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上
我把玩着火叉,一幅饶有兴致的模样,耳朵听着“另一个”与李肪的对话。
“嗯,你叫什么?”
“雨诗。”
“就叫‘雨诗’么?这可是个好名字。”
“哦,不,是刘雨诗。”我又一次试图与她交谈,但似乎又一次无功而返,我想语出惊人,引起她的注意,可除了用手指可计数字数的简单句外什么也将不出来,类似“今天天气真好……”。
“对了,我知道你叫游牧。”
我想李肪已经为她一一介绍了到场的每个人,我很高兴,这至少说明对于初次见面的人我不是那么可厌。
我和她有一句没一句地交谈着,从学校的地理位置到开运动会的时间,各种我平时嗤之以鼻,不屑提及的段子和话题,只要是能想得起来我在此时都觉得那么宝贵。以前有个胖子老爱说我江郎才尽,我从不肯承认,要是他现在这么说恐怕我也无法老着脸皮否认。
雨诗在我的印象里是单薄的,我正努力使她的形象丰满起来,像一个人而不是纸片上的娃娃或者偶像,我需要的是一点时间,接触的时间,为此我急功近利的接近她。那早晨到中午我都没吃一点东西,除了刚才雨诗烤得一根香肠,虽说这东西显得很悲凉(随后她又烤了一根,细心地喂不知是谁带来的狗吃),我还是努力地想记住味道。
和雨诗相处我发现她纯真的有点发懵的,比我第一眼的印象还要烂漫,我不自觉地把自己的内心灰暗与她对比,更显得她的可爱,我曾提及一个不算隐晦的荤段子,而她一连问了三个人才搞明白,当她回来骂我时我真想找个地洞,自惭形秽?可能是。
班长和路西那天有点酸,区别是一个不大说话一个穷逮机会说话。她们说我刚笑起来像面瘫,一半脸上笑得灿烂且老谋深算,一半正常点,像铺了一层霜。我笑道:“是错觉吧?”语气有一点心虚。我要说明一点,在我写的故事里我是从不肯把自己描述得太糟。
太阳升高,与地面成九十度的夹角,气温也调到夏天一档。雨诗脱了件外套,和带来的泰迪熊一块放在凳子上,她和李肪频繁地交谈,好像是要赶赴另外一个约会。这好像给我一记硬棒,我当然不肯放弃和雨诗接触的机会,讥讽我的女孩似乎也是真心不肯李肪她们离去,亲切地挽留。我对李肪吐出一句:“那你走吧,把雨诗留下就行”,整个气氛都冷掉了,我看到的都是鄙夷的眼光,好像她们压根不知道我在说笑似的。后来我明白,当女人们说话时最好别插嘴,在我闭嘴不久后李肪也决定留下来,让我们这帮人和她同学汇合。
目的地是市中心,我们乘上一辆小巴,费了好大劲儿才挤出块可以站脚的地儿,我还负责帮雨诗拿外套和熊,那个美啊,就好像发黄电影里能给日本兵提鞋或是倒酒的狗腿子。车子启动了!我完全看不到车外的景物,令我得出这一结论的是车子晃得厉害。我挣扎着想要给旁边的雨诗腾出点空间,令我们不至于在身体上会有所摩擦,这也导致她一路上东倒西歪。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接到指令跳下小巴,和大部队转乘一辆较宽的巴士。大部分人都有位子坐,我站在雨诗的座位旁边,感觉升格作了卫兵,我也鼓起勇气向雨诗要电话号码,她先是告诉了我,再望望李肪,露出征询的神情,好像是有些害羞,把脸转向窗外,好长一段时间没敢看我。
“你的眼睛真漂亮”,我给雨诗发了条简讯。她抬头看看我,一点吃惊的神色转瞬即过,羞恼地瞪着我。我把握这大好的机会,仔细端详她脸庞的每一个细节。阳光透窗洒上她白皙得不大健康的脸蛋,有些耀眼,她双唇微张,我也仿若置身一个呵气如兰的意境,有些艰难,我挪动视线印上她的双眸,注意力有些交织,她扑扑的睫毛,透明得浅棕,眼睑上动人至极的淡紫连同一切深深刻入我的大脑。她该是发现我一直盯着她看?眼神异样?断断得低下头。有种晚间忽地停电之感,而她的耳根兀现粉红的微芒。我也没敢久视,只觉大量大量的睾丸激素一类的物质分泌出来,涌上心脏,再泵进大脑,耳边全是“滋滋”的响声,从头到脚都炽热起来——就像昼夜工作后我那台老爷pc。也许,只是雨诗单纯留下的一个映像要占去太多太多的脑容。我忽然有些脱力,随着不大规矩行驶的巴士,荡着,荡着……
10,6下
“嗨,游牧?”
