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附子点头：“都答应你。”
“唔！林少爷不会不答应吧？”秋香忽然想起林潇然那张扑克脸，不由有些惴惴不安：“这个最好还是先看看他的态度，别连累你最后挨训斥。”
附子忍不住就翻了个白眼，语重心长地对秋香道：“秋香啊，你对少爷是不是有什么误解？你觉着他会去关心什么塘泥的去向？除非你是神仙，有本事把那池塘给变没了，不然你就是把塘子里的乌龟啊锦鲤啊什么的全都抓了，少爷也不会发现的。”
“真不会发现？”秋香眼睛一亮。
“是啊……我觉着不会发现，你……你想干什么？”附子警惕地看着这女人，总觉得对方眼光似乎也太亮了些。
“如果不会发现，那就抓来吃啊。”秋香“嘎嘎”笑着。
附子：……她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香丫头，不许开这种玩笑。”冯氏忽然沉声说了一句，顿时就让秋香脑袋耷拉下来：“知道了祖母，我这不是和附子说着玩儿的吗？”
瞎说啊。
附子在心里叫，就秋香刚才那个眼神亮度，她相信对方是真有一瞬间对乌龟和锦鲤们动了杀机。唉！不怪她，实在是这个家太穷了，平日里要吃点肉恐怕很难，回头看看厨房里还有没有杀好的大公鸡，给她一只，就当做是乌龟锦鲤的保命费了。
眼看天色渐渐黑了下去，街门外就有个婆子喊附子，附子便起身道：“必定是他们接了小二，秋香，我这就回去了。”
“行，那你回去吧，我也不留你了，反正家里也没有东西招待。”秋香站起身，非常干脆利落地连象征性挽留都没有。
附子：……
“说的这是什么话？”冯氏瞪了秋香一眼，就见她一摊手：“实话啊。不然呢？祖母你觉着附子能吃得下咱们的烂米粥和萝卜缨子？”
“萝卜缨子？那是什么？”附子的家不在北方，还没听过这说法，就见秋香摊手道：“就是萝卜地上长得叶子了，随时想吃就可以去后院摘，稍微用一点点盐煮了，就着稀粥吃。味道简直……特别的一言难尽，唯一好处就是新鲜，你去我家后院看看，已经有一半萝卜被薅秃了，估计另一半出土之前，应该也能给薅秃。”
附子：……
冯氏：……
“行了行了，都不用送，我送她出门就行。”
秋香阻止了冯氏下炕，倒是吴氏周氏等人坚持要送附子出门。
来到街上，只见一个健壮高大的家丁背着李二，一旁有个婆子，看见她们，便笑着行礼问好，慌得周氏等人也连忙还礼不迭。秋香就问那婆子道：“花熊怎么样了？”
婆子道：“好着呢，几个小的满兽舍的跑，有一只抓着栅栏就爬出来了，还有两只从栅栏缝里挤了出来。当时我正好在不远处，看得都呆了，谁能想到那么胖乎乎圆滚滚的小东西，竟然能从缝里挤出来呢？满后院的撒欢儿，把几个驯兽的都累坏了。这还幸亏那大花熊起不来，不然更不知要怎么样，凌大夫说，惹火了那大家伙，他一熊掌就把人拍死了，所以驯兽师也有些怕。”
秋香笑道：“不去惹它就行。这一次却是我忽略了。没关系，反正大的一两天也起不来，明天去把兽舍改一下就好。”
附子笑道：“那这事儿就交给你弄好了，上一次盖兽舍的时候，你二伯不就在其中吗？这一次的事情简单，你随便找两个人去做吧。”
秋香点点头，感觉到身后三道灼热目光，也没敢和李二多说话，眼看着附子和婆子们去了，她这才转回身，目光从两个伯母以及自己娘亲身上掠过，平静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这眼神看着吓人，我背对着你们，觉着身上好像烧出了窟窿似得。”
“三姑娘如今可是好大本事，我们哪敢说你啊。”方氏阴阳怪气地冷哼一声，这一次竟然连吴氏都没有帮腔，显然心中也有些埋怨秋香。
“是吗？真的没有话说？”秋香挑挑眉，见方氏哼了一声转过头去，她就拍拍衣服，淡淡道：“没话说我就走了啊。”
“哎！你……”
方氏没想到秋香会说走就走，虽然如今这个女孩儿与从前截然不同，但她看着那熟悉面孔，总还是时不时就把她当做那个懦弱的三丫头看待。
“香儿，你这是干什么？”吴氏终于忍不住出声了：“总不能你如今长了本事，就连亲人也说不得你了吧？”
秋香敏锐察觉到这口气中的软化，于是心下了然：附子今天不仅仅是过来给自己撑腰的，正因为她的金镯子和那一番话，让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立刻涨了一截，就连刻薄的大伯母二伯母，甚至是生养自己的母亲，此时即便对自己满腹怨言，也不敢随便就把这些怨气撒出来了。
好事儿啊。地位高了，就有了话语权，只要能够成为这家里的领导，便可以带着他们致富奔小康。虽然两房至亲很讨厌，但还算好的吧，比起许多里的极品亲戚，坏也有限。
想到这里，秋香眼中不由带了丝笑意。便拉着吴氏的胳膊道：“我怎么了？明明让你们说的，你们又不说，这能怪我？好了，我知道大伯母二伯母和娘亲因为什么生我的气。天地良心，我真没出什么力，更没有出钱，就是想着小二才十二三岁的年纪，好好一个孩子，便要因为断了一条腿死掉，我实在于心不忍，今天早上就去探了探他。我可怜他的遭遇，去山庄和凌大夫一说，老大夫医者父母心，听说了这事儿就自告奋勇要来，难道我拦着不让来么？便是你们，能做出这样狠心事？接着附子也说要救小二，是她去林少爷面前求的情，刚刚我们去小二家里，她说林少爷答应接小二去山庄养伤，以后就在庄子里做事，我度量着这是要小二签卖身契做奴才呢……”
不等说完，就听周氏方氏和吴氏一起尖叫道：“什么？签卖身契做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