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这没有儿子只有女儿,用女儿招婿继承家业这是理所应当的,也是极为常见的,可这殷辉不同自己的女儿却用侄女,便有些不对劲了。
“殷家两个小姑娘不是他亲生的?”
萧惟脸又黑了,“想什么呢?”
“不然就是他海风吹多了脑子坏了?”长生摊手,这世上性情高洁的人不是没有,可凤毛菱角,她可不认为那殷家二叔是这样的人,“还是这殷璃也是”
“你还说!”萧惟黑着脸没纵她说下去。
“是是是,不说不说了。”长生举手投降。
萧惟觉得她什么都好,便是勾引她都好,但就是不想纵着她这爱胡说八道的习惯,像是生怕她将胡说八道当认真,到那时候他找谁去?“殷家到底有什么隐秘我不清楚,不过听说这殷家商行从前不叫殷家商行。”
长生姑娘来了兴致了,“哦?”挽着萧老板的手臂八卦地继续问道,“说说看,怎么回事?”
“殷家商行从前姓杨,这杨家也只生了一个女儿,所以便让女儿招婿。”萧惟对她这好奇的模样十分的无奈,不过还是解了她的好奇,“殷辉当年只是商行中的一个伙计,因为一次出海遇难救下了商行的当家,便被看中了,招了当赘婿。”
“那我明白殷辉为何不要女儿要侄女了。”长生点头道,“想来是要从头到尾彻底的把这杨家的血给排除出他这殷家商行了。”
“当日杨家虽说也是出海讨生活的,但与现在的殷家商行相比却还是远远不及。”萧惟倒也中肯地评价了殷辉,“商行能有今日,殷辉功不可没。”
“功成名就了便翻脸不认人,连杨家的姓都改了。”长生不屑,“这般的人就算再有本事又如何?”说完,顿时翻脸了,“你说着这般欣赏他”
“冤枉!”萧惟忙道,“我不是欣赏,只是想说明一件事,殷辉不好对付!”
“真的?”长生眯起了眼,“这男人帮着男人也是理所应当的,你若是真的”
“没有!”萧惟哪里敢说有?便是事不关己可以公正评价,可作为男人,殷辉也的确品性有亏,“殷家的两位姑娘还是姓杨。”
“还说你不是在替他说话?”长生掐了他一把。
萧惟苦笑,“我真的没有。”
“哼!”
“长生”
“一边去!”
“娘子”
痴痴缠缠了好半晌,才算是把人给哄好了,“殷辉不好对付。”
“我有说要对付他吗?”长生睨了他一眼,“只要他把他侄女的救命银子给齐了,便老死不相往来了,我闲的没事才会去对付他!”
萧惟也就听听。
“不过若是真的要惹这麻烦的话也一定是你害的!”长生瞪着他,“人家殷璃小姑娘可是对你念念不忘。”
“我还不如直接杀了她!”
“你杀了人家传宗接代的宝贝,人家还不撕了你?”长生翻了翻白眼,“行了,再不好对付也有对付的法子,不过你是真的要小心些,可别让人家小姑娘给算计了,我可告诉你,你要是**了,我可不会要你!”
“我日日不离你,哪里会被人算计?”便是心里着急,可听了这话还是觉得高兴,她越是说的狠便越是在乎,“再说了有你在,谁敢算计我?”
“这嘴巴趟了油了吧?”长生捏着他的脸,“要不然便是我表哥上身了。”
萧惟不乐意她提别的男人,即便这人是许昭,“我不说了,你也不许再说了。”
“这醋吃的。”长生失笑,“去干活!”
“是,夫人。”
殷家自家人到底如何内斗是他们的事情,长生关注的只是银子,殷辉也是信守承诺,三日之后便让人给他们送银票来了,一个精致的盒子装着慢慢的银票,一千两一张,整整有一百张。
十万两。
长生挑了挑眉,“殷老板还真的舍得。”
殷家的下人没说什么,而除了这银票之外,殷辉还特意说三日之后设宴凤凰楼,邀请萧惟前去,再亲自道谢。
萧惟正想拒绝,长生便先一步应下了。
殷家下人完成任务离开。
萧惟皱紧了眉头,“不是说了收下银子便老死不相往来的吗?”
