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惜娘到是想好好儿地打扮一番,这一回屋,她就将粉青将她的首饰盒子拿出来,里面到是有几件挺上台面的东西,却让她不是很喜欢,她在二房时嫡母杨氏鲜少给她买些首饰,大凡首饰都是买给四妹妹袁芯娘,她平时若是能得嫡母个绢花,已经是了不得的幸事。以至于她的首饰盒子里的几件东西,都是奉承老太太时,老太太赏她的特件儿,她往身上那么一戴,就显得有些儿老气了。
她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如花似玉的面容,却偏配着双鸾赤金簪子,并未起到画龙点睛之举,反而让她的脸显得有些沉闷,她为此苦恼不已,又有些忿恨,伸手将发间的簪子给取了下来,瞧着这赤金都有些暗了,都需得炸一下金子,不然的话,显得极为老旧。
粉青见状,“姑娘,何不如去五姑娘那边儿借一下?婢子听闻那三奶奶留下好些许东西给五姑娘,您跟五姑娘那么一说,五姑娘必会理解您的难处呢。”
三姑娘袁惜娘闻言,一双美眸瞬间亮了起来,不由就夸道:“还你有主意,快随我去找五妹妹。”
杜鹃劝都不敢相劝,惯常知道这位三姑娘的心思,她要是用得着,就待人千万好,她要是用不着,便不把那人当人。她慢吞吞地跟着三姑娘,就盼着五姑娘不在屋里才好,省得她们家姑娘吃个闭门羹。这不,已经吃过一回闭门羹。
紫藤未想到这三姑娘袁惜娘还能来,傍晚来之时,就已经让她给劝了回去,没曾想,这入了夜,三姑娘袁惜娘还能巴巴地赶过来,自是让她吃惊不少。她是家生子,自是听说过二房的事,袁二爷不怎么管庶出子女,只爱美人,这二房主母杨氏更是只关注自己亲儿女,至于旁的,她看都不看一眼,以至于三姑娘袁惜朗朗还巴巴地住在侯府,便回了有时回了二房,二房里谁也没空关注她多一眼。
她虽是晓得三姑娘袁惜娘的处境不易,但紫藤并不是那种一味要劝着自家姑娘要有什么“吃亏是福”的想法,侯府便是吃人的地儿,别人吃她家姑娘的血肉,难不成要叫她家姑娘都忍着吗?紫藤自认没那么好的心性,尤其是这三姑娘袁惜娘,面上对自家姑娘好得很,背地里的闲话都是自三姑娘那处传出来。
“婢子见过三姑娘,我们姑娘都睡下了,不知三姑娘这么晚过来可有何事?”她恭敬地拦在帘子外头,不让三姑娘袁惜娘进去,“这晚了,三姑娘且睡去吧?”
三姑娘袁惜娘瞧着紫藤姣好的面容,那双美眸里便有了些恨意,只是面上还笑着,作势就要掀开帘子,还是让紫藤挡在身前,不让她往里走。
紫藤颇有些不悦,“三姑娘,可吵醒了我们姑娘,我们姑娘最烦别人吵醒她了。”
见紫藤一再相拦,三姑娘袁惜娘的脾气就跟着上来了,扬手便要打人,“贱婢,你敢拦我?”
她的手才扬起来,就被人制住,疼得她眼泪都掉出来了,抬着泪汪汪的眼睛看过去,竟然是五妹妹袁澄娘身边的如燕,瞧着不过是个普通的丫鬟,那力道她竟然觉得自己的手都快断了。“贱婢,还不放开我,你想扭断我的手吗?”
如燕冷冷地瞧着这位三姑娘袁惜娘,眼神冰冷,一丝感情全无,“三姑娘,我们姑娘睡了,还请三姑娘回去吧,别吵着了我们姑娘。”
三姑娘袁惜娘吃疼,脸色都白了,眼里的忿恨便涌了上来,“你快放开我,贱婢!不然我告到老太太面前去,五妹妹也落不了好。”
如燕不由得又加重了一点儿力道,“我劝三姑娘还是回去吧,以免在老太太面前,三姑娘也跟着落不了好。”
这一说,到真让三姑娘袁惜娘怯步了,在老太太的眼里,她真不好说自己重要还是这位三叔家的五妹妹重要,反正近些日子来,老太太时时都顾着五妹妹呢,没怎么顾着她呢,好歹她才是嫡嫡亲亲的孙女。
三姑娘袁惜娘还是个能屈能伸的人,此时她洁白皓腕落在如燕手里,疼得她泪水涟涟,不得已之下她只得认了怂,“你放开我,我回去就是了,要是五妹妹醒来,就同她说我过来。”
她既然识趣走了,如燕也不是那种非揪着她不放的人,也就果断地松开手,让她带着粉青与杜鹃走了。
待得三姑娘袁惜娘一行人一走,紫藤便松了口气,思及方才三姑娘还要扬手给她一记耳光,她就有点儿庆幸了,幸好是如燕能拦得住,“如燕姐姐,方才要不是你,三姑娘那手就要落在我脸上了。”
如燕此时一改冷面冷眼,温和了起来,“总不能叫你受了打,便是我们姑娘在,也是不能叫你受了打的。”
紫藤与她一道儿回了内室,见着自家姑娘靠在床头笑看着她们,不由得一抿嘴,“姑娘,这三姑娘也不知是何事,这今日里都来了两回了,像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呢。”
袁澄娘神情有些懒,并不想动弹,这天气跟着冷了些,她愈发的懒了,“便有什么有紧的事儿,我都不想听,无非是与二姐姐的矛盾,我才不想理呢,一点儿都不带劲。”
紫藤听着就一乐,“今日里齐三夫人可来过来,许是来告姑娘的状呢。”
袁澄娘自那日回得梧桐巷住了一日,便回了忠勇侯府,头一件事便是朝侯夫人请罪呢,她这么个乖觉,向来疼宠她的侯夫人可怎么舍得罚她,还不是轻轻地放过。她早就看穿了如今这侯夫人对她的态度都好着呢,自是不吝啬自己作死个几分,反正侯夫人不会罚她,如今儿,她可都是摸着侯夫人的底线行事呢。
她闻言,懒懒的打个呵欠,眼皮子都重了些,正是贪睡的年纪,“她爱说就说,我都不在意。如燕姐姐,那永宁伯府的季元娘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