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幕府时,里里外外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刚刚离开时的混乱不堪现在又变的和往常一样,有条不紊,要不是空气中仍充斥着一股血腥味,任谁也不相信几个小时前竟然哀鸿遍野。
杀生让人抬下今井的尸体,他嘱咐我去照顾修吾,以防万一,有任何情况都要向他禀报,我理会的点了点头,让他放心。我问他如何处理大人的遗体,他没回答我,旋即他头也不回的直接进入了东边的房间。
我只好回到客房,修吾仍处于昏迷状态,我坐在那里,方才有空闲去思考那些遗留的问题。我静静的看着这个“甩手掌柜”,昏迷过后什么也不管,可愣是把外面搅的天翻地覆。我靠着墙,对着天花板无奈的叹气。
从我离开去找杀生,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使得修吾和光秀会刀兵相见呢?又是为何修吾会不顾一切的要取野田的命?
我再次偏头看着这个肇事者,企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答案。这无疑只是自欺欺人罢了。我却心生了一丝恐惧,他一定掌握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才让他如此肆无忌惮。从我的角度,如果不知道之前的事情。我一定会以为野田是被光秀杀死,那么他是如何做到的呢?能将这些嫁祸给光秀,又使得光秀不做狡辩的被杀生杀死呢?而且,紧接着今井的死,似乎也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的这一环扣一环的远谋让人心生寒悸,虽说这是他别无选择才做的豪赌,可好多问题又无法解释,况且,他真的只是在赌吗?
同样,杀生的行为又让我不得其解,他在看了今井的尸体之后的大转变代表些什么?这都是假象?可我明明看见了今井的尸体,是他无疑,这一切到底有什么联系呢……
在我进行无尽猜想的同时,一个更大的网开始撒开!
直到第二天午夜,修吾才醒了过来。恰逢那时我无心入睡,脑海里又开始了思忖着那些零碎的线索,因为这一天里断断续续的思考,让我寻找到了一些细枝末节,却难以连成线。脑海里又不自觉得冒出那些问题,为何杀生以及今井明知道夜袭会在今晚,为何不让我提前到达一桥家领命,或者直接到纪伊藩守株待兔,除非……我根本就是他们抛出来的幌子,可是,为什么会以我做这个幌子呢?修吾吗?这样会让我做什么都安全,他在保全我!如果是这样,那今井为何不与杀生一同来到一桥家,庆笃肯定有实力保全他,这个点为什么会漏?故意的,可目的是什么,而且,代价太大。我这个时候最想得就是把这个躺在床上的人摇醒,一一问仔细。当我看相他时,说实话,这一天之间,我已经看他不下三十遍,这一次他居然动了,我像获宝一样赶紧喊着他的名字:
“修吾,修吾……能听见我说话吗?我是黄昏”
“水,水,水水水……”他虚弱的恳求道,语气极其微弱。我急忙从茶壶中给他倒水,我小心的递给修吾。他嘴唇开始皲裂,脸色煞白,他慌张的想起身喝水,但身上得伤让他突然咋呼起来,他不得不放弃这个动作,我赶紧让他躺下,慢慢得将水喂进他的嘴里。
之后,他在床上静默得躺着,我在等着他缓过气来,再询问他。他突然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艰难的转过头看着我。
“光秀,野田以及今井全都死了。”我明白他想知道什么。
听完他旋即闭上了眼睛,我这时不再打扰他,有些事,他想告诉我了,他自然会主动告诉我,现在我猜他的心里同样一团糟,好在他已经为他的父亲讨还了情理。
我转身出门,将这一消息告诉了杀生,他告诉我他明日会来看望修吾,希望我继续守在他的身边。
我回来之后,一直坐在修吾的身边,等候着他醒过来。
