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赵子恒准备起身回去的时候,却被底下几个家伙给拉住了:“喂,恒少,你不会如此的不给面子吧,好不容易喝顿酒,你就这样中途落跑了?”
“我老爹正在家等着我呢,若是彻夜不归,恐怕不太好。”赵子恒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其实他也不想回去,看到自己老爹整天板着一张脸,回去若是一个惹得他老人家不高兴,恐怕又是一场灾难啊……
可回头一想,若是自己真的彻夜不归,改明儿回去了,恐怕也是不好交代的……
“恒大少爷还怕自己老爹啊?要我说,你们赵家也就你一个独苗,怎么说你老爹也是疼你都来不及,又不会把你怎么样,怕什么,来,干了这一杯!”一个青衫男子有些歪歪倒倒的站起来,身形不稳手中却是稳稳的托着那个杯子,一幅你不喝我便不饶你的姿态。
坐着的另外几个也好不到哪里去,各个脸上酡红一片,见状,忍不住苦笑起来:“他恒大少爷自然和我们不同了,我们官场不得已,而他们赵家总是门庭若市,赵家就他一个独苗子,自然是要好好培养起来的……”几个人因为最近朝中的事物而感到窝火不已,此刻见赵子恒如此的不给面子,索性自己挖苦起自己来了。
“可不是,原本应该是我们去冲锋陷阵的时候,一展实力的机会,就这么白白溜走了,哼,派什么南希影过去?贵为王爷那又如何,又没有上过战场带过兵的,此刻派他过去,恐怕也是走过场的吧,他哪知道战场的风险,让我们这些常年征战在外的人情何以堪?”原本就是几个小将军,大战役有前面的大将军顶着门面,他们也只能退而求其次,现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让他们展露头角的时候,却被一个王爷给取代了,若是一个能文能武的人,他们也算是甘拜下风认了,可关键是这人从未上过战场,这岂不是一个笑话?
几个官场不得已的人,纷纷参与起来,赵子恒一见几个在军营里的兄弟们回到京城如今这般不如意,又有些放不下心来,索性又坐下了,反正总归是要罚的,不如什么事儿等明天早上再说。
见他终于肯留下来,几个人的心绪也好了不少。
对于这件事,赵子恒自然是留意过,他也很意外:“那日你们都上朝了?”
几个人点了点头:“可不是吗,那日我们就在朝堂之上,皇上放任着真正的将军不用,却许了让南希影去边关,更加可笑的是,居然还想要丞相过去,你说丞相都一把年纪了,去了又能如何?作为言官与皇上的帮手,不好好留在京城帮助皇上处理政务,让他们过去能干点啥?”
“你说话小心一点儿,小心隔墙有耳,况且丞相这不是没去吗,再说了,这南希影贵为一介王爷,又是皇上的弟弟,皇上若是想要有意培养他呢?”另一个人拿着酒杯放到唇边,久久未入口中,争执起来。
之前那人不屑起来:“听到又如何?还有比现在更坏的情况了吗?要知道,一个将军有战事不能上战场,等于废了我们这帮人了,再坏又能够坏到哪儿去?”他显然是一个热血少年,争执起来忍不住激动得面红耳赤起来,对于皇上决定的这件事,他一直耿耿于怀在心,所以这些时日,心中的郁结也激发得越来越深了,现如今爆发出来,自然是将心中的不满全都抖了出来。
几人皆是摇了摇头,的确,这南希影再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弟弟,虽然之前不受宠,可毕竟是皇亲国戚,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这派他去,还不是走个过场,回来就封赏这个封赏那个了,然后再派个正牌将军过去给这个王爷收拾场子,这种事儿大家都有些心照不宣了。
赵子恒眉头深锁:“或许,皇上另有深意呢?”
对于这个南朝年轻的帝王,他虽然了解不深,毕竟常年跟随这自己的父亲辗转各个边关北漠,很少回到京城,可是据她所知,这个年轻的帝王自登基一来,一向是将这个南朝治理得很不错的,从现在的民风来看,各个地区都很富足,并没有什么民不聊生的事情发生,除了个别贪心的官员从中作祟,可是那些贪官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了。按理说,不应该发生这样的事情才对,皇上怎么会如此轻率决定呢?
