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澜摔在地上后，一边摸着吃痛的后脑勺，一边回想着刚才那惊险的一幕。
差一点，就差一点！她重回少女身的初吻就差点没了！
“没事吧。”靳云止伸手过来扶她，程青澜立时像蛤蟆似的往后哆嗦了两下，抬手制止：“没事！”
靳云止憋着笑，故作正经道：“我看你摔得挺厉害。”
程青澜闻言，蹦起来退到了屏风处，露出半个身子对靳云止道：“我真没事，你看，我都起来了。”
两人僵持不下时，店小二的招呼声打断了他们。
“客官，上菜咯！”
“既然没事，就坐下吃饭吧。”靳云止说罢回了座。
两人相安无事地吃着饭，程青澜却愈加不安起来。
皇帝要她打探消息，她自己也憋着一肚子疑问想问靳云止，只是要怎么问才能既得到想要的答案，又不暴露自己呢？
“王爷，您认识一个叫婉清的女人吗？”
是了，先问他认不认识婉清，若说认识，那两人不过亮明身份。若说不认识，她问的是自己的妈，也无伤大雅吧。
程青澜密切注意着他神情动作的细微变化，但靳云止却没表现出半点异样。
“不认识，她是谁？”
“哦。”程青澜有些莫名的失望。
“她是我娘，我不是失忆了吗，但隐约记得她好像说过自己是东郡人，所以想向您打听一下。”
靳云止夹起一块鱼肉放到碗里。
“东郡占地广阔，我不可能什么三教九流都认识。”
他的反应不像是假的，难道自己真的想错了？
既然他这么说，程青澜也不好再多问，只能安静地陪他吃饭。
饭后程青澜去结账，老板才说靳云止此前在这里存下不少钱，这顿饭不用给了，话罢还狡黠地对程青澜挑着眉：“姑娘，你要不要也存点钱？本店十周年庆，存一百两送二十两哟~”
“呵呵呵呵不用了，我吃不起。”
出了肖仙居，程青澜想尽各种办法想把靳云止打发了，但他却像狗皮膏药似的，说什么也要跟着她再转转。程青澜不能强行赶人，但仙若居却必须要去，只能将他一同带过去了。
到仙若居时，小皮丘找的人正巧来结帐，赖二一看到程青澜，想起上次自己没给她留下好印象，赶紧迎了上来阿谀道：“二小姐你来啦！快坐，我给您倒茶哈！”
程青澜摸清了他心里的算盘，倒也不推脱，接过了他的茶问：“你事儿办得如何了？”
赖二挑着高低眉：“怎么？您来的路上没听到大街小巷都在议论仙若居吗？不是我赖二吹牛，这里面一大半都是我的功劳！”
“哦？怎么说？”
赖二一听程青澜发问，立时抓住了表现自己的机会：“姑娘，您要传消息找这些闲人根本不够！我出去后便将您的话放给了街上的乞丐和赌场，这些人群体大，交友杂，成天四处流窜，传消息最快了！”
程青澜点点头：“这我倒是没想到，你还真是术业有专攻啊~”
赖二嘿嘿笑了两声，抬手附在程青澜耳边小声道：“所以说啊！亏得您找了我赖二，换成其他人，根本成不了事儿！”
赖二还想说些什么，却听何姨的声音传过来：“青澜来啦！”
“何姨。”
何姨走到他们身边，看到靳云止时眼神下意识地亮了一下。
穿着雍容，气度不凡，不是大官也是有钱人，得结识！
“这位是？”
程青澜正想介绍，却被靳云止打断了话头：“我叫晋风。”
何姨愣了半晌，问：“靳贵的靳吗？”难道是皇族！
靳云止摇摇头：“秦晋之好的晋。”
程青澜知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便点点头认下了他的话。
何姨有些失望地点点头：“公子能光临鄙店，是我们的荣幸。”
赖二那群人走了之后，姑娘们也从后院跑了出来，兴致盎然地给程青澜表演了一遍她们排的节目。
程青澜非常满意，招呼来小皮丘，对他和何姨笑道：“我家里出了些事儿，最近恐怕不能常出来，所以今日来主要是两件事。”
她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何姨：“这里是一百两，你先用着，我再想办法去筹钱，合作的法子就按你之前说的。”
何姨接过银票点头道：“明白，放心吧。”
罢了，程青澜又将小皮丘拉到一边：“还有些杂事儿，你得去帮我处理好。”
——
从仙若居出来时，天已经晚了。靳云止将程青澜送到侯府门口，她笑着对他作了个揖：“王爷，无论如何，谢谢您今天帮我出府。”
靳云止受了她的礼，问：“怎么？帮了你一天，不打算告诉我你想通过仙若居做什么吗？”
“王爷感兴趣吗？”
靳云止听罢挑了挑眉：“今日晚了，下次再告诉我吧。”
这是发起了下次见面的邀约吗？
程青澜也不戳破，笑道：“那请王爷在此稍等片刻，我进去安排辆马车送您回去。”
“不用，我有办法通知王府的马车来接我。”
程青澜也不浪费时间客套，点头道：“那青澜就不送王爷了。”说罢便转身离开。
“喂。”
“嗯？”
靳云止站在侯府的灯笼光下，影子在地上拉出了长而挺立的轮廓。
他低头从腰间取下一块令牌：“虽然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我猜你应该时常需要出府，我也不能每次都来接你。这块令牌你拿着，想出府的时候就把这块令牌拿给你爹看，告诉他要来寻我，你爹必不会再拦你。”
其实现在只要说是来寻你，他巴不得我跑快点。
程青澜心里这么想着，还是走上去接过令牌，笑道：“谢过王爷。”
“进去吧。”
靳云止说完这三个字，也没等她说话，转身便走了。
他好像……真的没传闻那么恐怖啊~
靳云止回王府后，刃影便寻了过来。
“爷，今日可还顺利？”
靳云止负手站在窗前，抚摸着缠绕在手腕上的黑蛇：“她今日问起了清姨。”
“那爷如何回答的？”
“我说不认识。”
刃影不解道：“按云天朗所说，她本就猜到了我们是清姨让她等的人，爷为什么不直接与她相认呢？”
靳云止眼中露出一丝精光。
“云天朗不是说了吗，程青澜不想按清姨的吩咐当这个细作。强摁头让其帮我办事儿的人始终是不忠心的，我要让她心甘情愿地服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