直到日晒三竿,这小子才不慌不忙的睁开眼,看着我憔悴的样子他还一脸惊讶。
“你怎么不睡觉呀?这样子让我很不好意思啊。”他那一脸的不好意思让我有想抽他的感觉。
“你这种任何情况下都没正行的行为迟早有一天会给你带来杀生之祸,你知道吗?”我故作的很生气,怒视着他。
“哎呦,吓死我了,趁我不能动,你实现你的愿望吧,要是我能动了,估计你就难了咯。”我看着他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就想拔刀了却他,免得在我眼前烦扰。
“勇士要三思,这开不得玩笑。”我故作要拔刀得动作让他惊慌失措,一脸严肃的对我说。
“在我面前别拿生命开玩笑,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当真。”我将拔出的那一部分又退回。
他嘿嘿得傻笑,让我更加按捺不住想锤他。
“病号并不是你的保护伞,我忍不住了就不顾一切了。”我用眼睛瞥了他一眼,当做是警告。
“切,看你这个样子就是想不清楚故意发泄的吧。”他撅起嘴唇,一副不屑的表情。
“我也没抱着你会给我讲的心情等你醒来。”我用结束得刀鞘顶他的伤口,他呜呜的狂叫。
“你这叫无耻,趁人病,要人命。”他用眼睛瞪着我,我相信,如果可以杀人的话,他眼神绝对可以杀我千百遍了。
“再叫唤就拔刀出来戳。”我恶狠狠得瞪回去。
他转而突然乖巧的看着我,我心里真的有拔刀戳他的感觉。
“哈,很多想不明白吧。”他拿捏住了我的短处,就又开始洋洋得意。
“适合吗?”我轻轻得问道,期间看也不看他一眼,免得伤眼。
“所以,再替我做一件事。”他神神秘秘的将我拉过去,付在我耳边说“去木真酒馆取一样东西,交给杀生。”我开始以为他还是没个正样,拿我打趣,因为他知道我嗜酒如命。后来听他的语气应该是真的,我也不去问他为何这么做,因为我们都明白,在这里每多说一句话都可能提高我们的危险性。
他让我将执掌带上,有人看见了刀以后会自动给你东西,如果对方犹豫,我再示出他给我的玉佩。让我将那个东西带回来给他看了之后再送给杀生。
修吾勉强的想坐起来,因为伤口的疼痛让他又不得不无力的躺下。
我等到杀生来了之后,退出了房间,并告诉他我会在这段时间内去解解馋,他默许了,大概是我这两天照顾修吾他才会如此大气。
我得到请示后步入了这个鱼龙混杂的闹市,一桥家坐落的位置是最繁华的地段。我出来后就发现我后面有尾巴跟随,杀生的戒心我再清楚不过了。我故意穿插几个繁忙的街区,再停留在几个酒馆,由后门逃身,几经周折,我才摆脱了这些烦人的苍蝇。我经过多次确定后才慢慢踱进酒馆。
之前我每出一个酒馆,都将酒囊中的酒倒在酒馆门口,表示我对这些酒的不满,并大声唾骂。让那些跟踪我的人放松警惕,方的脱身。所以此时也是醉意晕晕的,我进入木真酒馆时一路踉踉跄跄,任谁也看的出来这就是一个酒汉苦死求酒的样子。我找到一张空闲的桌子,怒的将执掌掷在桌面上,一个仰面躺了下去,我看见小台处的那位佯装低头算账的小生多次瞟向了我这边,而他的目光也多是停留在执掌上。他明显有些踌躇不定,可能是因为带执掌的人并非修吾,他有些疑虑,万一是个陷阱。
我发狂地大叫“什么破店,客人来了就是这样照顾的吗?”我一进屋,大多数人都看了几眼后满不在乎,就不再理睬,所以对于我的咋呼,他们权当是听一个醉意熏熏的人的胡言乱语,所以都不太注意我的行为。
小台的小生见状往里屋吆喝了一声之后,急急忙忙地赶过来应付我。
“阁下需要点什么酒?”小生弯着腰,但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执掌。
“一位老朋友说这的酒要听掌店的吩咐,上的酒肯定是好酒,醇香,耐喝。”我说话断断续续,但两眼突发精光,在他看见了之后,转眼又恢复了慵懒。
“那必定是老顾客了,但是,小店的酒可是远近闻名,有口皆碑,都是小店的师傅独家酿造,不知阁下想不想尝尝飞来信和千里鸿。”小生冷峻的看着我。
