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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这泷州早已经是他们的天下了,还送人过来做什么?!”刘省气不打一处来,自从州府大人命丧海贼之手后,朝廷便已经可以说是失去了对泷州的控制,这里依然成了那几家商行的天下,可商人就是商人,即便已经占据了优势了,却还是一副供着朝廷的样子,可这供着可不是交足了税收,更不是给朝廷多少好处,而是在他身上下功夫,不止是他,整个泷州官员上上下下都是他们的目标,开始的时候宴请送礼,后来直接便送女人了,甚至还有一次给他送来了一个番邦女人!

他刘省虽不是什么高风亮节之人,官场上的人情往来,逢场作戏他也不是没有做过,开始被他们捧着的时候也是有些飘飘然的,可时间长了,他就算是傻瓜也知道这些人把他当畜生养着的事实,美酒美服美人,为的不过是让他乖乖听话!

那些送来的女人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借着是他们送来的欺辱他妻子,责骂他儿女还不够,居然还监视他,将他的一举一动传回去给她们的主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一怒之下将人都给赶出去了。

那些人虽然没说什么,但是明里暗里地找麻烦,逼得他不得不低头这才作罢,不过也许是不想真的跟他翻脸,又或许是留着他总好过朝廷派别人来,除了送礼之外,也便没再送来女人,可现在居然又故技重施了,他这些年难道还不够配合他们吗?!他们还想怎么样?!

“不是”刘夫人正想解释,可丈夫却已然听不进去了,大步往前一脚踢开了那房门。

刘省怒不可遏,他就算再窝囊也是有尊严有底线的,他们未免欺人太甚!“给老爷我滚出去——”

“老爷”刘夫人冲了进来,拉住了丈夫的手臂,“老爷,不是那些人送来的,这位姑娘是来找老爷的。”说完,便对端坐在屋子里的女子道:“姑娘莫见怪,是妾身没说清楚才让老爷误会。”

刘省为妻子的话一愣,看了看屋子里的女子,虽说他没什么眼力,但也看得出来这女子跟先前送来的完全不一样,相貌的确不错,但是那气韵“怎么回事?”

“这位姑娘今早登门,说是找老爷有事商量。”刘夫人道。

刘省皱紧了眉,“她说找我你便将人领进门?还让她在书房等?”

“老爷,她”

“刘大人不用责怪尊夫人。”长生没等刘夫人说完便道,随后扬手抛出一块东西,金灿灿的。

刘省本能地伸手接了过来,原本也只觉得不过就是黄金一类想要收买他的东西,可一看之后脸色顿时大变,双眸睁大地盯着眼前的少女,“你你”

“看来刘大人认得这牌子,这我便安心了。”那女子自然不是别人,正是被殷辉发狠了要找到折磨的长生,在当众羞辱了殷璃之后她便知道再留在那宅子里头怕是会怎么死都不知道,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走了,“还好当初走的时候顺手把这东西揣在身上了,不然现在可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你”刘省狠狠地吸了口气,手中的金色牌子紧紧地握在了掌中,“你不,您是谁?”

“刘大人今天可是抓了一个包子铺的老板?”长生没回答他的话,而是问道。

刘省也算是回过神来了,虽说还有些情绪紧张,但应对她的问题还是可以的,“没错,您是为了这事来的?”

“大人抓了我家男人,我自然就只能来找你了。”长生道。

刘省更是摸不准眼下的状况了,今日衙门的确抓了一个包子铺的,可那人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够拥有这东西的人,“今日衙门接到报案,说不少百姓吃了萧家包子铺的东西出现不适,衙门按章程查封铺子并且将包子铺的老板带回衙门”

“行了刘大人。”长生打断了他的话,“场面话便不必说了,这件事背后到底有没有猫腻,刘大人心里清楚。”

刘省自然清楚,吸了口气,转身对妻子道:“夫人,你先出去。”

“好。”刘夫人点头。

“慢着。”长生却阻止了她,“孤男寡女的独处一室总是不要,我虽不在意,但刘大人方才的举动显然是很在意的,夫妻一体,刘夫人也没什么不能听的。”

“姑娘”

“我嫁人了,你可以称我为夫人。”长生更正道。

刘省应道:“好,萧夫人,贱内只是内宅妇人,外头的事情”

“刘大人。”长生没让他说下去,目光也厉了起来,“这些年你这州丞当的十分的憋屈吧?”

