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玲写的那道轻身诀确实有用,等她飘回赵建臣的身体里后,我试着念了一遍,立时感觉自己身上充满着用不完的力气。
但醒过来的赵建臣却提醒我:“这借力之术,借的是你日后的体力和念力,只能在危急时分短暂地使用。借的力多了,过后很长一段时间你都会动不了!所以能不用尽量都别用,而用过后,最好在尽快的时间里打坐,靠存思来恢复,才不至于伤了本元。”
术法自有神奇之处,当我用轻身术加敕在赵建臣身上后,他不但说话变成了男人的声音,连行动也不再像进来时那样战战巍巍的了,虽说始终不像三十多岁的男人,却也能正常地活动比划。
我听他说起这借力术的弊端时,心里也自畏惧,见他恢复正常,便先求他教我一道可以让他不借力也能变得正常的术法。他之前已经虚弱成那样,再把体力提前预支,后果连我都不太敢想。
赵建臣却笑道:“我这是违了天道,你能给我借力已经不错了,哪还有那么逆天的术法呢?不过……唉……不说我了,这王家坪自从上游开始修坝后,民风便出现了问题,那是风水所至,所以我就传你几道白云观的风水术和驱魔心法。”
他这样说,我不好再推辞什么了,只有用心地记住他所传授的每一句口诀、每一个手势和步伐……
那是我自从学习道术以来,练得最用心的一次,我觉得自己如果不好好修炼,都对不起这对让我感动得流泪的夫妻!
可能正是因为太用心,等我记了大半夜的口诀手诀,然后又转念心诀打坐聚神完毕后,时间已经是第二天大清早了。
赵建臣早在我开始打坐时就已经出去休息,只留了一张字条在我坐的蒲团前面,上面写着:七日只念经、切莫先出手,万术七日修、符出情不留!
在传授我心经的时候,赵建臣便交待过,说我虽然身具道缘,学起任何术法都能很快融汇贯通,但要想真正领悟各种术法的精髓,必须得配合心经静心存思七日以后,所以一看那字条也就明白了,他是要我七天之内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可出手制止,只能以各种口诀心经来化解!
但才出他家门外,我便着实被吓得怔在门前。就只短短一夜,这王家坪镇居然就变了天!
那时已经是农历二月底,正是桃花盛放的季节,天气已经早就回暖了,头天我在杨雪峰家做法事的时候,还感觉有些闷热呢!可今早一出门,那天气却比我所刚经历过冬天还更寒冷。
虽说这湖北的气候不能和四季如春的云南相比,但这前后一天的差别也太明显了吧!
不过这并非我被吓到的原因,真正让我惊讶的,是王家坪头顶的天!昨天还晴空万里、不见一丝云彩的天空,一夜之后已经变成了灰蒙蒙的一片,虽说仍旧没有云雾,但却看不见日头。我能感觉出来,这镇上的天空,是被强烈的阴气给罩上了!
我见过最强的阴气,当数去年在乱坟坡,可即使是在那个只有阴使与群鬼出入的地方,阴气也没能将天空遮住。所以此时王家坪给我的感觉,好像是已经到了地狱。
赶紧默念了两遍,接着又轻声念出昨晚才学会的解稂咒,我才终于有勇气继续往外走去。
赵建臣没出事前肯定是个了不起的术士,他教我的解稂咒才念出来,立即就感觉身边那些无形的的阴气随着我的声音而散。我声音大一些,那些阴气便散得快、散得开一点,等走出巷道的时候再回头,可以明显地看到那条巷道和外面的不一样,已经没有了阴气弥漫的场景。
唯一让我心安的是,街上仍旧人来人往,那些街坊邻居们感觉不到阴气存在,最多也就是觉得气温骤降而已,所以看起来倒没受什么太大影响。反而因为他们身上的阳气,让街道不至于大白天的也很阴森。
我知道问题肯定是出自杨雪峰家,他家院子里毕竟还躺着两具尸体呢!但既然不能出手,那我也没必要再去那讨杨家的人嫌弃。
于是我便只在街道上走着,一路上也不在乎别人诧异的眼光,提高着声音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念着:“天地自然,稂气分散……乾罗胆罗,动罡太玄,斩妖伏邪,杀鬼万千……山中神咒,元始王文,持诵一遍,却鬼元年……”
但没走多会,我发现街上的行人中,有大半都在往杨家院子那方赶去。停下脚步一打听,得到的消息还真不出我的意料!
原来昨晚杨家又出事了,准确地说是杨家院子里出事了:黎明时分,警察带着老六和老秦的家属,过去杨家给两人收尸时,可能是悲伤过度,老秦的老婆居然当场哭死在了院里。最离奇的是,警察收拾好一切准备离开,却在倒车的时候把老六的父亲、也是他唯一的亲人也给现场碾死了。
街坊们现在赶过去,正是受了警察们的动员,去那里帮忙的。
虽然我早就知道镇上有事要发生,可没想到这人命一出就又是两条,而且厄运又出现在老秦和老六家……
街坊们的表现也比较奇怪,他们好多都见识过昨天我作法事时的神奇,可居然没有任何人上来前问我话,对我的态度虽说不上排斥,但也明显地看得出来是在回避我。
稍一细想我也明白过来了,现在我这“自言自语”的状态,估计全部人都认为我是受了刺激在发疯吧!
我念着经在街上来来回回地游荡了至少至少十余趟,所受的白眼倒不值详述,但我觉得自己念的解稂经是有用的,至少没有让村民们受到阴气对他们无形的影响,这多少使我忘记掉了一些被人鄙视的滋味!
本来镇上出了这连续的意外凶事,我个人觉得是必须要去做个超度法事才行的,否则万一都像甘招会那样生成怨气的话,在这阴气密布的镇里可又是一道强烈的戾气呀!可想起赵建成的交待,又不得不打住那个冲动的念头。
还好村民们似乎都还懂些常识,中午时分他们就把所以全部死者、包括那个魂魄已经被刘青玄打散的元凯在内,全部都抬上山埋了。也正因如此,镇上的阴气才在我的念经声中逐渐散尽,到了傍晚时分,才看见一丝残阳的光亮射进镇里。
镇上的阴气能除,也还多亏杨家做了件善事,那杨雪峰醒来后虽然不待见我,但他却没忘了我交待,主动负担了所有死者的费用。他这样做也算安抚了那几个丧尽阴德、连累家人的亡魂,至少不会让老六他们的鬼魂又回来报仇,以致冤冤相报无休无止。
天色渐黑,街上的人又早早关门闭户。眼见再也没有什么不对劲之处,我便打算回赵建臣家,继续去温习他所传授给我的那些道术。
想急着回去,主要还是放心不下赵建臣的情况!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虽没拜他为师,但他和月娘、莫烟尘一样,授予我术法,便与我有了师徒之实,所以从早上出门以来,其实我心里都一直惦着他!他的那个身体状况,我实在不知道昨晚一夜借力过后,他还能挺得住多久!
可我还没回到那个巷道口,便又改变了主意,因为我在回去的途中,从路边相继拾到了两道符纸,那两道符我认识,并且都是出自我的手,正是昨天我贴在老秦身上,用来封住甘招会怨气的那两道。
镇上今天虽然莫名就起了浓浓的阴气,但尚未发现有怨气掺杂其中,要是甘招会已经被解除封镇,那情况可就不一样。我得去杨家看看,究竟是谁会把这两道符揭开来扔在路边,还有甘招会和她满身的怨气还在不在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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