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1 / 1)

老亓一边眉花眼笑,一边抱起那快艇,用力拖下斜坡,然后把船在水里缓缓放倒,慢慢引水进舱,不一会船渐渐沉了下去,然后老亓一个猛子扎下去,潜游拖船出洞。

朱魄隆长吁了一口气,这才感到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汗珠,用手轻轻擦掉,然后瞥见那足有半人余高,四四方方并黑黝黝的藏船之洞,一个念头出现在脑中:这洞中不会还藏有什么吧?想到此处,微一挺腰,不由疼得差点叫出来!好在那方洞洞口直对着他,不用移动身子和角度,便可直视进洞,只是那洞太深,火光映照下只可看入一尺左右,再往里面,便完全不清了。他探头瞧了一会,只感到洞内阵阵凉气外泛,兀自叹了口气,随手捏了一颗石子,使内劲射进洞去,只听“噗”的一声,声音低沉滞厚,却不是石头相撞之音。朱魄隆微感奇怪,又捏起两颗石子,弹射进洞,果真声音不对,竟似砸到木头发出的声音。朱魄隆灵机一动,捏起一根着火的木柴,弹射进洞,然后探头看去,借着木柴的光亮,隐见石洞尽头,仿佛有一个小小布包,若待细看,柴火因洞内湿潮,竟自灭了。

朱魄隆沉吟片刻,一时拿不定主意待会要不要告诉老亓,让他进这方洞去取那布包。正思忖间,突然,他听到“唰唰”几声,似是石板拖动的声音——他懵然血涌上头,然后才感到心提至嗓!接着,他才听出这声音来自头上——一些细碎的石屑扑扑簌簌落了下来,砸在他的头上,肩背。

朱魄隆也不抬头,只将眼一闭,暗自苦道:这下死矣!跑都没法跑……我这乌鸦嘴,本是恫吓老亓,随口说来,怎会如此之准!?到底还是被他们发现了……

思至此处,但觉一个人影,轻飘飘地落了下来,似一片叶子般着地无声,然后悄悄立在他的跟前,便不动了。

朱魄隆微觉奇怪,睁眼一看,不禁“啊”的一声,吓了一大跳,然后怔怔地看着此人,竟一下子忘了腰伤,“腾”地一跃而起,一把拉住来人的手,欢喜叫道:“谢天谢地!小师太,你还活着……太好了!……”

来者头顶光光,一身青布缁衣,白袜皂鞋,竟是小尼姑道静。

道静冷不防被他拉住手,不禁害羞不已,但也自欢喜,一双妙目隐现泪花,笑道:“施主,你的伤怎样?……快坐下歇息。”

朱魄隆经她一提,方感到腰间剧痛如割,不禁“哎哟”一声,用手忙按住腰。道静扶着他缓缓坐下,这才轻轻抽出一直被他捏着的手来。

朱魄隆方才大动之下,如今痛的汗流浃背,几乎痉挛,一时连话也说不出来。

道静从怀里取出一物,捏着递到朱魄隆的嘴边,笑道:“施主你张开口来!”

朱魄隆隐感一阵扑鼻香气,不由张开嘴巴,被道静轻轻塞进口中一粒东西,又闻听道静疾道:“快咽下!”便仰脖吞进喉咙,然后不解地看着她。

道静笑道:“这是疗伤圣药红景天,对你腰伤大有好处,你先别问什么,快运功催药力化开——其他事待会再说不迟。”

朱魄隆点点头,急道:“小师太,你快去那石洞里取一布包,然后藏入怀里,要快莫迟!”说罢,方端坐入静,闭目运气。不一会,他感到腹中一丝清凉之气,渐渐渗入奇经八脉,然后越来越热,越来越快,那股气息到最后,变得似烧红的钢钻,在经脉间肆意钻掘,霸道之极,最后来到腰间凝滞之处,竟似毫无阻拦,一钻而过,痛的他不禁大声“哎呀!”叫起,张嘴喷出一口淤血,然后感到那股气息越钻越快,几乎要将自己全身经脉扭结起来,好在到达一个限度后,钻劲渐渐放缓,内息又渐渐恢复正常。他运转大小十二周天之后,方引气归入丹田。然后,慢慢睁开眼睛,长吁一口气,正想说话,却被眼前的情景惊住了。

但见老亓躺在地上,精神萎靡,似被点了穴道。而道静悄然坐在一块大石之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

见朱魄隆醒来,道静微微一笑,道:“成了,施主站起来试试?”

