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接过孩子，背过身去解开衣衫，孩子够着了奶，“啪啪”吸得有声。
周可馨有些尴尬，连生怕她生气又要走，便紧紧将她揽在怀里。周可馨粉拳狠狠给了连生一下。连生笑笑道：“季节没到，到了自然开花。”
周可馨听了忍不住伤心道：“我害怕，连生。乐斋先生说我一生无子，我们一起有一年多了吧，你又是懂医的，按理早该怀上……当初在汉阳陶家，我就该狠心不见你才好。”
“别说傻话，就算一生无子，你也得一生守着我。离了你，我会死！”
周可馨看着连生，知道他对自己爱的彻心彻骨，可总有一股莫名的焦躁，让她静不下来，像钻心的疼，又似闷热的炙烤，叫人喘不过气来。
周可馨道：“如今有了依玲，又有翠儿，你何苦还缠着我不放？”
“没有你，谁都不会有。有你才有一切。”
周可馨听得又生气道：“哦，我明白了，你得寸进尺，想我天天往你怀里送女人是吧？”
“没有。我不是那意思……”
翠儿在一旁听得脸红心跳，怕他们玩笑开得没谱，伤了情意，忙转身道：“夫人放心，翠儿不求名分，但愿能永远伺候您和主公，就心满意足了。”
周可馨见那孩子还叼着奶嘴，头一拱一拱的，小手儿也时抓时放，翠儿胸前虽有衣服遮挡，却隐约露出大半团白絮，瞧着比自己丰满很多。此刻翠儿说着忠心话，周可馨的心思却飞去了灵山妙海，一码没挨着一码。她抬眼看看连生，可不也盯着娃儿的奶嘴吗？
周可馨嗔道：“看够没有？当我瞎了？”
翠儿听周可馨冷不丁冒出这话来，自觉无状，忙走去床沿边上坐着。
连生嘿嘿傻笑，又不好解释，只是与周可馨紧紧相拥，企图用行动表明自己不是故意的。
周可馨幽怨道：“你倒是给孩子取个名字。翠儿和我相处十多年，暂时受委屈也罢了，可孩子是你亲骨肉，可不能没爹没娘、不明不白的。”
连生懒得避讳，将周可馨拉去翠儿一块，坐下道：“不错，这是我连生第一个儿子，必须光明正大地养大。长兄为父，将来是众兄弟的楷模，取名‘连成校’，你们觉得如何？”
“校者考也，准绳之义，为后来者比照。好！妹妹你说呢？”
“夫人……我听主公和夫人的。”
“以后私下里叫我姐姐好了。”
“翠儿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我们本就像姐妹一样。”
连生道：“成校是长子，如果朝臣们知道实为翠儿所出，将来诸事不宜托付，可要是当作馨儿所生，又难掩郑如琪和马氏伉俪耳目，这可如何是好？”
翠儿怯生生道：“主公，那夜之后，我害怕夫人知道了伤心，急忙随刘婆婆来浦江，可我没想到已然珠胎暗结，既是您的骨血，我怎么也要好好生下来。我可从没有要这孩子将来如何如何的野心。主公、夫人，你们不必为此烦恼。”
连生郑重道：“胡说。成校是我亲生儿子，又是长子，可由不得你想与不想。”
周可馨道：“要瞒过郑依玲和众位大臣倒不难，你带兵去攻采石，到我去金陵主持连大洪、王长春婚礼，已隔了八个多月，论上孩子前三个月不显肚子，能说得过去。只说我生下孩子之后赴的金陵，命翠儿将孩子带到浦江抚养。要郑如琪保守秘密，我也有一计……”
连生听周可馨说的有理，忙道：“只要郑如琪不张扬，成校能光明正大地归宗入嗣就行。”
周可馨低着头道：“郑如琪一直倾心于你。金陵兵变，仰赖她从宇成府里暗通消息，我们才能及时准备，又是她在和州央求刘婆婆为你配制冰蟾蛊毒的解药，才救了你、郑依玲和义圣王性命。是以她求我和依玲，让我们准许你娶她为侧妃。”
连生听得难以置信，忙道：“荒唐，哪有姐妹共侍一夫的道理？”
“怎么没有？尧将自己两个女儿，娥皇和女英，嫁给舜。再说了，她和依玲是堂姐妹。你先听我说完嘛。”
“好好，你说。”