刘省浑身一凛,“萧夫人到底想做什么?”

“殷家看上了我家男人,威逼利诱想要他去给他们当赘婿。”长生冷声道,“我们不同意,便开始使下作手段了,现在只是在我们铺子卖出去的东西上下药,下一回估计便要指直接取我的性命了,你说我想做什么?”

刘省盯着她,“萧夫人可知泷州的情况?”

“知道的不错,但也应该够了。”

刘省斟酌半晌,“我可以把尊夫放了,同时将你们平安送出泷州”

“刘大人是没听懂我的意思还是在泷州窝囊旧了怕了不想惹事?”长生挑眉。

“连朝廷都惹不起的事,恕在下无能为力!”刘省道,“萧夫人,在下不知道您是什么身份,为何会有这块令牌,但如今的情况便是除非朝廷真的要动泷州,否则谁来了也没有用!”

“是吗?”

“萧夫人。”刘省继续道,“我在泷州快十年了,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这里的”

“当初泷州州府命丧海贼之手,刘大人也清楚?”长生道。

刘省脸色一变。

“看来这事也有猫腻。”长生笑了笑,“这泷州的水颇深啊。”

“既然萧夫人”

“可这又怎么样?”长生话锋一转,“殷家若是没来惹我,我管他们把泷州的天给翻了,可他们偏偏来惹了我,抢我男人,害我铺子被封,刘大人知道我为了这铺子费了多少心血吗?知道我家男人除了我之外就算是母狗也不能靠近吗?”

刘省突然间觉得有些哭笑不得,“萧夫人”

“刘大人方才不是问我是谁吗?”长生继续道,“我现在告诉你可好?”

刘省很想说他不想知道,能够拥有这块令牌的人岂能是普通人?

“我现在叫顾长生,当然了,你称呼我为萧夫人我也很喜欢。”长生缓缓道,“在这之前,我还姓秦。”

刘省心头一颤。

“秦长生。”长生继续道,“或者你也可以称呼我为长生公主。”

“你——”刘省瞪大了眼睛。

长生笑了,“看来刘大人知道我是谁。”

“你您怎么会在这里?”刘省不敢置信,长生公主,他自然知道长生公主,即便他被困在泷州这个鬼地方这般多年他也知道长生公主是谁!可是她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不!长生公主没有成婚,她”

“这你便无需知道了。”长生打断了他的话,理所当然高高在上,“你只需要知道殷家敢惹我,便是在自寻死路!”

刘省一时间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萧惟当时是没打算束手就擒的,他们铺子里的东西绝对没有问题,一下子出了这般多吃了不适的事故,必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而他们来了泷州之后唯一得罪过的人只有殷家,在这种情况之下他怎么可能放下长生一个人在外边?

可是就当他决定反击带着长生离开的时候,长生却摁住了他,让他稍安勿躁,然后他便被带走了。

他进了这里之后他便后悔了。

他知道她不愿意就这样离开,即便事后再回来算账也不愿意,可他怎么能够放她一个人在外头?殷家的人想要逼迫他屈服,自然也会对她下手,甚至狠毒些的话还可能会伤及她的性命!

他竟然将她一个人丢在外边!

所以在进来之后,萧惟唯一做的一件事便是找机会越狱,可还没等他找到机会了,长生便来了。

“你怎么会来?!他们把你也抓进来了?”

长生没答他的话,“刘大人,开门吧。”

刘省虽知道这个案子,也受了殷家的话,但还没将人提堂,也幸好没将人提堂,不然的话他怕也得罪了这小祖宗了,“是!”随后便赶忙让狱卒开门。

狱卒也是一头雾水的,他可是打听过了这人是得罪了殷家才进来的,得罪了殷家就算是小罪也会出大事,所以认定了这人完了,可现在大人居然亲自来?

“还不快开门!”

“是!是!”

