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卿:?
没等他开口询问,君卿忽然感到眼前一花,脚下一阵失衡的感觉传来,他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抓住什么稳住身形,入手的却是一片柔滑的布料。
他眨眨眼,发现自己被男人给打横抱了起来,而自己的手正揽在对方的肩上。
君卿有些茫然,似是不明他忽然吐出这三字的缘由。
黑衣魔尊斜了他一眼,道:“这是我的名字,记好了。”
于长情悄悄掂量了一下怀中的青年,入手的身体很轻,隔着一层薄薄布料透来的体温也不怎么热乎,令他不自觉的皱了下眉。
他抱着君卿抬脚往外走去,待他走出后,那殿门便自动合上,三层禁制重新打开,将那冰棺锁在其中。
曾经如天空中的皓月一样可望不可即的存在就在他的眼前,触手可得。
君卿看着面前的男人面上神色一片变幻,不等他想好开口要会说什么,对方突兀的开口道:
“于长情。”
那在魔气丛生的荒芜之地流离的三百个年头,日日夜夜辗转反侧,为那一日的一掌耿耿于怀,这样的过往怎么可能是一个轻飘飘的失忆便能勾销的!
于长情带着恨意抬眼,见到面前的一身素白的仙者看着他的眼神平静如同冬日冰封的湖水不见一丝波澜,那完全就是在看一个陌生人的眼神。
也是,向他那样高傲的人,根本不屑于去伪装自己……恐怕就算面前的人没有失忆,面对他的诘问也只会露出平静而冷漠的神情吧。
于长情这样想着,攥紧的指甲却愈发深陷进皮肉中,几乎要刺破手掌。
君卿皱着眉,面前的男人比他要整整高上一个头,捏着他的那只手用力很大,让他的下巴不时传来生疼的感觉,他的头被迫仰得很高,这令他觉得不太舒服。
自知自己的力气无法对抗面前的男人,君卿索性也就没有反抗,只静静的等待对方放弃。
失态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黑袍的魔尊很快便再度在自己武装成了一派冷漠的姿态。
但他又怎么可能甘心呢?!
哪怕他现在没有记忆,身上一丝灵息波动也无,但站在那里的模样依旧高洁。
他的唇角微微勾了起来。
从以前便是那样,仙尊所立之地无人胆敢侵/犯,他只要站在那里,便自成一片领域。
那时候的于长情也是众多仰望仙尊背影的人之一,而现在……
就这样对视了数秒后,于长情忽然松开了手,他紧攥成拳,用力之大以至于手背上冒出条条狰狞青筋来。
面前人的神情实在不似作伪。
从今以后,他大概都不用再回这个地方了。
一出去到了外面,君卿便明显感受到温度升高了不少,他轻轻了打了个颤,睡意伴随着温暖的感觉涌了上来。
君卿闭了闭眼,也不强令自己清醒,干脆的睡了过去。
于长情走了两步,发现怀中的人意外的安静,再一低头不禁失笑——这人竟还能睡着,也不知是多没神经。
他的心情不过上扬了一秒,很快又落了下去。
毕竟他和君卿之间的事情还没有完。
于长情看到先前通报他过来的下属有些瑟缩的在那里等待着,在看到他后瞳孔微缩,然后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
“还有哪出地方是空着的?”于长情没有发觉他在开口说话时下意识的压低了音调。
那人的视线在他怀中一顿,又跟被火燎到一样飞快的收回:“万、万春殿还无人入住……”
得了答案,于长情没再说什么,只径直往那走去,身后那下属刚想松口气,忽然感觉心口一凉,不过眨眼间他便化作了一团飞灰,再也不存于世间了。
于长情搓了搓自己的手指,一脸漠然——君卿的存在是一个秘密,决不能透露出来,为此不能出一点纰漏。
若是让那些仙尊下属得知他们的尊上又活了过来……呵。
他自然是不介意动动手指杀几个人的,只不过那些人在往昔还都是他的同僚,其中也有几个交情不错的人,若是碰到了,少不了又要听一通他不愿听的废话。
等到了那空着的宫殿,里面虽然常年无人居住,但收拾得还是十分干净,于长情将君卿放在被褥上,他低垂着眼眸,看到青年面庞上细小的绒毛,以及那泛着苍白的唇瓣。
于长情眸色微深,伸手似是想要去触碰那两片唇瓣是否如他想象中的一般柔软,手刚抬起却又被他给收了回去。
君卿是在一片日光中醒来的。
他忍不住侧头蹭了蹭,面颊触到一片绵软,缓缓睁开眼,这才发现这次自己正躺在柔软的被褥中。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声轻微的翻书页声,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君卿撑起身子缓缓坐起来,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已经恢复了许多,只是那股无力感依旧如附骨之疽般缠绕着他。
“你醒了。”自开始便坐在不远处的白衣医者合上手中的书籍,一双绮丽的桃花眼中却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淡。
君卿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环顾了一下四周。
这是一个布置得十分朴素的房间,但在周围的摆设上却可以看出几分精细与雅致。
在窗外是一片桃树,桃花正灼灼的盛开着。
君卿看着那绮丽的花朵略微失神,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
他忘记了所有事情。
在他失神的时间里,那人只沉默的等待,半晌君卿收回自己的视线,淡淡道了声:“抱歉。”
医师的神情有些不明:“你还记得多少东西?”
君卿摇头。
他顿了顿,又道:“……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知道自己是谁么?”
得到的回答依旧是摇头。
相顾无言一阵,医师放在桌上的手指轻轻敲击者,然后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柏昱,乃魔尊麾下的医师,按陛下命令来为你疗伤。”
想到方才在君卿昏睡的时候为他把脉得到的结果,他的眸色不由微微加深——君卿的情况可以说是非常糟糕,体内经脉堵塞,连一丝灵息也无法流通,元气也严重流失。
他现在就像是一个摇摇欲坠的危楼,稍微一点风吹雨打便会倒塌。
以前那头几乎要拖坠在地上的乌亮黑发,现在也化作了雪色,尽管美丽,却也透出一股憔悴和不久于人世的味道来。
君卿沉默不言,等待他的下文。
“你的名字——叫做青渊。”柏昱眯了眯眼,“身份是陛下的男宠。”
在吐出“男宠”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的语调微妙的顿了一下,只是太过轻微,以致无人发觉。
说完柏昱便观察君卿的神色,却见他一派平静。
良久,柏昱道:“你不介意么?”
君卿反问:“我为何要介意?”
“……哼。”柏昱的面上浮上了一层寒霜,君卿不明他为何忽然生气了,只在内心默默道:
……男宠是什么?
场面冷了一会,柏昱才又缓缓道:“三日前魔尊陛下在宴会上受到刺杀,你被波及重伤,原本都以为你已经死了正准备厚葬,结果你忽然从棺材里爬了出来,把陛下给气的不轻。”
君卿眨眨眼。
是么?
也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叫柏昱的人说的话有些可疑。
他轻哧一声,一双细长的眼眸微微眯起,却是死死地盯在君卿身上,口中吐出的话语细听之下可以品出几分咬牙的味道来:“你想耍什么把戏?你以为装作失忆就可以让我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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