朱魄隆点点头,先轻轻扭了一下腰,发现那伤处不再疼痛,不由加大力气,然后纵跃而起,发现腰间伤处,除了一丝隐隐筋肉疼痛外,经脉断处已完全续好,不禁喜出望外,看着道静,笑道:“小师太,你又救了我一次!”然后看了看被点了穴道的老亓,向道静奇道:“这是怎么回事?”

道静小脸微微一红,道:“这人很坏,施主莫把他当朋友。你方才运气化药时,我刚取布包出那小洞,恰见这人拿着一把刀子,正欲刺你后背!我……”

朱魄隆皱眉看了老亓一眼,见他面皮紫涨,神色疲惫,蜷曲在地上,一双鼠目似强自睁着,也恨恨看向自己,仿佛毫无一丝悔意。

朱魄隆倏然色变,冷笑道:“巨财面前,人心难测,心狠手辣,也不为过,况你到底是海盗出身,又财迷透顶,自不会顾及道义。我对你释析当情,虽非全然信口开河,但确也有几分威逼之意……虽如此,但我仍难以明白,你既已辛辛苦苦,与我结下善缘财路,竟又自己铲断斩绝,心里难道真会好过么?”

这老亓却还是不羞不臊,咬牙切齿道:“有什么难过好过的?奶奶的,你莫在那得了便宜卖乖!这叫此一时彼一时!……你以为咱不知你想的是什么?咱老亓心里明镜似的——把你安全送到你的座船上,你如鱼得水,噢,还能留咱活命?哼,咱都替你说吧!你自会杀了咱,似你这等王府官宦出身之人,岂能在乎咱这草芥百姓之命?杀了咱还不跟杀鸡似的?然后你再拿了我的密图,寻机会来取宝藏,对吧?你没话了吧?”

朱魄隆凝神盯着老亓,叹道:“老亓,你这话倒也言之成理——可你想想,你方才犯江湖大忌背后下手,现在又被小师太制住,我这便杀你也是天经地义!但话又说回,我若真想杀你,还跟你啰嗦什么?唉,这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你财没到手,已迷心至此,若面对真正巨财,只怕不疯即狂,哪还有半点心力自持呢?”

老亓“呸”了一口,冷笑道:“少废话!你少他妈的站着说话不腰疼,还是省点吐沫吧——嘿,这是老天爷救你灭我!咱明明马上得手,偏在这犄角旮旯,蟑螂都不生的地方,凭空钻出一个倒霉小尼姑,坏了老子的好事!得嘞,胜者王侯败者贼,你胜了!如顾念咱老亓也有救助你之事,就给个痛快吧!”

朱魄隆又气又无奈,叹道:“好!老亓,我不再跟你废话。你听好了,第一,你说过讨厌勾结倭寇,望这话是真。第二,你于我尚有救助之恩,虽你当财路,但命在我,我自要报答。第三,看在戚将军面上,也瞧在你尚知大节大义,这次我不杀你,望你今后好自为之!”

他说到此处,便走过去,欲解老亓穴道,但点了几处,却毫无作用,才知道静使的是独门功夫。朱魄隆对道静笑叹道:“小师太,给他解开吧——你放心,我现在已恢复七八成功夫,他已非我敌手。”

道静迟疑一下,便点点头,走过来,抬脚对老亓的头、胸似随便踢了两脚,然后转身走开。那老亓登时翻身坐起,一张本是猪肝似的面皮,如今变得蜡黄枯干。他一边坐在那不住喘气,一边抬头阴鸷地看着朱魄隆,嘶声道:“你不杀我……到底想使什么狠毒法子折磨我?你说!……哼,大不了我咬舌自尽,又能怎样?你休想得逞!”

