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微型化减少了阵盘承载的要求,若是破解了一系列的难题,无论是在制器还是符文,都会带来极为深远的影响,那个三才剑阵盘就是极佳的例子。
想到这里,天衍真君又记起了那个颇能折腾的杂役弟子,据说此人学习阵道知识还不到半年,就已经达到了这种地步,无疑是一位阵道天才。
更为关键的是,此人思维开阔,创新意识极强,偶尔流露出来的阵道观点,无不令人眼前一亮。
这样的人才,若是不能为阵堂所用,岂非是一项巨大的浪费?或许,现在就应该将他拉入阵堂,至于杂役弟子的身份,对于本君来说,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再说他开创了阵法微型叠加流的先河,给他记一大功也无可厚非,有这样的功劳,本君便可名正言顺的将他提为阵堂外门弟子。
想到这里,天衍真君挥了挥手,一道无形的威势压下,大殿之中立即噤若寒蝉。
“虽然阵堂人手不足,但阵法微型化的研究势在必行,大罗周天剑阵过于复杂,那我们就从简单阵法着手,以积累经验,培养人才。本君会择日向掌教真君提议,我阵堂要放宽条件,广招弟子,同时,向整个灵域发布招贤榜,凡是阵道修为不错的散修,经核验后,都可为我阵堂客卿长老。即便我们现在搞不成,也要为阵堂储备人才,将来终有一天,我们能够将大罗周天剑阵微型化。”
天衍真君斩钉截铁的说着,众长老感受到堂主的决心,不管心里愿不愿意,至少表面上都齐声应是。
见此,天衍真君点了点头,不管众长老是不是真的支持,但至少不能成为阻碍。
随后,天衍真君特意叫出一位白须飘飘的老者,吩咐道,“另外,柳长老,你负责为三才剑阵微型化的那位杂役弟子请功,并将之招为阵堂外门弟子,那小家伙挺能折腾,好像惹下不少麻烦,免得有其他变数。待他来后,你便亲自教导他阵法,莫要埋没了他的阵道天赋。过段时间,本君会亲自考校他的阵道修为,明白了么?”
那柳长老深感惊异,忙低头应诺,同时也在心里为那位素未谋面的杂役弟子感到庆幸。天衍真君话里话外,无不透露出对那位杂役弟子的重视,若是有幸,此子将来未必不能被天衍真君收为亲传。
此时,叶崇完全想不到他无意间发表的一篇文章,竟然引起了阵堂堂主天衍真君的莫大重视,更想不到堂堂的阵堂柳长老为他请功之事而在稽考院为之奔走。他还是按照既定的步骤,白日里处理商行事物,研究阵道图解,修炼天罡地煞不灭体,兼修养生功法长春功,在晚上,则是梦入太虚幻境,修炼太虚幻真录太初篇,兼给幻星剑吸收蜃气。
就在他认为,这样悠闲的生活可以持续到举行登天之路之时,某一天正午,苏崖一脸气愤的闯进了院子。
因为叶崇一力推动放权的缘故,商行的绝大部分事情已经不需要他亲力亲为了,便是苏崖也独自负责了商行餐饮连锁店的一滩事务。
“苏崖,何事把你气成这个样子?”叶崇抬眼看着满面怒容、气喘吁吁的苏崖,心下不禁有些奇怪。
便是整天盘坐在聚灵阵中的安新,都不禁转过了头,关注着这边的动静。
“安董、叶哥,巡城司实在是太过分了。我们商行的酒楼刚刚在朱雀大街开业,巡城司就把每日垃圾车的运送路线改在了酒楼后巷,而且,运送时间也选在了客人量大的正午。更为可气的是,那些运送垃圾的仆役,路过其他地方的时候都把垃圾捂得严严实实,偏偏到了我们商行的酒楼地盘,就故意把盖子掀开,散发的臭气都把客人熏跑了。再这样下去,我们酒楼的名声可就完了。哪怕我们再有揽客的手段,也没有客人会来臭气熏天的环境就餐的。”
苏崖挥舞着手,一脸怨气的将情况诉说了一遍。
叶崇听完,沉吟了一会儿,回头与安新说道,“近些日子,其他商铺的掌柜也有反映,巡城司多有检查骚扰举动,特别是商行总部所在的朱雀大街,检查更是频繁。看来,巡城司里有人故意针对咱们啊。”
与上面的联络多有安新负责,这段时日以来,一些望仙城的官方机构对于星夜商行的恶意总是不经意流露出来,安新虽然凭着以前的关系,拜会了一些大佬,表面上压服了一些反对的声音,但私底下,针对星夜商行的小动作却始终不绝。为此,星夜商行不得不专门成立了公关部和保卫部,负责商行外部环境的稳定与安全,而这两个部门正是由安新全权负责。