“可惜这酒鬼因为比武受了点伤,被戒了口,也不肯跟我透露这些,不能亲自来品尝咯。”我手在腰间摸索,带出一块配饰,砸在了桌面上。
“你也别磨磨唧唧的了。大爷还不差这两个酒钱,少一副势力眼在老子身上看来看去。”我看见了他的肩膀一松,我就知道他放下了戒备。
小生拾起配饰,笑脸相赔的退了下去“好的,阁下稍等,一定让你不虚此行。”
他转身过后匆匆往里屋走去,不一会儿,里面就有一人端着托盘缓缓走来,他小心的将托盘放下,抬头看了我一眼后,再看了一眼托盘,然后弓身离开。
我挪移那几碟小菜,停住了移动酒瓶得动作,因为我发现有人在监视我,这些人并非刚才跟踪我的人。会是谁?我刚才怎么没有发觉。我停下来拿酒的动作,再次仰面躺下,捻出几颗黄豆悠闲的放入嘴里,我此时看清了他们的身份,是酒馆里面的人,虽然他们上面穿着和服难以判断,但是他们的鞋子出卖了他们,他们没有穿木屐,而是工作的布鞋,和刚刚的小生所穿的鞋子一模一样。他们一定是防止我是假冒的,之前就在那里观察我的行为,让事情有挽回的余地。
我才放下心来,但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保险的去做一些动作。旋而我起身吃了一口寿司,假装十分难吃,转身用身体挡住托盘,右手提起酒瓶,打翻了托盘,左手看来意图是去抓住滑下得托盘,但是手指行动将一起滑下的信封收入袖管中。然后仰头不管托盘,猛的喝了一口酒。配合着再破骂着“这种东西只有‘秽多’才会去吃。”
我佯装愤怒的向小生投入一个不善的眼光,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因为背着其他人,自然他们永远不知道刚刚一个醉汉的手速和动作是多么惊人,小生将那丝微笑尽收眼底后,微微点头后又埋头算账。在别人看来这就是一个狂妄的酒徒耍无赖,而酒家置之不理是在情理之中,没有人会在意。
我将酒瓶中的酒饮尽后,不知道为什么,要是我突然安静的离开总觉得有点不太合情理。想起这是和修吾有关,心中突起一种邪恶的想法,我头偏过去对柜台的小生邪笑,他瞥到了,又点了点头。但是接下来的事情让这个小生咋舌。
我往桌上唾了一口口水,然后掀翻了桌子,把其中的一个小碟猛的往那两个监视一桌飞去,两人不明觉厉,对突然的飞来横祸一无所知,本来还在开心的打趣,却忽然飞来的寿司贴付脸上,我拿起执掌撒腿就跑,里面两人的咒骂声快把房子给掀翻了,我笑着快速的跑开了。
我悠闲的在街道上晃荡,在确定安全和藏好信封后,才慢慢珊珊的摇着走进一桥家,因为之前村上的接待,所以守卫也不在意,让我进去了。我回来的时候,发现杀生仍在修吾的屋内谈话,我又慢慢悠悠的在府邸随意摇摆,我百无聊奈的又
逛回了房间前面,实在没什么兴致,干脆在屋外等着杀生出来。我在屋外大概等了半个时辰,门才被缓缓推开。
杀生抬头看见我的时候他皱紧了眉头,我猜他闻到了我满身的酒气,他看我一眼后摇着头离开了。因为我之前经常在绘理的小店喝的烂醉如泥,他也多次警告过我,但后来发现我是一个不知悔改的烂泥巴过后就不管不顾了。在他看我的时候我向他问好,同时鞠了一弓。我再迈开步子进入了屋内。我放下那一套迷惑别人的伪装,不再如走云端,飘摇不定,而是步伐稳健,目光锐利,那么一点酒怎么可能麻醉我呢!我小心的四处探望,在确定没有异样之后方才关上门。
我看着一脸无奈的修吾,不免感到开心。
“他这么一个四年说的话都数的清的人竟然和你能说上三个时辰!”我哈哈大笑道。
“如果我告诉你,他只是在进来的时候说了几句过后一直坐在那里,你就不这么认为了。”他说的一本正经,却一脸无辜,两眼呆滞的看着天花板。
“我就知道!”我在桌上倒了一杯水,急急喝下,一脸偷笑的看着他。
“怎么样?”修吾突然正色的说道。
“被杀生的尾巴跟踪,下手的时候被发现了。”我心急火燎说道,又故意压低了声音。
“你说什么?”他刷的一下竟然坐起来了。
“咋咋呼呼干什么,我也没有办法啊。”我一脸对不起,极其认真,让他无法提起责备我的勇气来。