“人家都开口邀请了,我们若是不答应便是我们的错。”长生道,“这一个城里住着的,总不好把事情做的太绝,人家也没真的对你下手。”
萧惟眉头还是皱着,但也没反驳。
长生捧着银票,喜笑颜开的,“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多的银票啊。”说的跟她真的没见过似得。
见倒是没见过,那是因为她根本便不需要见,只需要一句话,便有人帮她安排好一切。
比这还多的银子她不知道花了多少了,但却真的没有一张银票从她手里过的。
“你喜欢我以后给你更多的。”
长生笑了笑,“那当然,不然你还想给谁?”随后便换了话题,“这殷璃小姑娘虽说重要,但她这二叔一出手便是这般一大笔,那送银票来的下人连脸色也没变一下,看来这出海真的收益巨大。”
“出海一次九死一生,自然有与之匹配的收益。”萧惟道。
长生捻起一张银票端详着,“可每年泷州给朝廷的税银却是比西州还少。”
萧惟一愣。
长生将银票放下,目光晦涩。
很快三日便过去了,殷辉设宴的日子便到了,萧惟虽认同长生的话,但是对于她居然放心他一个人去赴宴有些错愕。
“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去?”
“不去,你们大男人的去喝酒,我去做什么?”长生不耐烦地道,“走吧走吧,我还得研究研究这里面到底是加盐还是加糖好。”
“你就放心?”
“你会红杏出墙?”长生斜着眼睛看着他。
萧惟当然不会,“可是”
“又不是小孩子,难不成我还得一天十二个时辰时时刻刻不离你啊?”
萧惟心里难受的厉害,就好像自己要被抛弃似得,“长生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里!”
“有什么好不放心的?难不成这殷辉还敢把你约出去再对我下手啊?”长生挑眉,“他要是真的这样做更好,我还愁没借口找他麻烦了。”
她不说这话还好,说着他更是不放心了。
“我不去了!”
“萧老板,萧少爷,这大白天的会出什么事?”长生无奈道,“若真的有事我叫一声,满大街都听得到,还怕什么?”
萧惟坚决不能留她一人在家。
“你到底走不走?!”长生恼了,“磨磨唧唧的还是不是男人?!”
“我”
长生吸了口气,“萧惟,我们总不能一直黏在一起的,这往后几十年的,你连这般都不放心,这般日日担心的便不怕折损寿元?你还真的想让我守寡啊?”
萧惟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了。
“我难得这般大方让你出去喝酒,你要是错过了这回可不知道下回是什么时候了!”长生板着脸。
萧惟到底还是点头答应去了。
“当心些。”长生给他整了整衣裳,“虽说这殷辉应该不敢青天白日的对你做什么,可不怕一万便怕万一,好好守着,可别真的给我**了!”顿了顿,又恶狠狠地补充道,“就算是被占便宜也不许!”
“嗯。”
长生也没真的担心萧惟会出事,殷辉虽人品不怎么样,但也应该不至于做那般下作的事情,便是真的有这心思也大约不敢轻易下手。
殷璃知道萧惟在水师,也知道他身受水师总兵的看重,即便现在被她这个不要脸的女子给祸害了,抛下一切私奔了,可到底是有些背景的,这殷辉怕是想收为己用。
至于他那侄女的事情,若是能成自然是好的。
作为一个男人,还是一个曾经凭借婚姻翻身并且鱼跃龙门的男人,他所能出的招数无外乎那些,对于她这个不要脸敢和男人私奔的女人,估计也不会太放在心上,也估计对收服萧惟十分的有把握。
不过可惜碰上了萧惟这铁板。
萧惟也没去多久,大约一个时辰便回来了,这算上来去路上的时间,他在那什么凤凰楼中也就是待了一刻多钟罢了,而且回来的时候脸色阴的厉害,都可以滴出水来了。
“怎么?殷老板说要找你为婿,并且承诺他百年之后把殷家商行交给你?”长生靠了过去,笑眯眯地道。
“你还笑!”萧惟恼火。
长生挑眉,“那我哭吧。”
“不许!”
长生失笑,难得当了一回贤妻,恭恭敬敬地给他倒了一杯茶,“来,喝杯茶消消气?”
