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一脸的扭曲,但也不得不起身收拾桌子,少女吐了吐舌头,也赶紧跑到了圆桌旁边,帮助胖子收拾桌子上面的扑克。
中年矮壮男转头看向了我和钱川字,“你们是谁?”
我们俩赶紧自报了家门,并且还将盖骡子介绍我们来这里找虺文清的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
“请问前辈,虺文清先生在哪里?”我冲着这位矮壮男人赶紧鞠躬行礼。
谁料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轻轻地回了句,“我就是!”这下子可叫我和钱川字大跌眼镜。原本想着虺文清会是一个世外高人的模样,却不料竟然是穿着一身体育服外加一双人字拖。
“行了,都是午饭点儿了,既然来了就先在一起吃个饭,吃完饭再说。”虺文清点了点头,转身又去到了一边的厨房当中。
无奈,我和钱川字赶紧走上前去,帮助这胖子还有这位少女收拾桌子。
“喂,傻子……”少女凤目盈盈地看着我,“你叫什么名字?”
虽说我对于这个称呼有些反感,但我却仍旧声色平和地说到,“我叫殷天雷,这位是我的师兄,叫做钱川字。”
“我叫虺行山!”胖子很和善地向我伸出手,继而又向我介绍着少女,“这是我的师姐虺凤鸣!”
少女伸出葱白的手指,一把扯住了虺行山肥厚的耳朵,“我没有长嘴巴吗?用得着让你帮我介绍吗?你话多屁稠是不是?”
虺行山扭曲着一张脸赶紧求饶,在虺文清从门内走出之后,虺凤鸣才放了手。
“凤鸣,也不是我说你,怎么老是欺负师弟……”虺文清斥责道,旋即又转向了虺行山,“你也是,给我争点气,别老记着吃,我看你都快成膘猪了。”
四盘家常菜摆在了桌子上面,我们围桌而作,开始吃饭,虺文清却问了句,“对了,你们师叔呢?怎么不来吃饭?”
虺行山说了句,“师叔被师姐赢光了钱,去房间里呆着了……”他还想继续说什么,却被虺凤鸣给一眼瞪了回去,只得低头乖乖地吃饭。
虺文清叹了口气,看向了虺凤鸣,“那是你师叔,你都不会手下留情。”
圆桌上面的四道菜虽说都是普通的家常菜,但味道当真不错,没想到和虺文清初次见面,率先领教到的竟然是他的厨艺。
忽然间,我只觉得自己的后背之上,传来了一股凉凉滑滑的感觉。
但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后背很痒,便放下了碗筷,伸手在后背上抓了起来,搞得一桌子的人都在看我。钱川字也意识到这样子不是很懂礼数了。
“喂,雷子,你干嘛……”他的话还未说完便禁了声,因为我从后背之上竟然抓出了一条青色翠绿的小蛇。
“啊——”我当是什么玩意儿,却没想抓出这么个东西。心头一紧,蓦地一扬手,这蛇便在空中划出了一条诡异的曲线,落在了桌子上面的汤盆当中。
不过这家伙倒是身形利索,很快从盆中蹿出,就仿若一条离弦的绿箭一般,不晓得飞向了何方。我这边惊魂未定,虺凤鸣倒是笑出了一阵银铃。
“哈哈哈……”她索性放下了碗筷,笑的前仰后合。
“胡闹!”虺文清一把将筷子放在了桌子上面,“凤鸣,你怎么可以用小青来作弄客人呢?还是在餐桌之上……”
我这才明白,原来这条青蛇竟然是这丫头搞的鬼,只是它什么时候爬到我的背上我却浑然不觉。
虺凤鸣对于师父的批评却十分不以为然,“师父,您生什么气啊?他们是灵宝派弟子,天下‘万道归宗’,我们自然是一家人,并且我只是想和他们切磋一下啦……”
她说完便起身从餐桌上离开,朝着庙门外走了出去,“真是没想到,灵宝派竟然也有这么可爱的傻瓜,哈哈哈哈……”
一时间,餐桌上面的气氛十分尴尬,我虽说心中不痛快,但碍于虺文清在,我也不好发脾气。虺凤鸣只是有些古灵精怪,要说心眼儿也并不坏。
“你们别在意啊,这丫头是被我给惯坏了,来,吃菜……”虺文清说着,朝我碗里面夹了一块炒鸡蛋。
我点了点头,勉强地笑了笑,“哪里哪里,凤鸣师姐真是可爱。”实则我已然在心中,有些讨厌这个疯丫头了。
但是不得不说,他们师徒之间的关系,可比我们德荫堂要和睦许多。我们见了师父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但是他们师徒之间的关系,却是朋友一般的存在。
吃过饭,虺文清将我带到了“蚩尤庙”的大殿,他取出了三炷香,慢慢地点燃,之后递给了我,“小伙子,你给蚩尤大神上柱香吧。”
我点了点头,恭恭敬敬地向着“蚩尤大神”行了一番大礼,之后便把这三炷香好好地插在了香炉当中。
大殿之上的蚩尤像,头生牛角,铜首铁额,目光炯炯。而此时,我也发现在这大殿两侧的墙壁之上,竟然还画有“十二祖巫”的画像。
左侧的墙壁上画有“帝江、句芒、祝融、蓐收、共工、玄冥”,而右侧的墙壁上则画有“后土、强良、烛九阴、天吴、翕兹、奢比尸”。
“你是盖骡子介绍来的?”虺文清饶有兴趣地看着我,见我点头,他又继续发问,“你和盖骡子是怎么认识的?”