“啊?”我回过神来,雨诗正用打量的眼光向上注视着我,我也盯着她而完全不知道自己干嘛,像是进入了武侠小说里人剑合一的境界。
“你能不能帮我发条短信?我手机欠费了。”“啊?”我不明所以的叫了一声,赶忙掏出电话。
……
费了点力气我才弄明白是要给她的一个龙套同学(名字给忘了)回条短信。在这个时候我面临着一个棘手的问题,即如何在雨诗之前一直保持着潇洒最起码不至陷于窘态,我想到**的一句话: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我也像只纸老虎。
在步行的一路上我无时不刻不在找机会和雨诗说话,刘雨诗借了李肪的电话同样是无时不刻不在通话和发短信.我跟在雨诗后头,不时快走两步来到她左右看看。阳光笑着鞭挞在身上,我感到恼火,我感到恶心,作为一个自负的人而无法承受突袭的卑微感。
我讨厌这样的自己,不真实的自己,又或是不愿承认的自己?
还好现实不是这样。
我一路上和雨诗有说有笑,她笑起来总是捂住嘴,有时更直不起腰来。雨诗告诉我她的喜好并反复叮嘱我要牢记在心,长长的五一路一下子变成了后宫的御花园,那个林荫小草,那个池鱼假山,走在身旁的人隐形的隐形,没隐形的也当他隐形,在今天这特别好的阳光下,我们好像一起在沐蒸气浴。
一个昏黑的包厢,空气带着长时以来都没流通的不新鲜的味道,一个又一个人表情麻木的坐下去,好像绞刑犯,踏上刑台,准备站成一排的吊脖子。哪怕是有这么多人陪我吊脖子,我都是该雀跃的啊!何至此时又低沉起来?雨诗和李肪去了别的包厢找她们的同学,我就如同活跃在台上跳着舞时摔了一跤,坐下休息。
“快快让这乌云散去天空变晴朗,我需要的就是你,与众不同的你”,我在唱歌,不为别的,是雨诗回来了,一旁的班长用一种语重心长的口吻说着:“美眉回来了,还不快表现下?”
雨诗向我耳语说着待会儿要陪她去应付她很害怕的初中同学,还叫了我的另一位同学,我不知道她是对我有好感抑或是听李肪说我能打架?临走时我匆匆见了雨诗的高中同学,一屋子男男女女却没给我留下什么印象。我这人怕生,完全不知该说什么好,不断重复着:“我们那儿包厢大,还很空,到我们那儿去吧,没事!”说了三、四遍,一遍比一遍语气强烈,心里想着:还雨诗过来,还雨诗过来!他们笑着说好,大概也跟我一样随口说说。
地点是另一家ktv,雨诗的同学是群悲哀的青年,都多大了还在装小流氓,几乎个个手里捏根烟,说话时脸朝上翻。雨诗被唯一的女生拉到一旁说着悄悄话,我得和剩下的人耐心废话,他们热情的要求我们留下,还反复提到“不给面子”,我不知该如何结束,只好和他们比试谁先被烦得受不了,我瞥了眼雨诗,那个女生和她一起看着我,一起捂着嘴说话,一起捂着嘴笑。我有种感觉:那女生把我当成了雨诗的男友。
回程的车上雨诗特别抱怨他的初中同学令人难堪,并且反复问着:“你讨厌我了?”我又一次不知说什么,笑道:“哪会哪会。”她总喜欢重复问些常人以为白痴或是摸不着头脑的话,这是一种特殊性,其中的青涩滋味令我十分感动。
我收回支在窗户上的手,下了车,看见雨诗的高中同学站在ktv楼下等着,超过半数的脸带愤世嫉俗,我忽然记起邀请过他们到同个包厢,又似乎没提过房间号……我连忙双手合十道着抱歉,跑到前头领路,很奇怪雨诗这时候介绍着:“这是游牧,长得像某某。这是……”
两伙人一块坐着,沙发上的空间总算是被充分利用了,我都不好意思再挤着坐下便把座位安排到了沙发前的茶几,结果是两伙人一齐把异样的眼光打在我身上,这回是轮到我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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