萧惟脸色这才好转。
“这殷小姑娘还真的对你一往情深啊。”长生坐下,托着下巴感慨。
萧惟一口茶水呛在了喉咙里,差点没把自己给呛死。
长生无辜地笑着。
萧惟更无辜。
“行了行了,不笑话你了。”长生失笑,随后神色一转,“除了这些便没有起的?比如说跟你聊聊之前水师的事情?”
萧惟也转了神色,“他还说下个月殷家商行会有一艘船出海,到时候若是我愿意一并前去,占收益三成。”
长生眉梢一跳,“三成?”
“恩。”
长生眯起了眼,“打什么注意?”
“说是报答。”萧惟冷笑,“殷家便只有殷璃一个血脉,所以区区十万两根本便不够。”
“所以便给你一艘船收益的三成?”
“若是我有意的话,还可以升。”萧惟冷笑。
长生托着下巴沉思起来,“看来他真的很看重你。”
“我没答应!”萧惟赶紧道,省的她又胡思乱想,“你也别”
“你当我想钱想疯了?”长生白了他一眼,“便是真的到要把你给卖了的地步决计不会卖给那殷璃小姑娘,省的她嘲笑我。”
萧惟松了口气。
“出海危机重重,我便是不要你了也不会让你去送死。”长生继续道,“你啊,便好好跟我在这里卖包子吧!”
萧惟伸手抚着她的脸,“就跟着你,哪里都不去。”
“哈哈,赶也不走?”
“不走。”
“那岂不是成了癞皮狗了?”
“主人你需要我看门吗?”
“癞皮狗可看不了门!”
“那便当狼狗!”萧惟说完,一把将人抱起。
长生嚷嚷,“铺子还开着呢!”
“包子没人要!”
“谁说的?我的包子生意可好了!”
萧惟将人放在床榻上随即压了上去,动作娴熟的一气呵成,虽说动了情了,也下了手,但最终还是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你先休息,我去给你烧水沐浴”
便是没有突破最后的防线,可这入夏了,两人痴缠了一番还是弄得一身汗。
长生娇喘吁吁的,看着他强忍的一阵青一阵白,“其实现在安全期怀孕的可能性不高你”
“不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不是还有药吗?”看着他这般,她于心不忍,她心疼。
“不行!”这次更坚决了,为了他逞一时之欲而让她受苦,他怎么能做得出?
长生无奈了,“那那要不要不我用其他法子帮你”说完了这话,老脸顿时一片滚烫。
萧惟也被她这话给震住了,好半晌都回不神来。
长生想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她说什么了她?!
“不行”萧惟低下了头吻着她娇艳的唇,“我舍不得。”他连药都舍不得让她吃,哪里能让她做那些事情?“你且等会,我去烧水。”
“我爱你。”长生道,黑眸水艳艳。
萧惟浑身一颤,哪里受的了这些?可受不了也得受,要让她好,便只能自己忍着,“我去烧水。”
长生裹着被子笑的欢快幸福。
殷家最近的气氛极为的压抑,殷辉得知了妻女所做的事情,下手处置丝毫没有手软,两个女儿给直接定了人家了,下个月便直接发嫁了,而且还是远嫁,虽说对方都算不错,可跟殷家的家业相比却远远不够看,至于殷夫人杨氏,直接被关起来了,不过还是锦衣玉食地养着,可这女儿被嫁出去了,还嫁的那般远,杨氏的血脉到了自己这里算是断了,这由杨氏经营而来的殷家家产最终落到了一个扫把星的小贱人手里,她哪里能甘心?再锦衣玉食也无法抚平她内心的怨恨,可这又如何?还能如何?从杨家商行变成了殷家商行之后,便已经注定了这个结局!
这主母被关,两个小姐被定亲,没嫁之前也都被关在院子里面不许出来,下人们哪里会不惶恐?
尤其是这夫人小姐的院子时不时传出恶毒的咒骂。
下人们都怕听的多了活不长。
还有便是这府里的下人多多少少都有欺负过那位堂小姐的,据说老爷是做了决定让这堂小姐招婿,继承这偌大家业呢。
要是这堂小姐要秋后算账,他们哪能落的一个好?