牢房的门打开了,长生走了进去。

萧惟也上前。

长生伸手抱着他,靠在他的怀中,“累死我了。”

“你”萧惟满心的担忧,“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长生打了一个哈欠,“就是累的够呛罢了。”

萧惟有些懵了。

“夫人,我们先出去再说吧。”刘省开口道,也顺便扫了那被传说中的长生公主抱着的那个男人是他消息不通,没收到长生公主成婚了的消息吗?还是还是这女子并不是不!即便他没见过长生公主,但他明明已经说了愿意送他们夫妻平安出泷州,若她不是长生公主,根本便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萧惟顿时便警觉起来了,将长生护在怀中目光冷厉地看向刘大人,“此事与我夫人没关系!”

“不出。”长生道,“这里挺好的。”

刘省一愣。

“我困了。”长生看着萧惟,“四更便起来,到现在连眼都没有合一下了,困死我了。”

“长生”

“刘大人若是没事的话,可以先走了。”长生道,“记得把门关上。”

“夫人”刘省苦着一张脸,反对与殷家起冲突是他冒犯了她,可这也不是他的错啊?“您便不要为难下官了,下官若是把你关在这里,来日便换做下官进这里了,夫人您便饶了我吧。”

“我夫君在这里我自然便要在这里。”

“下官已经为两位准备好了厢房!”

“可若我们从阶下囚变成衙门的贵客,你说殷老板若是知道了会如何?”长生笑道,目光扫过了旁边的狱卒。

那狱卒被眼前的事情给震惊还呆着呢,又突然间觉得一阵阴风吹来,顿时打了一个寒颤。

刘省一怔。

“这衙门可不是铜墙铁壁。”长生继续道,“估计现在殷家的人已经查到了我来找刘大人了。”

“那”刘省有些不安,殷辉若是光明正大来要人的话他还能挡得住,可他若是来阴的“那下官立即送”

“我可没落荒而逃的习惯。”长生道,“再者我不是说了我困了?现在要睡觉了,刘大人没事便先回去吧。”

“夫人”刘省哀求了,“您便别为难下官了,若是您在下官这里出事,下官全家可就”

“拿我给你的牌子去找聂永成。”长生道,“练了那般久的兵了,让他拉出来亮亮,免得只会纸上谈兵。”

刘省心头大骇。

“怎么?刘大人不同意?”长生眯眼道。

刘省哪里敢不同意?现在他怀疑这长生公主殿下出现在泷州根本便不是巧合!“下官马上便派人去!”

“刘大人确定身边的人都可靠?”

刘省一愣,“下官让下官的儿子去!小儿今年十六岁,别的不成,但送封信还是可以的!正如夫人所说的,殷家怕已经知道夫人在下官这里,下官必须留下来确保夫人的安全!”

“刘大人自个儿掂量着做便是了。”长生道。

刘省继续道,“既然殷家都知道了,不如夫人”

“行了。”长生道,“我们若不在这牢里,刘大人怕不要应付殷家。”

刘省斟酌了半晌,“那下官让人把这里收拾一下。”说完,便又觉得不妥,“不,下官亲自来办这件事!”说完,不等长生反对便开始动手了,领着那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的狱卒,开始清理着牢房,还让自家夫人送来了被褥与吃食,安排好了一切之后,也没离开牢房,而是在牢房外边狱卒待的外间开始写着给水师总兵的信,赶在子时城门关之前让长子带着信与令牌瞧瞧出了城,日夜兼程赶往水师大营。

之后,便待着不走了。

“大大人”牛大壮这时候才有机会开口说话,“那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

“想活命的话便不要打听那般多!”刘省沉声打断了他的话,“今夜所发生的一切你都给我咬死了,一个字也不许说出去!”

“小的小的保证不说出去”

“还有,在我准许之前,你一步不许离开这里!”刘省道,并不怎么相信他真的可以守口如瓶一般么,也幸好衙门只留了一个狱卒,而这牢房常年空置,不然还真的不好封口!

牛大壮哪里敢说不?连大人都怕的人他哪里惹的起?不过不过他刚刚听他们说的话,那两人是要跟殷家作对?“大大人他们是是要跟殷家殷家作对吗?”

“你话这般多做什么?!”刘省怒道,“不该问的便不要问,你还想不想要你的小命?!”

