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1 / 1)

当然,表面上安陵帝还是把曾静与凤振晓骂个狗血淋头,毕竟是他们教子不严,否则的话也不会出这档子的事。

曾静与凤振晓跪在安陵帝的面前,任由着他骂,半天不敢回音,帝王之术讲究平衡,打一顿鞭子再给一个甜枣,恩威尽显,才是为帝之道。

安陵帝骂完了,这才略微的和颜悦色了一些,下旨命人给凤阳王府与曾家添置了些嫁妆与聘礼才算。

凤振晓与曾静俩个人胆战心惊的谢了恩,临走之前,还不忘央求安陵帝帮他们一个忙,而且这个忙,也就只有安陵帝才能帮的了。

安陵帝听罢,也就答应了,放了他们俩个人走,即刻吩咐身边的喜公公,派人前去昌平长公主府,把昌平公主给请了过来。

安陵帝独自一个人在殿中守着,胸口忽然一阵闷气,闷的他直咳嗽。

“陛下喝杯茶压压吧。”

安陵帝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茶杯,他顺着举着茶杯的手望去,看见了个眉目倾秀的小太监。

“你是……”他到觉得这个小太监有几分的眼熟。

小太监恭敬道:“回陛下的话,奴才叫小顺子是喜公公认的干儿子。”

“哦。”安陵帝点了点头,结果小顺子手中的茶杯喝了几口。

难怪他觉得这个小顺子很是眼熟,原来是跟在喜公公身边的。

太监一旦入了宫,这辈子便不会再有子嗣了,所以一些老公公怕今后没人为他们办理身后事,所以会特意的在宫中找刚刚进宫不久的小太监,要么认对方为干儿子,要么认对方为徒弟,为的就是将来,人死之前有人照顾着。

喜公公跟了他几十年了,他这一病才发现,原来喜公公跟自己一样,都老了。

喜公公为宫中的内侍总管,又是在皇上面前贴身伺候着的,本来就跟一般的太监不一样,甚至连一品大员跟皇室贵族,在喜公公的面前,也得给他一点薄面,而这样的喜公公都怕自己百年之后,连个替他收尸,哭丧的人都没有。

可是他呢?

说好听点是一国之君,死了之后肯定会有人为他收尸的,但是等到那时,真正跪在他的灵位之前,为他哭丧的人,又有几个是真心的呢?

年轻的时候,安陵帝并不觉得,人老了,又生了病,好几天也没见好,这才发现自己的身边,实际上推心置腹的人,一个也没有,不仅如此,他还得担忧,在自己的百年之后,这西京又到底会如何。

太子会不会承受不了头顶上带着的龙冠?六皇子与其他的皇子,会不会心甘情愿的当他们的王爷,尽心尽力的辅佐性子软弱的太子?京畿仅剩的三大王会不会依旧以皇命为天?西京各守一方的四大王,又会不会以司马家继承人的血统,推翻他所留下的政权,自立为王,叛上作乱?

朝堂之中的那些贵族子弟会不会安于现下?那些贫籍之官,又会不会在贵族的压抑下,继续当个好官?

他所担忧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多到让他惊慌,又让他感到害怕。

安陵帝望着空荡荡的殿内,只觉得面前的一切都边扭曲了,非但如此,他还觉得眼前一花,忽而又觉得心中一番心悸。

“昌平长公主到!”

门外的太监的一声响,终于把安陵帝从那种恐慌中叫醒了。

“臣妹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安陵帝看着对着他福着身子的昌平公主微微一笑:“妹妹请起,都是自家人,无需多礼。”

“谢陛下。”

昌平公主这才抬起头,看着安陵帝的脸。

她的脸上略微显得惊讶,几分无奈的说:“皇兄,还望多多保重身体啊。”

安陵帝听罢,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脸,不摸还不觉得,一摸才发现,原本还算光滑的肌肤,现在已经变得暗黄粗糙,而那双手,也跟着形如枯槁,曾几何时年轻的身体与容貌,早就在岁月之中逐渐变了。

安陵帝叹息道:“朕老了。”

昌平公主微微一笑:“臣妹的年华才是早就已去,如果不是为了多罗,我大概早就随着驸马而去了吧?”昌平公主自行感伤片刻,眨了眨眼又笑道:“皇兄找臣妹过来是为了何事?”