殷璃不管这些,不管是杨氏母女还是那些惶恐的下人,死里逃生之后她只是希望将来若是再发生危险的时候能够有人在自己身边,而这个人如果无缘,怎么她每一次遇险都是他出手相救?青云寨那次可以说是巧合,可这一次,他们明明不可能再见面的,可老天爷偏偏把他送到自己面前了,不是有缘是什么?!
就算知道他不喜欢自己甚至厌恶自己,可是可是她还是不想放弃!
现在她不再是孤女,她有二叔帮她,应该应该比当初在青云寨的时候更加有希望的!
“二叔,如何?”
从二叔答应下了她的请求,殷璃的心便没一刻安宁过,昨晚上更是辗转反侧,几乎一晚上都没睡,今早二叔出门之后,一颗心更是煎熬的厉害,现在终于等到二叔回来了。
萧大哥
萧大哥他会答应吗?
“他没答应。”殷辉也没隐瞒,直接说了。
殷璃小脸顿时暗了下来,整颗心也沉入了冰冷的水底,“我知道我就知道”他不会答应的,她早就该知道他不会答应的,他为了那个女子连前程都不要,放弃一切与她私奔,现在怎么会愿意来当殷家的赘婿?
“你也先别着急。”殷辉见她伤心的样子,心疼安慰,“这男人有时候难免糊涂,等时间长了便会知道唯有这权势财富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有了权势财富,还愁没有女人?”
“可可他为了那个女子连水师的官职都不要了二叔,您不知道他为了立军功付出了多少青云寨那一年,他九死一生”殷璃含泪道,“可是可是她怎么可以让他就这样丢下一切陪她私奔?她怎么可以这样做?”
若真的爱萧大哥便该事事以他为重!便不该让他为了她舍弃一切!
她到底爱不爱萧大哥的?!
殷辉却是肯定道:“正是因为如此,只要他醒悟过来了,便更不会拒绝殷家给出的提议。”
殷璃不明白。
“他为了这般一个女子放弃了用性命换来的官职,等到后悔的时候,却不可能再失而复得。”殷辉正色道,“若是我没猜错,当日他离开水师的时候必定是闹得很不愉快,否则便不会如此不愿意与我提及水师之事,在仕途上他可以说是断了的,这般做惯了官的人,不能走仕途,怕也想不到其他出人头地的法子,如今有人送上了可以让翻身的法子,哪里会放弃?”
“可是他现在对那女子十分的痴迷”
殷辉冷笑,“那是因为他还没经过困境,等他陷入困境,那女子又无法帮他,还拖累他的时候,他便会动摇,便会开始后悔。”
殷璃将信将疑。
“阿璃。”殷辉看着侄女,慈爱而坚定,“你是我们殷家唯一的骨血,二叔绝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你且再等等,二叔定会让你如愿!”
“二叔你打算如何做?”殷璃握着拳头问道。
殷辉笑道:“这个你便不用管了,只要好好等着二叔的好消息就是了。”
殷璃咬着牙下唇,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点头道:“好,我听二叔的。”
她不是要害他,她绝对不会害他的,她只是让他明白那个女子只会害了他,就算他还是不喜欢他,他也值得更好的女子,那般一个不知廉耻、毁了他仕途还嚣张跋扈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放荡女子,根本便没有资格当他的妻子!
萧大哥,你要明白我是在帮你!
我是在帮你!
殷辉的确是打算成全侄女,不管是对侄女的补偿还是为了殷家的未来!当年他离家虽然是意气用事,但却并未后悔过,唯一后悔的便是走的时候将家中所有钱财都偷走了,让父母在短短的两年之内先后去世,更后悔给兄长写信,相邀他见面,害他命丧水匪之手!
他从未告诉过阿璃他们之所以外出是因为他,将来也不打算告诉他!
他会给她最好的一切,给她所想要的一切!
那萧惟并不是赘婿的最好选择,若是他明白过来权势财富才是最重要,未必会安分守己地当赘婿,当年他做过的事情他也会做,但是他不是杨家老头,既然他敢让他入赘,便有法子制住他!再者他也并非一无是处,他虽已离开水师,但毕竟在水师中待了那般多年,阿璃说他还身受水师总兵的看重,这些都是人脉!
当今皇帝是尤为之军,泷州的情况怕是不能维持多久,跟朝堂打好关系,尤其是将来可能成为东南最大势力的水师打好关系,对殷家来说至关重要!
