或者碰到了什么事。”菲力很是无奈,“当我接到消息赶回去的时候,老夫人已经在闹着要自尽了,她的情绪很激动,而且大概是有人教过她什么,她一直不肯看我的眼睛,我一时无法令她安静,又怕她伤了自己,只好让人带她过来,之后自己也跟着上了飞机。”
“这么说是真的有人在背后作怪了?”夏福心道,又回头去看严以劭,“之前我没有查清楚……总裁你还知道其他擅长催眠的人吗?”
严以劭抬头看了菲力一眼,又回过头和夏福心对视,狭长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半晌后才吐出两个字,“……没有。”
夏福心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奇怪,但考虑到他可能在顾忌着什么,便没有当面开口问清楚,而是转回头看菲力,“菲力你认识吗?”
菲力顿了下,“若要说认识的话,会催眠的人我知道很多,但并不是每一个都能轻而易举破了我的催眠术……更何况,这事确实是有人在后面推动,但并不是因为催眠被解开了。”
夏福心坐直身体,“什么意思?”
刚才她还在想,如果对方是个催眠高手,那她还得想个办法好应对防范;但是如果对方只是个普通人的话,那显然就没有这个顾虑了。
如果能找到那个人,那也许就是一条线索,说不定还能揪出长久以来一直算计他们的主谋。
想到这里,夏福心不免有些激动。
严以劭将手搭她肩上,示意她别冲动,“先听完。”
夏福心想想也是,于是便做了个深呼吸,乖乖坐回去。
菲力让夏福心盯着,倒是没半点不自在,不忙不忙道,“因为事发突然,我也没来得及细查,只是问过庄园里的女佣,她们说老夫人是在接了一个电话之后才变得这么激动的。”
“电话?”严以劭蹙眉,“谁打过去的?”
“是你二叔。”菲力道,“昨天在飞机上的时候我催眠了老夫人……你放心,我有分寸,没有伤到她。”菲力朝严以劭解释了一番,他当然知道严以劭虽然厌恶自己的奶奶,但是却也不容许其他人伤了她的原则,“老夫人在电话里喊对方老二,对方在电话里向她哭诉,直指她说话不算话,明明说要替他们报仇的,最后却什么都没做。”
“老夫人的记忆是被清除了没错,但是如果有人给她重新说一遍,她也会有模模糊糊的印象,就算事情真相被扭曲了,她也会深信不疑。”菲力想到这里就头疼。
千防万防,没想到最后居然会败在一通电话上,他已经在怀疑自己的催眠能力了。
“原来是这样……”夏福心点了点头,但是下一秒又立刻反应过来,“不对!严仕训不是中风了吗?他那种情况怎么可能打电话给老夫人?”
“我也觉得奇怪,”菲力两手一摊,看着她,“所以我这不就回来找你们了吗?”
“看来对方早就知道老夫人的记忆被你洗掉的事,而且还很有可能就潜伏在庄园里。”夏福心皱了皱眉,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还闹个没完了是不是?!
“先去查一查严仕训一家最近的行踪,特别是严瑞,看看他都跟谁接触了。”严以劭道,侧转头看向站在旁边的辛杰克,“另外把通话记录调出来,让老K他们看看能不能找出点蛛丝马迹,庄园里如果发现可疑人就带回来,必要时候可以直接下手,无需向我汇报。”
辛杰克点着头,“明白,我现在就去安排。”
等菲力跟辛杰克都离开后,夏福心怕盘腿坐在严以劭身边,手托着下巴皱眉道,“我不是太明白,把老夫人弄到这里来到底有什么用?难道他们觉得依靠老太太能掀起什么滔天大浪不成?”
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家,就算身子骨健朗,但是凭借她一人之力,想要搅乱所有事情,有可能吗?
又不是天山童姥自带杀伤力。
严以劭没什么表情,抬手在她后脑勺上摸了摸,“不用想太多,这些事有我去处理就行了。”
夏福心不服气,“为什么?我能帮忙当然要帮!”
