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只觉得一阵眩晕,就连虺文清的脸都看不清楚了。刹那间,只觉得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晓得我究竟睡了多久,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然是黄昏的光景。睁开眼睛,却发现在即躺在一张单人床上,钱川字坐在我的身边,见我醒来,满脸喜悦,“雷子,你终于醒了,你小子,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什么?”脑袋虽然清醒了,四肢却仍旧是呆滞的状态,“我睡了那么久?”
“可不怎么滴,要么说‘傻人有傻福’,你看你这么的能吃能睡。”我循声望去,却发现那个虺凤鸣站在门口正冲着我眨眼睛,而后转头朝着院子里面喊了一声,“师父,傻子醒了,你赶紧来看下吧。”
伴随着一阵脚步声,虺文清出现在门口,“凤鸣,说话注意些礼貌。”
继而他转头看向了我,“小伙子,醒了就好,你身上的‘鬼草蛊’和‘鲛鳞毒’已经全部都解开了,你也没什么大碍了。”
我心头顿时一阵欢喜,正好起身谢谢虺文清,却觉得自己小腹之内顿时传来一股翻江倒海的感觉,并且还有一阵阵龌龊的声音传来。
“敢问虺前辈,咱们的厕所在哪里?”我来不及道谢,捂住了肚子无力发问。
虺凤鸣捂住了嘴巴,虺文清却向我指出了方位,“二殿侧门出去,有个茅房,但是旱坑,你就将就着上吧。”
我一脚蹬上了鞋子,三步并作两步就朝着侧门冲了出去,但听得身后传来一阵虺凤鸣的笑声,还有那一声声嘲弄,“哈哈哈,真是个傻子……”
可我已然管不了那么多了,刚蹲在茅坑之上,便立即进入了“一泻千里”的畅快,我直直地在坑位上蹲了一个小时,拉出来的竟然都是稻草和鱼鳞之类的东西,这让我不由得瞠目结舌。
“我勒个去……”我托着乏力的四肢挪到了院子里面,但见钱川字已然收拾好了行囊,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虺凤鸣也托着一个大大的旅行箱站在他的旁边,瞧这架势,貌似也是想出远门。
胖子虺行山笑嘻嘻地看着我,调侃道,“哎呀,你还真是苗条了。”
“雷子,咱们也在虺前辈这里叨扰的时间也比较久了,今天就回去吧,虺姑娘要搭咱们的顺风车去省城医科大学,人家可是大学生。”钱川字说着。
我转眼看向了虺凤鸣,没想到这个看似刁蛮任性的丫头,却是大学生,顿时觉得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小伙子,你身上的问题都解决了,我也就不留你了,但是我们家丫头你可要给我平安地送到医学院。”虺文清说着,宠溺地拍了拍虺凤鸣的头。
我赶紧从背包里面拿出一个信封,想将其送给虺文清,但是他却推开我的手。
“小伙子,我虽说是个俗人,但是却不缺钱花。这个东西你不要给我,天下也没有免费的午餐,我救了你,肯定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他说着,竟然还冲我眨了眨眼睛。
“请前辈指示。”我说的斩钉截铁,他将我身上这两个定时炸弹拆除,我自然需要帮人家做些事情当做回报。
但虺文清却没有立即告诉我,只是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好了,你先走吧,现在还不到时候,合适的时间,我一定会通知你的。”
我点了点头,便帮忙虺凤鸣提起了行李。一行人一齐朝着庙外走去。
“到了学校要好好学习,不要老想着玩……”虺文清意味深长。
虺凤鸣却翻了翻白眼,“好了师父,您老简直比我们系里的欧巴桑还要啰嗦。”
车子启动,我坐在后排闭目养神,刚刚在茅房那一通战斗,让我不由得浑身乏力。虺凤鸣倒是和钱川字相谈甚欢,两个人从世界时局料到明星趣事,从国家历史聊到道门秘术。知识涉猎地无比广泛。
我躺在后座,睡得迷迷糊糊,也不晓得过了多久,直到有人捏住了我的鼻子,将我从梦中憋醒的时候,我才发现已经到了省城医学院。
“果然啊……”虺凤鸣坏笑地看着我,“没心没肺的人,睡眠质量都高。”她说着便拉起了行李,朝着校门走了进去。
我看着这丫头的背影摇了摇头,有些不解地问钱川字,“师兄,你说我跟她无冤无仇的,她怎么不是损我就是整我。”
