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奇的办事效率不得不令人赞赏,短短两个时辰,全天下的百姓,还有满朝文武,藩王们都知道了遗诏的事和皇爷爷身后事的安排。
京师的满朝文武随允文守孝了三日,全国百姓也为这位伟大的帝王感到悲伤,纷纷戴孝三日。而藩王们也想回京奔丧,却不曾想,遗诏中来了个‘诸王临国中,毋至京师。诸不在令中者,推此令从事’,不许他们回京。毕竟朱允文也是朱元璋亲定的储君,未来的皇上,朱棣他们当然不能跟他直接撕破脸。所以朱棣就把这一切都算到朱允炆身边那些官员们的头上。他说,之所以自己不能来京师奔丧,就是那些“用事者”矫诏阻拦的缘故。所谓“用事者”,指管事的人。在朝廷中能够管事的人,就是指那些能左右皇帝意见的人。允文听说后,他才知道朱棣的老奸巨猾,这也是他第一次知道。他要是被朱棣抓到了把柄,朱棣还不是随随便便来个什么清君侧,直接把他一把推下帝位。所以,他目前要做的,就是尽快下葬朱元璋,在大刀阔斧地改革。这样才能先发制人,不至于被朱棣掌控时局,被动行事。
所以,允文决定三日后的清晨,将朱元璋葬于孝陵。
三日后的清晨,朱允文就被外面云奇的声音喊醒。虽然心里有些不快,但是允文还是迅速地起床,在几个宫女的服侍下,更换了一套正式的冕服。钦天监算出了三日后的吉时,就在清晨。
钦天监其实是允文为了掩盖自己使命开端的借口而已,钦天监是按照朱允文的要求,算了一个最早的时间让朱元璋奉安。毕竟朱允文也不想因为朱元璋的身后事,耽误很多计划的实施。就是可以说,这朱元璋一日不被埋入孝陵,朱允文想进行的大刀阔斧的改革就一天没有办法去实施。人都还没埋呢,你就推翻朱元璋之前的政策,这也是会给人以口舌的。要是再被朱棣听到,就会推动了靖难之役的进程,因为此时的时局更有利于朱棣,允文还需要时间,来备战。
“皇上,吉时很快就要到了,等回来再用膳吧。”云奇见允文有所行动,就提醒他,不要忘了大事。而且他还把允文的御辇带来了,就在他的身后。朱允文自然也不磨蹭,这易礼之流,在明代看的还是很重的。最少在知道吉时的时候是不能去误时的,不然轻则受弹,重则罪己。自然,这种事也是把柄之一。
“云奇,告诉我,是不是时间有些不太充裕了?”走了一会儿,朱允文转头看了云奇一眼,看到云奇面露难色,不禁停下脚步出声问道。“回皇储千岁(毕竟朱允文还没登基)确实如此。”云奇也不敢隐瞒,老实的说道。朱允文稍微叹了一口气说:“那从这里做御辇到下马坊吧……”
这下马坊,是在洪武二十六年初立的,上次来的时候,才刚刚立好。这次来,这里又多了几分韵味。
下马坊是一座二间柱的石牌坊,面阔,坊额上刻“诸司官员下马”6个楷书字,告示进入明孝陵的官员必须下马步行,以示对开国皇帝朱元璋陵园的尊敬。
等到过了下马坊,仪仗之后就是朱元璋的棺床。棺床之后,朱允文打头,后面跟着一起步行的文武百官。从下马坊西北不消一里的路程,是孝陵的第一道正南大门——大金门。
此时的大金门为黄色琉璃瓦重檐式建筑,砖石砌筑的墙壁,下部为石造须弥座,面阔,墙壁辟有3个券门洞,中门较高,左右两门较矮。
朱允文也稍微停顿了下,他看了看大金门,不禁想到了后世只剩下砖石结构的那座建筑。除了时代沧桑,朱允文还想到了那段城门被毁的岁月。现在能见证这大金门,不枉此生来过一次大明了。又因为还有文武百官跟随,朱允文也不好多做停顿,停顿下来好好欣赏,毕竟他这次来,不是来游玩的。他只是稍微一瞥就从中间的门洞过了大金门。至于文武百官,那么就只能从两侧通过。
本来过了大金门,是有一座神功圣德碑及碑亭,只不过这座碑在历史上是明成祖朱棣所立,自然现在是空空一片。“李尚书何在!”朱允文停下了脚步,喊起了礼部尚书李原名。“皇储千岁,臣在。”李原名也不算年轻,但是还是一路小跑跑到了朱允文的面前。朱允文点了点头说:“李尚书,你们礼部和钦天监在这里附近勘探地形风水。然后再在宝处立一座巨碑,这碑文由朕亲自去写,用于对皇爷爷歌功颂德之用。”允文才不想让四叔朱棣占这个便宜,他要先下手为强。“臣领皇储千岁口谕!”李原名急忙行礼。允文听完后,心想:李尚书这话虽没有‘臣领旨’听起来爽,不过此时还是挺爽的。不过,允文还是没有多想,因为大事重要嘛。允文直接扶住了李原名:“李尚书请起,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这礼也不必行了,免得误了吉时。”
