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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的上午,刘雨诗按照惯例返校,她坐在公车上和人打电话,周围喧闹的环境时的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模模糊糊,只可以清楚地分辨出是个男声。车上糟糕得甚至凹陷的喇叭带着浓浓的电磁质感播着估计没什么人能听得出的音乐节目,主持人也带上了浓浓的鼻音,这使得车上的人都需要扯着嗓子才能对话。电话里的男声可能是被扯着嗓子的刘雨诗吓到了也可能是压根没听到刘雨诗讲了什么,多少让人觉得他没话找话,可刘雨诗似乎也没听切实他说了什么,时不时就傻乐一阵。
“哗啦”。车到站,电气门“扑哧”一声漏光了气,开到最大,刘雨诗跳下了车,一蹦一蹦地朝学校欢快而去。她想什么呢?这是一段空白,没人能知道。
刚到校手头上总是会有许多事要做,宿舍也得整理干净,刘雨诗好容易忙完了电话却又响起来。要是我的话肯定不耐烦,可我终究不是刘雨诗,无从知道她有何感想。只见她接起电话,没有丝毫厌烦,语气真挚、顽皮又有一点撒娇的味道,使得透过空间与时间在注视的人们也得感叹句:“真是可爱的女孩儿!”
这两个人不知有什么好聊,总会有“嘿嘿”的笑声,引得上铺的小妹妹都伸出头来一探究竟。到后来干脆一个指导一个笔算地做起数学题来了。
电话的另一头,那男子觉得今天聊得很开心,他甚至忘了问雨诗为什么上次不让他送还有没回短讯的事。越和雨诗相处,他越觉得没有雨诗的时光是如此难熬,哪怕给心里怀一点关于雨诗的期盼都会十分欣然,他想象不出,若是一天雨诗没了,蒸发了,升华了那会是怎样一副光景!而现在就是一段雨诗的真空期。
“该死的晚自习!”他咒骂着。
“是不应该趁火打劫?哦不,是趁热打铁。”他发了条短讯出去,没想到雨诗还真回复了,这盆炭火已越烧越旺,他估计了一下,雨诗现在大概也是心情正好,终于一锤子敲了下去——向雨诗提出交往。
这段等待也就几分钟,但他等得很漫长,他觉得结果肯定不坏,该有信心,毕竟这辈子还没给人拒绝过,况且……他慢慢止住了心慌。
“叮!”
短讯的铃音把他吓了一大跳,满怀期待,他翻开了机盖,耳边只剩下心脏沉重的跳动声。
“对不起游牧,我们还是作好朋友吧。”
他的眼睛着重在“好”字上强调了下,“嗡”地一声,四周只剩下耳鸣声,这有点……不可思议把?这是为什么?
“我觉得我还太小……”
要是平时,他肯定要笑喷出来,可现在他不但没有丝毫笑意,而且不知所措,大脑一片空白,状如当机。
“你生气啦?”
他无可奈何,回复道:“傻瓜,并不是所有的负面情感都是生气。”这对话好像已经重复过许多次。
“那我现在这样算作什么呢?无力吧。……有没悲伤呢?”他暗暗想。
下:
周一早晨按照惯例是升国旗,他今天又迟到了,排在队伍的最后,面对着眼前像是猴子与小丑结合体的班主任他一点也不想笑,而是低下头看着鞋尖,好像那上面有什么禁制,令视线不能转移。
他觉得今天大概要下雨了,特别的气闷,但偏偏头顶骄阳。这一天没有什么特别不舒服的,这很意外,但总也打不起精神,太阳从升起到落下,一天这么过去,好像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一样——确实,这与他无关。
倒在床上,他不想动也动不了,大脑的神经特别不听话,别想能命令得了,仅是起来象征性的扒几口饭就用完了全身的力气,他从没感觉有这么的累……这么的累……
就在半梦半醒之间,他的脑海里忽然转出一个模糊的想法,不是很清晰但却可定上最强效的精神兴奋剂,他马上抄起手机!
“还好不太迟!”
他发出一条短讯,那个号码在这短短的一周时光也不知输入了多少回,也是他从昨天晚上起认为再也不需要的。
“既然你还没有男朋友,为什么不给我个机会呢?”这是那条短讯的大意。他等待得很张皇,比昨天晚更紧张,甚至手里伸出了细细的汗粒。
“啪”,手机铃声还没响起,只是提示灯上露出一点光芒,他就打开了机盖,急急忙忙地察看短讯,却怎么也打不开。
……
这是一段沉默,不是太久……可能真得很久。
“又是对不起!”他手上的金属疙瘩被重重地甩在弹簧床上,又重重地弹起,屏幕上仍亮着光:“对不起,我有男朋友了,今天刚交的。”
这无疑是个喜剧故事,但也许在沧海桑田后,市面上那些优秀的编剧也想不出这样一个故事。
“对不起”这对他而言本身就是一种刺激,和安慰的话是一个性质,妄自尊的人总为此而感到耻辱。“只有弱者才需要”他平素总爱这样想,而这句平时足以让他拉下脸来的话在现在却显得那么无关痛痒,有些时候再狂妄的人都可以对它不管不顾。牺牲自以为是的自尊
“我”!
他现在有了这么一个感觉,就是“我”!一切的一切,都有切肤之痛,再也无法使用第三人称,隔离去自我意识。一个“他”就是那么奢移。
我想骂人,去他的刘雨诗,去他的……我真傻逼。我想骂人,可是最终没有骂成。
手机又传来了新短信,刘雨诗还是重复着她那几句幼稚的显得无聊的话“你生气啦?”“你讨厌我啦?”“对不起。”
我看着这几句话,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我多想写道“在这以后我走过了祖国无数的地方,看见了或是秀丽或是雄奇的大小名胜,遇见了许多爱我的和我爱的可爱姑娘”然后结束这个故事,可惜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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