“能有什么深意?无非就是想要捧自己的皇家成员而已,罢了,反正这些年,也没有闹出什么个名堂,罢了,认命了。”原以为自己英勇善战,早晚有一天能够出人头地,没想到如今要面临这样的境地,当真是可笑至极,之前的一切,都是他太高估自己了……
几个人之后开始沉默了起来,各怀心事,却一杯杯的灌着酒,企图麻痹自己的神经,不让自己胡思乱想。赵子恒又一杯没一杯的喝着,他眯着眼,打量起自己的几个兄弟来,心中颇为无奈,原本在他们几个当中,自己是最为偷懒的了,他们各个都比自己勤奋好学,也很拼的,只是没有想到,过了这几年,将他们磨砺得这么英勇,却没有用武之地,也难怪他们心生怨恨了。
这件事,他一定要回去跟自己老爹商量商量,如果皇上真的打算跟倭寇大打出手,那么一定会派大将的,可是现如今派这个王爷前去,又是个什么意思呢?他可不会太天真的以为,皇上真的会将这场战事交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王爷来主持,这件事就是个笑话,自己的军心都不能够稳固,还怎么对抗外敌?
天亮之时,几个人都倒下了,家仆将各家主子扶府上休息,只有赵子恒没有让人搀扶,现如今他身上酒气太重了,他还是不要这么早回去惹那个老头生气得好。
大街上车水马龙的,来往行人也开始渐渐多了起来,他弹了下身上的衣裳,这酒气太过于浓郁了,或许在街上晃悠晃悠,顺便找一家裁缝店,换一身衣服要好得多,不然就这么回去,还不把那老头给气死。
正当他准备拐像街边的一个裁缝店之时,之间两个女人突然在那店门口争执起来。
一个白衣女子脸上恬淡,就这么冷冷打量着粉衣女子气得绯红的脸,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差点让那粉衣女子气得跳脚起来。
眼看着那粉衣女子委屈得不行的样子,赵子恒走了过去,他一脸笑意,却又笑不及眼底:“这两位姑娘,一大早的,在争执什么呢?”
萧凝然一撇是一个陌生男子,默不作声,原本一大早碰上自己的姐姐萧宛如,她的心情就不怎么好,现如今还有这个不识趣的家伙来挡道,自然是更加的不爽了。
萧宛如身后,玲儿拿着那件做工精致的衣裳,得意得几乎炫耀起来:“这件衣裳,原本就是我家小姐之前早就在这儿量身定夺的,我说三小姐,你讲讲理好不好,俗话说君子不夺人所爱,你如今这么做,就是摆明了跟我们家小姐过不去了?可是再怎么样,凡是也讲一个先来后到,你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的?”
玲儿那伶牙俐齿的样子,让萧宛如忍俊不禁,这丫头,嘴巴真是利索得不行了,她竟然没有发现,这丫头气死人的功夫还挺厉害的。
她但笑不语的样子,让赵子恒别有深意的多看了几眼,从刚才的谈话中,他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只见他耸了耸肩:“这位姑娘也不要气恼,既然有人不愿意割爱,那本公子就赔你一件衣裳好了,若是你看中了哪件,尽管开口就是,今日我赠送给你。”
他一开口,一旁的店小二也松了口气,连忙附和赔笑起来:“是啊是啊,咱们店里还有很多新的款式,正是现如今小姐们喜爱的绣花款式,不放进去看一看有没有姑娘钟爱的衣裳。”
萧凝然原本是看中了那件用金丝线绣着精致花纹的天蓝色长裙的,买来去参加南子衿公主的宴会正好,没有想到这件衣裳竟然是萧宛如定制的,可是她又不去参加什么,却来这里跟自己过不去,原本只是一件衣裳而已,也没什么的,可是自己就是见不惯她那得意的神情的样子,加上她身后的丫头一个劲儿的刺激自己,这可就不是一件衣裳的事情了,而是自己尊严的问题了,现如今大家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她自然是气势上不能输给了这个萧宛如了。
赵子恒一开口,就惹来了萧凝然一记白眼,只见萧凝然恶狠狠道:“本小姐有钱不会自己去买啊,要你送?你算个什么东西!”那件衣裳已经到了玲儿的手上了,自己再去抢也没有任何意义,见这个多事儿的人来插一脚,萧凝然只想趁着这个时候脱身为好,免得丢更多的面子。
她气呼呼的样子,倒是落得赵子恒一鼻子的灰,他悻悻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难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明明好心帮忙,却落得一阵数落,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萧宛如瞥了这突然冒出来的人,嘴角冰冷笑道:“多管闲事,被数落了吧?要知道她蛮横着呢,你用不着替她出头,人家可不会领情。”说完,便转身离去,玲儿回过头来,对着赵子恒便做了一个大鬼脸,谁让这个男人这么多事儿的,竟然还有人了来帮萧凝然说话,可真是破天荒了,那么蛮横的家伙,用得着别人帮忙吗?(重庆书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