朱魄隆皱眉骂道:“丧心病狂的东西,你闭嘴吧!我还有事要与小师太说,你莫要烦我,否则真给你苦头吃!”

老亓将信将疑,双臂放在膝盖上,瘫坐在地上,小声嘟囔道:“你会放我一马?打死我都不信!……谁会与财宝有仇?真是……哼,打死我都不信!……”

朱魄隆再不理他,转身看向站在一边的道静,微微一笑,道:“小师太,这些时日,我总担心于你。那天我回头未见你跟来,真吓死了,还以为你……有个三长两短呢,不怕你见笑,还哭了一场!”

道静害羞低头,双眼低垂,合十呐呐道:“施主,小尼只于施主倒了几杯茶而已,怎劳施主如此挂念,甚感不安……嗯,是这样的,那日我于天际索上滑到半截,发现止滑柄坏……真的坏了!于是,就……就……”

朱魄隆吃了一惊,道:“于是你怕咱俩半路撞死,就扯脱活扣,自跌下海?!”

道静双目含泪,嗫嚅道:“施主莫怪,我……我其实不会有大碍的……”

朱魄隆甚是感动,笑道:“若是我也必会如此,怎会怪你呢?——虽你水里功夫卓绝,但那般大浪,也太危险了!……后来呢?”

道静羞地低下头,怯怯道:“我上来后,因对这岛上的阴阳双阵都很熟,为避开阳阵的大火和那伙强人,便钻进这地底阴阵,却又碰……碰到老和尚他们,我自己一人十分害怕,不巧……他们又触动机关,封……封死了洞门,便只剩……这一条路了,偏老和尚厉害,竟全找对了路……我也是无法,只好硬着头皮偷偷跟着,幸好没……没被……”

朱魄隆见她不善叙说,听得好不心急,便道:“明白了,没被他们发觉!”说到这里,他设想道静这几天提心吊胆的跟随经历,不禁又是后怕又是佩服,笑道:“小师太,令师还说你‘胆识尚可,’真是言不尽实啊!”

道静闻言更是羞不可挡,道:“是啊,我都快吓死了……师傅自夸当不得真!”

朱魄隆哈哈笑道:“那哪里是自夸?而是自谦太过呀——你不仅有胆量,人又机灵轻功又好,竟能瞒过霹雳大师的耳目,岂止是‘胆识尚可’呢?”

道静微微一笑,谦然道:“那也因他们几人心中急躁,偏又吵嚷个没完,最主要是都没想到在这山腹还有另一个倒霉的人……这才给我以可趁之机!”

朱魄隆知她脸皮薄,怕再夸臊了她,便笑道:“说得也是。后来呢?你怎知我在这底下又受伤了呢?”

道静想了一下,道:“后来那老和尚发现了总枢机关,也便重新打开了洞口正门。我不敢再跟,便躲在暗处,等他们走后,刚要从这里下来(她指了指头顶小洞),便听道你俩对话,又怕惊了你们,迟迟不敢下来……直到听这坏人已经取出船来,准备带出洞去,便知他是骗人。施主……我生在海边,熟知只有日月升落之刻,大海才会有潮汐,都是能算出来的!现在只不过申时左右,离日落月升还有大半个时辰,怎会涨潮呢?便趁他出去之时,大着胆子这才下来……而疗你伤之药,乃师傅密炼……”

“阿弥陀佛,原来如此!”一声佛号过后,诸人只觉眼前一闪,石洞现出一人。但见此人白衣飘飘,正是霹雳大师。

道静“啊!”地一声,极度惊惧之下,不由一步躲到朱魄隆身后,扯紧了他的袖子。老亓怪声尖叫:“娘嘞!”紧接着往后一翻,一个筋斗接一个筋斗倒着连翻过身去,直至跌进坡下水里。

朱魄隆心中又惊又惧,真是非同小可!他只感一道冷汗顺着脊背淌了下来。接着,忽觉一只冰凉的小手在身后拉起他的手,心头一凛,竭力吸了一口气,然后强自定下神来,抬眼看去——见这老和尚白衣胜雪,须眉皓然,一派高人气度,观之令人又敬又畏。真不知经历过风雨巨浪和火海岩洞之后,他竟还能保持如此干净整洁!