所以,不管是为了阿璃还是为了殷家,这萧惟他都得拿下!
安抚好了侄女之后,殷辉便离开了,这才出了侄女的院子,便听后院的管事说夫人要见他。
殷辉冷笑,“让她好好养着,只要她活着一日,我便不会亏待她!不过若是她还妄想其他,也休怪我不念夫妻之情!”
“是。”
殷辉冷笑离开,并不觉得自己有做过,没错,当年他是入赘为婿,但他没占他杨家任何的便宜,若没有他在船上舍命相救,杨老头早就命丧海贼之手,若没有他后来的斡旋,那艘船根本便回不来,杨老头便是抱住了一条命也保不住他的那份摇摇欲坠的家业!
他入赘杨家之时,杨家早已经破败不堪了,是他保住了那艘船才让杨家有了喘息之机,是他在入赘杨家之后殚尽竭虑,四方谋划这才让杨家度过了危机!
可杨老头怎么对他的?
时时刻刻防着他,却又恨不得他鞠躬尽瘁,他女儿独自不争气生不出儿子,却成了他责难他的借口,时时羞辱,便是他那女儿,即便与他同床共枕生育一双女儿,却也没把他当丈夫看待。
他就是他们杨家的一条狗!
可即便如此,他也还是念着最后一丝情分,没跟他们翻脸,可没想到他临死了居然还要害他,他担心他死了之后他会占了他们杨家,便想着先把他各弄死了,虽然他女儿没生出儿子,但也生了两个女儿,到时候再招婿便是了。
若非他命大,他早就命丧黄泉了!
既然他这般怕他夺了他们杨家,他便做给他看,在他死之前让他亲眼看着他将杨家变成殷家!
现在,他也绝不会给杨家翻身的机会!
杨氏所生的两个女儿也的确是他的亲生骨肉,可谁让她们姓杨?谁让她们有这么一个恶毒的母亲?
杨氏在生了次女之后便伤了身子不能生育,也便狠毒地让他不能再生育,她以为她做的滴水不漏,可她哪有这般本事!
殷辉念着多年夫妻之情与两个女儿让她继续荣华富贵地当她的殷夫人已经是极为仁义了!
阿璃是殷家唯一的血脉!
他怎么也得让她如愿!
萧惟还不知道殷家叔侄已经对他志在必得了,若是知道了怕是会被长生嘲笑的脸都没了。
他的日子还是平静安逸地过着,唯一的不愉快便是那档子事,有时候他想着要不要主动出击,将殷家这个隐患给灭了,好安安心心地跟长生生儿育女。
这血气方刚的男子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
长生姑娘笑眯眯地说,好啊,那你打算用什么法子主动出击?
萧惟顿时脸僵了。
长生姑娘也知道最近他是憋屈了些,也克制着自己不撩拨他了,贤妻当的那是一个贤惠,至于那殷家,她觉得萧老板也不需要这般火急火燎的,人家既然出了这般大的筹码了,自然便不会赌局没开便散场了,所以一定会出手,只是没想到居然会用这般卑劣的法子罢了。
有人吃了他们铺子里的点心包子拉肠粉上吐下泻食物中毒了,而且还不止一个,是很多人。
集体性的食物中毒事件。
这般的事件便是在上辈子也足以摧毁一家店铺更何况是在这般年代,铺子当即便查封了,萧惟作为老板被逮去了衙门了。
这衙门的人前脚将萧惟带走,后脚殷璃小姑娘便登场了,火急火燎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出事的是她老爹,哦,不是,应该叫老公才是。
是可忍孰不可忍!
“怎么回事?怎么会吃坏人的?萧大哥什么时候被衙门抓走了的?”
长生双手抱在胸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殷璃被她看得毛骨悚然,但一想到她这是在救萧大哥是在帮萧大哥便咬牙挺住了,“萧大哥做的包子怎么会吃坏肚子?”
“殷小姐的意思是我做的?”
殷璃咬着牙,“我相信萧大哥!”
“是吗?”长生继续似笑非笑,“那你还真的信对了,今天的包子还真的是我做的,你要不要去衙门说一声,换我进去?”