安新也沉下脸来,不由对巡城司的某些人产生了极度的厌恶。“我商行每月给巡城司的份子钱从来不少一分,这巡城司居然还找我商行麻烦。依我看,必然是巡城司的袁长老从中作梗。他是卫家的姻亲,在巡城司向来为卫氏商行张目。如果想要彻底摆脱巡城司的麻烦,就必须把此人搞定,否则,咱们商行就是给巡城司再多的份子钱,也是无用。”
“安董、叶哥,听说保卫部新近从东海招募了几个从尸山血海杀出来的金丹修士,我看不如……”苏崖冷哼一声,手掌轻轻的做了个下切的动作。
叶崇摆摆手,并不赞同,“此例不能开,望仙城就在本宗山门脚下,若是袁长老被刺身亡,且不说对方必定会展开报复,单单宗门密侦司的彻查就躲不过去。况且,保卫部那几个东海来的金丹修士,早就在宗门的监控之下,稍有不慎举动,就会为商行引来灭顶之灾。”
安新沉思了一会儿,方道,“叶崇说得对,对付袁长老,我们得另想他法。”
叶崇笑道,“说到底,我们也是暗地里扯天河真君的大旗,但从未得到过天河真君的承认,是以没有元神真君明面上的支持,有些人终究还是不把星夜商行放在眼里。不过,到了这一步,索性我们就先斩后奏,将我欠天河真君的债务,转为星夜商行百分之十的股份,然后彻底亮明天河真君的旗号,借执法堂之手打压巡城司的袁长老,你们看如何?”
叶崇虽然欠天河真君一亿多灵币的债务,但对于此刻以滚雪球般发展壮大的星夜商行来说,随时可以提现还上。给予天河真君百分之十的股份,更多的用意是借用天河真君的名头,阻止有心人的恶意和窥伺,确保星夜商行的正常发展。
所以,这个想法得到了安新和苏崖的一致赞同,当然,真正要把这个想法变为现实,还得征得司徒长老、沈焉等众股东的同意,当然,这只是一个程序问题。
至于司徒长老成为股东,却是在商行交付了独轮车后。水运司抛开了车马行,组织空闲下来的杂役弟子,通过使用独轮车完成了仓库至望仙城内这一路段的粮食转运任务,使得粮食转运的成本大大降低,水运司因此在夏季的粮食转运任务中获得了极大的利益,同时,也对澜江水道上卫氏家族一家独大的局面发起了猛烈的冲击。
这时,急切需要盟友的司徒长老,以水运司的部分转运收益做股,加入了星夜商行,取得了商行百分之五的股份,以换取星夜商行对水运司的全力支持,以便对抗卫氏商行越来越严厉的经济封锁。
至此,叶崇和安新两人在商行的股份降低到了各占百分之三十。在以后,叶崇还要进一步扩大股东的数量,争取更多强力人物的支持,最终,他只要手中控制的股份数量保留到百分之五十一即可。
也因此,不可避免的,星夜商行走到了对抗卫氏商行的第一线,受到了来自卫氏商行各方面的挑衅和打压,而巡城司的袁长老正是其中的急先锋。
安新沉声道,“只能如此了,但如何借力打力,还需从长计议。”
叶崇哈哈一笑,“这有何难,你上回说的那个堪称执法堂的蛀虫,最令人不齿的那个家伙,好像是杂丹修为的执事上官宏,我看就可以用他嘛。”
听闻此人,安新面露厌恶之色,“此人就是一个坑蒙拐骗、无所不为的腌臜货色,若非堂主念旧,看在上官世家的面子上,上官宏这个声名狼藉的败类早就被赶出执法堂了。小叶子,我们有江长老的支持,何必找这样的人合作?”
叶崇却不以为意,淡淡道,“恶人还需恶人磨,江长老是正人君子,对付巡城司袁长老这样的伪君子,终究还是隔靴挠痒,感觉差了些。反而上官宏这种无所顾忌的真小人,才能吃定袁长老。听我的没错,安董,吩咐公共部的负责人备一份价值百万灵币的厚礼,送到上官宏的府上,就说今晚,安新和我请他在七星酒楼一聚。”
苏崖向来对叶崇颇为信服,见安新也没有出言发对,当下转身出去吩咐公共部的人去了。
到了晚间,叶崇与安新一道来到七星酒楼的顶层雅间,等候上官宏的到来。同时,为了迎合上官宏的口味,还特意从天香楼请了几个绝色艺妓一起陪同。
直到月上柳梢之时,一位面白无须、长相俊朗的中年修士,在苏崖的陪同下,一步一摇的踩着沉香木梯,踏上了七星酒楼的顶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