钱川字一边开车一边叹了口气,“因为你‘二’啊。”
回到德荫堂之后,已经是晚上九点,钱朵荧已经准备好了宵夜。睡了一天一夜,又加上肚子里的东西已经排空,我饿的紧,竟然喝了三大碗粥,吃了两个大馒头,一抹嘴巴,便躺在床上沉沉地睡了。
钱朵荧在收拾着桌子,不晓得为什么,有她在身边忙碌,我觉得十分安心。
第二天一大早,范旭警官便来到了我们堂口,几日没见,他又面老许多。
“兄弟,你这两天去哪里了?”他嗓子嘶哑,“怎么都联系不上你。”
这两天在虺文清那边,由于是在大山附近,手机信号十分差劲。
“我去处理了一些私事,‘装吧’的案子进展的怎么样了?”我问。
范旭抓了抓头发,使劲地摇着头,“若是进展顺利我都不会出现在这里了。这个案子也是比较悬乎的,没想到当晚的神秘礼品竟然会是一颗人头,经过鉴定,这颗人头是一个15岁小姑娘的,叫做宋怡雨,是随安中学的学生,但体重已然是150斤左右。可让我们意外的是,她剩余的尸体竟然是在离就把不远处的一个垃圾厂里面找到的。”
“怎么会这样?”我也十分诧异,“你的意思是死者并不是在‘装吧’里面被杀害的,对吗?”
范旭点了点头,“是的,根据现场调查,死者是在垃圾场附近被杀害的,只是头部被犯罪嫌疑人带到了酒吧当中,通过做手脚才将神秘礼物换做了人头……”
范旭说着说着,他的声音便小了下去。回想当天晚上的情形,我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当那红色的布片被拉开的瞬间,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呈现,那场景,当真是惊心动魄到了骨子里面。
“我总觉得这个凶手和死者并不是仇怨敌对的关系,而是想通过死者的惨状来制造一些混乱。”范旭深吸了口气,“你觉得呢?”
我也点了点头,“按照你们的调查结果,死者仅仅是一个15岁的高中生,她的社会关系相对比较简单,应该不会跟别人有多大的结怨。”
回想那天晚上我们进酒吧的情形,在酒吧的门口,有一个感应装置,因为顾客大多数都是化妆来的,所以经过感应装置的时候,都会检测一下身上有没有携带金属物品,若是凶手想将那颗人头带入夜店当中,自然是需要一些携带工具的。
“酒吧大门有个监控,你们有没有发现有携带东西的可疑的人?”我问着。
范旭叹了口气,“难就难在这里,我将那监控翻来覆去地看了许多遍,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可疑之人,并且那些人去夜店都是不带东西的,包包一律存放在酒吧外面,只是携带一些手包或者钱包……”
听到范旭这样子的说法我也觉得心生疑虑,若是这么来说的话,那颗人头是怎么进了酒吧当中呢?
“会不会是跟酒水箱一起进去的呢?”我问。
范旭摇着头,“不可能,死亡时间对不上。酒水箱都是在下午两点被送到酒吧的,但是这女孩子的死亡时间,却是在晚上八点,所以,肯定是客人带进去的,但他是怎么带进去的呢?”
我闭上了眼睛,不知怎地,我的眼前又浮现出了那个小丑的影子。他一脸的白粉,白的刺眼,嘴唇却被染的通红,就仿若鲜血。他冲着我微微地笑着,但那笑容却让人止不住地颤抖。
并且,他的上衣十分宽松,还是一片鲜红色……
“啊——”我忍不住叫了一声,把范旭给惊了一跳。
“你怎么了?”范旭问我,“你想到什么了吗?”
我点了点头,猛地睁大了眼睛,“会不会是这样的——凶手将那颗人头藏在了自己的身上,比如是衣服里面,然后带进了酒吧?”
范旭猛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草,我怎么想不到,我现在再去看一遍监控。”
我却一把拉住了他,“等下,我跟你一起看,并且我想问你个问题,你在检查监控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个打扮成穿着红色衣服的小丑的人?”
“小丑?”范旭眨巴着眼睛,“我还真没在意,毕竟顾客比较多,又打扮的千奇百怪的,但咱们再细细地翻找一遍,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
我点了点头,便跟他一起朝着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