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我问道。
“稍等,系统联网定位中……”铁盒上蓝色的指示灯一闪一闪,闪烁的蓝灯是除了我之外在这间监护室里唯一还可以动起来的东西,“祥宇生物科技研究中心位于重深市晓望区……”
“父亲的研究中心?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有些惊讶的问道,但转念一想把深度昏迷的我安置在研究中心里,总比撂在昂贵的医院或者无人照看的家中要来得方便,这的确是父亲的作风。
何况我万一醒不来,也可以为父亲的研究中心提供一副现成的实验体。
这个打算恐怕也是父亲把我安置在此的考虑之一,对他而言一个半死不活的儿子的唯一价值也顶多至此。
“祥宇生物研究中心拥有齐全的医疗设施和前进的生物医学技术,您在这里接受治疗是完全可行的。”监护机器人回答道。
“但愿父亲没有在我身上做些奇怪的实验。”我怏怏的说道,在我看来长年在研究中心工作的父亲,他对工作的狂热远远超过了对一个没有多少感情的儿子的父爱,我丝毫感觉不到安全感。
“请放心,在我被安装在研究中心C1X1号监护室后,研究中心的工作人员只对您进行了必要的检查和治疗。”
“我是什么时候被移送到这里的?”
“2094年3月30日,凌晨0点1分。”
“还真是惨,就这么一个人被丢在这里。”我自嘲道,“为什么要醒,其实一直昏迷着也不挺不错。”
“20年,以当前人类的医疗技术最多只能维持深度昏迷的病人20年寿命。不过像您这样较为特殊的昏迷状态,随时都有可能死亡。”
“特殊的昏迷状态,什么意思?”
“经过这两年的观察与治疗,我发现您的意识并不是完全处于沉睡中,而是在似醒非醒的边缘游走。我查阅了当今人类所有医学资料,遗憾的是,从未出现过您这样的病例。”
“没有将此事汇报给研究中心?”
“是的,我早已将您的情况传输给工作人员。”
“他们的解释呢?”
“没有解释。”
“算了,既然醒了,就这样吧。”
“请您务必打起精神,积极的情绪有利于您的康复。”
“尽力吧,你总不能强求一个刚从昏迷中醒来的病人兴奋地手舞足蹈吧。”才说了几句话,我就感到有些疲倦和不适。
胃里传来阵阵灼热感,两鬓也有些胀痛。我不得不又再次躺下,望着天花板发呆。
渐渐地,记忆开始涌现,我能陆陆续续的回想起之前的事情了。可车祸,还有车祸前的一段时光我仍就无法回忆起,毫无头绪。
就在我无比纠结和心烦意乱之际,房门突然打开,一位与我年岁相仿的女生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来到我的身边。
女生先是一愣,随后微笑着说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还行。”我投之于一个同样的微笑,如果现在我的面前有一面镜子,那我一定会诧异我们的笑容是如此相似,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女生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目光打量着我,我的视线也停留在她的脸上。
怎么说呢,这是个非常漂亮的女生,至于到底是哪里吸引了我,我一时也道不明白,也许是因为她身上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吧。
工作人员走后,女生坐在病床床尾眺望着窗外的景色。她那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在暮光的照射下散发出一缕微黄,修长的睫毛半掩着那清澈灵洁的双眸,即使那极为挺拔的鼻梁有点趋于男性化,可依旧十分精致,巧丽。
我盯着她的侧脸出了神,我在怀疑她那如婴儿般水嫩白皙的肌肤是不是动过什么手脚。
“你……”我和她同时说道,“你先说。”再一次同声。
我们两个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她笑的很含蓄,而我却笑的很羸弱。
“那个,怎么说呢?”我吞吞吐吐的说道。
“你是想问我是谁吧?”
“恩,我大脑受过伤,有可能记不起以前的朋友和同学,抱歉。”我满脸愧疚地注视着她,她也同样柔和地看着我。
年轻的男女独处一室,而且是这样四目相对竟感觉不到一丝尴尬,这样更加让我确信她一定是我的朋友或者关系更为亲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