严以劭目光往她肚子上扫了一眼,“你是孕妇。”
“……”夏福心顿时就没话说了。
昨天晚上因为一时情急在从楼上直接跳下来,虽然没事但后来却被严以劭关起门来好生训了一顿,她现在可不敢再跟他顶嘴。
索性就把这话题打住,免得他再用那种‘你再敢揣着我孩子表演飞天看看’的谴责眼神盯着她看,虽然不会有实质性的伤痛,但是被看久了也挺烦躁的。
“好吧,你是大爷,你说了算。”
严以劭嘴角一勾,顺手把她捞回去抱在怀里,心满意足。
“小夫妻就是甜蜜。”阿尔弗雷德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夏福心一跳。
扭头一看,就见拄着拐杖的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此刻正面朝窗外,一副格外感慨的模样,“想当初,我跟伊莉莎也这样甜蜜过,在花前月下互许终生……”
“外面十八个情人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谈忠贞?”绝情哼了声,背着手走了过来。
阿尔弗雷德不管他,继续看着窗外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
夏福心偷偷问严以劭,“伊莉莎是你外婆?”
严以劭面无表情,“不,那是他的十八个情人之一。”
“……亲爱的,你跟谁学都行,就是千万不要学咱外公,不然我一定会控制不住阉了你的。”夏福心柔声道,面带微笑举起手在他下身凌空比划了下,“你要相信我,我绝对会说到做到。”
严以劭不觉好笑,抓住她作怪的爪子按下,“你没个机会。”
老婆一个就够了,惹上那么多女人纯粹就是作死,他没那个兴趣跟一堆女人周旋。
看看他这位枭雄一世的外公就知道了,一个妻子十八个情人,到头来儿子女儿不下十二个,为了家产天天都在闹,想要干掉老头子取而代之的也不是没有。
人都是自私的,为了利益干出点什么事来也说不准,老头子要不是嫌在意大利住着心烦,也不会选择跟着他们跑法国来避难,图的就是过几天清闲日子。
夏福心听了严以劭这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呢,已经晃悠过来的绝情立刻哼了一声,“她当然没机会,要是你小子敢背叛我的乖徒儿,不用她出手,我就先把你这身骨头给拆了!”
夏福心闻言,立刻蹭过去抱住他的胳膊,甜腻腻笑,“还是师傅对我最好!”
“那是当然!”绝情朝她咧嘴一笑,随后又想起什么似地捋了捋胡子,“昨天晚上要不是你拦着,我早就去找那个死老太婆算账了!嘿,也不看看什么德行,欺负人居然欺负到我老绝头上来了!”
“够了够了,我都懂的师傅。”夏福心讨好地笑,“但是那怎么说也是我孩子他爸的奶奶,况且我也不傻,怎么可能真就听她话不要孩子呢?”
“有这个想法就罪无可恕了。”绝情依旧不满,拿手点了点自家徒弟的额头,“你就是怂!万事有师傅给你撑腰呢,怕什么?”
“我知道啊!”夏福心点着头,“但是师傅你也别忘了,我可是你徒弟,能打能挨,我不愿意他们还能欺负我不成?”
“能打又怎么样?就你这笨脑子,人家把你卖了你还乐呵呵给人数钱呢!”绝情说着,阴阳怪气地瞥了严以劭一眼。
回过神来的阿尔弗雷德一听这话,立刻不高兴了,“你看什么看呢?那是严家那个死老太婆做下的恶事,给我们亚瑟什么关系?”
“说得好像他就没责任一样,只要他一天是严家人,这事他就有一份责任。”绝情斜睨着严以劭,“他最好是护着点我这乖徒弟,不然我可饶不了他!”
严以劭淡定自若地将夏福心从他身边拉回去,也懒得跟绝情吵,估摸着自己胸口的伤承受得住,抬手一个公主抱便将自家老婆打横抱起,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疼老婆又不是光靠说就有用,关键时刻实际行动证明才是硬道理。
跟一个老头子吵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