“你怎么可以这样!”殷璃气红了脸,“萧大哥为了你放弃一切,现在你犯了事情却让萧大哥替你受过,你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长生冷笑,“他是我男人,别说我做出几个包子吃坏人肚子,便是我杀人放火了,他也得先替我挡着!”
“你——”殷璃瞪大了眼睛,没见过这般无耻的人。
长生继续道:“殷小姐也不必这般火急火燎的,不过是吃坏肚子罢了,又没死人,大不了便是赔钱封铺子挨几下班子罢了,过两日便能放出来。”
“你——你——”殷璃气的浑身颤抖,“我不会让你祸害萧大哥一辈子!”
“哦?那你想要如何?”长生笑道。
殷璃咬着牙,“你根本配不上萧大哥!”
“你便配的上了?”长生冷笑,“连下药都只会下这般死不了人的药,你又有多少本事配得上你萧大哥?”
殷璃小脸一白,“我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不明白也没关系,记住便行。”长生继续道,“我这辈子受了不少的气,但给我受气的不管是谁最后都没什么好下场的,姑奶奶我可是立定了决心要好好修身养性,这才开了这家铺子,可现在既然殷小姐非得要来破坏,那我便只好重新出来祸害人了!”
“你你需要口出狂言!”殷璃白这小脸道,“我一定不会让你继续祸害萧大哥的!”
“他巴不得我祸害呢。”长生冷笑,“若是我不祸害他了,他才该伤心了。”
“你无耻——”
“你殷小姐便有耻了?”长生笑道,“这般迫不及待地来跟人抢男人,怎么?你殷璃嫁不出去了?还是早便与人苟且了这肚子里装了货见我家男人相貌俊美有体贴入微便跑来赖上了?”
“你——”
长生继续嚷嚷,跟个泼妇似得,“我告诉你,我与我夫君情比金坚,别说你们使这般下作的手段来迫害我们,便是你们拿刀子夹在我们的脖子上,我们也绝对不会屈服!”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殷璃气的动手了。
长生哪里会挨她一巴掌,躲过了之后便哭喊着,“没天理啊,殷家小姐勾引我夫君不成就在我们家的面粉里面下药,害我夫君被衙门抓了,现在还来逼迫我,没天理啊!”
殷璃恨不得撕了她的脸。
“小姐!”跟着来的丫鬟拉了拉自家主子。
殷璃这时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周边铺子的人都围了过来,还有不少方才看热闹才散去的行人,这时候也围了上来了,小脸顿时更白了,“你你——”
哪里还不明白她撒泼的目的?
“大家为我评评理,我家夫君虽然长得不错,但一向循规蹈矩的,这心里眼里也只有我一个,可这殷小姐,不就是海贼上岸那晚上,她被海贼追闯进了我们家的院子,我们夫妻见她可怜便收留了他,谁知道她居然那般不要脸的瞧上我夫君了,仗着自己是殷家商行的小姐便勾引我夫君,勾引不成,便害我们封铺子进监牢,比我们夫妻分离,去给她当赘婿!”
“你胡说——”
“我胡说?我胡说什么了?是你没有三更半夜被海贼追连裙子都没穿地闯进我们家?还是你没有瞧上我夫君,日日盯着我夫君看?”
殷璃被气的脸色发青了。
长生继续道:“你不是要招婿?你二叔把他的老婆女儿都给关起来了就是要让你招婿,然后把家产传给你!你敢说这不是真的?还有你二叔见我夫君不受你勾引,便对我夫君威逼利诱,这不是真的?当日凤凰楼的人可见到你二叔将我夫君请过去的!至于我们家包子是不是你们做了手脚,等衙门一查就是了!我们铺子的材料进货都有登记,从哪里进的货都一清二楚!”
“你——你——”
“就算这些殷小姐你都不承认,那你现在跑来质问我是真的吧?”长生继续道,“各位街坊邻居都看的清清楚楚听的清清楚楚,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喊别人家夫君一口一个萧大哥萧大哥,还说人家婆娘祸害夫君,不是瞧上了人家的夫君是什么?殷小姐,就算你要招婿凭你们殷家的财力也不难招到好看的男人,一个不够招两个估计也行,为什么偏偏得抢人家夫君?我告诉你,我家夫君虽然看起来文弱,但脾气可是硬着呢,即便你把我给害死了,他也绝对不会给你当赘婿!”
