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电话才知道,原来是几个同学已在省医院门口,打算到她家来找她玩,因为不能确定她是否在家,便在下车后先给她家打个电话,确认一下。本来打了两次没有人接时,田辉就对同来的几个人说:“电话没有人接,可能不在家,咱们再找别的同学去玩吧!”
“再打一次吧,要是这次没有人接,咱们就走。”谈剑锋有些坚持地说。
“好吧!听你的。”田辉别有深意地看了他的好朋友谈剑锋一眼。
正是因为谈剑锋的坚持,当他们拨第三次电话的时候,终于将叶翰飞从简爱的世界中拉了出来。
开门时,叶翰飞看到除了谈剑锋和田辉,同来的还有高丽和程冬生。几个同学发现叶翰飞一直没有接电话,原来是躲在房间里看小说,便吵着叶翰飞等下出去要请大家吃冰淇淋。叶翰飞说:“不用出去请,现在你们就在我家坐着等,我到医院门口去买回来,给你们吃。”
田辉和高丽听了,都很高兴,两个人嘻嘻哈哈地一边说笑,一边就在叶翰飞家转来转去。叶翰飞走到门口换鞋时,谈剑锋跟了过来,他说:“叶翰飞,我陪你去买。”
“不用了,你和程冬生他们先聊会天,我马上就回来。”
“没事,他们几个人聊天够了,我可以帮你拿冰淇淋。”
“就几个冰淇淋,我拿得了。”
叶翰飞准备关门时,却发现谈剑锋用手推着门,眼神里是不容拒绝的坚定,只好说:“那好吧,你陪我去吧!”
两人出了门,走到院子里,谈剑锋拉了一下叶翰飞的胳膊,说:“叶翰飞,我想跟你说个事。”
“哦!什么事?”
“我希望上高中时,我们会被录取到同一个高中,分到同一个班。”
“知道,你不是在毕业留言本上写了吗?”叶翰飞回了一句,然后就朝谈剑锋笑笑,却发现谈剑锋的脸有点红。“这人还会脸红,真是稀奇。”叶翰飞在心里嘀咕了一声。
叶翰飞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学习一直都很好,考上B城的省属重点高中肯定没有任何问题。虽然中考成绩还没有下来,但考完试后,叶翰飞就知道自己考上重点高中没有丝毫悬念。谈剑锋却是个很调皮的男生,脑子很聪明,但喜欢恶作剧,在班里成绩属中上游,但因为自律性较差,有时还会被老师赶到教室外面站着。初三时,老师说为了挽救谈剑锋的顽劣,让叶翰飞和他做同桌。可以说,自从和谈剑锋做了同桌,叶翰飞的每一天都过得提心吊胆。
有一次,上数学课,叶翰飞很认真的在听课,同桌的谈剑锋却小动作不断,他一会儿捅捅叶翰飞的胳膊,问她要不要吃东西,一会儿又想找她讲话,叶翰飞实在气得不行,趁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字时,扭头朝谈剑锋小声地说了句:“你烦死人了。”哪知道谈剑锋听了叶翰飞的话,却睁着他那双圆圆的大眼睛,作出一种受了莫大伤害的表情。叶翰飞看了他一眼,便回过头,心想着:和这人做同桌,真是要被他折磨死了。
心情还没有平复呢,却发现班里出现了刹那的骚动,原来是谈剑锋在数学老师转过身的瞬间,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老师和认真听课的同学都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叶翰飞也是满脸诧异地望着他,心想这人又想玩什么花样?
谈剑锋却动作从容,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但叶翰飞注意到当他发现自己在看他时,嘴角轻轻地咧了一下,然后就见他将脚跨到过道,再用手将桌子搬了一下,又将脚退回到座位上,再若无其事的坐下。他这一连贯的动作惊呆了老师和同学,叶翰飞却知道这人是通过这种方式在向自己抗议刚才没有理他,不过心里也禁不住为这人的随机应变喝了个彩。
接下来的故事,更是推陈出新,他会在女同学的课桌里悄悄地放一只栩栩如生的老鼠,然后等着看女同学受到惊吓的模样。但是叶翰飞总是会在发现了他的恶作剧之后,让他的计划提前流产。每每看到自己精心设计的诡计被叶翰飞大义凛然的戳穿,他也会特别生气地说:“你是专门来和我作对,搞破坏的,是吧!”
“是呀!谁叫你这么可恶,总是想出那么多的鬼点子来害人。”
“你是天使,我是魔鬼,行了吧!”
“真不明白,你每天不把这聪明放在学习上,老是想这些欺负同学的把戏,不知道累不累。”
“当然不累了,还乐此不疲呢!”