安陵帝稳定神情,这才想起正事。

“小顺子,给长公主就坐。”

“是。”

待到昌平公主坐下,安陵帝这才把凤羽凝与曾琉香的婚事告知。

昌平公主一听安陵帝的话就知道了他的意思,当下沉默不语,也不回复他的话,面上带着些许的怒气与不满,安陵帝明白她的心情,但还是说:“朕知道皇妹生气,可是凤羽凝跟曾琉香不是普通人,他们都算的上是皇亲国戚,皇妹若是怪罪他们俩个,不也照样是给我们皇室丢面子?此事不是什么好事,何不让它大而化小,小而化了?”

昌平公主撇过头,连坐姿也跟着换了,不去看安陵帝的脸。

“我知道,皇兄是为了曾皇贵妃,不想让曾家难看,所以才让我把这事掀过去,不再谈了。可是那俩个人,在什么地方……做那档子事不好?偏偏选了我的公主府,还在驸马的祠堂那样?皇兄,不是我不懂事,非要揪着曾琉香跟凤羽凝不放,但死者为大,连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他们俩个那么大的人了,也不懂?你让我忘了这茬,饶过那对不知廉耻的男女,我……我咽不下这口气啊!”

“朕也知道,只是……咳咳……”安陵帝的话还没说完,又开始剧烈的咳嗽,昌平公主不敢气了,连忙站起来给他顺着胸口:“来人啊!倒茶啊!”

“是……”

一直在旁边守候的小顺子,又倒了一碗茶递给安陵帝,昌平公主亲自给安陵帝喂下,安陵帝这才停住了咳嗽。

“皇兄……”昌平公主担忧的看着他,安陵帝微微一笑,推开了茶杯。

“唉……”昌平公主一阵的叹息,对着安陵帝实话实说道:“皇兄,我实话跟你说吧,当时发生那件事的时候,我都恨不得把曾琉香跟凤羽凝抓起来去游街示众去!要不是看在,他们一个是皇贵妃的亲侄女,一个是卓文她亲儿子,我早就那么干了!后来到了殿中,见皇兄因为他们俩个人的破事,吐血昏厥,我才一直都忍着心里头的怒火,没针对……”

“那么。”安陵帝道:“现在皇妹就不能再问了朕,就当这件事算了吗?你要是再气不过,朕让凤振晓,曾静,曾琉香跟凤羽凝过来,亲自给你磕头道歉?”

“我……”昌平公主停了停,看着安陵帝那惨白的脸色,最后一咬牙松了口:“好!我就当给皇兄一个面子,不再斤斤计较,不过凤羽凝跟曾琉香俩个人的大婚,我是不会参加的!”

“好。”

兄妹俩个人又聊了几句,昌平公主见安陵帝气色不好,便不再多呆,让宫内的人多多照顾,这才告辞了安陵帝,准备回去了,临走之前,昌平公主停下了脚步,回过头说道:“皇兄要多多保重啊,西京可全都指望皇兄一人呢……”

安陵帝笑着点了点头,随后有些气若游丝的望着对面,连昌平公主都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在想什么。

也许什么都没看,但是却肯定想很多。

昌平公主望着这华贵的宫殿门口,冷笑一声便拂袖而去。

如果她的太子哥还在,还没有被安陵帝杀死的话,这里哪里还容得他们嚣张?!

曾静,端瑞王,凤振晓,豫南王,安陵帝……

他们一个也别想逃!

不久,曾琉香许配给凤阳王府二公子凤羽凝的消息,传至于整个京畿。

与凤倾竹跟甘娜二人第二年入夏结为夫妇的消息不同,别说什么达官贵人,或者是公子小姐,就连普通人家的百姓,也都只有嫌弃,冷笑的份,就是没有一个人,艳羡曾琉香或者是凤羽凝的。

曾琉香跟凤羽凝俩个人,在昌平公主府内,尤其还是在驸马的灵位之前,颠鸾倒凤的苟合的事,早就传遍到了大街小巷了,在他们看来,这所谓的定亲,与其说是什么真心相爱,佳偶天成,到不如说是,为了那日在公主府遮挡不知羞耻的遮羞布。