“是!是!”牛大壮当然想要自己的小命了,可跟殷家作对啊!这也是要命的事情!

刘省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属下的心情?只要将人拘在这里不将消息泄露出去就行了!至于他自己,也没打算离开这里,不在这里守着,他哪里能够安心?

这泷州怕是要有一场暴风雨了!

牢房虽然经过了一番清理,但毕竟是牢房,而且这里也不仅仅只有一间牢房,其他的没清理这里干干净净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长生在自己身边,萧惟倒没觉得什么,“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许让我离开!”

长生窝在他的怀里,“我又不是瓷娃娃一碰就碎。”

“在这般以后我便不听你话了!”

“威胁我呀?”长生笑着问道。

萧惟神色严肃,“我跟你说真的!”

“好啦好啦,以后再也不会了。”长生保证道,“以后就算是要下地狱,我也拉着你一起就是了。”

“你啊!”萧惟低下头狠狠地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说说,怎么回事?”

“能怎么回事。”长生打了一个哈欠,“不就是不要脸皮地去借了皇帝陛下的势喽。”

“你泄露了身份?”萧惟手上的力度重了一些。

长生自嘲地道:“谁让顾长生无权无势。”

萧惟眼底泛起了一抹极深的内疚,“我们其实可以离开”

“有人抢我男人抢到面前了我若是只会跑的话,以后怎么赶走那些狂蜂浪蝶?!”长生咬牙切齿地说着。

“长生”

“我也不是白白借了他的势。”长生继续道,“大不了把泷州搅和成一锅粥,让他渔翁得利就是了。”

萧惟凝视着她。

“看什么看?”长生虎了脸,“我折腾了一整天脸都残了你还看?”

萧惟失笑,低下头亲着她,“残了我也爱。”

“你敢不爱试试?”长生横眉竖目的,“我把你送给人家殷璃小姑娘,让你一辈子给殷家做牛做呜呜放嗯”

萧惟也没敢继续,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送谁也不能送姓殷的!”

“你想的美!”长生道,“便是腻了你了我宰了你也不送别人!”

萧惟笑了出声,将她整个人都搂在怀中,半晌之后方才缓缓开口:“长生,你若是不想离开的话,我们可以回去。”

要搅和泷州这烂摊子殷家的人得罪了她是原因之一,但更主要的还是这顽疾也曾经是她心头的刺。

京城的人与事,她并未如表面那般轻易便放下了。

长生昏昏欲睡,“你想当驸马啊?”

“不。”萧惟低头贴着她的头顶,“我想你开心。”

长生伸手抱紧他的腰,“有你在,我很开心。”

“真的?”

“嗯。”长生闭着眼,“也幸福。”

萧惟笑容更深,“记住,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与你一起。”

“嗯。”她知道,很久很久以前便知道了。

殷家商行在泷州能让人如此忌惮并不是单单靠有银子的,没能在第一时间把长生抓住已经是让殷辉很恼火了,若是一直还没找到她,那就真的不用再泷州混了。

所以,便在长生进了牢房没多久,殷辉那边便得到消息了,却是有些让他错愕,“去了衙门?”随即便冷笑道:“难道她以为去衙门便能救的了她吗?”

管事低着头不语。

“那我的帖子去找刘省,把那贱人给我带出来!”殷辉阴冷道,“然后直接送上船去!兄弟们这趟出去怕要走一年,把人送过去让兄弟们路上好好解解闷!”

“是。”管事应了,只能算那小妇人运气不好了。

吩咐完了之后,殷辉的气也消的差不多了,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即将人尽可夫的贱人动气,而且只要这女人消失了,还愁那姓萧的不乖乖听他的安排?!

只是事情却没有他所想的那般顺利。

殷家的管事拿着主子的名帖去了衙门,只是却没能见到刘大人,据说刘大人有事情不在衙门,请他明日再来。

管事看了看时辰,这个时辰能有什么事?就算有事也不过是睡觉罢了,这刘大人一家子都住在衙门里面,哪里便不在?