而最让叶翰飞记忆犹新、最气愤的一个恶作剧就是谈剑锋有一次上自习课时,悄悄地将一个作为盆景欣赏的小仙人球塞进了陈佳佳的书包。当陈佳佳准备拿作业本时,手一下子抓到了仙人球上,结果手被扎破,流出了血。陈佳佳疼得当即就哭了起来,而肇事者谈剑锋却在哪里一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叶翰飞看他居然连一点道歉的意思都没有,还跑到教室后面和几个男生打打闹闹的玩起来。一股怒气不由地从脚直冲头顶,想也没有想,她走到后面朝着谈剑锋就大喊了一声:“谈剑锋,你给我过来,你去给佳佳道歉。”
“我为什么要向她道歉,你怎么知道这事就是我干的。”
“除了你,没有人这么缺德。”
“那又怎么样,谁叫她那么烦人。”
“她哪里招惹你了,要是别人这样对你,你是不是觉得很好呀!”
“当然了,就是愁着没有人和我过招呢!”
“真是不可救药。”
“怎么了,难不成你是想打抱不平呀!是文斗,还是武斗。”
叶翰飞被他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跺了跺脚,打算从此刻开始再也不理眼前这个坏蛋了。看叶翰飞转身要走,谈剑锋却跑过来,他绕到叶翰飞的前面,挡着她,然后赔着笑脸说:“要不,你打我一下,替陈佳佳出气。”
叶翰飞用手推开他,一句话也不想再和他说了。
叶翰飞感觉真是奇怪,平时温柔的自己被这个谈剑锋逼得快成个斗士了,这样的人还是离得越远越好,再和他坐下去,不但拯救不了他哪颗诡计多端的心,恐怕自己倒是很快要殉道了。
第二天,趁着到老师办公室送作业本,叶翰飞跟班主任李老师提出不想再和谈剑锋做同桌了,因为这个人自己实在没有办法去改造,看老师能不能给他换个新的同桌。李老师想了一会儿后说:“叶翰飞,我也听说他搞了好多的恶作剧,也知道好多女同学都很讨厌他,但这个谈剑锋吧,也不是一无是处,就是脑子太活,没用到正道上。现在班里同学太多,教室里也没有单独的一个座位给他坐,要不这样吧,你再将就一个月,要是他还这样积习难改的话,我就给你们调座位。”叶翰飞想想觉得老师说得也有理,看来目前也只能这样了,一个月的时间应该很快能过去吧!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叶翰飞基本上对谈剑锋不理不睬。意识到叶翰飞对自己的厌恶后,谈剑锋开始对自己的行为有所收敛。他甚至亲自破坏了自己精心布置的恶作剧,在同学准备吃自己递过去的倒有胶水的面包片时,及时出手将面包打落。但这回头是岸的做法也并没有让叶翰飞对他表示出一丁点情绪上的改观。她还是冷冷地看着他,没有一点温暖。
离一个月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叶翰飞的心里也有了一种即将如释重负的快乐。或许是谈剑锋也知道了老师和叶翰飞的一个月之约。他在这个月里突然有了明显的转变,他不再像从前那样每天挖空心思地想那些捉弄人的点子,而是能够安静地坐在课桌上认真的看会书,写会作业。要说两个人在临近分座的时候,让濒临破产的关系起死回生,还得益于一次作文课。叶翰飞的作文一直是班里的最高分,基本上是被语文老师作为范文来读给同学们听,很少有人能平分秋色的。但那天老师让大家写一篇关于对某个历史人物的评论,文体不限。结果谈剑锋出人意料地写出了一篇让老师称赞不已的好文章。他反弹琵琶,写了题为“我评荆轲”的一篇议论文。文章写得很精彩,老师引用陶渊明的诗“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来作为评语。
作文本发下来时,叶翰飞拿过谈剑锋的本子看了看,发现他的文章写得也还不错,只是自己一直处在高峰,从来没有在意过别人会用什么样的思维来看待同一件事。而谈剑锋的灵光一现,却成了两个人关系磨合的一个契机。叶翰飞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谈剑锋除了擅长恶作剧,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原来他也喜欢看书,而且钟情于文史。
谈剑锋看叶翰飞因为一篇作文而对自己不再像前段时间那样冷漠,感觉找到了一个可以缓和两人关系的机会,便借机对叶翰飞说:“叶翰飞,我觉得这段时间我们两个人就像《傲慢与偏见》里面的主人公,对对方抱有偏见。如果我们能够像最终的他们一样,敞开心扉,那么,大家都会觉得每天都是个快乐的好日子。”
“哦!原来你也不是不学无术,这本书,你也看过呀!”
“我看过的还不止这本呢!”
“那你怎么没有学会这些书中主人公的善良呢!”