腊月二十七,既定的凤羽凝带着五十六抬聘礼,前往曾丞相府内下聘,人群浩浩荡荡,虽比不上当初凤倾竹的风光,到也给足了曾丞相府面子。

对于这门婚事,凤羽凝是百般,万般的不同意的,无奈凤振晓挡在前面,不管他同意不同意,他非要曾琉香不可了。

道路两旁都是看热闹的人群,可在凤羽凝看来,那些围观的人,都不是为了他跟曾琉香俩个人祝贺的,反而像是看笑话似的聚集在一起,

对,所谓的看笑话,就是看他跟曾琉香的。

凤羽凝觉得自己好像出现了幻觉,又好像是真实发生的,他怔怔的看着街道两边的人群,他们都在嘲笑他,都在诋毁他,都在说着那日在公主府内,他跟曾琉香俩个人的丑事。

凤羽凝觉得自己快要熬不住了,很想哭,很想狠狠的用皮鞭打在马上,让他身下的白马带他跑到其他的地方,例如没有人的地方。

他不想去曾丞相府,不想娶曾琉香,那么一瞬间,他都不怕皇上怪罪不怪罪他,会不会有掉脑袋的危险了,只想快点的离开这里,谁也不想见,

可是,他却没有办法,凤振晓好像会知道今天他会临阵脱逃似的,临行前,恶狠狠的对他警告……

还派了不少的人跟在他的身边,让那些人看准了他的目的地,除了曾丞相府之外,哪里也不许他去。

凤羽凝委屈着一张脸,委屈的连眼角都有了泪,外人一看,根本就无法想象凤羽凝是去送聘礼的,反而很像是被人钳制着的送往刑场去行刑的,而对凤羽凝来说,去曾丞相府,还不如去刑场呢。

凤羽凝哭丧着一张脸,终于到了曾丞相府,他的心里头是心不甘情不愿,一整天也没个好脸色,是人都看的出来他的不满,一场纳征,怎么看都像是去送命的。

苦不堪言何止凤羽凝一个,整个曾丞相府没一个人是对这门婚事满意的,可好歹已经订了亲,还告知了安陵帝,再怎么不愿意,起码面子上也应该过的去,这凤羽凝一直以来都哭丧着一张脸,甚是委屈的样子,简直碍坏了人的眼。

纳征总算结束了,曾琉香听闻凤羽凝今日的所做所为,颇为不满,在自己的闺房内大发雷霆,把东西全都给砸的粉碎才稍微泻了火。

“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以为自己是香饽饽似的,本小姐很想嫁给他是不是?!”

曾琉香手拍桌面,气喘吁吁的生着气,曾春翔无声的扶起刚刚被曾琉香摔倒了的椅子,坐在上面。

“妹妹何须跟凤羽凝这样的人动气?”

“他是我的未婚夫婿,就算我再怎么不同意这门婚事,我都打算嫁给他了,他的态度恶劣,我怎么可能置之不理?”

虽然这门婚事,她一点也不满意,但是既然已经决定要嫁了,她就一定要风光大嫁,不仅如此,她还要幸福美满,让所有人看了就羡慕,不管是谁,她都不允许打扰她将来的幸福!

曾春翔出神片刻,细细想来曾琉香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可是凤羽凝那个人又跟一般的男子很不寻常。

正想着,门外忽然有人敲门,曾琉香冷静了下道:“进来。”

“是、”

曾琉香身边的一等丫鬟进了门,看着满屋子的狼藉,心里头忽而狠狠的咯噔了一声,目光转移到曾琉香的脸上了,迅速的低下了头,恭敬道:“小姐,未来姑爷刚一回凤阳王府就出去了。”

曾琉香的未来姑爷当然是凤羽凝,曾春翔微微发愣,疑惑的询问道:“妹妹,你派人跟踪凤羽凝?”

自从曾琉香答应跟凤羽凝俩个人成亲之后,原本奉曾静的命令看守着曾琉香的下人都散了,趁此机会,曾琉香干脆跟曾静要了几个人,留在她的院子中,不过,那些人都被曾琉香留着派遣出去,查看凤羽凝平日的行踪了。

见曾春翔已经知道,她也瞒不住了便点了点头道:“是啊,我是派人出去跟踪凤羽凝了,那又如何?他是我的未婚夫婿,平日里都在干什么,我必须知情,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我……”曾春翔总感觉不对,可是不对在哪里,他又说不上来。

曾琉香也没管,直接问丫鬟道:“凤羽凝不在凤阳王府呆着,他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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