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我不会离开你
钟明月整个人僵在季凛怀里，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季凛温热的体温透过睡衣布料传递到钟明月身上，他的手压在钟明月后颈，牢牢地把钟明月锁在自己的怀里。
钟明月此刻身体十分的疲倦，但他却无法放置自己去睡觉，脑子里不停在胡思乱想着，等到感受到季凛的触碰时，他脑子才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他沉默地移动，直到额头贴近季凛肩膀。
明明是自己依偎在季凛怀里，但是他感觉自己在被季凛深深需要着。
季凛一直没说话，或许是他也不知道要为自己今天的过激的行为说些什么。
是该说自己是一时间受到了刺激，还是要把自己更深层的秘密告诉钟明月。
如果告诉钟明月后，他会怎么看待自己。
是和其他人一样躲得远远的，还是会可怜他。
他不知道，也不敢去尝试。
季凛脸上出现了极其痛苦的神情，浑身的肌肉紧绷着，甚至没发觉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来抱紧钟明月。
他不想要回到那个满是噩梦的老宅，那个锁着他童年，黑兮兮的屋子是一座无形的牢笼，不管季凛走到哪，不论季凛长多大，他都摆脱不掉。
“季凛，季凛……”
钟明月几乎要被季凛嵌在怀里，他费了些力气将自己的胳膊从季凛的怀里移出来，掌心向着季凛，一下一下轻拍着季凛的后背。
“别害怕，我在这……”他声音柔柔的，放缓了语速，脑子里努力回忆着在福利院阿姨哄自己睡觉的场景。
不过，这样的经历掰着指头数也不过才寥寥几次。
季凛突然开口说：“你会害怕我吗？”，嗓音低沉暗哑，像是用了很大力气才说出这句话。
钟明月轻拍季凛后背的手顿了一下，他掌心蹭了蹭季凛后颈短短的发茬，细碎的短发只是看上去刺人，其实一点都不扎手。
他贴着季凛的肩膀小声哄着他说：“不会的。”
季凛低下头，主动用自己的额头去碰钟明月的额头，在黑暗中，他注视着钟明月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又问：“那你会离开我吗？”
钟明月抬眸与季凛对视，季凛的眼皮很薄，眼尾上撩，是很典型的桃花眼，这样的眼睛，笑起来会特别好看。
但是他和季凛一起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却鲜少在季凛脸上看到笑脸。
“不会的，我不会离开你。”只要你不要先丢下我。钟明月虔诚地说。
季凛的眼睛是一个黑色的漩涡，钟明月没有半点选择，一脚跌进去。
只要你不要先丢下我，那么我就不会离开你。
钟明月其实想提醒季凛，他们签订的合同只有三年，可是他转念一想，三年？可是他都和季凛躺在一起了，他莫名其妙对自己不该奢想的人心动了，这个账到底要怎么算呢？
他不过是季凛手中的一只风筝，季凛拉拉线，他就会飞的更远一点，在旁人眼里，他自由自在，可是他自己知道，他一直都在季凛的掌控范围内。
腰间放置的胳膊再次紧紧束缚住了钟明月，像是一件意料之外的珍宝，季凛此刻喜欢的厉害。
钟明月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他觉得自己从头到脚，身体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栗。
突然，季凛扣住了钟明月的手，手指钻进他的指缝，密不可分地与他十指相扣在一起。
他牵着钟明月的手贴近自己的胸口，那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钟明月睁大眼睛，凭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了季凛在摘他手上的手绳。
就是曾经骗到过钟明月的那一个。
钟明月胆怯，他心里有了不妙的怀疑，开始不着痕迹地想要缩回自己的手。
那个手绳还是滑落到钟明月细白的手腕上，手腕侧面凸出的那一小块骨头，正正好卡着绳结。
季凛看的痴了，止不住用拇指去摩挲突起的那一小块，他引着那只手放在自己的面前，贴着手背，不动声色嗅着。
这个满是沾染着季凛信息素的手绳，现在正被他戴在钟明月手上，以后很长一段时间，这里都会有季凛的味道。
这让季凛心满意足。这个世界上是有人属于自己。三年后，他会把钟明月的合同自己亲手拿回来。
“我把你的合同要过来好不好？”季凛闭着眼，说话的气息呼到钟明月面前。
钟明月一听到合同二字，身体顿时冷了下来，他横手推开了抱着季凛的季凛，两人中间拉开一道距离，失神地问：“为什么？”
那个合同，在钟明月眼里看来，是他和季凛之间永远不能避开的死结，它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当时的他们是出于多么不堪的原因才在一起。
“我说过的话我自己会记着，你不用拿出合同来压我。”钟明月对自己感到厌恶，他躲开季凛要来抓他的胳膊，转身，留给季凛一个背影。
季凛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一句话惹得钟明月这么大反应，怀里空荡荡的感觉让他皱了下眉头。
他不顾钟明月故意躲开他的手，把赌气，快要从床边掉下去的钟明月，再一次捞到自己怀抱里。
“我不是那个意思。”季凛平常的气质很傲，冷着一副脸谁都不愿意搭理一样，但他一旦正经对你讲话，那股子上位者的气势会显露清清楚楚。
钟明月知道是自己反应大了，他背贴着季凛的胸膛，此时他不得不以一个糟糕的姿势后转着脖子向季凛说话。
“我会帮你治疗，也会努力挣钱，所以我可不可以把那一份纸质合同买下来。”钟明月卑微乞求着，他这个人，脆弱的仿佛两根手指就能捏碎。
季凛听见他的话，附在枕边的手指握的发响，他狠狠贴上去，像暴风般席卷过钟明月的唇，在他耳边喃喃道：“你不要害怕，我会把它送给你。”
钟明月迷迷糊糊的，他根本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堵住了说话的机会。
“你乖乖的，想要的我都会给你。”钟明月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空气中雪山混合着小茉莉，发出好闻的香味，这是深层融合之后的结果。
季凛说完又强势地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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