再沿着路走下去,就到了一道按照地形为建的御河,过了御河就是孝陵的神道。神道再向北就是棂星门,棂星门应是三开间的建筑。过棂星门折向东北再半里有余,即到御河桥,也称金水桥。这两端神道所盘绕的,就是孙权孙仲谋的坟茔。当初朱元璋选址的时候,也就是说了“三国时,流传一句古话:生子当如孙仲谋。现在就让孙仲谋这个吴帝为朕守门吧”。
等过了御河桥,就是整个孝陵的主题建筑部分。第一道门就是文武方门,它是孝陵的正门,为5个门洞,3大2小,中间3个为拱形门洞,两边2个为长方形门洞。庑殿顶上盖黄色琉璃瓦、朱门、红墙。过了文武方门就是一道中门,只不过这道中门在后世被毁,最后成了某个后金鞑子为了笼络汉人文士的地方。中门后就是孝陵的主殿享殿,在享殿的两侧建有两御亭,西边叫宰牲亭,东边的称具服殿。享殿是一个陵寝最主要的地上建筑,是供奉灵位,祭祀亡灵的大殿。他位于陵寝中轴线上的供奉饮食起居的“寝”宫前,是陵宫内最为重要的祭享殿堂。不过可惜的是,享殿在后来也被烧毁了,所以允文这次的跨时代之行,还是挺好的。
等过了享殿,一片豁然开朗,朱允文知道,马上就是陵寝最重要的部分来了。享殿后这豁然开朗的空地,纵深百余米、宽数十余米。也正是露天祭祀的场所,中间有甬道,两边林木茂盛。甬道尽头有石桥,称大石桥,又唤作升仙桥,意思是过了此桥即为“仙界”。桥北是一座宽数十米、高十几米、进深三十米左右的城堡式建筑,称方城。
这奉安的仪式,就是从享殿开始的。首先是朱元璋的牌位配享殿,然后再举行仪式,一系列繁琐的仪式是让朱允文忙的是焦头烂额。再等穿过方城,朱允炆先是登上了明楼。这明楼在方城之上,为重檐黄瓦大屋顶建筑,南面开3个拱门,其余三面各开一个拱门。方城明楼以北,就有个直径近乎半里地左右的崇丘。这崇丘即是宝顶,也称宝城。在宝顶的周围砌有砖墙。宝城厚实坚固,依山势高低起伏,下砌巨石,上用明砖垒筑,厚约1米。
在这宝顶之下,就是朱元璋的安寝之地。上次来还是杂草一片,这次规整多了。可这次,朱允文环视了四周,还是没有见到朱元璋孝陵地宫的入口。地宫就是隐秘,连来了两次的朱允文也没有找到。朱允文看了看云奇,才发现四周除了几个辑事厂番子,已经没有别的人了。
“皇储千岁,这先皇长眠安寝之地入口十分隐蔽,臣也是按照先皇的意思……”云奇悄声在朱允文耳边说着,朱允文的手一立,意思是让云奇别再说下去了。明显可以听出来,这几个担着棺床的番子,自然要成为朱元璋最后的陪葬品。
朱允文挥挥手说:“去吧……”他也不想看到这十几条生命就这么消失,可是古代的规矩就是这么残酷。皇陵必须保密,不能让盗墓贼给盗了。“皇储千岁……”云奇很明显是要朱允文跟着去的,“这……恐怕于礼不合……”朱允文觉得这云奇…..唉….无奈的摇摇头,说:“那就去吧……”无奈,深深地无奈啊。
此时的云奇,心中却想着别的东西。“皇储千岁,似乎心肠还是不够铁石啊。以皇储千岁的雄才大略,要是铁下心来,什么办不成呢?那北元鞑子,自然自由被横扫的命。”朱允文也知道,自己这个来自未来的人,是没有见过你死我活的斗争的。而这斗争中的血腥,就是自己需要迈过的一道坎。云奇的一番话,不仅是允文此刻所担忧的,也是以后要面对的。
“算了,那就去吧……”朱允文踌躇了很久,最后还是挪动了脚步。在云奇的引路下,几个番子抬着朱元璋的棺床,爬上了宝顶。朱允炆跟在他们身后,心中很不是滋味。他们该死么……朱允文一直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诚然,从守口如瓶上来说,只有死人,再不会泄露秘密。本来朱元璋的嫔妃们(指没有子嗣的妃子)也要殉葬的,可是现在的朱允文却把朱元璋在最后的那道旨意给封存了,还是永远的封存了,他只是让那些嫔妃,愿意嫁人的,就去嫁人,不愿意的,就赏了百金,送回家了。因为现在的允文,他是想将没有必要的杀戮避免,不在过度杀戮,他其实想做一个爱民如子的皇上。
在山上的树中,几个人七绕八绕,总算是来到了一个洞口前。这个洞口挺深的,虽然在清晨,但也是不见底的,用四个字来说,就是暗无天日。
给读者的话:
今天大家的支持还有呼声挺高,我就再写一章吧,犒劳犒劳大家吧。当然,我也想尽快完成这部小说的第一部分。不过这一章写得,倒像是在带大家游玩明孝陵了。请大家多多支持,多多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