可衙门的人这般说了,他也总不能不管不顾地闯进去,又想了想这刘大人应当不敢跟殷家作对的,便只得接受这个说辞,可船明日早上便要离港了,最好便是今晚便将人带走,于是便直接表明了来意,说殷家要带走今天来衙门的那个女人,就是那个包子铺的女人,说那女人是殷家的人,本以为一说就算没有刘大人在衙门的人也应该会给他行方便,让他先将人给带走的才是,可那人却坚持说没有大人的命令他做不了主,怎么也不肯让他将人带走!

殷家的人哪里受过这般待遇,还是在衙门里头,管事若还觉察不出不对劲的话便不用在殷家混了,可到底到底哪里不对劲?刘省怎么会护着一个普通的小妇人?是故意要与殷家作对还是

管事没有再纠缠下去,决定先回去禀报了主子再说。

不过等他回去了之后,自家主人却已经休息了。

殷辉解决了心头大恨之后心情大好,喝了杯酒便去侍妾的房里休息了,哪里会想到还有需要他拿主意的事情?

管事想着时辰晚了,那妇人就算刘省有心护着估计也翻不出殷家的势力范围,也便没有扫主子的兴致了,先安排了人去衙门哪里守着,别让刘省胆大妄为将人连夜送走,便等着明日天亮禀明了主子再去要人!

只要明天一早将人要到应该还能赶的及送上船的。

管事拿定了主意便去安排了,这才安排妥当,转身便见到了殷璃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小姐?”

殷璃小脸发白,“你你刚刚说什么?”

“小姐怎么在这里?”管事没回答,而是恭恭敬敬问道,“可是有什么需要小的去办?若是这般小姐直接吩咐丫鬟来寻小的去便是,何必”

“我问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殷璃厉声喝道,“你要送谁上船?送上船去做什么?!”

管事苦笑,“小姐”

“说啊!”殷璃大怒,她的确是来找他的,即便她知道唯有这般萧大哥才能够认清楚谁才能够帮他,谁才是他需要的妻子,可是把萧大哥关进大牢那般地方,她心里终究是很不安,更担心他在里头会不会吃什么苦头,所以便来找管事问问,她知道二叔让他安排这件事的,可是没想到居然听到了

管事深吸了一口气,“老爷吩咐将那顾氏绑了送上商船。”

殷璃浑身一颤。

“只要那顾氏消失了,小姐必定能够如愿以偿。”管事继续道,至于送上船去做什么,他不可能说出来。

殷璃身子颤着,呼吸也开始凌乱,耳边一直回响着管事的话,只要那顾氏消失了,小姐必定能够如愿以偿,只要那顾氏消失了只要她消失了只要她消失了,萧大哥就是她的了!就是她的了!可是“你们你们要杀了她?”

她想过要杀了她的,在她羞辱她的时候,她就想杀了她,可是可是

“小姐放心。”管事道,“老爷仁慈,不会要她的命,只是将她送的远远的罢了。”不会要她的命,只是在船上她怕是会比死还痛苦,可谁让她得罪了殷家?若是她在知道小姐看上了她男人便主动让步,甚至提出要求也可以,可她却不非但不让,还那般羞辱小姐,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殷璃却没有松了一口气,即便他没有说清楚,可是她却还是感觉得出来他们这所谓的送绝对不会好事,可可若是她不走,萧大哥便看不到她,若是她不消失,萧大哥便永远也不会接受她吧?他那般那般的爱她,他眼里心里只有她!若是她不消失,她便永远也不能与萧大哥双宿双栖!

又不是要她的命!

只是送走她罢了!

大不了她给她一些金银财宝,让她往后便是没了男人也可以衣食无忧!

也就把她送走而已!

殷璃死死地压着那不该有的感觉,她为什么要担心?为什么要心软?她那般羞辱她,她怎么能够心慈手软?不,她已经心慈手软了,她都没有要她的命!她走了之后还可以找其他男人,没了萧大哥她还可以找其他的!能跟人私奔,她便是水性杨花的女人,找其他男人去就是了!

“什么时候送走?”

