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看到此情此景不禁转过头,“花主,不要了,快点救救照溪。”
“让人迷幻于过去,这便是出不去的原因,别躲躲藏藏了,既然不与我为敌,不如现身好好谈谈怎么样?”
欧阳照溪周遭的绿光都消失了,他脸上痛苦的表情也渐渐淡下来,苍老的笑声从上方传来,“真是个有趣的过往,想必二位仙友也十分满意。”
仙友?青玉不禁颦眉,“你也是仙?”
“哈哈哈,没错,倒不是老夫不与二位为敌,所有进藤窟的,不管是人是妖还是仙,都是敌患,老夫善于读心,可二位的心还真是捉摸不透,想必是修为极高。”
赫容微微侧目看了看青玉,随即笑道:“既是仙友,我便不与你兜圈子了,把东西交出来。”
“可以。”他爽快地一口应下,“只要这位沉迷于过去的小公子能醒过来,仙友想要的东西双手奉上。”
“看来仙友极有把握他醒不来。”赫容不明意味地环视了一周道,“不浪费时间了。”话毕,只见他身形极快地闪过。
此时青玉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这是想明目张胆地抢!
赫容轻巧地在一堆藤蔓之间任意穿梭,像是在追逐着什么,四面八方数不清的藤蔓都向他袭去,只不过都被他躲过,速度太快,简直看得眼花缭乱。
“哎哟——”一个肉墩子啪嗒从高处落了下来,刚好落在青玉的跟前,随后赫容也回到原处。
之间头发苍白的老人拄着拐杖慢慢爬起来,掸了掸厚重的衣服,抬起头就是一顿骂:“仙友哪有硬抢的道理,还对我一介老人出这样重的手!像是仙家该有的作为吗?”
“古……古藤爷爷!”青玉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老人。
显然他似乎也十分吃惊,瞪圆了眼,“你认识古藤老君?不对,你叫他古藤爷爷,仙友难不成是那巫谷之人?”
“嗯……”青玉打探般地看着他,“你不是古藤爷爷?”
他摆了摆手,道:“不是不是,我与古藤老君是多年至交了,你是巫谷来的便好,哈哈,误会一场误会一场,这位仙友打得好,不然老夫还真是一直愚昧下去。”
“这是仙友要得东西,是古藤老君托我保管之物,请收下。”他双手捧着递到青玉面前,青玉低头看着犹豫了一阵,伸手接过。
她将手里的藤窟交给赫容,随后走到欧阳照溪的面前,回过头笑道:“能不能放了他。”
“哦,哦,大意了大意了!”
藤蔓慢慢松开来,欧阳照溪突然微微睁了睁眼,嘴里轻轻念了一句“青玉”,身子便软软地倒了下来,她伸手扶住他的身子,他的头靠在青玉的肩上,她连连退了几步。赫容挡在她身后,青玉靠在他的身上这才稳住了脚,赫容从后面抓过欧阳照溪的手臂,把他扛过来,青玉顿时如释重负。
“古藤老君怎么会将图腾交给仙友保管?”赫容问道。
“这个问题老夫可答不上来,若相知道其中缘由,还请诸位抽空去趟巫谷,问问古藤老君,他真正的用意是什么。”
“哦?古藤老君已经仙灵耗尽而亡。”
“可惜了可惜了,那便成了未解之谜。”
赫容沉默地看着老者,好一会儿才道:“既然如此,我们告辞了。”
“不送。”
简短的告别之后,他们走出了藤窟,这次显然十分顺利,只是多年前迷失在这林子中的人已然不复存在,虎子的眼里早已没有悲伤,他等待的是一个结果,不管好坏,不用心心念念,不必惶惶恐恐,那里,他大致是永生不会接近。
无水道长见自己的徒儿昏迷不醒,着实吓着了,得知是睡去了,并无大碍,才安下心来,青玉也侧过头看着沉睡的他,现在她才明白为何当初他那样认真地帮助季岑,因为他们一样,不远千里寻找至亲,那种孤苦的心情也只有他们能体会得到。
或许照溪的心里永远不会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开朗豁达,或许如今的改变是将过往封存的结果,只要不忆起,就会少了很多很多的烦恼。
赫容细细地看着手中的藤窟,上面清晰地刻着一棵藤树,栩栩如生,他又从怀里摸出重火,将两块玉拼在一起,接缝之间闪现一道灵光,两块图腾合二为一。
“月盈花的消失,藤树……”他低声说道。
“花主在说什么?”
他抬眸笑着摇了摇头。
他们离去不久,虎子打渔回来,刚进家门便愣住了,手中的渔具落到地上,院里的那棵藤树突然消失了,不仅如此,后来人们才发现,整个藤窟都消失不见,一干二净,就好像从未在这片土地上生长过一般。
欧阳照溪在颠簸中缓缓睁开了眼,无水道长将他扶起身,关切地问道:“身子可有不适的地方。”
他抓了抓脑袋,“发生了什么?我怎么无缘无故地睡着了?”
“想不起来了吗?”青玉好奇地问。
他使劲儿想了想,“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了你!但又记不分明。”他伸出手指指着青玉。
青玉将他的手抓下来,他也不自讨没趣。
“我们这是去哪啊?”欧阳照溪看向赫容,青玉低着头,她是知道得,按照这情势,该去西方了。
“去巫谷。”赫容笑了笑,“青玉的故土。”
她骤然抬起头,一句话都说不出,干巴巴的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可是近乡情怯了?”他打趣地笑着。
欧阳照溪满口附和道:“好啊好啊,小仙女的故土想必一定是个仙境,一定很好看吧!”
“嗯!”她欣喜地点头。
“光是想想就觉得很是期待。”
赫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道:“只是我们不能逗留过久,可以确定的是这些东西就在东南西北四个极端,去过巫谷之后,我们便要赶往极西之地。”
青玉脸上的笑消失了,默默地点点头,如果是东南西北四个极端,那极西之地之后便是极北之地,那是花神娘娘所在的地方。
“咳咳!”欧阳照溪佯装着咳了两声,“有一件事我倒是搞不明白,这些石头到底有什么用,看起来神神秘秘又威力无穷的样子,难不成是什么惊世的武器不成?”
“上古残卷上记载之物,说起来惭愧,这些东西有什么用我也无法得知,只能先将它们通通收集起来,日后再细细研究。”
“原来神仙也兴走一步看一步,稀奇得很,害得我也跟着好奇起来。”
无水道长突然给了他后脑勺一掌,“这是人家仙界的物什,你好奇个什么劲儿,送你你都不敢要!瞎凑合什么!赫容公子,你说是不是?”
赫容悠悠地点头,“言之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