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笑就笑，憋着做什么？”
程青澜“噗嗤”笑出声，道：“王爷真是厉害。”
靳云止对她的奉承恍若未闻，只道：“那程玥蔷老找你麻烦吧？不过她那个段数，你肯定不会吃亏。”
程青澜笑道：“王爷好眼力！”
靳云止不适地蹙了蹙眉：“你这么夸本王，上次来王府的气焰哪去了？”
“之前是青澜不懂事儿才顶撞了王爷，今日王爷又帮我出府又帮我出气的，我要是再甩脸子就真不厚道了是吧？”
开玩笑！现在皇帝的刀都架在她脖子上了！她就算有千万个不情愿，还不是得多少带点儿消息回去，要想从东郡王那套消息，她只能小心讨好着，不然若是他烦了她，以后也不见她了，皇帝就把她当弃子，再把当年姑姑没选他的帐算自己头上，不就啥都洗白了！
“你胆子也挺大，敢派自己的人来王府寻我，不怕我把他杀了？”
程青澜讪笑道：“他又没得罪王爷，杀他王爷还嫌费劲儿呢是吧？”
靳云止靠着车闲散地睁开一只眼，打量了程青澜一下，又闭上眼道：“真不习惯你这狗腿子一样的态度。”
程青澜：……
马车行到闹市区后，程青澜暗暗在心里给自己打足了气，“嘿嘿“两声笑拉回了靳云止的注意力。
“王爷，您今日帮我了，我请你吃饭吧！”
“行啊，我让车夫去肖仙居。”
“肖仙居您都吃腻了吧！不如咱们下车逛逛，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你觉得本王是会随便什么店都去的人吗？”
程青澜嘟哝道：“那仙若居那个小妓馆您不也去了吗。”
靳云止语塞，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王爷，咱们下去逛逛吧！其实有些小馆很好吃的！”
靳云止有些不耐烦地看着她的眼睛，却意外发现她瞪得圆圆的眼里像有光似的。
他被那样渴望又纯净的眼神吸引住，鬼使神差地说：“好。”
程青澜得了令，二话不说掀开了轿帘对车夫道：“就在这儿停！”
两人下了车，一路无言地走着，程青澜注意到旁边茶摊上两个男人正在讨论仙若居。
“欸，你看过墨语轩江陵十二钗的画了吗？”
“看了啊！自从看了墨语轩的画后，我一直想去仙若居看看，可现在她们却闭馆了！哎，以前只当那家小店不起眼，现在当真是有钱也进不去啊！”
没走几步，又听到买菜的大婶对卖菜的说：“最近我哥和丈夫整日都在说什么仙若居的姑娘有多美，再美还不是两个耳朵一只鼻子啊！这些狐狸精，整天就知道勾引男人！”
这样的话听得越多，程青澜就越得意，直到听到路边两个小孩玩游戏，女娃娃都说自己要扮仙若居的艺姬时，终于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哦，没事儿！”程青澜做贼心虚地解释，目光在街上游移，最后落在一家小菜馆。
“王爷，咱们就在这儿吃吧！”
靳云止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一向精于控制的表情也忍不住抽了两下，无语地问：“这儿？你确定？”
程青澜看着那家小店，招牌灰扑扑的，里头却热闹得很，只是……吃饭的人看起来似乎都是三教九流里的第九流人物。她笑道：“店铺环境是差了点儿，但是越不起眼的小店做菜越好吃呢！你看人这么多！”
程涟涟一共就借了她六十两，要去配得上靳云止身份的店她恐怕得花掉三十两，若去一般的又显得自己抠门抠得明明白白，还不如打着寻找美味的旗号去一间差点儿的。
程青澜前世喜欢玩狼人杀，这个游戏里有个逻辑叫“匪到极致不像匪“，那她抠到极致，靳云止应该也不会多想吧？
“你就是想省钱吧。”
靳云止笃定的质问打断了她的自以为是，程青澜满脸黑线地陪着笑，摆着手嗲着嗓子道：“不细不细啦~怎么会呢，呵呵呵。”
“本王不去这种地方吃饭，去肖仙居。”
肖仙居顶楼包间内。
昨夜下了一场雨，今日江陵河上还有薄薄的雾气。
肖仙居虽也在江陵河边，但与仙若居是两个方位，此处正门对着街道，但背后靠着的却是江陵河的广阔水域，从程青澜现在所在的包房内望出去，河化成海，与天际连成一线，加上飘渺雾气，像是真有仙人会从远处飞来似的。
“此情此景，可太罗曼蒂克了。”
“罗曼蒂克？”靳云止一边问，一边给程青澜斟茶。
程青澜乖巧地接过茶杯道了声谢，又在心里提醒了自己一句——从今天开始半点都不能得罪靳云止！
“罗曼蒂克，就是浪漫的意思。”
靳云止听罢，歪着嘴笑道：“所以你觉得跟本王待在一起很浪漫？”
“啊？”他的脑回路是怎么转到这儿的？
虽然要讨好，但她不想暧昧啊！若是真让靳云止看上了她，这漩涡自己就越陷越深了！
“我这个浪漫只是指风景。”
程青澜抿着嘴想了想，有些卑微地说：“王爷，您能答应我一个不情之请吗？”
靳云止看她畏畏缩缩的样子挑了挑眉：“说说看。”
程青澜趴在桌上，让自己看起来虔诚一些：“您以后能别打趣我了吗？我承认，我可能比你以往见到的女子有趣了些，跳脱了些。但是我胆小怕事又开不起玩笑，您总打趣我，我会当真的。”
“你倒真会夸自己。”
靳云止说完，垂眸静静地听完她说的话，饮茶不语。
良久后，他放下茶杯，看着还在等他答案的程青澜，一字一句清清楚楚：“那你便当真好了。”
江陵河上一阵风吹过来，将窗户吹的噼啪作响，程青澜听着他的话，只觉得脑袋里像在爆烟花一样嗡嗡作响。
不是吧！他这是承认看上自己了吗！
程青澜思想还在开小差，靳云止却藏着眼底的精光，身子缓缓前倾，离她越来越近。
两人的呼吸只在咫尺之间，他只要再往前一寸，就会碰上那看起来粉嫩柔软的薄唇。
靳云止挑起一个笑，充满磁性的嗓音近在耳畔：“你，没躲。”
“啊？”程青澜被拉回思绪，才看到靳云止离自己已经这么近了！慌忙之下往后一仰，却忘了自己身后并不靠墙，还没反应过来便直直地随着椅子“哐当”一声摔在地上。
又摔了，加上在东郡王府的两次落水，这已经是第三次了。靳云止是她的摔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