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看着洞房中美人如玉香泽若幻嫣婵娟,好像感觉天上蟾宫仙子降临人间一般,冷艳绝丽,令人远观不可亵玩矣,想来自己不知有何德何能竟能与她共度良宵,不由得一阵慨叹。
“得妻嫣婵娟,夫复何求?”
苏玉此言一出,嫣婵娟俏脸顿时冷了下来,轻声道,“夫婿莫非想长留此温柔乡中享这洞房之暖?”
“这,不好吗?我们以后长久厮守,双修双飞——”
苏玉道,一面想着未来相处双宿绮丽情景。
“当然不好,若如此,岂不空负我一片芳心相托,我入幕之宾可是要有济天下沧生之志,尸解飞升仙界之心,文才武略,英气逼人,豪气直冲云宵,而不是一个农夫山泉有点田,老婆孩子热炕头酒囊饭袋!”
嫣婵娟道。
“哦——”
苏玉一惊,“时辰还早,再让我香一下——”
苏玉说着就作势去抱俏丽生娇嫣婵娟。
不料,一下却抱了个空,身子一倾就跌在床下,似乎后背上被玉足狠银踢了一脚,在床下往床上看时,但见已经是人去床空,一瞬间洞房忽然变得清冷寂寥,桌上灯也没有了,借着天上月光看时却发现自己在一大一小两重山洞里,山洞内外蛛网丛生,杂草遍布,鼠踪蛇影,一个个尖利石头正布成一个“心”字,恰在红纱帐地方。
苏玉惊心动魄,一下坐起,几步走到外面山洞,但见洞壁上正有一幅壁画正是那幅《天涯别友图》,却已经化作残山剩水,山山水水间恰有一股红色泉水散发出一股清香。
“哗啦——”
一声清脆响声,但见一个玉面狐狸从野草铺垫洞房里直钻而出,瞬间消失在洞外。
“婵娟——”
苏玉轻轻唤道。
那玉面狐狸却无声无息,过了好久,空气里似乎传来一声玉滢艳语,“苏郎,我乃月老与智慧女神女儿,在凡间却不能拥有凡体,只好托胎在狐身之上,希望终有一天你能够带我飞升仙界,拥有不老仙体,我已经是你人,把灵肉身心全部相托,待功名成就之时,来天下第一峰将我接走——”
“婵娟——”
苏玉大声地唤着,但见洞外清风徐来,一轮皓月当空,却哪里有嫣婵娟半点倩影。
苏玉又轻轻地返身入山洞,却见原先缠绵牙床之上早已经化作冷石荒草,荒草间显出鹅黄色一角,苏玉轻轻一扯,但见一个鹅黄色连衣裙,裙上似乎还沾染有新娘香气,苏玉紧紧地抱在怀里好像抱着所有相思。
“噗——”
一声脆响,但见那鹅黄色连衣裙幻化作一片黄色羞云,缭绕飞舞,又化作三个销魂大字,定睛看时,却是“勿忘我”,那字随风而逝,瞬间就看不到了。
苏玉轻轻地走下天下第一峰,远远地看去,天下第一峰上圣火坛中圣火又熊熊燃烧起来,似乎永远是那么圣洁,永远都是那么让人销魂,逼视人眼。
“婵娟我妻,我一定不负芳望,有朝一日修炼至尸解飞仙之时前来正式迎娶于你!”
苏玉轻轻地说道,心意动处,脐间天机袋中就倏然飘出仙葫,苏玉跨乘而上,腾空飞去。
天下第一峰。
圣火坛。
圣火坛下圣火祠。
天下第一峰掌门无恙仙姑浴身在圣火里,全身晶莹若玉,圣火中火苗奔腾,似乎有一个个圣少女来回奔袭将她包裹在内,一股股精气从脐间足底涌入她身上,更显得清新绝丽冰琼玉洁。
“圣女嫣婵娟芳事怎么样了?”
无恙仙姑突然在圣火中睁开眼睛,轻启朱唇道,但见那圣火也一瞬间消隐不见。
“回掌门——”
无烟仙姑从一旁圣火杯中蹿出跪倒施礼,“苏玉与嫣婵娟夫妻礼毕,苏玉已经下山,嫣婵娟也已闭关修炼!”
“中间没有出什么岔子吧?”
无恙掌门道。
“偎香倚玉两位圣少女精魂已经化作肩上蝶入苏玉身上,只要苏玉有一丝仙履奇缘必然传回我们得知!”
无烟仙姑道。
“这个葫芦娃,诞生时端得是太过诡异,想来必定不凡,也许我们天下第一峰争雄于修仙大派希望就要落在他身上,虽牺牲了三个圣少女,却也值得!”
