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放亮,刘开辉来到大堂就有人上前悄悄的告诉他说昨晚司马令去了驿站,呆了很久才出来,刘开辉点了点头,示意那人退下。不一会蜀王李顺带着数人来到县衙商议带来的四川义军驻扎一事,刘开辉仍旧不失礼数的将蜀王迎接到大堂。
经过一上午的商议,刘开辉说道:“就这样吧蜀王,你带四川的兄弟,我这里再拨出一万军马去淮北扎营,那里粮草丰厚,让众弟兄们休养生息数月后再考虑征战如何?”考虑到蜀王新到,先在这里将息几日,五日后军马开拔。
李顺一想这样也好,到了淮北自然会有一番新的天地,当下也就应允。
临近黄昏,蜀王李顺已派王天彪来请司马令,见到青袍客与司马令正在桌前对奕,一见到王天彪,司马令忙将他介绍给青袍客,简单的说了几句,王天彪赶忙上前跪倒,口称‘青爷爷’磕了三个响头,青袍客哈哈一笑说道:“原来是令儿的家臣,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说着伸手将王天彪扶了起来。王天彪说明来意,说道:“既然有缘碰上,那么请青爷爷一道前往可好?蜀王必会礼贤下士。”青袍客呵呵笑道:“不必了,老夫待会还有事可做,令儿去了便可,你们快快前去,别耽搁了蜀王的盛情。”司马令知道爷爷的脾气,也就不再拽他,同王天彪去往驿站。
来到驿站,常温黎已带着胡猛等几员大将,迎出房门,司马令赶忙施礼,进得大堂,李顺已在那里起身说道:“小王在此恭候多矣,迟迟不见司马兄弟的身影,所以派天彪去请。”
司马令紧走几步抱拳说道:“量司马元贞乃一介武夫,何劳蜀王如此挂怀,元贞愧不敢当,万分恐惶。”
一阵寒暄后,蜀王与常温黎及众人暗暗惊讶,想不到一个江湖豪客竟有如此周全的礼数,颇不失大家风范,又有着非一般人所有的举止和庄严,一股冷峻的外表后面竟然蕴藏着一颗谦逊的心。
落座后,常温黎出去一会紧接着领着五人进来,司马令举眼观望一看便是江湖中的武林人士,各个相貌不凡,其中有一个已经谢顶的老者,两边的太阳穴已经凹进很多,一看就是练独门功夫的行家,其余四人紧紧跟在其后。
蜀王哈哈一笑,道:“真有缘千里来相会,在四川的时候这几位侠士已经仰慕司马大侠很久,这次突入中原,有数股刺客骚扰都被侠士们打发掉了。此次前来你们可以以武会友,多多亲近一番。”
常温黎接着说道:“是啊,是啊,记得出川不久,黄眉教教众前来抢夺马匹,当时就被费先生一人杀掉十几个个为首的,其余的跑了个干干净净,呵呵,真是爽快。”说着,大家依次落座,司马令坐在了蜀王的左边,接着是王天彪等人,常温黎在蜀王的右边接着是那五位江湖好汉。
首先是蜀王举杯感谢司马令对部属的相救之情,接着便是常温黎、胡猛等将的敬酒。酒过了三巡,菜过了五味大家便酣畅淋漓的喝了起来。常温黎说道:“司马兄弟,我们过不了几天就要去淮北了,你想不想跟我们一块去?”司马令一怔,看着王天彪,王天彪说道:“司马兄弟是这样,今天我们上午跟淮王商议,淮王让我们去淮北驻扎,一方面我军早该休养补给,二来我们离开了淮王也少了一份纠缠,如果司马兄弟愿意跟我们走,那我们五天以后就要出发。”
司马令听罢,突然起身向着李顺躬身说道:“蜀王千岁,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蜀王能否答应?”