“你们根本就没有成亲!”殷璃怒道,“你水性杨花不知廉耻蛊惑萧大哥与你私奔,你才是那个”
“啊!”长生大叫道,“大伙儿快给我评评理吧!我们夫妻堂堂正正过日子,怎么便遭了这般的祸?好端端的夫妻被说出私奔!殷小姐这是要逼死我啊!”嗷嗷嗷。
先给她上点小菜!
“殷小姐你太过分了吧?”
“是啊,人家小夫妻恩恩爱爱的,你怎么能做出这般不要脸的事情?”
“人家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殷小姐真的没穿裙子被人救了?”这声是细细的议论声。
“谁知道?”
“怕是因为这样,这殷小姐才会赖上人家萧老板的。”
“有这可能。”
“殷小姐”
各种质疑甚至谩骂的声音纷纷响起,殷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而她面前的女人却是冷着嘴角一副受害人的姿态。
她想杀了她!
想马上杀了她!
“小姐,我们先回去吧!”丫鬟见状知道自家主子是栽了跟头了,或者本来就不应该这般着急,“有老爷给小姐做主呢!”
殷璃颤着身子僵住原地,那模样想要吃人似得。
长生嘴角泛着若有若无的笑。
“你等着!”殷璃一字一字地道,“你等着!我一定会让所有人看清楚你是什么东西,一定不会让你祸害萧大哥!”
她一定会让她为今天羞辱她的事情付出代价!
一定会!
殷璃走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安慰了长生一番,也散了。
长生看着被贴了封条的铺子,眼底浮现了许久没有过的戾气,谁让她过不了安生的日子,她便让他连日子也没得过!
殷辉的确是让人动手了,之所以没有下狠手还是觉得没有必要,就算泷州官府管不着他们,但若是死了人了,终究是不好收拾,尤其是这泷州各大商行之间也是明争暗斗。
可他没想到殷璃居然会这般沉不住气,居然一出事便跑去了,而且还被人羞辱成了那般样子。
他既是心疼又是愤怒。
心疼是对自家侄女,愤怒之人便是想要毁了自家侄女的可恨女人!
这急匆匆赶回了家中,便得知了殷璃在踏进家门之后便晕厥了过去了,更是又惊又怒,“你们怎么照顾小姐的?!”
下人们惊恐不已。
殷辉恨不得将这帮子没用的奴才给打杀了。
“二叔”
殷辉忙上前,“二叔在,二叔在!”
“二叔”殷璃话还没说完便哭了,“二叔我恨我恨她她太恶毒了——二叔,我恨她!”
“有二叔在,二叔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殷辉阴沉着脸,“二叔现在便去帮你逃回公道!”
殷璃一愣,脸上闪过了一丝的慌张,但想起了先前那顾氏对她的羞辱,便咬住了下唇,什么也没说地点了点头。
不能怪她!
是她自己自作孽的!
殷辉这气狠了,他没打算对萧惟下狠手,但是他那妻子却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他就不信了若是她那妻子没了贞洁,他还会愿意为了她什么都不要,还与他作对!居然毁阿璃的名声,该死!
“你去找两个人”
可长生不见了。
她傻了才会继续呆在那里,至于去了哪里,这泷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躲一个人还不容易?
在离开之前还没忘记给殷老板留一封信。
殷辉看了信之后脸色阴沉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气急败坏,“给我把她找出来,直接送上船——”
管事脸色一变,连忙应是。
那小娘子若是能逃了的话便算是大幸,若是真的被抓到了那可就遭殃了,这商船在海上行走最短也要一年半载的,一堆男人在船上憋着,若是被送上船去,比妓院里的妓女怕还要痛苦百倍。
泷州没有州府,现在衙门的一切事务都是由州丞处理,不过日常处理的也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要不便是给这泷州大商行跑腿,日子过得要多憋屈便有多憋屈,可没法子,现任州丞朝中没人,也不过是同进士出身,且还不小心得罪了人,被弄到了这比鸟不拉屎还遭罪的地方,在走不了又不愿意扔了官帽子,便只能继续熬着。
这一晚上,他又是一肚子憋屈地回了家,自家夫人却神秘兮兮地将他拉到了书房,说里面有个姑娘在等他。
他一听更是炸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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