“你不可借机溜走!”霹雳大师忽抬手虚指一点,那翻进水里的老亓“哎哟”一声,似中了一颗铳子,哆嗦一下,便像根面条一样,半飘在水里不能动了。

接着,石洞顶上,一个接一个,跳下其余几人。最后那一跳震得地颤水荡,石屑乱飞,正是陈虎背着伊藤重重降落所致。

秦燃一身黑衣,沾满白色石粉灰尘,但仍蒙着脸面,露出一双精光四射地鹰眼,他桀桀笑着,纵身往一块大石上一蹲,然后不无讥诮地道:“小王爷,你脚程好快呀!这么快就把娘娘送回京城了,是不是又赶回来了接咱们了?”

陈虎接着把伊藤往地上一丢,摸着肚子,朝朱魄隆瞪着铜铃巨眼,大声问道:“小王爷,你这有吃的么?”

太子一身白色缎袍,也已破袖走形,污迹斑斑,他虽蓬头垢面,但精神却好,似笑非笑地盯着朱魄隆,悠悠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魄弟?”

霹雳大师虽面对朱魄隆,但双目却盯着躲在他背后的道静,若有所思,沉默不语。

朱魄隆悄悄用在背后的左手捏了一下道静柔软冰凉的手掌,以示冷静,心里寻思道: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今之计,只有不温不火,不软不硬,见招拆招,得过且过,方是度劫上策。想到这里,他把手缓缓抬起拱了拱,行了个罗圈揖,也不行大礼,只微微一笑,却不多言。

“啊——鱼!”陈虎无意看到火烬之旁,竟还留有两条鱼尾,也不管是被人啃剩下的,乐颠颠地走过去,一把抓起,大口一张,连皮带骨,径自吞下,吃完赞不绝口,再四下寻找,竟从石缝里又捡起几个鱼头,又咔咔大嚼起来,一副十足馋虫相。

秦燃瞧不过眼,摇头冷笑骂道:“死鬼头,你好歹还是个挂金牌的堂堂锦衣卫,怎这般没出息?”

陈虎一边大嚼一边含糊不清地道:“老子就没出息!也不会抓鱼,只好吃鱼头,强过饿死!你敢情不饿,你有出息,怎不去抓几条鱼来吃?”

秦燃嘎嘎阴笑,说道:“谁说老子不饿?不过,老子不吃鱼,老子要吃——干粮!”说罢,腾身从石上射起,伸出胳臂,疾如闪电般一把抓向道静身后背的褡裢!

“啊!”道静吓了一跳,退后一步,堪堪躲过一抓,朱魄隆随即伸手推出一掌,和秦燃击在一起,“砰!”地一声轻响,似皮囊爆破,秦燃一个跟头翻回石上,朱魄隆也被他一抓之力击得退了两步,瞬感半身麻痹,心中不禁骇然。

那秦燃仍蹲在石上,脸不红气不喘,桀桀笑道:“小王爷,好俊的内家功夫,你何时拜了高人为师?”

朱魄隆暗自运功调息,心怪自己方才大意,只用七成功力,差点伤在他的鹰爪力之下。思罢,他淡淡答道:“过奖!三年前,小王曾随军中一位将军学了点武艺。”接着,转头对道静道:“小师太,你没事吧?”

道静摇了摇头,反倒睁着一双妙目,关切问道:“你的伤口怎样?”

朱魄隆微微一笑,道:“别担心,还好。小师太,你暂把干粮给他吧,免得他们……饿坏了!”

道静抓紧褡裢,退后一步,皱眉道:“不行,这里只剩三张饼了,是我给施主留的,自己都没舍得吃!”