无恙掌门道。
“掌门所虑极是——”
无烟仙姑拜伏道。
“圣女嫣婵娟既然已经失去少女之身,就自动失去圣女资格,天下第一峰圣女选拔就再次启动吧!”
无恙掌门道。
“这——”
无烟仙姑言语吞吐,似有难色。
“怎么?”
无恙掌门奇道,“你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此事若传到苏玉耳朵里,恐有不妥,况且因为圣女嫣婵娟关系,月老仙缘宫和智慧女神智慧心宫一直暗中庇护我们天下第一峰,若废去嫣婵娟圣女之位,恐将失去两大神仙洞府庇护——”
无烟仙姑不无担忧地道。
“嗯——此事暂且搁下——对外传语下去‘神女峰圣女嫣婵娟与莽昆仑派衣钵传人苏玉已经缔结连理’——待苏玉前来天下第一峰迎娶圣女嫣婵娟之后,神女峰圣女选拔再启动——”
无恙掌门道。
“是掌门——”
无烟仙姑说着,身子一动就化作一团圣火又入圣火杯中。
无恙掌门眼一闭,熊熊圣火又重新将她吞噬。
苏玉骑葫在天,但见下面风起云涌,一日千里,一时之间心旷神怡,逍遥自在,似乎凌虚飞升。
“呜——”
忽然一声龙吟悠悠而起,如一团飓风将苏玉吹荡得在葫芦上打个跌,直欲跌下葫芦来。
“呃——”
苏玉正惊魂间,又是一声虎啸,声波荡起声墙直挡在苏玉面前。
仙葫芦似乎在风头浪尖起舞,终于支撑不住,直向地面堕来。
苏玉一腾身,葫芦收回在天机袋内,但见面前就现出一座莽莽大山,虎踞龙盘,远远看去就像一条展翅欲飞腾龙,一晃神间,又像一只插翅猛虎,张开血盆大口,直欲择人而噬。
“危乎高哉——”
苏玉叹道,“好一座雄伟霸气高山啊!虽与大昆仑山没法匹比,但也属世之难寻,人间罕见——”
苏玉自言自语着,身子轻轻落于地面之上。
但见眼前叠叠松浪送来阵阵清香,令人耳目为之一新,清爽异常。
“啊——天呐——”
忽然听到一声撕心裂肺呐喊,“这叫我如何活啊?我们兄弟三人一起上山,如今只有我一人下山,见到父母如何解说——”
苏玉慌忙向着声音处走去,但闻那个声音又响起来,“唉——天下之大,竟然没有我立身之所——唉——我一生中未做缺德之事,为何却遭此横死——”
那声音越来越悲,却越来越低,终于消隐不见。
苏玉三步并作两步看时,却见一人正把腰带拴在一个歪脖树上,把脖子套入绳套中足下一蹬,竟尔悬空,便上起吊来!
“仁兄——”
苏玉大叫一声,手中道枯子母剑突然脱手向着那枝干斩去,但闻“咯嚓”一声,拴绳套树枝一下断裂,那人就“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天呐——老天竟然连我觅死路也不留给我——天呐——”
此人在地下大喊大叫,似乎满腹神伤。
“仁兄——”
苏玉趋身向前,“但不知朗朗乾坤,花花世界,你为何上吊玩?”
苏玉走到此人近前才看清,他一身青布衣衫,头上戴着道冠,脚边一个拂尘,似乎是个悟道参禅伏羲修仙之人。
“啊——”
那人一惊,没想到这荒凉之地还有人来,上下打量了苏玉一眼,见苏玉一脸仁相,不像个歹人,便道,“这位小哥,此山唤作龙虎山,我们兄弟三人都是来自五百里外荒泥滩散修,我叫任真,二弟三弟叫任性任情,三人一起风尘尘仆仆来到这龙虎山,不料未到半日,二弟三弟就命丧龙虎山——天呐——叫我回家如何向爹娘交代——”
任真说着又哭起来。
“但不知你们兄弟三人不在荒泥滩好好过活,为何来此送命?”
苏玉奇道。
“唉,都是那个游方郎中搅扰,他说遍走三山五岳十河八川,发现龙虎山其实是天下修仙人士梦寐以求桃源仙境。在修仙界一直广为流传着一个香艳传说,在修仙界有一个梦中桃源,那里有无尽法宝,那里有香甜温柔娇媚美娇娘,那里有数不清财宝,那里有无数修仙秘籍,只要找到这个梦中桃花源不但能获得法宝秘籍还能与梦中情人获得温柔甜蜜销魂一夜,最是令人绮思不已,流连忘返。我们听信了他蛊惑,前来寻宝,寻找梦中佳人,不想刚过那条山岭,就蹿出一只不知是龙是虎怪兽来,一口就吞来——可怜我那两个兄弟深陷怪兽口中——唉,幸亏我腿快,不然也会命丧黄泉——我那可怜兄弟啊——”
任真说着悲从中来,又哭起来。
“任兄莫要悲伤,你那两个兄弟陷身兽口,你是否亲眼所见?”