管事愣了一下,便发现原本娇弱温柔的堂小姐现在已然变了,变得跟主子十分相似,是了,堂小姐早便没有了,现在只有小姐了。

老爷回来之后将夫人给两位小姐关起来了之后,府上就没有堂小姐,只有小姐了。

“明天早上。”

“好。”殷璃应了一声,便转身一步一步地离开,那脚步有些不稳,但是却没有停留下来,人只要有了私欲,又不知控制的话,便可以化成魔鬼。

走吧。

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再也不要出现在萧大哥的面前!

或许

或许她这一走还可以让萧大哥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萧大哥为了她进了大牢,她却走了!

却走了——

“呵呵”殷璃坐在了铜镜前,精致的象牙梳子一下一下地梳理了柔软的青丝,镜中的笑容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萧大哥是她的。

是她的!

殷家的人找上门来了,虽然事先就安排好自己的心腹看守衙门,可殷家的人真的上门来了还是让刘省惊出了一身冷汗来,好在殷家的人没有硬来,可事后查到的事情让他心再一次跳的厉害,殷家居然下这样的狠手!?

萧惟虽然入了睡,但是在军中的警觉也回来了,脚步声一想起他便醒来了,看着脸色难看走来的刘省,脸色随之一沉。

刘省走到了牢房前,看了一眼睡的正香的长生,一时间愣了,这小祖宗还真的一点担心也没有。

“刘大人有事?”萧惟开口了,声音尽量低,不想吵醒怀中的人。

刘省看向萧惟,这是他第一次仔细打量他,为眼前之人的相貌而呆愣,不得不的说这人的相貌极为的不错,而且这骨子凌厉劲也让这般的相貌没被归入小白脸的行列,殷家那小姐看上了他也是正常

“刘大人!”萧惟哪里还看不出他打量的目光?

刘省赶紧回过神来,“驸马爷,您还是先护送公主离开泷州吧,马车下官已经安排好了,城门那边下官亲自去让他们开口。”

“出什么事了?”萧惟问道。

刘省道:“不久前殷家的管事来衙门说要带走公主,下官让人给挡住了,之后便派人注意着殷家的动向,殷家那管事回去之后不久便派人来衙门附近守着,怕是担心公主会跑,下官派去的人还查到查到”他吸了口气,才继续道:“殷辉要将公主送上商船”

萧惟身上陡然生出了戾气,即便没有走过海运,但亦听明白刘省所说的送上商船是什么意思!殷家居然敢——

刘省心中一惊,但也并不意外,殷家将公主送上船的目的他明白,眼前这人也不会不会明白,不过现在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所以下官以为为了安全起见,公主还是先离开这里为好,殷家的商船明早便要离港出发,下官担心殷辉为了达成目的会来硬的,到时候衙门未必可以挡得住他!”

萧惟目光沉沉,一身杀气,若不是怀中的人还在安睡的话,他要做的便是马上提剑去杀了殷辉!

“驸马爷”

“吵什么吵。”

刘省吵醒了公主殿下,心里咯噔一下。

“没事,睡吧。”萧惟收敛气息,柔声道。

长生挪了挪位子,“刘大人下去。”

刘省一愣,这小祖宗刚刚不会没睡吧?

“还不下去是想在这里陪着我们睡吗?”长生声音沉了。

刘省回过神来,“下官在外边候着,公主有任何吩咐喊一声便行。”说完,便退了出去。

长生闭着眼睛继续睡。

“长生。”萧惟哪里还不知道她醒了?不但醒了,还把方才的话都给停进去了,“刘大人说的没错,先避一下并不意味着我们便输了。”

“我是一时意气吗?”长生嘟囔道。

“自然不是,只是”

“你怕你护不了我?”

萧惟抱紧了她,“不是!”

“那不就成了?”长生道,“再说了殷家不是派了人在外边等着吗?大半夜的打打杀杀还不如好好睡觉。”

萧惟拧紧了眉头,但没有再开口反驳。

“那殷辉好端端的要把我送上船做什么?把我运到番邦卖了?还是想将我尸沉大海?”长生打着哈欠,“还不如直接派人把我杀了简单。”

萧惟抱着她的手紧了紧,方才散去的杀气又浓重地笼罩了回来。

长生看着他。

“船上只有男人——”萧惟一字一字地道,眼底戾气与杀意交织,似要毁天灭地。

长生愣了一下方才明白过来,双手抱着他的背,轻轻地拍打安抚着,“这般恨我啊。”若不是恨极了,哪里会用这样的手段对付她?“不过也是挺新鲜的,这般多年来恨我恨到了极点的人也都是一心一意想要杀了我,便是秦恪那样的变态也只是给我下个春。药,也真的把我送一船男人。”

“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长生抚着他的背,“你会有机会的,别着急。”

“长生——”萧惟低下了头磨蹭着她的头,“对不起——”都是他惹来的祸!

