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明,你!”荀悠长狐疑的看向自己的三弟,忍不住向前两步。荀悠明却忽然回头看他,这个突然的举动下了他一掉,然而接下来看到的一幕却更加让他吓了一跳,原来此时的荀悠明双目竟然尽皆化为纯黑之色,根本没有了眼白的部分。而眼睛四周青筋直冒,看上去如同有无数血管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一样。
“这是?”谢长老看着眼前诡异的荀悠明,却只见他对着自己二人非常诡异的一笑,接着重新扭头看向了战场之中。
战场之上,王长老凌空的身体又消瘦了不少,而且他那原本苍白的须发此刻竟然如同朽坏了一般,不少头发在劲风之中纷纷散开碎成粉末,只是一会儿的光阴,王长老那原本浓密的须发已经半秃,整个人显得有种随时都会死掉的感觉。
而他身下被白色光芒笼罩的古亭之中,一个隐隐约约的模糊身影正被白色的文气光芒炙烤压制着,那庞大的力量如同泰山一般压在身上让她似乎只能勉强挣扎,却挣扎的极为微弱。
而荀悠明看向那里,黑色的眼睛中似乎根本没有任何忧虑之色,双眸之中黑色的文气光芒忽然一闪,接着两根如同针一般的黑色文气从双眼陡然射出闪电般的刺向兰亭之中:“存在我这里的,还给你吧。同时,也请让世人看到你恐怖的力量。”
似乎对荀悠明射出的黑针一般的文气有所感应,亭子中央的身影忽然一振,接着似乎转头看向了黑针飞射过来的方向。
与此同时,荀悠明扭头看向二人,发出一声怪笑:“王羲之的确是书圣,书法天下一流,堪称书法之宗。但如果之论影响和在古族与普通人中流传的广度来说,他可不是唯一的那个强者呢。毕竟无论是兰亭序、黄庭经、乐毅论还是初月帖,又有谁能够背诵下来?我想除了兰亭序之外,其他的连知道的都很少吧。而我的文魄,她的才学可是达到天下皆知的地步呢。”
“天下皆知?”谢长老脸色一变看向战场方向。
之间看似很小很不起眼的两根黑针刺中那白色的光芒之后竟然爆发出两朵火焰,这黑色的火焰并不大,却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它似乎可以点燃文气一般,碰触到白色的光,白色的光便跟着慢慢燃烧起来,那燃烧的朵朵烈焰化作片片黑色的莲花,眨眼间就绽放出数朵来。
“黑莲?不对,是青莲!难道是?”谢长老脸色更加苍白起来,看着点绕兰亭白色文气的朵朵火花,那一朵朵的火原本只是黑色,与白色相合却变化成了青色。
“不错。虽然不完全对,但也差不多正是前辈的猜测。那么,结束这一切吧,李青莲!”荀悠明的话语未落,兰亭之中的人影身上却爆发出一种极为纯粹与外在的青莲火焰根源相同的文气波动,一下子将整个兰亭点燃起来,整个兰亭一时间犹如一个巨大的火把,火把上的火焰则是一朵完全汇聚成形的巨大莲花。
“不可能!”王长老嘶哑着声音惊诧的大叫,一咬那松动的牙齿,双手合拢一拍:“集我之力,舍我之躯,兰亭集序,书圣降临!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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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亭忽然一振,接着向内部狠狠的挤压而去将那燃烧中的人影再次罩住,被唤作李青莲的文魄却似乎并未有丝毫惊慌,双足用力一顿,接着整个人身周的青莲之火如同螺旋一般疯狂旋转起来将外来的力量统统点燃并且弹开,终于几根立柱同时发出断裂的声音,伴随着这个声音,亭子的顶部向上空飞去,而王长老看向立柱崩裂的亭子,却露出一抹决然的笑容:“一切交给您了。”话语未落整个人便化为齑粉凌空飞扬飘散开去。
那亭子的顶部此刻飞在空中一转,重新变回收稿一样的模样,文气同时收敛起来,接着一个个古字从文稿之中冒了出来,与此同时那文稿也渐渐变成了半透明的颜色,那些古字凌空旋转,一个个组成人的躯体形状,接着一道强光从无数古字中爆发而出,那人形渐渐有了五官轮廓和衣着外貌,赫然是一个手持毛笔身穿白色鹅毛羽衣的少女来,少女持笔看向下方的李青莲:“好强的文气,竟然逼的我的后代用尽心力生命将我召唤至此。不过你的文气虽然澎湃磅礴,却充满了暴虐的意味,恐怕只是迷失了心智的文魄吧。就让我将你打醒吧。”
“虽然很强,但是很呱噪啊。”李青莲看着眼前凌空而立的鹅毛羽衣少女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
“呃?我是王羲之。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我的后辈吧。那么让我见识你的力量吧。毕竟并非是共鸣者召唤的我,只是凭借古物中的文气唤醒降临,无法停留太多时间呢。”王羲之微微一笑,接着手一扬,身周的鹅毛羽衣之上无数鹅毛凌空而起,撰写无数文字:“那么第一手,草书十七帖吧。”说着那些鹅毛之上文气陡然激增,每只鹅毛都犹如一只毛笔,竟然凌空开始写出一行行的文字,那些文字皆是草书书体,《十七帖》是王羲之草书代表作,因卷首由“十七”二字而得名,真迹早已经遗失,然而文魄现世,真迹现场书就。
无数草书笔意,恣意犹如龙蛇,浩瀚犹如星海,向着李青莲的方向打去。
“轰轰轰轰轰!”数不清的文字坠落,犹如漫天星斗坠下,李青莲身周青莲由于烈火,寻常古字根本无法近身,但这些文字却一个个犹如能贯穿她的火焰一样竟然射入烈火之中直指她的身体。
“我的入木三分可没有射不穿的东西呢。即便是火焰恐怕也拦不住我的字!”王羲之自信一笑,手中笔一转:“既然让我王家付出代价,那么你就老老实实的接受教训就好了。”
入木三分,是书圣王羲之字意上突破字体而获得的一种力量,传说之中王羲之出身于魏晋名门琅玡王氏,他七岁就擅长书法。晋帝当时要到北郊去祭祀,让王羲之把祝词写在一块木板上,再派工人雕刻。刻字者把木板削了一层又一层,发现王羲之的书法墨迹一直印到木板里面去了。他削进三分深度才见底,木工惊叹王羲之的笔力雄劲,书法技艺炉火纯青,笔锋力度竟能入木三分,此成语因而才得以问世。
所以书圣出手,即便是寻常文字也有着莫大威力,这已然不是文气浓厚程度与书法自身的差距了,而是力量层次之中全然站在高低两处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