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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怀抱(2)(1 / 1)

“就算这是我无端的猜疑,可我没有信心还能活着离开这间冰冷的监护室,不,应该是牢房。”我扫视着监护室里的一切,除了汐以外,所有的东西都让我感到厌恶。

没有窗外世界传来的光芒,米白色的地板无乱是多么光洁,它反射的永远都是不会变化的景物。

没有窗外世界传来的声响,永不停歇的机器声就算保持着节奏,它发出的依旧是毫无感情的喧哗。

没有窗外世界不断变化的昼夜,就算太阳光如何的明亮,它依旧取代不了太阳……这一切的改变,都是由Minerva造成的,没有它这里即是监牢。

“我可以陪你!”汐话突然的语打断了我的思绪,她激动地说道,“一直陪着你离开这里,陪着你回家,和你一起去学校。”

望着她因激动而微红的脸颊,我开心的笑了。“傻瓜,你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再说了,我又不是个病危的老头子,不需要你一直陪着我。”

“可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

“谁说我一个人了,Minerva马上就要回来了,放心吧。”我想伸手抚摸汐的脸庞,擦掉她脸上还未完全干透的泪水。但我没有这么做,不是没有勇气,而是在没有回想起我和汐到底是什么关系之前,我不能做出这么无礼而又轻率的事情。

“Minerva是哪里出问题了?“汐问道。

“没有,是我有问题。”我瞅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显示器说,“不要相信杜医生的话,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冷血的人。”我将杜医生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给汐,她脸上惊讶的表情已经从侧面反映出杜医不仅冷血而且虚伪,虚伪到大家都把他的冷血当做是认真的表现。

讲着讲着我又感到一阵倦意。我急忙一边使劲地摇头,一边掐着自己的大腿,努力保持清醒。

“可不能睡啊,汐好不容易来看我。”我边在心中告诫着自己,边迷迷糊糊地下了床。

汐急忙起身扶着我,“要做什么?”她问道。

“洗个澡,吃点东西。”

汐将我送进卫生间后,一直在外等候。

我独自依靠在卫生间内的陶瓷墙上,双手不停地颤抖,连握合的力气都没有;抬起一只脚后,另一只腿完全无力负担身体的全部重量,我只好坐在地上艰难地褪去身上的病服。我太虚弱了,连昏迷一年后刚苏醒时的我也没有这么羸弱。

我把脱下的上衣捧在手里,嗅了嗅衣领、袖窝等处,却没有闻到一丝异味。我已有很多天没有洗过澡,自然也没有换过衣服,为什么连汗臭味儿都没有呢,我这副身体到底是怎么了!

进入浴室,取暖照明灯自动开启,刺眼的光亮照得我有些睁不开眼。

强光下,掌心中那密密麻麻的的暗紫色血管清晰可见,胃部深陷,两旁的肋骨像是摆在屠宰场里任人挑选的上等排骨,如此瘦弱,连我自己都心生厌恶,不愿再多看一眼。

我粗心大意地一下将水阀扭到最大状态,刹那间淋浴喷头喷发出一股冰凉的冷水。

冷水的强烈刺激,使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急忙将水阀关上。这时我才知道,原来浴室里的之前水温也是由Minerva控制的。

之后我小心谨慎地调节着水温,折腾了好一会儿才达到合适的温度。

温暖的水流唤醒了麻木的肌肤,清脆的滴答声像是一首安魂曲,抚慰着我伤痕累累的心灵。

我抱着双膝坐在光滑的地板上,沉醉在这份惬意中,而后又陷入了似睡非睡的朦胧状态,这种感觉像是重新回到了母亲的子宫内,温暖而又安全。

虽然不可能有人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一种奇妙感受,可我想应该就是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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