“完了,完了……这样的话下面怎么办!”他一脸迷茫的看着我,恐惧的摇头。我知道再和他开玩笑就过头了。我在不知不觉中取出了在他眼前晃动,然后扔向他。
他愤怒的指着我,说不出一句话。
“你这个该死的酒鬼,你说的那些胡话我怎么就相信了呢!”他皱着眉,耸动鼻梁,表示一脸嫌弃的样子。
“或许下次你应该管住了你那张破嘴,你肯定会少受这种罪!”我靠着墙抱怨道,并且很无奈的摊开手。
修吾白了我一眼,然后慢慢揭开信封,往里面瞧了瞧,长吐了一口气,安心的闭上了眼。转而递给我,我取出一看,是半块玉佩,上面刻着两个字,光秀。我摸着这块玉,上等材质,有些年头了。看来故事都藏在半块玉上。
“这是光秀的?”我看着他那一脸要杀人的样子。
“光秀的父亲给他的,十五年前,一场动乱使得父子俩失散,光秀被南纪派收养,四年前,作为间谍打入今井一方,即纪伊藩家。”他调整了一下姿势,面对着我说道。
“那这个东西为何会落到你手中。”
“井伊直弼所赐!”
“既然你处心积虑除去了光秀,而且,你使得他们满盘皆输,即使你的秘密再无第二个人知道,他们如何还敢相信你?”其中的缘故让我迷茫。
“那就全靠光秀临死一脚了。”
“光秀可是死于我之手,如何还能帮你!况且你当时已经晕倒了!”他一脸震惊的看着我,突然笑道“你也会有这么蠢的时候啊,隔墙有耳,这里每说一句话就多一分暴露的危险,所以,把玉佩交给杀生,凭你机智的头脑,看透应该不难。”
“他的来处呢?”
“从哪里来说哪里,至于过程,你看着办。”修吾说完闭上眼,又开始装睡觉。我气不过来,用剑鞘又戳了一下他的伤口,他又开始呱呱的狂叫。
我迅速的离开了房间,里面仍然持续咋呼,突然传来一句让我加快脚步的话“黄昏,你连秽多都不如,老子一定要杀……了……你”
我哈哈的离开了,在快到杀生房间后我稍做调整,一路上假装的神神秘秘,小心谨慎,因为我不知道在某个角落会不会蹲着一个杀生的眼线。我绝对想不到我这个小的动作竟然在之后为我躲避了一次杀身之祸。
我急促的扣响杀生的门,里面开始并没有反应,我继续扣门,里面才有了脚步声,不对,我第一感觉这脚步声有问题,对,这不是一个人的脚步声,有两个脚步声,一个向我这边走来,一个往相反方向,虽然他们的节律相同,但因为体重不同,踏出来的脚步声仍然能听出差别,而且他们忽视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由于从中间到两边,他的脚步声竟然声响差不多,这就说明绝非一个人,之前为两个人一起发出的声响,后面才为一个人发出的声响。我警惕的握紧了结束,徐徐拔出部分刀身,等到门开以后,我看见是杀生,我迅速的掩盖掉我察觉屋内的异样,至少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杀生看到我也是相同的动作,所以给了我缓过来的时间,他紧簇的眉毛才稍稍舒展开,但当他看着我这狼狈不堪的样子时,有些无奈,但仍用身体半侧着我的视线,他故意拖沓的问道:
“如果你是来发酒疯的话我一定会打断你的腿。”他恶狠狠的说道。
“老师,我保证你不会这么做,相反,你可能会感激我是个酒鬼。”我自信的挑着眉说道。
“我但愿是这样的,希望你现在和我说的不是酒话,否则,我会让你一双腿有个不错的归宿。”他仍怀疑我神志不清,因为一身的酒气实在让他有点不安心。况且他是一个“三戒”之人,所谓三戒,戒色,戒酒,戒恩情。第一个顾名思义,戒女色,第二个就是他为了保证一个清醒的头脑,不出一丝一毫的思考差错。而最后的恩情,是指他不轻易施人恩情,不轻易承人恩情,这样做才会使得他自己心安理得。所以他对我这个看似半醉半醒的人仍存怀疑并不无道理。虽然这样,他的一个行为也为我刚才的猜想对上了号,他过了一会儿才让我进去,他在拖延时间。
果然,在进屋在桌子上我看见了两个杯子,其中还冒着热气。我随意的坐了下来,凶恶的骂道“你就不知道守点礼节吗?”
