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翰,你贼胆包天,竟敢找人假冒主上,图谋造反!来人,将这一干乱党就地正法!”
沈崇拔剑一挥,身后卫队一拥而上。
“谁敢妄动!”一声大喝,萧翰手中银光一闪,八尺梨花横在马前,一身独挡万军之势,喝住乱军脚步。
“剿灭乱党,重重有赏!”沈崇意欲速决,当下提着剑带着部下冲了上去。白剑出鞘,直指皌连景袤而去。张之敏见状,立即驱马上来,挡在皌连景袤身前。
“岂有此理!”萧翰怒吼一声,脚上马刺用力一夹,随即翻身腾起,手中长枪散开一天寒星,挡去绵密剑势,手面翻转,沉重一掌击向沈崇肩头,落身一瞬,梨花回马一刺,刺穿沈崇臂膀,将他打下马去。
就在此时,沈中军中一名年轻尉官临阵倒戈,率众围攻沈崇主队。只见那尉官高举宝剑喝道:
“众人随我擒住沈贼,保护主上。”
“皌连景袤,你该死。啊——”沈崇一臂已断,眼看大势已去,心生玉石俱焚之念。他单手持剑在地上一点,反弹起身,利刃如蝉翼震动,凌厉划破距离,袭向皌连景袤。萧翰见状,立即提枪来挡,虽然骁勇神武,但对手却是笼中困兽,豁命之争,竟是一时难分难解。就在此时,皌连景袤下令道:
“留活口。”
“得令。”
只见萧翰挥手一掌化开距离,长枪回旋挥出长虹贯日。枪芒缭乱视线,沈崇一招不察,顿觉虎口一麻,长剑应声脱手。待他挥掌欲挡,肩头就被萧翰枪头拍中。千钧之力压来,沈崇再也支撑不住,两腿一屈,跪倒在地。十余杆长矛同时架上了他的脖子。
“别让他死了!”察觉沈崇企图咬舌自尽,皌连景袤急忙命令道。萧翰一步上前,扣住沈崇的下巴一捏,将他的下颌卸了下来。
“将他押下!”
沈崇含混不清地吼叫着,被人五花大绑地架了下去。近畿卫队此番只来了部分,如今统领被擒,失了指挥,战不到一会儿便缴械投降。
“主上,叛臣沈崇及乱军已全数伏诛。”
“全部押下,交廷尉府严查定罪。”
“是。”萧翰起身上马,重整队形准备起驾,却见前方官道上远远过来一队人马。那队人马见了他们远远问道:
“前面是谁的队伍?”
“西山驻军萧翰,奉旨护驾还朝。”萧翰中气十足地说道“来者何人?”
来人一听此话,立即下了马。
皌连景袤定睛一看,来者竟不是别人,却是亚相司马正秀。司马正秀带着侍从走上前来,走到皌连景袤马前,两手平举过头,恭恭敬敬地跪拜伏地:
“臣司马正秀护驾来迟,请主上降罪。”
“亚相无罪,平身吧。”皌连景袤骑在马上冷静地看了看眼前众人“回朝。”
“起驾——”
随着司令官浑厚的嗓音,大军缓缓动了起来,浩浩荡荡压过官道,没有一声话语——
刚才看到楼下的读者提醒,我才发现发漏了一章,各位8好意思啊,28章补上。
第一卷:落魄江湖第二十九章
(刚才发漏了前一章,补上)
宫城之中,只有重要的殿堂才能铺设金砖。其实金砖非黄金所制,乃是一种烧制工艺复杂漫长的泥砖。泥土选筛之后,须放置半年以上去除其中“土性”,方能炼泥、澄浆、制坯,然后还需阴干7个月,才能入窑烧制,烧制时一窑砖需用十万斤稻壳烧炼2个月,工期两年以上方能烧制完成。这样的砖,一块一两金,质地坚硬,叩声如金器清脆。细致打磨之后,黑色的砖体会呈现淡淡黄金的色泽,如镜面一般能倒映出人影。
皌连景袤玄黑色的长长衣摆,缓缓扫过熏风殿一尘不染的金砖。他身上穿着藻花盘云罩纱衫,腰间黼黻宽封带,左侧三尺长剑,右侧白玉大佩,神情淡漠地走到主位上,缓缓盘坐。面前地上司马正秀领了萧家父子、张之敏数人,身穿朝服,跪在地上,待他坐定了,齐声伏拜。
“参见主上。”
“起来吧。”
“谢主上。”
“沈崇谋反一事,廷尉府查得如何?”