朱魄隆心里微微一热,笑道:“小师太,谢了!我暂且不饥,他们却饿得紧了。俗话说‘不怕贼抢,就怕贼惦记着’,你怎得安宁?还是予他吧,权当行善!”

道静想了一下,虽点头同意,毕竟情非所愿,无奈解下褡裢,快快取出三张薄饼,“哼”了一声,随手丢给秦燃。

秦燃嘎嘎大笑,反手一把接住那饼。却不料道静在饼附上了独门阴柔内劲,虽不霸道,但却使他再站不稳,一个趔趄,从石上狼狈退跃而下,又退了几步方站定。他手持薄饼,一时吃又不是,丢又不是,脸上甚是尴尬。

陈虎大笑道:“夜猫子好漂亮的平沙落雁,真乃铁袖门绝招!”说罢,趁秦燃发怔,一把夺去两张。

秦燃大怒,一番火气登时发在陈虎头上,飞起一脚踹过去,又气急败坏地把手上仅剩的一张饼用力砸去,骂道:“王八蛋!你不是吃过了么?”

陈虎扭身躲过那一脚,一边顺手接过那张饼,笑道:“俺是吃过了,不过太子爷和大师还没吃呢……嘿嘿,俺这回偏要抢你的马屁!”说罢,他走到太子跟前,双手递上一张饼。太子微微一哂,接在手中。

然后陈虎走到霹雳大师跟前,躬身递上另一张饼,霹雳大师却似全没看见,不接也不推,只是虚看着某处沉思。陈虎不敢再扰,悄身退下,又想了想,然后把饼一口咬下半边,剩下一半,弯腰托起昏迷的伊藤脑袋,也不管他能不能嚼,一把拉开他的下巴,把饼卷起塞进口腔。然后把剩下的一张饼,笑呵呵地又丢给秦燃。

秦燃两眼冒火,翻手接过饼子,气哼哼地咬一口,瞪两眼,咽得甚不舒服。

“妙哉!”太子笑吟吟地走过来,对朱魄隆道:“魄弟,这些天来,每见你一次,皆感你非比从前,简直脱胎换骨,愚兄这心里呀,真是感慨万千,欣慰之极!再说,没料想这小师太竟跟你交情深厚,甚至言听计从,岂非怪事?小师太一番美意,愚兄岂能掠之?这饼说什么也不能吃,还是你留着吧!”说罢,把饼又还给朱魄隆。

朱魄隆接过薄饼,微微笑道:“太子爷切莫言中带话,小师太菩萨心肠,自不会吝啬一饼,只是一时把你们当做坏人了,若知你等真是好人,自然会热心相助。”

“唔,”太子笑道:“原来如此,小师太原是把魄弟当成好人了!她当真是慧眼识英雄,尤其是魄弟这样的英俊少年,只可惜这小师太姿容不扬,身骨单薄,未免美中不足,否则也算是一段江湖佳话!”

朱魄隆哼了一声,正色道:“太子爷,你贵为当朝储君,怎可说这般轻狂言辞?我则罢了,这小师太天真无邪,况幼入佛门,你如此信口雌黄,岂是应该?”

太子摇头大笑,笑罢,拱了拱手,和颜悦色道:“魄弟啊魄弟,你居然生气了!哈哈,此般戏言,实乃弟以前之拿手好戏呀!好了,对不住——为兄虽愚,但也非无聊低俗之人,别的不说,咱们太祖爷就曾是佛门弟子,而愚兄恩师亲舅,也是佛门大德高僧,愚兄也自幼且念经诵佛,虽不算通达知理,但怎会对佛门女尼不敬呢?请这位小师太海涵!愚兄之所以相戏,只是太震惊于魄弟之变,心中实感诧异——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呀!”

朱魄隆心想:哼,原来你又在试探我之真假。随即微微一笑,道:“以前小弟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真乃惭愧!太子爷再也休提!”

太子点点头,道:“自然不提!”然后转身走到霹雳大师跟前,问道:“恩师?”

霹雳大师白眉一扬,双眼烁烁盯着道静,道:“这位小师傅,请问尊师她俗家是否姓赖?江西人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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