长生抬头看着他,“嗯,是你的错没错,所以往后你可要好好地对我,要是你敢对不起我,那真的是天理不容了。”

“我爱你。”

长生抹了抹他的脸,笑道:“好了,别苦着一张脸了,都成苦瓜脸了,再好看也不好看了。”

萧惟没说话。

“我也爱你,成了吧?”

萧惟将她搂入怀中,“睡吧。”

“不走了?”

“不走。”萧惟一字一字地道:“不将他们碎尸万段,不让殷家灰飞烟灭,便不走。”

“这才是我男人!”

每一次商船出海,殷辉若不亲自随航也都会亲自前往码头祭拜海神,给一众兄弟送行的,这一次也不例外,所以一大早便起来了,可听了管事的禀报之后,所有的好心情都没了。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要你有何用?!”

“小人该死!”

殷辉恼火不已,可也没马上把管事怎么了,手下无能他自然恼火,可更让他恼火的是衙门那伙子人居然敢与他作对!当即便气冲冲地杀到了衙门去了。

刘省早便有了准备了,也做好了翻脸的准备,泷州是他们几大商行的天下,可除非他们想造反,否则也不会敢公然与衙门对着干,不过在水师没有到来之前,刘省还是认为能不翻脸便不翻脸,“殷老板怎么亲自来了?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衙门配合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

殷辉作为生意人更是如此,也便先压下了怒火,却还是气势汹汹的质问,“昨夜我派管事前来请刘大人帮个小忙,不想刘大人居然不给我殷辉面子,所以今日我便过来看看是不是哪里得罪了刘大人,让刘大人这般?”

“是这事啊。”刘省笑道,“殷老板这就误会小弟了,小弟昨天的确有事不在衙门,也还是今早才知道这事。”

“是吗?”殷辉不冷不热,“那既然是误会,便请大人将人交出来吧。”

“殷老板可是说昨天那包子铺的老板娘?”刘省问道。

“正是!”

刘省为难了,“这个原本殷老板开口,小弟怎么也该行个方便的,只是昨日经过调查,那包子铺卖出去的点心却是这老板娘亲手做的,所以小弟才将人也给收入大牢了,这女子涉案,依照律法在没有定案服完刑之前是不可以释放的。”

“不过是几个吃坏肚子罢了,能有什么大事?”殷辉冷笑,“刘大人若是不肯给殷某这个面子的话直说便是。”

刘省苦笑:“殷老板可千万不要这般说,小弟怎么敢不给殷老板面子?可这事小弟实在为难啊!”

“有何为难?左右不过一个妇人!”

刘省犹豫了半晌,“这妇人的确是小事,受害者也没有什么大碍,可难就难在其中一个受害的是全家的宝贝疙瘩,这全老板昨晚上连夜派人来给小弟说了一定要严惩犯人。”

“全家?”殷辉脸色一变。

刘省点头:“便是全氏商行的全家,全老板殷老板应该很熟悉的。”

“此事当真?”殷辉眯着眼仍是气势汹汹。

刘省正色道:“自然是真的,小弟怎敢欺瞒殷老板?若殷老板不信可去问全老板!小弟若有隐瞒,任凭殷老板处置!”

殷辉晦涩不明地盯着他半晌,搁下一句最好如此,便拂袖而去。

刘省的脸色也阴沉下来了,心中亦是涌出了一股悲怆,堂堂他们州丞,浩浩朝廷威仪,在这些唯利是图的卑贱商贾面前居然如此的卑躬屈膝——

公主说的对,泷州的天早就该变一变了!

市农工商,千百年来都如此,没道理泷州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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