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秋白玉阴冷的一笑,素雪缩了缩脖子。她已经太久没看到公子这样的笑意了,而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似乎每次看到这样的笑意,便总有人十分倒霉啊!得罪了公子,可不是找死那么简单,有时会连死都是奢侈。
楚欢颜看着祝大夫给于望舒诊脉,便一直焦急的等着。于望舒一直没醒过来,她心里也是一点都不安宁。
见祝大夫收回了手,她便急切的问起于望舒的情况。
“还是让那位公子进来吧!”祝大夫往门口看了一眼,目光落在秋白玉身上。
“啊?”楚欢颜有些呆,却还是喊了秋白玉进来。
秋白玉和素雪匆匆进了屋。“情况怎么样?”秋白玉注视着祝大夫。他也听素雪说是流了很多血,也不知道严重与否。
祝大夫沉默了一会儿,才缓慢开口:“夫人伤了胎气,腹中的孩子怕是不容易保。”
楚欢颜惊愕的看着秋白玉,半晌都没回神。这什么情况啊?
秋白玉也有些惊讶,“还请祝大夫务必要保下孩子。若有什么需要的药材,都可以同我说。”
“老朽先给夫人服下寿胎丸,是否能保下夫人腹中的孩子,还要看天命了。”祝大夫神色沉重,并无太多的把握。
祝大夫取出寿胎丸来,素雪连忙喂于望舒服下。
祝大夫很快退了出去,楚欢颜才目光沉沉的盯着秋白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本还想着,是不是祝大夫看错了,望舒好端端的怎么会有孩子呢?
世上并非没有尚未成亲就有了孩子的人,但终归是寥寥。只是这样的女子是要被人非议诟病的。
望舒真有了身孕,以后要怎么办?望舒自己先前知道吗?
“你觉得她腹中的孩子是我的?”秋白玉浅淡的瞥了楚欢颜一眼。
“你似乎很担心望舒,她也很信任你能帮忙。”楚欢颜直直的看着秋白玉。
望舒会让她来找秋白玉,可见是对他很信任的。而秋白玉也的确不负所望,真的去找望舒了,并且将望舒带了回来。
“是不是,你还是等她醒来告诉你吧!”秋白玉说完也就走了出去,素雪也跟在他的身后。
楚欢颜一蹙眉,便追了出去,“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楚欢颜拽着秋白玉的衣袖,神色不善,“若孩子真是你的,你难道都不准备负责吗?”
素雪看了秋白玉一眼,好不容易才压制住了笑意。让公子负责?且先不说公子乐不乐意,人家于姑娘也不会乐意啊!
“若孩子是我的,我自然不会不管。可孩子不是我的,我想管也没法管。”
“真不是你的?”楚欢颜还是略有些怀疑。
若孩子不是秋白玉的,那还能是谁的?望舒寻常也不见和哪个男子来往的多啊!
“楚姑娘还是先回府梳洗一番吧!想来府里总不见楚小姐回去,也很担忧。”素雪说道。
楚欢颜打量着自己身上,当真无比的狼狈。先前一直心急也不觉得,这时候倒有些无地自容了。
她可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
倒是真该回府一趟,车夫虽然先回府去了,可没亲眼见到她好好的,想必爹娘还是会担忧的。
这样想着,她又看了看屋里,到底有些不放心。
素雪见楚欢颜这个样子,便又说道:“楚小姐放心,于姑娘这边,我们会照看好的。”
楚欢颜咬咬牙,便先离开了。
“公子,是否再找几个大夫看看?”素雪想着于望舒还没醒,而祝大夫似乎并无太大的把握,心里总是不安。
“把徐邈找来吧!顺便也通知阿诀。我记得需徐家有套保胎的针法,一向被人推崇。”
“徐邈?他会来吗?”
“我若是请他,他未必肯来,可若是于姑娘有事,他必然会来的。”秋白玉勾唇一笑。
“奴婢这就去办。”素雪急匆匆的出了门。
于望舒醒过来的时候,真觉得阳光刺眼的很,她有些迷蒙的眼睛看着床顶,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你醒了?”有人急切的说话,惊喜而有讶异,话语里是毫不掩饰很的激动。
于望舒看着水生,惊讶了半晌,“你怎么来了?”
她回想着先前的事,她纵身跃下悬崖,后来便一直等在那小山洞中。然后她似乎看到了素雪,再之后便不知道了。
看样子是秋白玉去找她了,可见欢颜也应该是安全的,她总算是放了心。
“秋公子说你受伤了。”水生扶了于望舒靠在引枕上,“可还有不适?”
于望舒的手覆上小腹,那里已经没有疼痛的感觉了,身上的一些擦伤刮伤也都是小伤,处理后也就就并无大碍了。
“孩子保住了,你放心。”水生连忙说道。
“什么?”于望舒呆愣的看着他。
“你有身孕了。”水生的眸中的有惊喜划过。
于望舒却觉得是大晴天有惊雷砸在她的头上,震惊的她说不出话来。身孕?她抚摸着小腹,那里还一如既往的平坦,并无不同。
她有身孕了?她想着她在那个山洞里做的那个梦,想着梦里那个粉雕玉琢的孩子。她的孩子,是否也会像那样的可爱。
震惊之下,却又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悦。
那样可爱的孩子,当真是让人由衷的喜欢。大抵就像是有人说的,女人到了一个年纪,不管自己有没有孩子,身上的母性会越发的强烈,对孩子的喜欢也与日俱增。
孩子?这当真是上天和她开的,天大的玩笑。
当真被徐邈那个乌鸦嘴说中了吗?她实在没想到她会有身孕。
多少人辛苦备孕,都还不能很怀上,他们不过是一夜而已,这概率也太高了吧?
她一直以为这样的情节,只会发生在那些虚构的故事里,竟然现实中也会如此,当真匪夷所思。
一个属于她的孩子。她叹息了一声,心里更是乱了起来。
徐邈端着药走了进来,药刚熬好,热气腾腾的,浓烈的药味弥散在空气之中。“醒了就喝药吧!”徐邈把托盘递给了水生,又坐在床沿拉过于望舒的手诊脉,“看来麻烦当真是喜欢找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