苏玉轻轻问道。
“这倒没有,我见那怪兽前来,心下恐惧,撒腿就跑,我那两个弟弟没有跟来,想必是遭了不测!”
任真道。
“任兄先不要忙着哭,我先去看看,说不定你兄弟没有死,我可以救他们出来!”
苏玉道。
“恩公——”
任真一下拉过苏玉手,“多谢恩公,只是你独身一人,若再陷兽口,我于心何安?”
“这个你不必担心——”
苏玉说着,右手一伸,道枯子母剑在手,向着身边一棵千年松树一劈,但闻“咔嚓”一声脆响,那松树就齐根而断。
苏玉更不多言,扔下一旁惊得目瞪口呆任真,便走向龙虎山深处。
“呜——”
刚过一条山岗就又听取那声龙吟,可是只响了一声,就悄无声息了。
苏玉四下里看时,这里积叶深若三尺厚,触目皆是高耸入云柏树,踩在上面软绵绵,一阵风来,吻向自己脸,痒痒酥酥,令人迷醉不已。
“啊——”
突然苏玉惊叫出声,脚下一硬,就绊倒在地,仔细看时,却见脚下之物竟是一副白色骷髅,从骷髅额上流淌出一股精气,化作红色烟尘,烟尘中显出一个小巧“冤”字,接着那烟尘就消隐不见。
苏玉心下一惊,慢慢地向前,却见那红色烟尘缭绕,一个个“冤”字流连在空气中,一股萧杀迷醉氛围弥散开,好像看着一个个人间惨局发生,直逼得苏玉若窒息了一般,透不过气来。
“啊——”
苏玉大叫一声,但觉那烟气竟化作一把把剑向苏玉刺来,苏玉施出“半步婴儿”绝技腾跳到空中,却见一股股烟气却来自一个方向,那是一个小小盆地。
苏玉一下跳入那个盆地,但见盆地中央一个长圆形物体正一点点地往外喷吐着烟云,随着那烟云喷吐,又闻到“呜——呜——”有节奏清鸣声,似乎有人在睡梦中打鼾。
苏玉好奇心起,轻轻走到那团烟云边。
“噗——”
一声脆响,烟云四散开来,就从烟云中弹跳出一个小皮球,在地上弹起又落下。
苏玉孩子心性渐起,拿起那个小皮球就在地上拍起来。
“啪啪啪——”
但见那个小皮球被拍得飞起又跌下,十分尽兴,那个小皮球里也发出“咯咯咯”一连串笑声。
随着那阵笑声,小皮球就化作一个天真可爱孩童,脖戴项圈,头上却生着两个白角,角上有一个绒球还在轻轻摇晃着,穿着红色虎皮肚兜,足腕上穿戴着一个红头绳,想必父母十分爱他为他祈福得来。
那个红绳娃娃刚从烟云中跃出,就蹦蹦跳跳地来到苏玉面前,一双清澈无辜眼睛看着苏玉,一双小手伸出,向着苏玉道,“叔叔,我要糖吃!”
苏玉吃了一惊,平生第一次有人唤他叔叔向他要糖吃,见那小孩十分可爱,又不忍心拒绝,便道,“小朋友,叔叔没有糖给你吃,不过我给你变个魔术可好?”
“好好好,我要看魔术,我要看魔术——”
那小孩边跳边说,一双倾慕眼睛看向苏玉。
“你看好了——”
苏玉说着,右手一伸,道枯子母剑在手,“叔叔要把它变没了——”
苏玉边说,边装模作样念念有词,突然道,“变——”
手中剑果然没有了。
“好厉害啊——”
小孩羡慕道。
“这没有什么,我再把它变出来——”
苏玉说着,闭上眼睛,大叫一声,“变——”
苏玉一睁眼,想着手中必然会有一把剑,可是却发现手上空空,灵力一动,发现天机袋中也无,心下不由一阵惶恐。
“你剑在这里不是?”
一个喜笑盈盈声音突然传入苏玉耳中,抬头看时,但见那个孩子手中正托着一把剑,剑光闪闪,剑上镌刻着“道枯”二字,正是自己道枯子母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