李顺说道:“司马兄弟不必多礼,请讲,如本王能办到一定照办就是了。”
司马令就将想与王天彪一道去辽国的一事说了出来,希望蜀王准许王天彪离开义军。
李顺沉思了一会,看了看王天彪,神色有些为难。眼下正是用人之际,王天彪乃是自己的心腹爱将怎能舍得?但刚才已经说满了如果能办到一定照办的话语,这一下就陷入了两难之地。沉思了好一会,面向王天彪问道:“王将军的意思呢?”王天彪也左右为难,以前答应过跟司马令厮守在一起,原本想让常温黎说服司马令一道去淮北,没想到要让自己跟他去辽国,他深深知道司马令的情意,毕竟是自己的旧主,再说了他王天彪也没了亲人,这时最亲近的人当然是司马令。然而,蜀王李顺这时急需要自己的帮助,毕竟四川来的将领太少,一方面是情义,一方面是忠义,到了这时极难取舍,最后只能咬了咬牙说道:“此事但凭蜀王裁度,小将无悔。”
李顺长叹了一声说道:“司马兄弟,既然本王先前答应了你,那么就依着你的意思好吗?”司马令刚想要说感谢的话,李顺又说道:“不过,我军初到江淮之地,我这里人才凋零,从明日起请司马兄弟宽限我六十日,六十日满后我一定放王将军跟你回去,司马兄弟意下如何?”说罢,站了起身来竟是长长一辑。
司马令大惊,说道:“在下不敢承受,我知道蜀王千岁的难处,六十日为限已经极为难得,司马令首先在此谢过蜀王大德,在下并不是不近情理之人,六十日内我将奉上白银三千万两相酬以助军资粮饷,以答谢蜀王千岁。”
此话一出,众人大惊,初到两淮,最令李顺发愁的就是粮秣、军饷,招兵买马,没有粮饷什么都是空谈,万万没有想道司马令一出口就是三千万两白银相酬,这几乎是当时大宋朝岁入国库的一半库银。但凭他小小的年纪,怎能让人相信?
在座的没有一个相信他的话,自然也就不会放在心上,只是惊奇他为什么出口如此之大,而且连脸都不红一下。李顺笑道:“司马兄弟,你一番好意本王心领了,至于军饷之类。。。以后慢慢的再筹划。”
众人立刻将话题移开了去,司马令知道他们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也不分辨。
那位谢顶的老者说道:“在四川的时候素闻司马侠士英名,听胡猛将军言道,说司马侠士在宣城城外的时候,竟能一挥宝剑就杀掉了五名武功高强的绿林巨盗,不知司马侠士用的是甚么剑法与厉害的招式,能否告知一二?”
司马令一听,呵呵一笑,说道:“哪里哪里,哪里有什么厉害的招式,当时那些盗贼,正跟胡猛和王天彪将军急斗,在下突然现身,当时又是天色很黑,他们还来不及看清楚,就被在下将剑这么一挥,很是侥幸,不足一论。”
胡猛惊奇的看着司马令,他知道当时的情况并不是像司马令所说的这样,刚要欲言。常温黎看出了司马令不想炫耀自己,就把话岔开,说道:“呵呵,司马兄弟,蜀王允诺六十日后你可与王将军出行,但不知这数十天你会去哪里?或许留在此处?”
司马令想了一会言道:“以在下愚见极想与蜀王一道前往淮北,一来协助蜀王,二来以报割舍王天彪之情,我回去跟我爷爷商议一下,便可回复。”
李顺听罢大喜,言道:“司马兄弟有此高义,本王感激不尽,本王在此立等司马兄弟的消息。”
众人又酒酣一回,临别之时,司马令提出这几日要王天彪跟自己到县衙居住,白天依旧司职,李顺当下点头许可。
回到县衙已经很晚,带着王天彪回到自己的房间,就见青袍客在桌边正在看书,见到司马令回来还带着王天彪,心里已经有点奇怪,司马令上前对着青袍客将大概的情况说了一遍,青袍客点头称是。说着,转过身去将酬谢蜀王的军资粮饷一事告诉了他,并说想尽快的寻到宝藏。
青袍客微微一沉思,说道:“令儿,你这份对至亲的情意,让爷爷我十分的看重,为了一个家臣,你不惜用三千万两白银来答谢蜀王,足见你是个情深意重的孩儿,是啊,在这个年月,还有什么东西比自己的亲情更为重要,爷爷支持你便是。”
司马令一听忙倒身下拜,感谢爷爷的理解。青袍客呵呵一笑,将他扶起,将王天彪叫了过来说道:“令儿为了能跟你在一起,愿以三千万两白银酬谢蜀王,此事非虚。天彪啊,你一定要珍惜令儿这番至亲之意。”
王天彪在驿站就听说到此事,当时一听也是一惊,继而又微微的一笑,以为司马公子一激动所说的大话,也没有在意,因为他在司马府上很多年,从来没有听到过司马家族有什么有钱的亲戚。现在听到青袍客这样一说,不由得让他信了三分。当下向司马令拜倒,说道:“小公子,你这样待我天彪,让天彪怎生心安。”
司马令忙扶起他说道:“天彪兄不必多礼,钱财乃身外之物,何足论道?”
至此数日,王天彪与司马令长处一地,谈论着过去的家中琐事等等,但是关于自己在江湖上的事绝少谈论。
这天,蜀王李顺就要开拔去淮北驻扎,司马令来到驿站送行,并告诉李顺,过些时日,自己与青袍客再去淮北相聚。李顺也知道他的难处也就不再要求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