我便把去阴河探阴庙,并且大战毒鳞人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他。他听完之后不由得慨然叹息。
“汪驴子虽然称为‘鬼医’,给孤魂野鬼治病堪称一把好手,但是解决这些问题,也并不是他的专长,只是这盖骡子也太会做生意了,仅仅给我整了一块上好的‘紫河车’,却还顺带让我解决你的问题,他倒是落了个人情。”他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我听出了其中的意味。
“只要前辈可以帮我解决‘鬼草蛊’和‘鲛鳞毒’,我愿意为您效犬马之劳。”我说着就要给其下跪,但虺文清却一把将我给扶起。
“好小子,我这人有个臭毛病,我只帮自己看的顺眼的人,你小子很入我的眼。你这病,我能治。”说着,他便将我带到了后院当中,后院有一间二殿,我正想着这二殿里面供奉的是哪位大神,却没想着二殿当中竟然是一间药铺。
“你现在这里等一下……”虺文清说着,让我先在药铺里面等着,他则开始在橱柜前面忙碌着,手中拿着一个小秤砣,开始称着药。
一旁的火炉上面放着一只小砂锅,虺文清走上前去将炉火捅开,不一会儿,砂锅里面的水就被煮沸了,“咕嘟咕嘟”地冒起了水泡儿。
虺文清却拿着小秤盘在不住地取药,称量,动作极为娴熟,不一会儿就将取出的药慢慢地倒入在了砂锅当中,开始熬煮。
虺文清从一个橱柜里面拿出了一些柿饼,分给我吃,“来,尝尝吧,这可是我自己晾晒的……”我谢过了虺文清,从他手中接过柿饼,咬了一口,只觉得丝丝甜意深入味蕾,十分舒畅。
“我们巫盟乃是小门小派,不似你们灵宝派,是名门大派,自然是蜗居在这山中一隅,但小门派却也有小门派的好处。”他说着深深地叹了口气,从一旁取来了一些烟支,“这是我自己种的烟叶,自己卷的烟,你试试看。”
我没有想到,这位高人竟然还有如此的闲情逸致。
过了一会儿,他将砂锅里面的汤药倒在了一个碗里面,“好了,把这碗药喝下去,但是在喝下去之前需要一剂药引子。”
“什么药引子?”我有些好奇,他所讲的药引子具体是什么东西?
“嘘——”虺文清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儿,但见一个青色的影子从一旁蹿出来,如同一道绿色的利箭,这东西竟然一下子窜进了我的喉咙当中。
“啊……”只觉得一股凉意入侵,从嗓子处不断地往喉咙口里面钻着,我下意识地觉得这会不会是那条青蛇,再观虺文清却是一脸的笑意。
“不要着急,这只是药引子……”他说着,坐在了我的身边。
过了一会儿,只觉得这股凉意蹿到了我的胃部,我不由得挺直了脊梁,这才意识到这条竹叶青在我的胃部游荡着。
我强忍着恶心,没有让自己吐出来,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这条小青蛇总算出自己蹿出,但它的身形却比之前粗了一圈,游荡在地上,也显得有些笨重。
“小青,去玩吧……”虺文清挥了挥手,这小青蛇便朝着一边游荡了去。他转头看向了我,“小青只是从你的身上将‘鬼草蛊’和‘鲛鳞毒’的毒苗吞噬了,它便是你这服药的药引。好了,现在你喝药吧……”
我端起药碗,一饮而尽,只觉得汤药无比酸涩,喝到了肚腹当中,却觉得无比舒服。我抹了抹嘴巴,冲着虺文清又施了一礼,“多谢虺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