“人之初,性本善。善恶本就是一念之间,放下屠刀,不就立地成佛了。相信我,还是个可塑之人,不要调座位,好吗?我答应你,以后不再捉弄同学了,可以吗?”
“说话算数,不然,再也不理你了。”
这以后,上自习时,叶翰飞会和谈剑锋聊聊最近读过的小说,比方说《飘》、《巴黎圣母院》、《穆斯林的葬礼》……而谈剑锋也会给她讲讲他看过,而她还没有读过的书,比如卡夫卡的短篇小说《变形记》等。她记得他是这样描述这本小说的:“如果你读书是为了找乐赶时髦,卡夫卡的《变形记》绝对不适合你,不适合你美酒加咖啡的浪漫。书中荒诞的痛苦,会将你刚刚举起的酒杯轻易击碎。如果你不是一个盲目的乐观主义者,他的书可谓精彩至极,可反复阅读、细细品味。他叙述的素材几乎毫无例外地取自普普通通的经历,但这经历的一点一滴却汇聚成与常理相悖的艺术整体,既催人寻味,也令人费解。”
叶翰飞被他的开场白深深吸引,第一次发现谈剑锋在顽劣的外表下,还有这么细腻深刻的一面。他轻声说道这本小说描述的故事是这样的:“一天早晨,格里高尔从不安的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甲虫。他仰卧着,那坚硬的像铁甲一般的背贴着床,他稍稍抬了抬头,便看见自己那穹顶似的棕色肚子分成了好多块弧形的硬片,被子几乎盖不住肚子尖,都快滑下来了。比起偌大的身驱来,他那许多只腿真是细得可怜,都在他眼前无可奈何地舞动着。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的开头很荒诞。人怎么会变成一只甲虫呢!可是,这只甲虫在卡夫卡的笔下,是具有“人性”的。他变成大甲虫后依然担心会赶不上公车,担心家人离开他的经济收入会度日维艰,因为在格里高尔未变形之前,他就像机器一样的工作,他的父母、妹妹都把他当作赚钱的工具,他的老板把他当做奴隶一样的使用。他每日任劳任怨的工作,却得不到老板的信任,秘书主任还蛮狠的指责他玩忽职守。他困在家庭和公司的牢笼里,没有自由,更谈不上自主。”
“那后来呢?”连叶翰飞都觉得好笑,除了这个时候,他们可以像朋友一样在一种特别友好的氛围下相处外,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因为他的恶作剧而拍案而起。
“要知道下文,且听下回分析。”
“就知道你会这样,算了,不讲拉倒,改天我自己看。”
“别,才女,这本书,你还是不要自己读,让小生慢慢讲给你听。”
叶翰飞知道这家伙又在开玩笑,但真也没有到书店把《变形记》买回家自己看,而是确实在后来听谈剑锋把故事给她在晚自习时讲完了。
讲完后,他们两个人做了个分析和评论。叶翰飞说:“我觉得这本小说其实从描写手法上来看,是一种小说和诗歌的结合。你想,它有小说的前承后启,即故事的发展在情理之中,结局在意料之外。但又加入诗歌的天马行空,想象荒谬怪诞。主人公的变形,实质上诉说的是现代人自我价值与个性丧失的悲剧,也反映出了社会上人性的自私与冷漠。”
谈剑锋点着头,说:“姑娘讲得很有道理,我觉得《变形记》是一个荒诞而悲哀的故事,卡夫卡正是以这种离经叛道的悖谬法和多层含义的隐喻表现了那梦幻般的内心生活,无法逃脱的精神苦痛和面临的困惑。恐怕很少有作家在他们的作品中把握世界和再现世界的时候,能把世界上从未出现过的事物的奇异,像他的作品那样表现得如此强烈。”
“那可不可以说,卡夫卡的世界是荒诞的、非理性的。困惑于矛盾危机中的人物,是人的生存中普遍存在的陌生、孤独、苦闷、分裂、异化或者绝望的象征。他的作品所描写的真正对象就是人性的不协调,生活的不协调和现实的不协调。归根结底,就是人生与现实的冲突是不可克服的。”
“是呀!他以荒诞的想象,真实的细节描写,冷漠而简洁的语言表述,深奥莫测的内涵,寓言式地显示出荒诞的真实,平淡的可怕,使作品的结尾渗透辛辣的讽刺。”
如果说谈剑锋的言行总能维持在这样的高度,叶翰飞或许早就对他刮目相看了,但这家伙的行为总能出人意料。
有天下午,叶翰飞因为中午吃过饭看书没有休息,所以下午上化学课时,感觉有点瞌睡。好不容易硬撑到老师在讲台上准备给大家做试验,困意就像潮水般涌来,刚觉得自己的上下眼皮要来个亲密的接触时,身旁的谈剑锋突然蹲了下去,这个举动一下子就惊走了叶翰飞的睡意。她眨了眨眼睛,不知他又有什么创意了。当她看清楚这个人蹲下去是在用板凳腿砸核桃时,她立马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她真怕自己会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让叶翰飞想不到的事情还在后面,谈剑锋砸完核桃后,便坐正了身子。他将核桃放在课桌下书包的边上,然后从书包里抽出一张干净的纸,开始很认真的剥核桃皮。叶翰飞一直注视着他的举动,心里在想:“这家伙,接下来不知会做什么。”
讲台上老师喊了两个同学上去帮着做试验,班里比刚开始听课,多了一点喧哗。因为叶翰飞在女生中身高相对较高,所以坐在班里的倒数第二排。她看试验开始了,便挪了挪腿,伸长脖子,准备看试验的过程。哪知道,谈剑锋却突然在课桌下抓住了她的手,她一惊,用力一缩,脸瞬时就红了,她一边抽手,一边说:“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给你吃核桃呀!”