“回主上。”司马正秀躬身道“叛臣沈崇一口咬定是为当年兰妃之事报复,才图谋行刺。廷尉府几番严刑拷打,也没能再逼问出什么。”
“兰妃?”皌连景袤寻思片刻“他还记着兰妃……那件事,朕确实做错了,他心怀怨恨,朕不怪他……将围住南王府的弓箭手撤了吧。”
“主上。臣以为,九王爷与此事脱不了干系,请主上明鉴。”
“你当朕不知道是他在背后捣的鬼吗?九叔这回将罪名推得一干二净,要他服罪,只怕比登天还难。”皌连景袤叹了口气,看向座下末席所跪之人“那天在城外,沈崇军中那名英勇擒贼的尉官应是知道些什么,他现在人在何处?”
“回主上,那人乃是君明征君大人长子,名唤君愉,是沈崇帐下尉官。此刻仍在军中待命。”萧允在一旁答话。
“宣他明日进宫,朕要亲自问他话。”
“是。”
“司马。”
“臣在。”
“沈崇一案,由你彻查。但记住,沈崇是潜入宫中行刺,该怎么做,你自去安排。”
“臣遵旨。”
“萧翰”
“臣在。”
“你剿灭乱党有功,升为太尉,加封一等伯,赐号忠义,赏采邑二百亩,家奴三百。”
“臣叩谢圣恩。”
“萧翰,朕的身家性命,全靠你了。”
“臣定当尽忠职守,不辱封号。”
“萧允。”
“臣在。”
“升你为一士司马令,统领皇城和京师诸门屯兵,重整近畿卫队,严查乱党。”
“臣叩谢圣恩。”
“张之敏。”
“到我了”张之敏喜滋滋地膝行上前,端端正正地伏好“臣在。”
“疏于职守,连累同僚;亵渎圣威,险些引来叛党追杀,其罪当诛。”
“啊?”张之敏一下从地上直了起来。
“张太医”司马正秀在一旁皱了皱眉“肃静。”
“朕念你舍命护驾,一路劳苦,准你将功抵过,罚俸半年,自己去廷尉府领三十板子吧。”
“臣——叩谢圣恩——”
“张大人……成何体统……”司马正秀无奈地摇着头。
“我……”张之敏伏下身去小声嘟哝着“我冤枉……”
“郑颜卿与莫少甫,以身殉职,让御史丞拟旨追封他二人爵位,还有此次拼死护驾的侍卫,该如何追封,如何抚恤,司马,你命人安排。”
“臣遵旨。”
“都退下吧,萧允留下。”
“臣等告退。”
司马正秀领着众人无声无息地退出殿外。皌连景袤向伏在远处的萧允招招手:
“萧,上前来说话。”
“是。”萧允膝行上前“主上。”
“这几天,朕有件事一直想问你,可打一回来,就忙得分身乏术,一搁就搁了好几天。”
“不知主上想问什么。”
“那个替朕送信来的小子,你将他安置在哪了?”
“呃”萧允伏在地上,眼球骨碌碌转了半天“微臣愚钝,不知主上所指是哪一位……”
“就是拿着朕的佩剑,到司马家中求援的那位呀。”
“这,回主上,主上的佩剑是微臣从雍津城内的一个小贼手中缴得,并非由人呈至亚相手中。”
“究竟怎么回事”皌连景袤探身向前“你快说来!”
“是。那日微臣在城中擒到一名小贼,意外发现他怀抱主上佩剑,正鬼鬼祟祟寻找卖家脱手,于是便将他擒住。拷问之下,那小贼招认,剑是他在一名死者身上捡到的。”
“什么?死了?”皌连景袤一下站了起来,又重重坐下。手抚着剑柄,半天说不出话来“到底是朕害了他……”
“主上……”
“那小贼可有说,那送剑的人是怎么死的……”
“微臣疏忽,微臣不甚了解——微臣这就命人详查此事。”
“不必”皌连景袤一挥手“移驾廷尉府大狱,朕要亲审沈崇和那名囚犯。”
“牢狱乃肮脏污秽之所,主上龙体高贵,臣唯恐……”
“备车辇。”
“是。”
皌连景袤起身入偏殿更衣,一刻之后,由内侍神策军前呼后拥的皇家车辇,浩浩荡荡地自东宫门出了宫城。
车辇出宫之后不久,西宫门的城楼上无故起了一把阴火。一小队来历不明的骑兵卫与宫门守卫起了冲突,直冲进宫城之内,最后被返京述职的萧翰率兵拿下,拷问之后招供是沈崇部下,奉命引人耳目以配合刺客入宫行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