“老师,在中国,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如果你要我在我父亲面前表现的畏畏缩缩,那么我一定会被认为是没出息的。”我严肃的说道。
“那你知不知道这里是日本,成年男子若不对父亲的话言听计从,哪怕是一丝的叛逆,都会认为是不忠和不孝,即污浊的集合体。”杀生一脸说教的端起杯子呷了几口。
“如果你又要拿我喝酒这件事说事儿,我会认为这是你没有说法了胡诌。况且,没有我喝酒,真的永远发现不了这东西。但是我回来的时候也有点不太确定,所以就先问了一下修吾,他说这事关重大,要找你商议才行,所以,我来给你禀报事情,你却在和我纠结酒鬼与酒话的问题。”我将东西递给他,示意让他看看。
他半信半疑的接过信封,抬头看了我一眼后,低头拆开那个信封。在看到那个东西后,他的瞳孔突张,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但迅速归于平静。我一直相信只有久居高位的人,才会有如此这般处变不惊的淡然。
“如何的来?任何细节都不要滤过!”他将那块玉佩放在手中不停婆娑,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我想我不会忘记,我适才去木真酒馆喝酒,当时,一个已喝的烂醉的人仍然向店家要酒,店家大概也是怕他付不起酒钱,所以就打马虎眼让他离开,但那人死活不肯,从腰间掏出这块玉佩,我一看成色和制作都不一般,所以对他多了点心思。店家拿了玉佩才准备上酒。我思忖片刻,觉得那块玉佩不凡,好歹也是结交个朋友,所以替那人付了酒钱,一看玉佩,我问他如何得来,那时我对他说我是盗贼,你知道的酒鬼只要是承点恩情就什么都相信,但是我是个例外。一开始他守口如瓶,之后我横加套话,他才说出了出处,但不幸的的是,他是喊出来的,不仅是我,所有人都震惊了,这是在从井伊直弼的一个家臣家里盗来,他居然才是真的盗贼,其实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配合上面的光秀和出处,我当即买下了那块玉佩,总觉得这可能与光秀真的有所关联,毕竟,之前的事情在我的脑海里记忆犹新。”我故意在光秀两个字上加重。
杀生听完后,先是跪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若有所思,旋即刷的站起来。拿着他的佩刀,额头上的青筋暴露,脸色阴沉。
“带上铁锹,跟我来。”杀生眼里迸射出凶狠的光芒,急促的走出了房间。我急忙跟上他的脚步,几经折腾在院里询问了一番才找到两把铁锹。
在我和杀生离开不久后,屋里的书架缓缓移开,一个全身笼罩在一袭黑布下的人缓缓走出,走在桌子旁,拿起那块放在桌面上的玉佩,顿了一会儿,他放下玉佩,又返回到书架当中去了。
杀生带着我一直走到埋葬野田的地方才停了下来,我明白了他让我带铁锹的目的了,掘墓。我扔给他一把后,他当即开始铲土,我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要掘墓,这种行为不仅对死者的不敬,也会让自己沾染上晦气。但是,他要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难道光秀和野田之间有关联?我思忖片刻后也加入了他的行列。很快,铁锹便触碰到了野田那简易的木方子。杀生毫不犹豫地撬开了木方子的盖提,野田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我疑惑的看着杀生,只见他毫无顾虑地扯开野田身上的衣服,在野田的胸前赫赫躺着一块与光秀那一块相似的玉佩。杀生猛的扯下那块玉佩,他拿在手里杵在那里,我隐隐猜到了一些,光秀正是野田失踪的儿子。杀生拿着玉佩快速的离开了,我看着悲惨的野田,怜悯之心让我留下来把这个孤寂的野坟填埋完整。
我到达杀生的房间的时候,他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桌上的两块玉佩合二为一,成为了一块完整的玉佩。果然如此,原来修吾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