“我不吃,你自己吃好了。”
但是手却被谈剑锋牢牢地握着,她低下头,又羞又急,怕同学们会看到他们此刻的动作,不知会怎么想。而他则一脸没事人的样子,用左手握着她的右手,然后轻轻地将她的手心朝上,用他的右手将剥好的核桃放到她摊开的手心里。他把核桃放到她手里后,很快地就松开了她的右手。叶翰飞愣愣地看着他,心跳得像是在打鼓。这人怎么回事,总是这样在自己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导演一出戏。
叶翰飞朝他课桌里看了一眼,准备将核桃放回去,哪知谈剑锋却盯着她说:“你怎么不吃呀!这个补脑子的,我妈天天都逼我吃呢!”
“是吧,那你吃好了!”
“我这不是特意带给你的吗?”
“以后上课别再搞这些花样了,你不想听课,我还想听呢!”
“知道了,刚不是看你快睡着了,我才这样吓吓你的。”
“说得我好像还要感谢你似的。”
“要你谢,真是不敢当,不过呢,问你个事,你觉得跟我在一起像什么?”
“像恶梦。”
“不会吧,有这么惨吗,给你打个比方吧,冯骥才先生曾开玩笑、打比方地说过:一个人平平常常走在路上——就像散文,一个人忽然被推到水里——就成了小说,但是呢一个人给大地弹射到月亮里——那是诗歌。我认为,你应该会觉得和我在一起像是诗歌。”
“真会引经据典,还诗歌呢,我没觉得。”
“赶紧吃,不然,我就这样一直看着你。”说着,还真的转过脸,一脸真诚地望着叶翰飞。叶翰飞被他专注的眼神吓得不敢再说什么,又怕被别的同学看到,就低下头,小声地说:“那你把头转过去,我下课了再吃。”
接下来的日子,因为中考慢慢在靠近,谈剑锋和往常相比,不再像以前那样喜欢恶作剧,他好像也开始将注意力转移到学习上来了。叶翰飞原本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好学生,看这个调皮捣蛋的同桌,能正襟危坐地将重心转移到正事上来,便觉得轻松多了,也不再像从前那样,连上课都提防着他可能随时会出现的状况。
临近中考,同学们相互之间开始写毕业留言。叶翰飞也准备了一个装饰漂亮的日记本。大家的本子在同学们之间交换着,等叶翰飞的本子回到自己手里时,上面已有好多同学写满了留言,有的同学还贴上了自己的照片。还没有翻到最后留言的地方,谈剑锋却突然伸过手来,一把就将叶翰飞的本子抢了过去。他一脸恼怒地说:“叶翰飞,你真不够意思,好歹咱们也是做了将近一年的同桌,你居然都没有想到让我给你写留言。”
“不是啊,我是打算让你写的,不过,本子让佳佳拿走后,就没有回到我的手上,这不,你看到了,程冬生不是才把本子递给我吗?”
“我就知道,反正你是一点也不把我放在心上。”
叶翰飞觉得他的话有点奇怪,但也没有在意,觉得这人真是莫名其妙,那有这样抢着给人留言的。
过了两天,谈剑锋将叶翰飞的本子还给了她。当她想打开看时,他却按着她的胳膊说:“别在学校看,回家看。”
“为什么?”
“反正,我不想让别人看到。”
“那我还要让别人写呢,难道还把你写的粘起来。”
“你不要再让别人写了,我是最后一个。”
“你太过分了吧,让不让别人给我写留言,是我的权利和自由,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要求我,真被你烦死了。”
“好呀!那你打开看看吧,如果看完了,你还能很大方的把本子拿给别人写,算你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