“我和依玲觉得，这事得你自己愿意才行。她在古榕寺上香时求姻缘，又听玄光方丈说姻缘近在眼前，不劳他求，便央求着和你一道来金华，想设计要你落堕入她的情网。这时你只需顺势依了她的心思，要她保守成校的秘密，又有何难？”
“唉，可后世将怎么看我连生呢？荒淫更甚靖顺帝？”
“那可有更好的办法？难不成杀人灭口？”
“徒造杀业，还不如担荒淫的恶名呢。”
“就是啊。待娶了郑如琪，借着册封妃子的时机，将翠儿一并册立为妃就行了。”
连生在房里来回踱了几步，无奈道：“好吧。”
周可馨和翠儿四目相对，神秘地笑道：“瞧吧翠儿，我一早说了，男人听到这种好计谋，本是心里千求万盼的，还能不同意？”
连生又气又好笑：“馨儿，你说这话没良心啊。方才是谁眼泪汪汪求我的？现在我同意倒成不是了？”
“是求你不假，可当初是谁趁着瞎灯黑火祸害我们家翠儿的？”
“好好，左右是我不是，我就怕将来娶了郑如琪进门，又有一堆烦心事，到头来操心的还是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消停下来？你自个儿的身子骨又不是不知道。”
“我就这命，你不糟践我自己糟践。来，翠儿，成校吃饱啰！我抱它出去走走。”
“夜里风大，你哪儿都不能去。”连生见成校已吃饱入睡，便抢先从翠儿手中抱过孩子，轻轻放在摇篮里，转身熄了灯，拉着周可馨和翠儿的手往床边拽。
“你想干什么？越来越不像话，我可真生气了。”周可馨气道。
“我好些话还没跟你们说完呢，你不是相信一生无子吗，那我今晚便甘心死去。”
“你……瞎说什么？”周可馨知道连生在说她可能会“弑夫后自杀”之事。
翠儿并不知晓，紧张得瑟瑟发抖道：“好姐姐，我害怕……”
“看你做的好事，让翠儿紧张成这样。”
翠儿躲在周可馨背后，脸埋在她后脖子根轻声道：“不是说这个，我想你在我还好点儿。”
周可馨无语道：“你……你们是存心商量好了要欺负我？”
连生坏笑道：“好馨儿，我一世英名已经毁了，干脆坐实它，现在要说你们不是一条根上的并蒂莲，打死我都不信，成校有一个爹，两个娘，我能推谁出门？”
周可馨羞得无地自容：“哪有你这般耍赖的！我看你不是寺里长大的，简直是野狼窝里长大的狼崽子！”
翠儿紧张道：“你们小声点儿，成校醒了谁也别想睡。”
周可馨给两人半推半搡，便在最里面侧身躺下，翠儿不好抢她的有利地形，挨着外边的连生，心里怦怦乱跳，她拉过周可馨的手捏了又捏。周可馨感觉到她的手冰凉湿润，出了一手心的汗，便在她耳边安慰道：“大概那狼崽子第一次把你咬伤了，怎么紧张成这样？”
连生愧疚道：“不是我不懂怜香惜玉，那天真以为是你来着。”
周可馨刚才颇多顾忌，落不下面子，待三人真挤在一起时，心里薄薄的隔阂彻底捅破了，才认真疼惜起翠儿来。她抚着翠儿的脸道：“别紧张，这次没那么可怕的。”
翠儿趴在周可馨耳边悄声道：“我知道，是这里……胀得很，一碰奶水就汩汩往外流，全身都不自在，我一点儿都不想动……”
“哦。”周可馨明白了，想想也是，孩子都生了，还怕那点疼？她见翠儿扭捏担心的样儿，调皮心顿起，伸手到她胸前狠狠揉了几揉，戏谑道：“是不是这样啊？”
“要死了你，说了还碰……”
“好哇，敢这么跟我说话了是吧，还想不想我帮你？”
“这怎么帮啊？”翠儿有点不相信。
“当然可以。连生，帮翠儿吸透了再说……”
连生已听懂周可馨的意思，却张着嘴期期艾艾很不情愿。
“还不愿意呢？那你滚到隔壁房里睡去。”
“别。愿意愿意。你先来我这边，好东西待重装上阵时再喝。”
“你……”周可馨羞得背过身去，发狠誓再不跟他们俩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